茉香轻声叹道“小姐,霞光出来了,可是个好兆头呢。” 好兆头吗 王元妦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她抚摸着自己嫁衣的袖口,若是娘亲还在,她又怎会穿着这身嫁衣,坐进这顶花轿? 轿子摇摇晃晃的拐进了小巷子里,速度也终于变慢,巷子尽头是间不起眼的青瓦小院,新贴的喜字与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这是李氏特意给她备的清净处,嘴上说是主母体恤,实际上就是随手打发孤女。 茉香小心翼翼地搀着王元妦下了花轿,红绸盖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看到一双靴子停在了她的面前,是刚才那位打伞的少年郎,也是……她的夫婿。 此刻他站得极近,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将她轻轻握住,手指相触的瞬间,她本能的绷紧了身子,少年眉梢不由得一挑:“这么紧张?那娘子要抱还是要背呢?”他的语气像是逗弄又像是认真,说话时还故意凑近了些。 王元妦愣了一下,下一刻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竟然被打横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彻底都僵住了,少年有力的臂弯让她动弹不得。 鼻间又是他身上那股好闻又清冽的气息,像雨后山林间的味道,混着一丝说不清的野性。 她手指本能地揪住他大红喜服的前襟,费力才找回思绪。 她该怎么办呢?如果他真的被李氏收买了呢? 他是想要试探自己吗? 她没有办法,只能将装傻贯彻到底,软绵绵地拖长了声音:“郎君晃得元娘头晕呢。” “那你就搂紧些。”少年作势要松手,身体的本能让她一下子用力的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绵软的身子贴着他温暖有力的胸膛,她突然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少年不由得低笑一声:“早这般乖多好,这不是听得懂话嘛。” 她搂住他脖颈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这人竟看出来她在装傻? 王元妦硬着头皮,保持着娇怯的语气:“郎君再说什么?” 少年脚步忽然一顿,隔着大红盖头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耳垂,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再装下去我便当街亲你。反正痴儿也不懂得避嫌。” 王元妦:“……” 这无赖分明是在威胁她!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阵风刮过,大红盖头忽然翻飞而起,光线涌进来的刹那,王元妦正仰着脸,四目相对,少女眸色那么清明,哪有半分痴态。 那眼底来不及收起的警惕,就这样明晃晃地落入了少年的视线中。 少年眼底映着晚霞,灼灼生辉,他了然地轻笑:“装聋作哑多无趣啊,我就爱看聪明人憋不住的模样。” 她干脆不装了,彻底冷了神色,掌心抵在他胸口用力一推:“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少年却故意收拢臂弯,将她牢牢锁在怀中:“现在想逃?晚了。” “……你究竟是谁?”她压低嗓音。 “你夫君啊。姓江,名焠。记住了?我的新娘子” “李氏给你多少钱?我日后出双倍。” 江焠闻言,脚步未停,反而将怀中人又往上托了托。他唇角笑意更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笑,低头瞥她一眼,语气懒散又带了几分戏谑:“娘子这是要买我?我倒不知自己值多少银子,要不你开个价,我也好掂量掂量。” 王元妦被他抱在怀中,皱了皱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冷声道:“放我下来再说。” “方才不是还怕掉下去,搂得为夫脖子发酸。”江焠故意歪了歪头,一只手稳稳地抱住她,另外一只手装模作样揉了揉后颈,“现下又要自己走,娘子这心思变得比这春雨还快。” 喜婆和轿夫远远跟在后头窃窃私语,巷子两旁的邻人探头张望,估计想凑近点看热闹,这人分明是吃准了她不敢当众发作,只能憋屈地任他抱着。 “好。”她语气终于软下来,像是妥协,“你既要抱我,便抱吧。只是这路泥泞,小心点,别摔了。” 江焠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服软,怀里的姑娘方才还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兽,转眼成了温顺的猫儿。他轻笑一声,抱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娘子放心。” 她不再言语,任由他抱着进了院子,可是在这怀抱里心跳的过分快。 这青瓦小院着实有些寒酸,唯独院角那株老桂树生得极好,树下一张磨得发亮的木桌,倒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风雅来。 屋内更是简陋,既无高堂红帐,也不见喜联屏风。唯有方桌上两根红烛烧得正旺,旁边摆着个粗瓷酒壶。 烛火摇曳间,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焠终于松了手,王元妦脚刚沾地便急急后退两步。 江焠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道:“娘子躲这么远,待会儿怎么拜堂?” 烛光在少女脸上晃动,她皮肤生得极白,却不是脂粉堆出来的颜色,而是骨子里透出的清透。 她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走到他身边。一旦拜堂,便是真真切切的夫妻名分了。她没有撑腰的娘家,没有陪嫁的仆从,唯有眼前这个心思难测的少年郎。 可是江焠却忽然伸出手来,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很暖,体温传递过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她忍不住抬眼看他,那瞳仁里映着跳动的烛火,竟显出几分难得的认真。 喜婆连忙递来红绸,两个人各自拿着一端,那绸缎在两人之间绷成一道笔直的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堂前太师椅空荡荡地摆着,王元妦想起娘亲,心底泛起一丝酸涩。 “夫妻对拜。”喜婆拔高声音。 她抬头时,正撞进江焠近在咫尺的眸子里。他弯腰的幅度比她大得多,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眉心,过了片刻,他才直起身子,低声道:“娘子这礼拜得真快,是怕多看我一眼?” 这就成亲了,从今以后就是真夫妻。 王元妦别过脸去,抬脚就要离开,却被江焠一把扣住手腕。 “还没喝交杯酒呢。”江焠声音里带着笑,伸手握住她腕上,然后又不留痕迹地松开。他拿起桌上那壶酒,慢条斯理地倒了两盏,递给她一盏。 她刚接过酒盏,江焠忽然将手臂绕过她的臂弯。这个姿势迫使她不得不向前倾身,额头几乎要蹭上他的下巴。 “娘子请。”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只能就着他的手勉强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哪里买的劣质烧酒,又辣又难喝,呛得她轻咳一声,可江焠却早已经一饮而尽。 喜婆忙上前道喜:“礼成!送入洞房!” 月亮缓缓浮上中天,王元妦被茉香搀着进了内室,这所谓的洞房不过是间窄小厢房,她垂眸看着地上斑驳的月影,忽然想起在王家时,冬日里连炭火都要看李氏脸色讨要的日子。 待茉香退下,江焠推门而入,反手将门栓落下,屋内只剩一盏油灯。他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身上,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影,他慢悠悠道:“娘子装痴扮傻这些年,不嫌累得慌?” 王元妦下意识往后一仰:“听不懂。” “听不懂?”江焠走近几步,在她身旁坐下,忽然欺身上前,鼻子几乎贴上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香拂过她的唇角:“那我教你懂。
第3章 突然离得这么近,王元妦不由得一愣,本能地偏过头去,脸颊露出点羞恼地粉:“你要做什么?” 江焠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双眼眸在昏黄灯火下显得愈发深邃,像一潭不见底的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却不急着起身,依旧单手撑在她身侧:“娘子这是怕我吃了你?” 她抬头正对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在灯影下的轮廓愈发清晰,带着几分不似凡人的艳色。她心跳蓦地快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 江焠突然伸手抚上她纤长的脖颈,指腹下是跳动的脉搏。王元妦被惊了一下,猝不及防,就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 他怕她撞到,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腰,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笑,作势低下头,少年温热的呼吸迎面而来,在她偏头的刹那,落在了她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娘子躲得这般快,是怕我太近?” 她想去推他,可他却纹丝不动,反而将薄唇贴近她耳边,似乎想要含住:“方才你推我那一下,扯松了我腰带,你说吧,怎么负责?” “胡来!” 王元妦恼羞成怒,这时候这才发现他衣襟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轮廓。 她立刻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你若是连衣裳都穿不利索,不如回娘胎重造。” 对方修长的手指此时已经扣住了她的颈项,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那一片细嫩的肌肤,他感觉她在抖,轻声开口:“急什么,方才不是说我胡来么。” 他的手指修长如玉,不见半分薄茧,连骨节都透着养尊处优的细腻。像是人间极致富贵养出来的。 这般金尊玉贵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温热的吐息已欺近她唇角,“娘子,这才是胡来。” 少年郎的唇瓣即将贴上她的,王元妦下意识地屈膝顶向他,江焠闷笑侧身,顺势将她整个人困在窗格与胸膛之间。他单手撑在她的头一侧:“娘子一直在说规矩,那你可知洞房夜的规矩?” “知道个球!” 她立刻抬脚去踩他,却被他早有预料般抓住小腿,托着她膝弯往上一抬,她瞪大双眼:“你疯了?外头还有人!” “这个时候倒是怕人听见?”他故意凑得更近,鼻尖蹭过她的脸颊:“那娘子可得忍着别出声。” 温热的掌心顺着腿部曲线缓缓上移,在即将触到时,突然不慌不忙地停了下来。 王元妦气结,干脆一把伸出手,直接拽住少年的衣襟。 下一刻,手指精准地滑落在了他的腰带上,就要扯开已经微松的腰带。 江焠难得的愣了一下,她趁机挣脱桎梏,反而将他推坐在榻上:“不是想脱吗?我帮你。” “让娘子这么主动,是为夫的错。”他笑了,顺势拉住她柔软的手,一把就将她拉了过来,猝不及防,直接拉进了怀里。 那笑容是猫戏老鼠般的悠然自得。 在她恼怒的瞬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陷入她散落的发丝间,不容抗拒地将她拉近。 “既然娘子这么投怀送抱。” 王元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已经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脖颈上跳动的脉搏。 但下一瞬,一种奇异的触觉取代了唇边的蜻蜓点水,他的牙齿正不轻不重地碾磨那一处肌肤,然后突然一下子咬了下去,力道不是很大,却带着微妙的痛感,让王元妦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僵住了。 他又加重了几分,因为这力道,她不得不被迫仰起头,露出更多细长雪白的颈线,随之,对方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移,缓慢地描摹那个新鲜的齿痕,又安抚性地舔了舔。王元妦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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