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泓已在她的安抚下睡着。 她自己却睡不着了,压抑太久的信息素像是被唤醒的狮子,在她体内咆哮着。 她心浮气躁,怕吵醒他,不能大幅度地翻来覆去,索性下去冲了个澡。 她蹑手蹑脚下床后,杜芳泓吐出口气,睁开眼,幽怨地瞪着天花板。 Alpha的信息素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发了疯地向他奔袭而来。 要是她的信息素不平息,他的身体就会一直有反应,而且他喝酒后,身体温度就没降下来,跟泡在温泉里一样热乎乎的。 他掀开一半被子,露出胳膊和腿。 毕绡洗完澡,在院子里溜了溜,被冷气一吹,好多了。 腺体处的异样感消除,这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她回到卧室。 还没走到床边,她就感知到了铃兰花的香气,阳光味道像是嗅到猎物气息,迫不及待地冲出体内,朝床上的人扑过去。 糟了,洗完澡没戴抑制环。 可明明他戴着啊啊啊。 正当毕绡准备关门出去,她忽然听到男人发出一声嘤咛。 是她的错觉,还是他在做梦? 她上前两步,发现他把被子蹬了。 “嗯啊……”Omega张开樱唇,两排牙齿分开,难以自持般,溢出两声喘息。 Alpha这次听得清楚,她恍然大悟,哼笑出声,翻身于其上,双手压住他肩膀,逼他睁眼看她。 男人轻喘着睁开眼,眼神朦胧。 毕绡的眼睛变了色,在夜里泛着蓝色的幽光,她用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掌中的薄茧滑过他的脸、嘴唇、眼皮…… “宝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的……”她的声音黏得像蜜。 杜芳泓喘得更厉害,他没有回答,也回答不出来,因为女人的舌尖已探入他的齿缝,在他的舌上寻找残留的酒精味道。 他的腿不自觉地蜷起来,却被她强有力的腿压下。 静谧的冬夜,只剩下水分混合的声音。 只能亲吻,不能标记,对两人来说无异于是种折磨,到了后半夜,毕绡叫了跑腿,买了两种抑制剂送来。 第二天,两人纷纷起晚。 白天时候,他们俩刻意拉开距离,避免身体接触,连眼神的交流都尽量减少。 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就在屋里,要不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客厅,只有吃中午饭时候才坐一起,杜芳泓迅速吃完,放下筷子,说,“我去练会字。” 毕绡低头扒饭,一眼都不看他,“嗯,好好练。” 游姨见他们状态不正常,还以为小两口吵架了,刚领证就整这出? 杜芳泓进书房后,游姨小声问毕绡,“绡绡,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不说话了。” 毕绡往书房的方向望了眼,叹口气,“不能跟他说。。” 游姨好奇,“为啥。” 毕绡面露难色,眉头压了又压,但游姨应该是有相关经验的,她于是也不隐瞒,“游姨,我情热期好像紊乱了,总是想……” 游姨的脸僵了下,干笑两声,“噢,年轻人,正常,正常。” 趁杜芳泓躲进书房,毕绡再次服用抑制剂,看来,这些时日就得靠这玩意度过了。 她又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 Omega,每次情热期都要用抑制剂抵抗生理反应吧。 也不是。 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他就没用抑制剂,而是等着她来。 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却好像就发生在昨日,她撸起袖子,摸着左边胳膊,那里似乎还有他留下的湿热的牙印。 毕绡想着他们的初识时刻,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嗡嗡嗡…… 茶几上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看了眼来电人,心头一沉,敲开书房的门,把手机给他,“杜董电话。” 景淞今上午已经和杜时阑沟通过,杜时阑找他是早晚的事。 杜芳泓放下毛笔,接过手机,却没有 接听,任由他在手里震动。 “游姨,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面膜。” “来了。” 毕绡把游姨支走,只留他一个人在书房。 手机不再震动,杜芳泓却无心练字,想了想,拨回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 杜时阑问,“小泓,伤口恢复得如何。” 他有些乏力地回答,“还好。” “什么时候回Q市,你和毕绡的事情,我们当面谈一下比较好。” 杜芳泓不想跟她谈,可他还没找理由拒绝,便听杜时阑道,“我知道你和毕绡已经领证,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杜芳泓思索几秒,回答,“明天。” 杜时阑如释重负地舒出口气,“好,几点到,我在秋屿山等你。” “我不回山上。” 杜时阑紧了紧牙,问,“住海舫?” 杜芳泓避而不谈,“就在山上见吧。” 挂上电话,杜芳泓收起笔墨,在椅子上呆坐了良久。 到了晚上,两人仍睡在一张床上,可今晚不会再像昨晚那样了,从下午开始,杜芳泓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低落了许多。 他轻揉她的发顶,“怎么了,很消沉。” 毕绡的下巴搁在他肩上,“明天你就要去见杜董了,不想你因为这个不开心,可我又帮不到你。” 杜芳泓笑了笑,说,“毕竟这是我的课题,虽然我也不想见她……实话说,除了有些烦躁外,其实没什么别的感觉了,更多的是麻木。” 毕绡听着这话心里更难受,伤口可以结痂,甚至可以做疤痕修复,但心底的余震却始终没有结束。 只不过已经习惯了,说服着自己不去在意。 他转身抱住她,说,“放心,我应付得了。” “我也回去。” “你和叔叔阿姨才见了一面,多待几天吧。” 毕绡心里想,其实他们以前也没有在一起待过很久。 但杜芳泓说得很对,她该多陪陪父母,或许,他们还有机会能更深地了解彼此。 “好。” 杜芳泓回到秋屿山,应旭带着董哥和郭哥在门口迎接他。 “应叔。” 一声叔,叫得应旭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先生,您回来了。” 杜芳泓仍旧喜怒不形于色,只有眼底划过一丝对旧人的温情,他看向应旭和董、郭二人,说,“辛苦了。” 客厅里,杜时阑还是坐在和上次相同的位置。 杜芳泓一进来,便瞄到她半白的头发,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早已无法再向母亲表达孩子的爱意。 “母亲。” 杜时阑神态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威严肃然。 她应了声,问,“你一个人回来的?” 她的语调也很平静,好像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裂痕,也没有发生过那些难堪的事情。 “嗯。” “景淞联系过我,说你们的婚期定在三月份。” “是的。” 杜时阑说,“婚礼的地点,定在毕绡姥姥的庄园里。” “对。” 他的漠然像深不见底的枯井,是她舀干了井里的水。 深深的无力感淹没了她,她像个播放磁带的录音机,不管有没有听众,按开按钮就能发出缓慢的声音,“丁如灯来自于神秘的毕氏家族,此家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能人辈出,财富不可估量,但他们族人却极少在社会公开露面……” 杜芳泓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更加烦躁,可面对她忽然苍老的眼神,他忍住,没有关上录音机的按钮。 “今晚在这里吃饭吧。” “不了,我约了人。” “好,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杜笳做得不错,您可以培养她做您的接班人。” 杜时阑沉默一会儿,说,“好,你再休息一段时间。” 杜芳泓没回答,他起身,“我先走了。” “去吧。” 杜芳泓没有地方可去,和林竞一起回到海舫酒店。 他很想再飞回A市,他想见毕绡,想听到她的声音,想被她抱住。 可是她会烦闷吧,她那么活泼的性子,要留在一个地方陪他,每天的安排乏善可陈,现在连标记都不能进行…… 她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杜芳泓又感觉自己没有价值。 上到21楼,他主动问林竞,“阿竞,你和魏慎相处得如何?” 林竞没想到老板会关心他的感情问题,要怎么回答,全盘托出吗?他神色慌张,“就……就那样。” 杜芳泓问完,也觉得自己有点没边界感了,人家的感情,他问什么。他想起毕绡口中描述的魏慎,说,“听说她是国内最好的编剧之一,可以安排海畔和她合作。” “是。” 杜芳泓说完又后悔,“算了,我现在不负责业务,当我没说吧。” 林竞:…… 毕绡不在身边,杜先生好像又有点反常。 杜芳泓刷卡开了门,无精打采地换鞋,进客厅。 不对,有人。 阳光味道。 他没穿鞋,火速冲到客厅,见到毕绡正蹲在电视旁鼓捣一台PS5,听到动静,她转头,看到是他,她明朗地笑起来,“宝贝,你回来了。” 第69章 痕迹“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 杜芳泓满脸惊讶,“你怎么……” 毕绡弯腰将PS5与电视连接好,“我坐下一趟飞机,和我妈妈一起,她也在这家酒店。” 她迎过来,很自然地抱住他。 杜芳泓把脸贴在她脸颊上。 毕绡摸着他的背,问,“怎么样。” 他蹭她的脸寻找着安慰,“不怎么样。” 毕绡抬起脸,眉一皱,怒道,“她又强迫你做事了?” 杜芳泓见她为自己愤慨,如同吃了一颗灵丹妙药,心里的淤塞消解了许多,他浅笑了下,“没有,这次是我先离开的,可是,我却没有觉得解脱,反而很难受。” 毕绡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疼惜,她说,“宝贝,你太温柔了。” 温柔…… 这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儿,只有她会用来形容他。 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虽然嘴上说着让她留在A市,但他真的需要她,只要她在身边,就会给予他莫大的力量。 毕绡回来Q市后,为了避免再次擦枪走火,也不想让他总是服用抑制剂伤害身体,她好声好气地和杜芳泓商量,她在酒店待到晚上8点,然后回自己家,第二天8点再过来陪他。 杜芳泓没有反对,点头答应。 结果第二天7点,她提前到了酒店,就看到杜芳泓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蔫不唧地坐在沙发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毕绡的心一酸,“一夜没睡?” 他直起僵硬的腰杆,“没有,睡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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