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宇却突然道:“我看你们要去见的,并非寻常的客人吧?” “你这话是何意?”众人脸色巨变,一脸警惕地望向面前的将军。 林昭宇将金条丢回男子怀里,右手握着长枪,朝前轻轻一挥。一阵劲风刮过,将所有木箱的封条尽数吹开。 金枝和数名小孩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被藏在木箱里,嘴巴被毛巾紧紧捂住,眸中满是惊恐之意。 看清木箱里面的场景后,林昭宇的表情瞬间凝滞,透着隐隐的愠怒。 “将军你并非岭西国之人,可莫要多管闲事!”男子一挥衣袖,语气带有几分威胁。 林昭宇冷笑一声,长枪迅猛地刺出,轻而易举地就将几名男子制服。 确认他们再没有还手之力后,林昭宇走到木箱前,将金枝和孩子们一一扶了出来。 他动作轻柔,生怕将众人弄疼,嘴上还在说:“有我在,莫怕。” 金枝呆呆地眨了眨眼,被将军温和的语调吸引,一时间愣在原地。 林昭宇见少女目光呆滞,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这会还没反应过来。 他也没有想太多,左手撑在金枝背后,右手圈住她的腿,轻轻一用力,就将少女从木箱里抱了出来。 直到落地的那一刻,金枝的心情都是懵的。她对上林昭宇的眼神,心脏跳得极快,小声地说了一句:“多谢。” 林昭宇挥了挥手,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跟几名士卒将一行人护送到岭西国的边境范围,跟守关将军简单说明了来意。二人见过好几次面,对彼此都有一定的印象。 林昭宇将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牙子丢到岭西国守关将军面前,神情冷淡。 “喏,交给你们了。” 守关将军点头应下,冲着身边的士卒使了个眼色。士卒连忙上前将这几个“粽子”押了下去。 林昭宇也冲着守关将军告别:“我的任务已完成,就不在这久留了,告辞。” 他说完这番话后就往军营外走去。 只是林昭宇还没走多远,就被追上来的金枝给喊住:“将军,请等一下。” 林昭宇脚步一顿,转身望向身后的少女。 金枝目光坚定,看向林昭宇的眼神充满了认真:“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金枝必将报答。” 林昭宇轻轻颔首,冲着金枝微微一笑:“好,回去吧。” 他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目送完少女离开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军营。 在边关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昭宇经常会派人悄悄打听岭西国皇城内的事情。 从士卒打听回来的消息来看,岭西国太子以侧妃之位迎娶了大朔国公主后,二人的感情虽然不是特别深厚,但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听说侧妃在成婚一年后有了身孕,大家还在猜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时,她却莫名地小产了。 对于即将成为娘亲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极为沉重的打击。侧妃伤心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心情一直郁郁寡欢。 而太子和侧妃的感情,也似乎随着孩子的消失,变得越来越淡。 因着太子的疏远,侧妃在皇宫里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皇宫是个会吃人的地方,更别提侧妃来自大朔国,身处异地,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听闻侧妃身体不好,下人们刚开始还服侍得十分周到。后来随着太子的疏远,众人对待侧妃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不再似从前那般热情。 看到自己的主子遭遇冷落,一路跟随侧妃来到岭西国的宫女心中满是不平。可她们人微言轻,在皇宫里根本不受重视,饶是心中再愤懑,最终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里,林昭宇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思索过后,想要托人送些东西给夏有仪,可岭西国皇宫守卫森严,林昭宇派去的人每次都被拦在了皇宫外面。 本以为这次又要失落离去,士卒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正准备走小路离开皇宫,被躲在角落处的一位宫女叫住。 士卒愣了愣,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对上金枝的视线。 金枝本来是要帮她的主子送东西,经过皇宫门口时,无意间看到一名男子和看守城门的守卫正在进行交谈。 她认出男子是林昭宇身边的一名士卒,眼神微微一动,不由得竖起耳朵倾听二人的谈话。 金枝目不斜视地经过宫门,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拐了一个弯,等在皇宫的小路上。她开口将准备离开的士卒喊住,跟他说了好一番话。 “还请你转告林将军,让他放心,我会帮忙将这些东西送到侧妃娘娘手上。”金枝轻声道。 士卒冲着金枝道谢过后,便原路返回了军营。 他回去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林昭宇,末尾还提了一句。 “金枝姑娘说,若将军日后有需要,她可以帮忙。每月初一她都会在小路等候,将军只需要托人将东西交给她就好。” 林昭宇沉默了好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自那之后,金枝就承担起了帮林昭宇转送东西的重任。几个月前她被林昭宇救下,深思熟虑过后选择进入皇宫参加宫女选拔,成为了皇宫里的一份子。 进宫服侍虽然辛苦,但内务府会对所有宫女的吃穿用度负责,服侍得好还能得到主子的赏赐。这对于当时双亲皆亡的金枝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金枝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林昭宇有交集,年轻将军英姿勃然,还是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也没想到会在皇宫门口,碰上前来送东西被拒的士卒。这次过后,金枝开始期待起每个月和士卒交接的日子。 林昭宇身为大朔国的将军,并不方便出现在岭西国的地界,于是便派自己的手下帮忙将东西送给金枝,再由金枝转交给夏有仪的贴身宫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四年,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从不间断。 金枝表面上和夏有仪并无交集,私下却经常出入她宫中,夏有仪和她身边的宫女对金枝也早已眼熟。 夏有仪待人和善,且毫无架子,金枝对她十分尊敬,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却并不这样想。 在这吃人的皇城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他们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却欺侮压制。 夏有仪在皇宫里并不受宠,又来自异国他乡,自然不受众人待见。内务府的下人们也看人下菜碟,经常克扣她宫里的份例,嚣张无比。夏有仪想要讨公道,却有心无力,只能忍气吞声。 但好在有林昭宇私下相助,每月都会派金枝送东西过来,夏有仪在皇宫的日子倒也勉强撑得过去。 偶尔碰上节日,林昭宇会专门为夏有仪准备礼物,当然也会贴心地把金枝的份也算上。 礼物大多是来自大朔国本土的一些小玩意,价格并不贵。但对于夏有仪来说,能在异国他乡看到这些熟悉的物件,已是难能可贵。 而金枝,在皇宫服侍的时间长了,品级也越来越高,慢慢有了和嬷嬷一起出宫采买的机会。 她会趁着出宫时,悄悄溜到大朔国和岭西国的边境地带,和林昭宇见面。 林昭宇每次见到她,都会询问夏有仪的近况。 金枝看着将军眼底没有丝毫掩饰的关心之意,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女子的心中感到一丝苦涩,但面上表情却是不显。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很快将心情调整过来,耐心地回答着林昭宇的问题。 年轻将军的目光幽深,在听到女子说夏有仪对他送去的礼物爱不释手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世间纷纷扰扰,林昭宇却并不为所动。在他心里,好像只有那么一个人,能拨动他的心弦。 * 隆冬,寒气肆虐,白雪纷飞。岭西国皇城内,宫殿房顶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彩云在宫殿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抬眼往外望去,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彩云眼神一动,连忙迎上去。 “怎么样?御医院有人吗?” 琉璃抖了抖身上的雪,脸上神色复杂。她对上彩云急切的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 彩云眼神一黯,虽然她早就想到大概率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让琉璃前往御医院请人。 只是御医院那群人,根本不将夏有仪这侧妃放在眼里。琉璃每次去请他们,一个个都推三阻四,不是忙着配药,就是要去哪个宫里请安。 彩云和琉璃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担忧。二人往宫殿内走去,夏有仪正躺在床榻上,双眼微闭,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面容苍白,胸腔轻微起伏着,看上去有些呼吸困难。 琉璃连忙上前,拿起手帕帮夏有仪将额头上的汗珠擦掉,动作轻柔,生怕会弄疼她。 彩云在旁边急得来回踱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这群见风使舵的奴才,竟如此不将我们娘娘放在心上!我要去找他们!” 彩云说罢就要往外走去,被一道声音拦住。 “彩云……”夏有仪咳了一声,强撑着睁开双眼,声音虚弱不堪。 彩云脚步一顿,停下要往前走的步伐,转过身面向夏有仪。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她半蹲下身子,脸色凝重。 “我……没事……咳咳……睡一觉就好了……”夏有仪说这话时,又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彩云摸了摸女子的额头,被烫得手一抖。她眼眶湿润,几乎要哭出声来。 “娘娘您这样子,哪里没事了?” 琉璃在一旁看得格外焦急,当下道:“我去找太子殿下,他怎么说也是娘娘的夫君,不会不管娘娘的!” 夏有仪心中一急,下意识地要起身,却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不许去!” 琉璃被她这举动吓到不敢向前:“可是娘娘……” 夏有仪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去我柜子里看一下,里面应该还有些零露给的丹药,你帮我拿过来。” 琉璃依言动身,将柜子里剩的最后一颗丹药拿了过来,就着水给夏有仪喂下。 彩云和琉璃看着夏有仪将丹药服下,神情却并没因此而放松。 自几年前夏有仪意外小产,大病了一场过后,她的身子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常常胸口疼痛,体虚乏力。 夏有仪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每每受寒,更是疾病缠身,轻则头晕眼花,严重时甚至会高热不退。 按理说在皇宫里面,有御医院的存在,任何疾病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夏有仪身为太子的侧妃,近几年又不得太子宠爱,地位一跌再跌。御医院的人察言观色,对于她前来御医院问诊之事,向来都是敷衍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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