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居然会被肥猪拖累!这该死的巧合。 希琳的眼中闪过愤怒。讨厌的呼噜声被另一种更加刺耳的声音掩盖。 是哨子的声音!他们发现她了。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监狱从夜晚的美梦中苏醒,速度之快超乎希琳的想象。 跑!希琳拔腿朝着储藏室的入口飞奔。箭矢追逐着她的脚步。 “这里!”金发的影子出现在前方的矮门前,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 怀疑在她的心头闪过,要不要信任他? 她的行动完美无瑕,看守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她?因为一声呼噜?绝不可能。他们的反应太快了,像是早有预谋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痛呼在黑暗之中响起。背上的胖子终于苏醒过来,替希琳挡下射向后背的箭矢。 他的呼噜暴露了她的行踪,痛呼声却将她从犹豫中唤醒。 他不可能主动帮助他又暴露她,这样做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可她想不明白是哪个点出了问题。这分明是提前准备好的陷阱。 希琳飞速钻入矮门。囚徒则用最快的速度放下门闩,推来重物将门挡上。 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希琳的眼中流露出惊讶,这种源于欣赏的目光没有维持很久。 两人都知道,这破烂的木门根本抵挡不住外面的守军,他们很快会破门而入。 顾不上防备与弱点,希琳和金发囚徒一前一后朝着地下深入,走在后侧的莱尔看着面前晃悠的箭羽,缓慢地皱起眉头。 他伸出手,迅速折断胖子肥硕屁股上插。的箭矢。 “啊——”惨叫转瞬即逝。 希琳的声音清晰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觉得是我泄露了消息?我可不会干这种蠢事。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困住你的不是这监狱,是外面的海。” “是的,我游不出去,我会累死在海上。所以我更不会出卖你,海的眷者,你是我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 “可他们还是发现我了。” 金发的囚徒没有回答希琳的话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要不是他们都身经百战,瞬间的呆滞足以将三人永远留在这里。 “替我把锁打开。” 希琳的动作慢了一瞬。 他知道得真多。 “别停,快点走。”他催促她。 “这胖子太重了。” “放他下来自己走。” 下一瞬间,希琳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他帮了她一把。 “你们是什么人?”药效尚未完全褪去的胖子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只有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他这并非一场梦境。 他不敢打断他们的对话,只能在两人交谈的间隙提问。 “罗比?庞克贝林夫人让我来的。” “妈妈?”胖子罗比的眼睛亮起来,在绝望之中,再也没有比母亲名字更让人欣喜的存在话语了,“她让你来救我?” “没时间废话。”金发的囚徒打断他的话,“往前走。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 胖子罗比也知道这不是一个交谈的好机会,他扶着墙,艰难挪动着双腿,肥硕的身体将本就狭窄的过道塞得满满当当。他的动作笨拙得像是刚刚学走路的小孩。 金发的囚徒发出叹息一声。 他抬腿踹了一脚面前的胖子,落脚的位置靠近伤口,咿咿呀呀的声音伴随着鲜血沿着阶梯向下滚落。 “嗨。别把他弄死。”这胖子死了,神婆就不会跟她上船,她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死不了。你先帮我弄开这个。” “我不是锁匠。” “你现在需要帮手。我比那个胖家伙更有用。” 头顶上,凌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正在逼近。 希琳咬牙。 “你知道得真多。” 蔚蓝滚动着从她的双眸中翻涌,溢出大片大片海的气息。 咸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才过度使用这种力量。 她能够将海水转化成她想要其成为的样子。作为大海选择的眷者,即使她的魔法天赋糟糕透顶,也依然能够调用部分海所蕴含的力量。 这力量不足以她破坏整个监狱,却能变换成武器或者其他东西。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独自进入海上监狱的依仗。 岛屿外,海洋浮现出如同霜雪一般的银,呼应着海眷者的召唤。 重物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莱尔活动了一下手脚,来不及更多地感受自由,希琳泛着寒意的声音传入耳朵。 “也许我第一次见面就该杀了你。” “先活着出去吧,船长。”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守卫的火把正在吞噬着这让人心安的色彩。 “施展魔法需要多久?” “不用太久。” 他露出带着危险气息的笑容,弯腰捡起曾限制着他的重物。 “我拖着他们。但不能保证自己坚持太久,船长。你最好快一些。” 胖子颤颤巍巍地站在储藏室的角落,血模糊了他的身体,这是死路,他们会被抓住。 希琳快步靠近,毫不犹豫地冲向装着海水的水桶。 “过来帮忙。”希琳掀开水桶。 “我、我能做什么?” “跳进去。” “啊?” “跳进去!”希琳提高声音,“别把我们害死在这里。”说着,她拽着胖子往水桶里塞。 可怜的罗比根本不知道这到底为了什么。他号叫着,艰难地往水桶里爬,可肥硕的身躯成为阻碍。 希琳见他这样费力,只能从身后拖着他的背,她喘着气,好不容易将这一坨肥肉塞进木桶。 溢出的海水湿透她的衣服。 罗比惊慌地等待着。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真该弄个大点的桶。希琳累得直翻白眼。 “闭上眼睛。” 守卫已经和囚徒缠斗在一起。她需要抓紧时间。 她按着罗比的头,不顾他的挣扎将其按在水下。咕噜噜的泡泡,飘动的衣物,咸腥的海水包裹着罗比的躯体,他就如同尚未出世的婴孩,重新回到母亲的羊水一般。 蔚蓝,然后,灿烂的白。 海水桶里的人消失了,希琳的脸色一片惨白。 终于送走了。 她连忙回头,金色恍惚成血的颜色。 那个不知名的囚徒挥动手中的铁链,困住他的重物成为可怕的杀戮机器。 铁器砸断骨头和脑壳的声音被惨叫掩盖。 他一个人守住了狭窄的过道,让那些驻军无法靠近,丧命在他手下的守卫被堆成了人墙,隔绝了他和那些不敢继续靠近的守卫。 他们的眼中满是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尸体堆砌的墙,就算是这个监狱里最凶残的犯人看到这幕都会呕吐。 希琳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很少上岸,可直觉告诉她,这出手狠辣又咄咄逼人的小子在陆地上也绝不是无名之辈。 恶毒。希琳只能想到这个词语。 她翻身进入海水。罗比的血染红的海水,这气味却远不如面前的浓重。 应该把他留在这里。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可当他回头的刹那,希琳却伸出手。 “快来!”她喊。 几次呼吸后,一只温湿的手拉住她的。 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打个寒战。 海岛附近的海水卷起浪,细小的浮沫都荡漾着力量。灿烂的白降临,海水恢复平静。 四十海里外,停泊在此深海碧波号突然晃动起来。 甲板上的水桶因为这剧烈的抖动翻倒。 一个男人从中跌了出来。重物砸下的声音伴随着痛呼,还没等值夜的二副尤莉叶靠近,又一道影子跌出来,在甲板上翻滚两圈后,利索地站起来。 血腥的味道将人吞噬。 尤莉叶警觉地举起武器,但第三道影子出现让她紧绷的心重新回到肚子里。 “希琳!你让一个男人登上了我的船!”尤莉叶收起武器,眉头却皱起,她的视线从神婆儿子移动到那个几乎被鲜血吞噬的影子上,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这让尤莉叶的十分忌惮:“居然还多了一个?” 红影子抹一把脸上的海水。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尤莉叶的声音——她的声音总是又尖又响。平日的航行中,她这副好嗓子总能又快又准地将指令传达到深海碧波号的每一个角落,在吵架的时候也总能凭借提高音量狠狠地压制希琳,但这不是吵闹的好时候。 “嗨,他们暂时不是威胁。”希琳收回视线,顾不上浑身湿透,她大步朝前,拿起悬挂在桅杆上的望远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追上来了。”她面色严肃,转动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寻找着追兵。 “谁?”尤莉叶警惕起来,同时也没有忘记让执勤的水手控制住两个不属于这艘船的男人。 “监狱的人。”希琳面色凝重。她注意到了尤莉叶的命令,她们一直配合默契,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和说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深海碧波号停泊的地方距离监狱有四十海里,但这座在海上屹立了百年的监狱显然有一些超乎想象的底蕴。 在身体沉浸入海水的时候,海水告诉她很多事情。 “你被发现了?”尤莉叶迅速下,“该死,真要命。你的水魔法失效了?” “他们有检测魔法波动的机器。”希琳复述着大海传递给她的讯息。 “海主在上。你已经能够施展那么强大魔法了?”尤莉叶露出惊讶的表情,能被魔法探测装置发现的魔法已经初具威力,“那我们为什么要害怕这些教会的走狗?” 希琳眼角抽搐。她不是正统巫师,也根本不会什么高深的魔法。她只是能借助海水玩弄一些小把戏,就在刚才她带着两个成年男人转移了四十海里。这绝不是平日里她那些把戏能够达到的效果。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谁能想到在这个魔法几乎要绝迹的年代,还保留着能够监测魔法波动的仪器? 他们追上来得这么快。这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力量。 “他们的船也改造过,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了。”她做出判断。 “把大家喊起来,我们有一场恶战。” “无法避免。”尤莉叶舔舔嘴唇,她的大嗓门发挥作用,很快,甲板上出现一道又一道人影。 “来吧。” 尤莉叶的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声音里是难以压抑的期待。伦海人生性好战,她们个个是掠夺的好手。 她等待着她的命令。 “好吧。”希琳感到一丝无奈,但她同样热血沸腾。她们刚经历过一场冒险,又漂泊在海上几个月没有得到补给。理智而言,这绝不是挑起争端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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