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需要你去雷光城一趟。” 梵音稍稍停顿,抿紧了嘴角:“掌门,如今我已有雪儿的线索,可否让司内其他人调查?” 掌门挑起双眉,带着几分威严和肃穆道:“这个案件人家点名要的定律司最好的捉妖师。” “虽然我说沈家灭族案你想查就可以查,但你如今是首席弟子,那一切都应以定律司为优先。” 他摆了摆手道:“好了,这里有案件卷轴。这是你当上首席弟子的第一个案件,要好好办!” 梵音默然半晌,挣扎许久方缓缓睁开双眸:“....得令!” 掌门微微嗅了一下空气,皱了皱眉道:“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 梵音闻言默默将将怀里的黑色花拿出,眼神躲闪。 “这花是从沈家遗址摘的?” 梵音脸色僵硬,犹豫地点了点头。 “刚刚在沈家遗址有个神秘人,我与他近身搏斗过。是个高手,形迹可疑,这花是他给的线索……” 掌门睨了一眼梵音,生气道:“为何单独一人赴战?若是有陷阱可怎么办?更何况你知道这花的意义?” “....弟子知错。” 掌门抬眼看了一眼温顺垂头不语的梵音,心里一软,半晌后方道:“这是乌鸢,黑色乌鸢更是难得一见的品种。” “这花是有什么名头吗?” “难得一见的品种自然也是不吉利的,这黑色的乌鸢代表的是绝望的爱和孤独。” 梵音心头微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沉吟片刻后问道:“我刚刚查探沈家遗址之时,发现一丝淡淡的妖气。” 她从怀里取出方巾递过去,“似乎是这土壤自带的,您可知这是什么吗?” 掌门抬眼瞟了一眼方巾里的土壤,“妖昙土。” “妖昙土?” “人间有桃花源,妖界也有。这妖昙土就是来源于妖界的桃花源。” 梵音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个中缘由:“也就是说,这花有可能是案发当时种下的?” 掌门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却毫无笑意,微微颔首:“这花如果不是沈观种的话,那就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犯人种下的。” 梵音眉头紧蹙,目光中充满了狐疑,“这花是故意种下的。” “也就是说犯案之人在炫耀自己的手法,为此特地用妖昙土保鲜留存自己独有的印记。” 掌门脸色低沉,微微颔首。 梵音缓步上前,欠身为礼:“多谢掌门赐教,弟子先行告退了。” 掌门抬眼目送梵音,最后悠悠开口道:“雷光城案件速速解决。” 梵音微微颔首离开书房,今夜月光正好,她站在廊下,望着手中的乌鸢花。 黑色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呼唤。 “雪儿,等着阿姐...”
第2章 私奔(后续) “咻、咻、咻!” 万千淬毒箭矢擦着耳际掠过,箭如繁星般射向梵音,使她无处可逃。 “额……” 当箭翎穿透校服束袖的瞬间,梵音瞳孔骤然紧缩,齿关咬住下唇逼回痛呼。 殷红顺着箭翎蜿蜒而下,她额上冷汗从微颤的睫毛坠落,晕开眼尾朱砂小痣,冲淡了她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脆弱之美。 “这不是定律司首席弟子,梵音吗?” 沙哑的讥笑自岩窟深处荡开,四道黑影踏着满地碎石显形。 为首刺客肩扛丈余巨石锤,面甲下三角眼眯成险恶弧度,指节在锤柄上敲出沉闷节拍。 “竟如此弱?” 他身后三妖呈品字列阵,他们的眼睛掠过梵音渗血的腰侧。 梵音忽地展颜,染血的唇勾起嘲讽弧度:“笑话。” 她反手折断箭杆,冷冷道:“若我不假意中陷阱,诸位鼠辈怎敢现身?” 尾音未落,足尖已踏着地面腾空,校服衣袂翻涌如夜枭展翼。 “呵呵,嘴硬。” 石锤刺客面甲下的喉结剧烈滚动,暴喝声震得岩壁簌簌落尘。 千斤巨锤裹挟风雷之势破空而来,锤面凸起的尖刺撕开潮湿空气,裹挟的砂砾如刀锋割裂梵音颊边碎发。 梵音凌空旋身,云纹长靴精准点在锤头龙纹浮雕处,借力跃至半空时,双手已结出九重莲华印。 “焚!” 地面骤然迸裂,赤红火舌如毒蛇吐信缠上刺客脚踝。石锤刺客的面甲下渗出焦糊气味,他的瞳孔映出梵音翻飞的衣诀,她正踏着火浪疾冲而下,掌中凝聚的符咒照亮她眉间凛冽霜色。 “你们是何人所派?” 石锤刺客嘶吼着挥锤砸碎火蛇,锤面土黄色咒文骤亮,无数岩刺自地底暴起。“新任妖王!” 梵音闻言眸中寒芒大盛,翻飞的广袖突然凝滞半空,赤芒映得她眉心血痕愈发妖冶。 “好!好你个沈观!” 她冷笑出声,剑尖挑起流火直指刺客,“那便拿你试我新悟的焚天诀!” 梵天符箓自袖中而出,伴随着咒语在空中结成炽烈日轮。只见符箓威力使她的乌发如瀑散开,火翼自肩胛骨破衣而出。 赤色翎羽纷扬如雨,每一片都在坠落时化作流火,将方圆十丈照得恍如白昼。 “砰!” 日轮坠地的刹那,石锤刺客的惨嚎穿透云霄。青铜面甲熔成赤红铁水,顺着焦黑面庞蜿蜒出可怖沟壑。 “啊啊啊……” 他疯狂抓挠着灼烧的喉管,指缝间迸出的火星将玄铁护腕熔成暗红浆液,在焦土上烙出扭曲的印记。 “这火...” 梵音翩然落于尚在冒烟的巨锤残骸上,足尖轻点熔化的锤柄,“要是能轻易熄灭,我这首席弟子还要不要了?” 余下三名刺客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雷电法阵在地面绽开蛛网状裂痕。 梵音瞳孔倏地收缩,方才强行催动焚天诀的反噬此刻汹涌袭来,喉间腥甜再也压制不住。 她借着转身挥剑的姿势将血咽回,剑锋划出的弧光却已不如先前凌厉,她决定先撤。 “快追,她撑不了多久了!” 左侧刺客突然狞笑,额间妖纹泛出诡谲紫光。 三道雷柱自云层劈落,梵音火翼急振却仍被余波击中左肩,焦糊味混着血腥在鼻腔炸开。 她踉跄落地时,手中最后的保命符已化作粉末。 “雪儿...” 梵音微微扶额,看来逃是逃不掉了。但……死之前她想再见见妹妹。 她划出口子将血滴落其中使出追踪术,万千萤火自玉佩中涌出,凝成发丝粗细的蓝光射向崖底。 “快!四处搜寻,不要放过任何一处死角!” 妖族大军如黑潮漫过山脊,玄铁鳞甲碰撞声似恶鬼磨牙。 “找到了!在这里!快来!”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妖族大军,梵音背靠万丈深渊,染血的校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她扫过逼近的妖族大军,忽地展颜一笑:“我赌,上上签。” 于她而言,倘若幼时那年雪夜没有掌门救了她们姐妹,恐怕早已死于那场雪夜,即使今日死了,她也不亏。 纵身跃下的刹那,崖间罡风撕开她肩头狰狞伤口,血珠坠入雾气蒸腾成绯色云烟。 而那缕蓝光在狂乱气流中忽明忽暗,如同挣扎的萤火虫,却始终执着地指向某处岩壁。 “自寻死路......” 妖魔的嗤笑破碎在风里。 梵音咬碎舌尖强提最后灵力,足尖在凸岩借力七次,血脚印在峭壁绽出凄艳红梅。 落地时蓝光正悬在藤蔓掩映的石门前,即将推开门之前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突然酸软了一下,仿佛有些把持不住,只余一口荡悠悠忽明忽灭的气提在胸口,支撑着身体的行动和表情的控制。 “雪儿……阿姐来了…” 她艰难地推开蓝光所指的楼阁之门,门内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殿中仅有一人。 沈观从正殿徐步而出,依旧身着往日惯穿的白衣,头束白玉冠,腰缠玉带,愈发显得他玉树临风。 那精致立体的五官,清冷高雅的气质,仿若高山白雪、高岭之花。可谁又能想到这是一个弑族之人?更别提是新任妖王! 梵音看到那熟悉的穿着,顿时眼中燃起怒火,语气如冰道:“沈观!我妹妹呢?!” 沈观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戏谑,悠悠说道:“你猜?” 梵音闻言,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一击,全身的血液瞬间冷凝,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瞪着沈观,“沈观,你别太过分!” 沈观那一双狭长的风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尽是漫不经心,轻笑。 “过分?这就过分了?” 梵音气得浑身颤抖,冲上前想揪住沈观的衣领,却被他轻轻一挥袖,摔倒在地。 梵音缓慢地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最终没能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落衣襟。 沈观看着她晕倒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一夜无眠的沈观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床榻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梵音,敛下眼眸。 他缓缓抬起手指,在她的脸颊轻轻划过,最后停留在纤细却白皙的脖颈处,眸色渐渐变得晦暗不明。 “唔......” 睡梦中的人一个转身,玉佩从胸口冒了出来。沈观胸口一滞,他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家徽,抿紧了嘴角,垂下眼帘。 睡梦中的梵音似乎也在梦境中苦苦纠缠,眉毛轻蹙,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雪儿!” 梵音惊醒后目光迷蒙了一瞬,随后猛地凝神,眼神复转清明,轻叹还好刚刚的只是梦,雪儿还活着。 屋外,狂风呼啸着掠过竹林,修长的竹叶沙沙作响。屋内,淡淡的茶气袅袅萦绕,仿佛一层薄纱。 沈观不紧不慢地掀开旁边火炉上座着的铜壶顶盖,朝着氤氲的白气间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醒了?” 梵音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一时之间难以将眼前这个沈观与梦中记忆里的那个他重合。 此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却又透着陌生的俊脸。他眉目如画,那肌肤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柔滑,削薄的唇微抿,笔挺的鼻侧的痣愈发显得妖冶魅惑。 向来偏爱素色袍的他,如今却身着一袭红袍,鲜艳如血。衣襟随意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他桀骜不驯地跨坐着,微微摇晃着手中的茶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她。 梵音呆呆地望着他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衣服穿这么少,不冷?” 她毫不客气地坐在这位新任妖王的对面,优雅地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 听闻此言,沈观微微收紧了衣服,默不作声,继续往紫砂壶中添水。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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