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遭过的一切苦,一切罪,都是那么值得,为了小越,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随后一把刀没入了怀钰的心脏。 本已经破碎的心脏。 怀钰浑身颤抖了一下。 在这一刻,他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他愣愣地看着胸口的这把刀,又抬头看着握着刀柄的那只手。 他觉得呼吸停滞了,愣愣地抬头看着手的主人。 程今越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她脸上没有其余的表情。 平静的眼睛看着怀钰。 很快,痛感弥漫了怀钰全身。 比千万把刀捅在他身上还要痛,比他用血肉承受法阵运转还痛,比他这些年来受过的所有伤加起来都还要痛。 他死死地看着程今越的眼睛,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为什么啊? 凭什么啊? 他想要问很多,可最后都卡在了喉咙,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程今越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她等待着对方的一切愤怒,一切疑问,一切崩溃。 她甚至快要不敢直视怀钰的眼睛。 可是她准备的一切都没有来临。 怀钰握住她的手,又往他的心头更深地捅进了一些,随后直直抱住程今越。 拥抱温暖舒适,只是有血不断溢出,打湿了他们相拥的胸膛。 她看见怀钰耳坠上的红色流苏随风飘扬。 她听见怀钰轻轻地笑。 “小越,原来你一直想要的是这个啊。” “我的一切,你都拿走好啦。” “小越,记得要开心啊。” 程今越觉得整个人连带着灵魂都在震颤。 怀钰温柔地笑着。 在这一刻,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怀钰拔出胸口的刀,用程今越亲手做的无垢刀一点一点将灵根挖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他笑着。 其实怀钰什么都知道。 只能说,故事总有遗憾吧。 不过这样,不也挺好吗? 起码,他这个人对程今越产生意义了啊。 “小越,为什么要哭呢?” “得到了想要的,不应该笑吗?” 他将灵根放在程今越手中。 温热的,滚烫的,程今越梦寐以求的。 随后她感受到怀钰在如灰尘一般散去。 他变得透明,像是流沙一般从程今越的指尖逝去。 快到程今越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越,我会永远爱你。” 他说。 像是他们故事的开始那般。 其实她没有说谎。 * “大战之后呢?” “是啊!然后呢?” 台下听者众,起坐喧哗,皆露好奇之色。 只见发间斑白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他捋了捋了胡子,笑道,“大战之后,大衍神女蛰伏近百年,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斩杀魔神,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将魔神的灵根容纳,再将仙界反众的修为尽数吸收,经历千苦万难,终于,大衍神女在此间诞生了。” “她不再弱小,不再彷徨,不再如蝼蚁一般依靠他人,终于,她一人,便足以顶天立地!” 众人随着说书人的讲说欢呼起来,手舞足蹈,大声叫好。 “可是——魔神真的死了吗?” “他那么强,那么多神仙联手都杀不死他!神女殿下果真如此厉害!” “想必魔神一定恨透了神女殿下。” 说书人笑了笑,摇了摇头。 “小子,那你可问到点子上了,老夫又略知一二。” “神女殿下杀死魔神的刀名为无垢刀。” “神女殿下为斩杀魔神费尽心血,神女本贵为长明族血脉,本就天生克制魔种,终于又在无定界中的宁城找到答案,用海神之心与心头血亲自锻造了这把无垢刀。” “那一场大战,魔神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了。” 他笑道。 “不过——” 他话锋一转。 “魔神是否恨神女殿下……” “其实,我听过一个传闻,神女殿下其实是与魔神一同前往的宁城,还参加了宁城的海神祭。” “二人曾在海神祭的神树上留下过字条。” “如今魔神已死,神女殿下掌管苍生,想必只有找到这张字条上的内容,才能解答真相了。” “竟然是和魔神?” “那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 “是啊!” 众人翘首以盼。 可说书人摇摇头。 “五百年前的东西,谁又能寻到呢?” 众人摇头叹息。 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只见是一个容貌出挑的少年,黑色的长发略微遮住眼睛,唇红齿白。 单边耳坠上挂了一条红色流苏,上面有一颗红色的珠子。 “我知道。” * 宁城又举办了海神祭,程今越不知为何,就来到了那棵相思树下。 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棵树已经被搁置了数百年,有新的树生长起来,成为新的相思树。 对方什么都没有留下,所有有关对方的东西全部消失。 在几百年的时光里,那相识的几年,短得就像梦一般。 清晰又疼痛。 程今越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她极其顺利地找到了那张纸条。 纸上只有微薄的灵力,泛黄的纸张格外脆弱。 她轻轻打开。 上面写着: “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在这一刻,程今越再次感受到了阴湿的目光。 像雨的潮湿,像无形的蛛网,侵略,肆无忌惮。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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