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陆晚萝的目光变得漠然,踉踉跄跄地向前而行,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你们弃我之仇,我……记下了。但你们于我的养育之恩,我也不会忘。 那一夜,雨下着,淋湿坤仪,亦淋湿了陆晚萝的心。 - 很快,陆晚萝是妖王心魔之事就家喻户晓,各种充满恶意的言语满碧落飞。 “陆晚萝身为妖王心魔,定然绝非善类,甚至可能比妖王都要心狠手辣!” “我见过她救死扶伤,投喂无家可归的金丝虎与犬,但我以为她这个妖王心魔绝对不会那么好心,应是在谋划什么惊天大阴谋。” “说起来,逼良为娼的孙氏纨绔因着对陆晚萝指指点点,次日就被打鱼的鱼蛮子发现浮于河面,手筋被挑断,早无活着的迹象。在下听说书者言,干此事之人正是陆晚萝。虽说此为大快人心的佳事,但说不好就是这陆晚萝想故意维持见义勇为的表象,让我等放松警惕!” “呵,不愧是妖王心魔,还真是阴险狡诈!吾以为,日后各位都可称她为‘当代妖君’。” “好!”一呼百应。 …… 就这样,一件坏事没干过的陆晚萝成了世人口中的“当代妖君”。 陆晚萝怒极反笑:“好!好!好!” - 数年后。 孟夏来时,杏花微雨,小雨纷纷,甚宜小憩。 然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打破了本应宁静的午后。 陆晚萝步子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声音传来之地杂草恒河沙数,均与天齐,远望似镂空菜罩,遮天蔽日,使得终年不见三光。 一名看着就皮包骨头的男童双手一拍,扑闪双眸,满脸无辜:“沈某还真是荣幸,居然能让尔等这群不知死活、长相丑陋的蠢货联合起来对付。不过,若是尔等当真以为沈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那便是尔等眸瞎如鼹鼠矣。” 言完,男童昂了昂首,眸底一片阴翳,连语气都冷上了三分:“不信,大可试试。” 此言落后,几名帮闲纷纷面色一变,互相望了望,最终把目光汇于帮闲之首身上。 第2章 蠢货达人咦?这个男主怎么张口闭口蠢…… 此男童看着骨瘦如柴,却有胆口出狂言,试图以一敌四,难道留有后手? 陆晚萝双臂环抱身前,唇角微勾,饶有兴趣地盯着男童的方向看。 只看男童一手叉腰,一手于虚空转了数圈,终轻掩于唇,语气甚欠:“尔等这群蠢货怎么不敢靠近了?莫不会是怕了吧?啧啧啧,没想到尔等看着这般威风凛凛,实则弱如菜雉呢!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沈某喽!” 言毕,双足于地轻点两下,凌空跃起,又于半空旋身一周,如离弦之箭般一拳轰向帮闲之首。 擒贼先擒王! 看来此男童还是有几分聪慧的。 陆晚萝含笑颔首。 下一秒,陆晚萝笑容一僵。 因帮闲之首侧身避开,虚晃一招,一把擒住了男童手腕,另一只手平摊为掌,拍于后者心口,令后者身形暴退,直至撞到冰冷坚硬的石壁才停下。 男童的身子滑落于地。 “不得不说,你这弱小子戏技不错,我等都被你骗到了呢。”帮闲之首用带着几分赞许的目光扫了一眼男童,随后冷冷一笑,“可这只是无用之招哦!等欺负完你,我等就去花天——” 此时,男童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左手手背轻拭了一下唇角溢出的一抹殷红,又把双手交叠于胸口,垂下首:“哎呀呀,尔等乃蠢货,沈某不屑——唔!” 话未落完,又是两声惨叫。 显然是男童再次被揍了。 陆晚萝眸光一沉,唇角微微抽动。 本以为是一打四,但万万没想到是本君眼拙,这分明是四揍一! 男童啊,不得不承认,你勇气可嘉,演技精湛,可实力嘛……有待提高。 陆晚萝又观战了一阵子,揉了揉额角,有些想笑,心中腹诽:“啧,这戏精倔如骡子,被揍了连逃跑都不会。” 见眼前的四名帮闲没完没了,丝毫无半丝要停手的迹象,陆晚萝遽然拧眉,面上满是厌倦:“……废物。” 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于帮闲之间。 须臾,帮闲纷纷倒地,面露惊恐。 帮闲之首费力地抬起右手,指着陆晚萝:“你这个多管闲事的疯妇,你……” “疯妇?这个称呼本君可不喜欢。”陆晚萝面色瞬冷,笑意全无,一掌扇于帮闲之首的脸上。 呵,谁让你骂本君疯妇的?面上挨一巴掌,是你活该!本君现在还以为抽你一巴掌太便宜你了,应当再叱你几句的! 帮闲之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竟一时忘了脸上传来的疼痛:“本,本,本君?你为何是这个自称?你不会是当代妖君陆晚萝吧,那个妖王心魔?” “正是。”陆晚萝阴恻恻地笑了声,一脚踩在帮闲之首的后背上,“众所周知,人皆有龙骨,可若此骨断了,便永远直不起身子来,犹如低贱的牲畜。” “妖……大人您说极是!”帮闲之首下意识要说“妖君”这个词,但话至唇边又咽了回去。 世人都说这当代妖君陆晚萝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万一“妖君”这个称呼让她动怒,那自己这条狗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妖……大人?”陆晚萝蹙眉,掌心一翻,有风乍起,化作一把锋利长剑,直指帮闲之首的咽喉,吓得后者呼吸一滞,连连求饶。 终,长剑停于距喉约莫一两寸之地,左右微晃数下,变为几缕和风,仅仅吹乱帮闲之首的发。 “好在你及时改口,不然你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陆晚萝的唇角扬起一抹淡笑。 帮闲之首闻声,身子不禁一颤。 这当代妖君接下来要干,干,干什么? 但不论她要干,干,干什么,我都不能再“惹”到她了,因为她是真的记恨,与传闻无异。 “不想被我打断龙骨,就不许再——” 陆晚萝的声音忽响,故意一顿,像是在等帮闲之首的回答。 帮闲之首回过神来,一秒会意:“小的往后绝不会再欺凌弱小!” 陆晚萝冷冷看向其他帮闲:“那他们——” 帮闲之首再次一秒明白陆晚萝的意思,高声喊出:“小的会管好他们的,大人放心!” “很好,滚吧。”陆晚萝松开足,挥了挥手。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帮闲之首给陆晚萝磕了几个响头,领着其余帮闲离去。 - 陆晚萝看着一身是伤且脏兮兮的男童,羽睫垂下,盖住眸中不明的情绪:“虽你为一介瘦弱麻杆的戏精男童,但本君闲来无事,勉强可以收你为徒,将你带在身边,并教教你功夫,免得你再被暴揍,丢人现眼!” 此男童当下之样跟本君被妖王偷逐出妖族后的模样有几分相像,其应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俗话说得好,“同病相怜”。 既如此,那本君就大发慈悲…… 然而,所想极为美好,现实却甚残酷。 男童“哎呦”了一声,微微歪首,冲着陆晚萝眨了眨好看的丹凤眼,唇角高高扬起,似乎是要与日肩并肩:“蠢货。” 言毕,一阵刺眼白光向陆晚萝袭来。 陆晚萝连忙抬手遮目。 数秒之后,白光散去,陆晚萝垂手。 而那个方及陆晚萝股的男童已等比例长成了一位身量颇高、身姿挺拔,如松如柏的少年。 陆晚萝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下颚骤然掉下。 口之大,足以包下一个鸡子。 身着银白色松竹梅岁寒三友纹氅衣,如雪之发瀑般垂下,一对毛茸茸的似狐之耳时而微动,一张狐狸面具挂于颞部,用红绳串起,血红之瞳眨呀眨的,戏精无比。 此少年,还挺俊的? 不!陆晚萝,你千万不能这般想。 此人适才还说了你一句“蠢货”,你这般记仇,应该…… “别用你那蠢货一般的眼神盯着沈某看,沈某觉得甚蠢呢!”少年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别过首去,似是不愿多看一眼陆晚萝。 陆晚萝:“……???”是可忍,孰不可忍? “嘁,好像有犬吠呢!”陆晚萝将右手搭于耳旁,冷冷瞥了几眼少年。 “没想到你个蠢货能听懂犬吠?”少年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托腮,瞪圆双目,“可是沈某以为,唯有犬才能听懂犬吠呢!对了,你个蠢货可不要曲解沈某之意,沈某并没有说你为犬哦!” 陆晚萝被反将一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极反笑:“哈哈哈!” 你说本君为犬?好啊,那本君便通过“吠”的方式好好报复你,让你懂得惹怒本君这般记仇之人会是什么下场! “你这人还真是狼心狗肺、猪犬不如、脑若榆木……” 陆晚萝一口气说了不下数十个四字不良之词后,喘着粗气,愤愤地瞪着少年。 少年只觉听户边不静,首亦嗡嗡作响,不禁向后缩了缩脖颈,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一圈,而后眨巴了几下,故意将声音拉得好长好长:“啊——蠢货!” 陆晚萝双手负于身后,微扬起下颚,面露凶光,将声音使劲往下压了压,令声音听起来较为低沉,宛如恶鬼低语:“呵,你还真是个蠢才,除了蠢货这个词,你便言不出其他——” “愚笨,愚蠢,白痴,废柴,废物,废人……” 一连串侮辱性极强之词自少年口中蹦出。 “听够了吗?不够,沈某可以继续说,反正那些词都是形容你这个蠢货的。”少年十指紧扣,抵住下颚,将眸子睁得滚圆。 陆晚萝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而后被怎么遮盖都遮盖不住的怒意覆盖:“好心当做驴肝肺!善良的本君救了你这个笨才,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君的?” 他刚刚言了一个“蠢货”,那本君就礼尚往来,还了他一个“笨才”。 嗯,干得妙哉,毫无毛病! 少年眼珠一转,整理了下衣,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若你这蠢货是真心想收沈某为徒,沈某也不是不可以喊你为‘师父’,但沈某有个条件。” “笨才,说说看。” 该少年毒舌又戏精,确实甚欠,可如若真当了本君徒儿,本君的生活或许会增些乐趣,亦不会再……形单影只。 “助沈某觅到七片散落于仙、妖、人三界,可以续寿的琼枝延莲之瓣。你若答应,从今往后,沈某便喊你师父了。”少年略微侧头,几缕发丝就随着乍起的风荡于身前,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狡黠之笑,腮帮子鼓起,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如何?” 世人皆说她这个“当代妖君”实力不错,如果寻续寿之物的路上有她相助,就好像多了条看门犬,不用担心有居心叵测之人来伤害沈某,虽然沈某的实力也……还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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