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掩护弟子撤退,被那怪物横腿一扫,撞烂一间屋顶,刚飞身出来,就听这样一句话,当下也怒不可言。 “二打一还有脸叫,没用的老匹夫!”白山冷笑,骂人的声音却不大,怒火稍泄后,又道,“又不是丢下你们跑了,急什么?” 他火急火燎给宗门弟子所在位置,设下一个障眼法,且能够扰乱气息,使那怪物不好准确定位。 他刚才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东西逆天得很,能吸食修士血肉中的灵气,助长自己修为,若不先保住这些弟子,等他们死绝,那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白山咬了咬牙,把其他两宗弟子也找地方安置了。 安置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合欢宗的人,不知何时,俱隐形不见了。 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他险些挨了怪物一爪。 险险避开后,仗着身法出众,遛着怪物一路找寻合欢宗弟子所在。 阵中的邑炎,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藏于衣袖中的手指一勾,一名合欢宗弟子手中的剑便徒然失控,重重划过防护罩,擦出刺耳的锐响。 白山路过的身形一顿,往这边加速过来,笑得阴险:“合欢宗的道友,你们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所有人心头一紧,回首质问那名弟子:“祁运你干什么,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那弟子本来被这一幕惊到,还未回神,咋听到斥责,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脸色惨白,无助道:“不是我,我没有……是那剑,它自己飞出去的,不是我……” 合欢宗老祖往后看了一眼,视线在邑炎身上停了 停,随后转开视线皱眉道:“不是他的错,不必苛责。” 邑炎脸上看不出不妥。 合欢宗老祖沉吟片刻,在此处多加了一道阵法,他将其中一个阵盘交给大长老,“这阵盘,不得假于他人之手。” 大长老一愣,很快明白其言下之意,郑重接过,“我明白。” 合欢宗老祖点头,对众人道:“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出去。”说罢,便转身出了阵,迎上追过来的白山。 …… 栖霞洞。 尤啻手指停在衣摆处,许久也没有更进一步。 半晌后,他收回手指,自嘲着叹了口气,“之前的事,还能说是神志不清,身不由己。此时再要唐突,不论是何理由,都算得上是无耻之列了。” “你身份不一般,怎会承受不住这点东西……我真是活糊涂了。”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另想他法,压制一下。” 尤啻想了想,以指作刀,在掌心划了一刀,逼出一滴泛着金光的血液,渗进苏浅嘴里。 “有精血的气息在,反应应该不会太激烈。” 话音刚落,脚下大地猛地晃动,两道不同但相似的邪恶气息,破开土地,大张旗鼓地弥漫开来。 尤啻猛然转头,犀利的目光似穿透虚空,直接落在那两道气息的源头处。 “老熟人啊……” 尤啻在木门上留下一道神识,随即便关上房门,急速往气息源头而去。 他面色沉冷,眼含杀意。 老熟人死而复生,他于情于理,都该好好捧捧场。 第53章 净化合欢宗53“如何呢,痛苦吗,悔…… 尤啻赶到时,就见地上躺满了干瘪的尸体,其余活着的四宗弟子全不见踪影,四宗老祖正在和两个青绿色人影厮打。 尤啻多看了两眼,发现果然是秋杀、风寂的尸身。 却也只有尸身,并无神智,全凭一股戾气,无差别攻击所有活物。 攻击手段也十分简单且单一,但两个大乘期巅峰修为修士的尸身,即便并无神智,不能使用术法,对付起来也相当吃力。 而且,这两具尸身在异化之后,有剧毒。 他想起山谷中那两个陈年积痕,原来是用来装秋杀风寂的棺椁。 尤啻看向半空中对敌的合欢宗老祖,眼里有一丝困惑。 秋杀风寂的尸身为何会保存在那里,而老祖又是如何知道的,费尽心思把尸体弄出来,就是为了解宗门之危? 还有栖霞洞的阵法,他的异常…… 这些都跟这个老头有关吗? 说起来,这老头近来确实变化奇大。 尤啻走近了些,几人都注意到了他。 合欢宗老祖:“这里危险,你往东南方向走九丈,去里面呆着。” 白山瞥他一眼,“升灵小儿,不要命了?还不快滚!” 合欢宗老祖闻言瞪他一眼,白山莫名其妙:“我只说答应放合欢宗弟子一条生路,没说不骂人,你别得寸进尺。” “……” 尤啻的出现对四人来说是个小插曲,几句话说完,便专心致志对付两具绿毛尸身。 不过尤啻并没有走。 他换了个位置旁观这场战斗,清楚看出双方优劣势。目前看来,四人占了上风,消灭掉这两具尸身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可他总觉得不对。 地底那抹吸收了他部分力量的残念,现在已经感应不到其存在了,但那股力量,并不在这两具尸身身上。 尤啻沉吟片刻,没有上前。 他确实对秋杀风寂按耐不住杀意,但他更想知道,这个被苏浅电清醒之后便有些不正常的老祖,到底要干什么;也更想知道,那股力量在谁身上。 尤啻往东南方向走,九丈之后,确有阵法波动。 他闭眼探了探起阵手法,果然跟木屋那边的起阵手法一样。 每个阵法宗师,都会有专属于自己的起阵手法,同样一个阵,不同的人设置,越是造诣高的阵法师,手法便越与旁人不同,会带有明显的个人风格。 而这种差别,在高级阵法之中,却成了辨别阵法师的技巧。 而凑巧的是,这位合欢宗老祖的起阵手法,和他一位故人相似。 尤啻眼睛一眯,没有进去。 他现在已经进入成熟期,但没有本体,渡劫之后,实力应该只能恢复到以往的七八成。但加上天劫的力量,他有把握将这些本该在万年前就消失的东西,彻底挫骨扬灰。 只是在这之前,有件事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尤啻转过身,对着那两具尸身,嘴唇翕动,无声念着天龙族密咒,中途点破指尖,甩出两滴淡金色血液,“去!” 两滴血液行进路线极其刁钻,成功避开打斗中的无关人员,精准落在那两具尸骸身上。 几乎是接触的瞬间,两具尸骸便开始剧烈颤抖,但依然没有停止攻击,只是姿势十分扭曲。 对战中的四人心知有异,往尤啻那边透去一瞥,反应截然不同。 “哈哈小子,老夫竟然看走眼了,你竟真有两把刷子,刚才使的什么法术,有何作用,多施展几次能不能伤到这畜牲?……” 合欢宗老祖只是眼神很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尤啻立在阵前,左手微握,一个“爆”字说得清清淡淡,又饱含杀意。 那两具尸骸身上多处,应声爆开。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天上飞舞的雪花截断碾碎湮灭,冲击波激荡开,方圆五丈内的一切建筑,俱都轰然崩塌倒地,激起漫天烟尘。 四个老祖早已站在数丈之外,暂避锋芒。 三个外宗老祖暗暗心惊。 一个升灵期弟子而已,搞出的动静,竟然比他们四个加起来还要大。 这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合欢宗老祖脸上先是震惊,随后又化作“合该如此”的表情。 尤啻引爆的东西,是几根从其本体上取下来的骨头。 彼时的尤啻还未进入成熟期,有价值的只有那几根护住心脏的胸骨,秋杀将其取出,装在了自己身上,修为一路暴涨,最后是身体承受不了,这才取出两根匀给了风寂。 这两具尸身能保存万年不灭,也有这几根骨头的功劳在。 这骨头本就是尤啻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置都是天经地义。 尤啻视线扫过来,合欢宗老祖微垂下头,没有和那道视线对上。 他本来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秋杀引出来,利用自爆将其杀掉,然后再由苏浅出面,将两具尸身身上的邪恶之气净化,如此一来,胸骨就能干干净净物归原主,两具尸身的能量,也能为尤啻所用。 留下来的胸骨和能量,足够尤啻称霸整个修真界。 他阻止了残念融合,届时的尤啻干干净净的,身上没有一点邪气,据经验来看,苏浅是不能对他动手的。 等苏浅走后,尤啻就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这是他对尤啻的亏欠和回报。虽然是他一厢情愿。 只可惜现在胸骨没了。 合欢宗老祖无声叹息。 这声叹息刚刚露头,便被猛冲而来的两具尸身打断。尸身不知是尤啻搞的鬼,只知道是这四人一直在跟他们对打,便理所当然地找这四人“报仇”。 四人再次卷入混战。 那白山叫住尤啻,让他再炸一次。 尤啻唇角扯了扯,觉得荒诞,并未理会。 遭受重创的两具尸身,这回节节败退,一段时间之后,眼见对方就要伏诛,数道能量从阵法之中穿出,打在两具尸身上,后者顷刻间便又生龙活虎,原本残破的躯体,又恢复得完整如初。 合欢宗老祖脸色一变,“该死!”他在心里暗骂,不愧是最奸诈狡猾的秋杀,竟连他的阵法都能破开。 四人压力骤增,所有人都在骂娘。 尤啻眉毛微挑,沿着合欢宗老祖预留的路线,走进大阵。 里面果然已经乱套,邑炎身上邪气几乎凝成实体铠甲,在一众升灵期渡劫期弟子的围攻下,仍如入无人之境般,想杀谁就杀谁,地上尸体堆积,邑炎一脸狰狞地放肆大笑,“一群蝼蚁,能奈我何!” “炎邑?”尤啻皱眉看着他,片刻后又改了口,“秋杀。”这回是肯定的语气。 ‘邑炎’朝他看过来,收敛了表情,看上去却更为张狂。 ‘邑炎’走到尤啻身旁,围着他转了两圈,啧啧道:“我还没去找你,怎么就迫不及待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该不会以为,万年前吃过的亏,我还会再吃一回吧?” “舍弃本体复活又怎么着,以你如今修为,落到我手里,与蝼蚁何异?” 越往后说,他语调越是阴寒,眼神越是狠毒。但凡尤啻露怯,他便一掌将人拍死,取其魂魄折磨万载不休,以解心头之恨 ! 尤啻却始终从容,看他的眼里除了杀意外,便只有蔑视。 一如万年前。 那时的尤啻,炼化了本体中被他们称作无用的骨头,控着骨刀将他们反杀之时,便也是如今这副表情。 秋杀心中杀意滔天,再次面对他这副表情却也情不自禁地胆寒。 他都想象不出,尤啻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决心,顶着多大的痛苦,在森冷的地下,日复一日地炼化自身骨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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