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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烟雨一楼合,一花只为一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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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明寄生那天

作者:泥妹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6-11 18:10:17

  太阳落山,月亮出来了,巨大的月亮黄澄澄地挂在天上,像野兽的眸子。

  山里昼夜温差极大,白天二十多度,晚上能直降到几度。

  寒风凛冽,湿气不断在侵蚀他的骨头,桂山和小黄一起找了棵大树依偎着避风,把仅剩的两个馒头瓜分了。

  寒冷、疲惫和恐惧同时作用,桂山睡着了。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桂山和小黄只在林中找了点野草来充饥,喝早上叶片上挂的露水,一人一狗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三天。

  但一到晚上就面临失温的危险,白天又没有蛋白质补充,第三天,桂山明显感觉自己要不行了,他躺在地上绝望等死。

  半夜里浑身上下突然热了起来,桂山迷迷糊糊脱了衣服,余光中看到小黄在地上挖着什么,边挖还边张着嘴不停冲他咆哮。

  半夜寂静之中的狗叫声显得尤其刺耳,也终于让他的神志清醒了一些。

  桂山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小黄的方向走,此时小黄在地上已经挖出了一米多的坑,那坑里蠕动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大概是个圆形,有规律地跳动着,同时散发着奇怪的香气,这香气浓烈多变又让人充满幻想,仿佛内心想着什么就能闻到什么味道似的。

  那一刻桂山似乎闻到了挂在自己房梁上腊肉的咸香味,闻到了小时候过年时他爹赶集在乡上给他买的搅搅糖甜腻的糖味,闻到了刚刚和小黄一起吃完的大馒头夹着潮湿青苔的味道。

  桂山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子,往坑里看。

  那东西就像是个活物,乍一看只是个裹着土的泥巴团子,但仔细一看,那泥巴簌簌往下掉着,不一会就露出其中肉色的玩意。

  他小时候有听过大人提起,肉灵芝深埋地底,肉质,传说是神仙肉,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

  莫非......这是肉灵芝?

  他小心翼翼把这东西从坑里拿出来,手中能感觉到它在跳动,上面还带着温度,触感和肉一模一样,竟真的像个活着的生物。

  不知道是被过度的饥饿操纵还是被这怪东西吸引,桂山把它捧在手里,细细端详一阵,然后放在面前砰砰磕了两个头,最后毫不犹豫地把它塞进了嘴里。

  肉灵芝只是个传说,这东西说不好是不是肉灵芝,但对于桂山此时来说却是急需的热量!它散发的香味浓郁扑鼻,比他吃过的所有东西都好吃!

  桂山狼吞虎咽,手上吃得沾满了粘粘的汁水,天上月亮散发着奇异的微光,小黄躺在一旁有气无力呜咽着。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十天后,县里派来的救援队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依然活着的桂山,旁边躺着小黄的尸体,一群人或劈或砍,不仅救了人,还成功返回了五人村。

  桂山从迷魂凼中存活,在当时也是五人村上的一件传奇了。


第2章 楼下躺了一个人

  三月份,全国各地突遇高温,大地被太阳烘烤着,又不下雨。

  毛衣羽绒服在人身上穿了一整个冬天,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时之间有些脱不下来。接近三十度的高温,檀空看到班主任老师还穿着一件黑色的 V字领毛衣,裸露的脖子上带着一圈珍珠项链,黏黏腻腻地躺在皮囊表面,随着渗出的汗液打滑。

  但到了晚上,温度又直直往下掉,仿佛白天的粘腻高温全是一场幻觉。

  临到高考,檀空他们学校施行减压政策,所有高三学生提前一个小时下晚自习。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檀空跟班上的好朋友孟鸢告别后,就把搭椅子背后的外套往身上一套,背上书包就毫无留恋往教室外走。

  孟鸢习惯了她放学的飞驰电掣,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

  檀空穿着学校统一的白色制服冲出校门,她梳着齐耳的妹妹头,刘海有点长了,被她用一个蓝色的亚克力小熊夹子夹起来,肤色极白,双颊处有零零散散的雀斑,像一片白茫茫雪原上堆砌的几粒深灰色石子。

  学校离家远,她在夜色中辗转了几趟公交车,终于在九点半到了家。

  她妈檀景云在买的两层自建房一楼开了个烧烤店,从下午六点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因为服务态度好,味道也不差,每天生意还挺好。

  到家的时候檀景云还在忙,她拿了把烤烧烤的扇子一边往烤架上那一排油腻腻的肉串上扇风,一边抬头招呼檀空。

  “回来了?快上去看书吧!”

  檀空应了一身,背着书包乖乖上楼。

  回到房间,檀空把书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得奖证书移开,把书包里带的高一上下两册的历史书拿出来摊在上面,随便翻开上册的一页,刚好是夹了书签的复习进度。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洋务运动。

  历史书上记了很多笔记,笔迹工整好看,每个重点用红笔标出来,清晰可见。

  檀空的目光滑过旁边用黑笔写的四个字—“丁戊奇荒”。

  他们历史老师是个学识渊博的老教师,喜欢扩展很多课外知识,她记得很清楚讲到洋务运动时扩展过同时期的“丁戊奇荒”。

  从1876到1879年间,因为饥荒和瘟疫,死了近1300万人。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清政府元气大伤,面对此骇人听闻的大灾即使多方举措也无力回天。

  根据记载那时候易子而食是普遍现象,大街上全是饿死的人。

  还真是细思恐极,檀空把身上搭着的毛毯拢了拢,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背下一个知识点。

  期间她妈檀景云带着碎花的围裙上来看过她,问她吃不吃宵夜。

  肚子其实很饿,但是不想麻烦妈妈。

  檀空乖巧地拒绝:“妈妈,不用麻烦了,我不饿。”然后又装作很忙的样子埋头背书。檀景云想继续劝说,但又不忍心打断她,只能欲言又止下楼了。

  十二点,复习准时结束,檀空从书包里翻了早上没吃完的面包三下五除二啃完,十二点半,她已经洗簌完躺在床上。

  檀空睡觉不爱关灯,一盏金属质感的台灯在床边发出幽幽的黄光,母亲还在忙,外面有她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她一般要在晚上提前准备第二天摆摊用的食材,一点多才会睡。

  檀空一如既往地很快陷入沉沉的梦境当中。

  梦里一会是大街上瘦骨嶙峋的人满地乱爬,摸到个失去知觉的人也不管是死是活就开始抱着啃,她也在其中,饿得头晕眼花,但心里默默发誓,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一口。

  再过了一会,场景又变了,两个看不清脸的男女牵着她在路上走,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她听到自己嘴里发出脆生生的撒娇声:“爸爸,我要吃糖葫芦。”

  那男人语气宠溺,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吃糖,要吃多少爸爸都买。”

  裹着糖衣,让人垂涎欲滴的草莓糖葫芦还没送进嘴里,檀空就醒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脚步传来刻骨的刺痛,就像无数的虫子咬破了皮肤,卯足劲往骨肉里面钻。

  是梦吗?

  檀空觉得后背发凉,手上的汗毛一根一根起立,那痛不同于任何一种,没有固定的支点,整个下半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被撕裂,好像一张看不见的长着锋利尖牙的嘴在一点点啃噬她的脚,从指尖再到脚背,每一寸神经都在剧痛。

  她面色发白,无数的冷汗顺着睡衣往外渗,没多久就像睡在了水里一样,整个床变得潮湿又黏腻。

  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还是什么急症?

  檀空痛得喉咙就像被堵住了,本来想喊母亲,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只好用尽所有的力气忍着剧痛撑起上半身,准备去够桌子上的手机,手机放得远,在书桌上充电,因为妈妈经常嘱咐她不要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有辐射。

  但上半身一动,盖的被子就跟着往下滑,紧接着她看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下半身。

  那本该是她脚的位置现在已经只剩一摊血水,从脚趾到脚踝的部分都没了,只有一些像破抹布一样的肉和她的腿部连结。

  伤口没有整齐的断面,不像是被利器斩断的,就像被放进了榨汁机又像有人硬生生用手把她脚扯了下来。

  血滴了满屋子,血腥味直冲她的脑袋,占据她的鼻腔。

  檀空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眼睛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脚,手上用力掐自己的手背。

  这么离谱的事情,一定是梦。

  她还没听过世界上有什么病是一晚上就能让血肉融化的。

  又或许......

  真的是罕见病?

  檀空躺着,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掐断了七寸,奄奄一息的蛇,恍惚之中,在床头台灯昏黄的灯光映衬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卧室似乎被轻轻打开,有人影一闪而过。

  可能是剧烈的疼痛透支了身体,又或许是直接疼晕了,直到清晨,檀空才再一次被刺耳的铃声唤醒。

  她的房间是东西向的,夏天太阳很晒,妈妈为了她不被晒到,专门去定做了超级遮光的窗帘。

  檀空睁开眼睛,面前还是一片漆黑,她抬手看了看手指关节处,两排因为转移痛苦留下的牙印清晰可见。

  不是梦,晚上的事情一定都不是梦。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檀空把眼神移到脚部,被子已经在半夜的煎熬中默默滑落在地,她的全身直截了当暴露在眼下。

  看起来......

  一切正常。

  伤口没了,血迹没了,似乎每一滴都轻车熟路返回她的身体,她的腿又恢复成了完整健康的样子。

  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那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檀空冥思苦想都毫无头绪。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不是在做梦,最大的可能就是幻觉。

  檀空下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拿了书桌上充电的手机,手机上显示早上六点四十,旁边还带了天气预报和日期。

  2013年3月9日,天气多云转小雨。

  她犹豫了一下,在搜索栏里面搜幻觉的产生原因,然后搜索幻觉疼痛。

  搜索的结果很快出来,她把衣服穿好,一边看手机的搜索内容,一边洗漱。

  幻觉疼痛是存在的,可能是神经损伤引起的神经异常放电导致,严重的需要药物干预。

  哪种才算严重呢?

  她这个算不算?

  现在是六点,这个时候妈妈一般还在睡觉,早饭一贯由她自己解决。

  但目前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檀空吃不下其他的,拿着手机恍恍惚惚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抽空去医院看看。

  厨房的窗户大开,外面的天还没大亮,天空是白色的,因为云层太厚,光线被阻隔太多,整个世界像被蒙了一层纱。

  但因为太阳火红又顽强地升起,持续在云层后发光发热,天上白茫茫一片被缓慢又坚定地染上一层橘色,天空就像一层乳白色的缎子上被香烟烫出的一片火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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