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的肉香味在逼仄的柴房中飘散。 王锦珍的惨叫声渐渐变调,已经不像是由人类所发出的声音了。 不远处白氏带着身边的丫鬟和几个下人匆匆赶来,还未到近前就听到了王锦珍的惨叫声。 那声音瘆人之紧,听得人毛骨悚然。 白氏面色巨变,加快脚步朝着柴房赶去。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下人们互相看了看,才胆战心惊地跟了上去。 半掩的柴房门被人推开,焦糊的肉香味顿时争先恐后的朝着白氏他们扑去,让他们面色一变。 逼仄的柴房内,白氏一眼就看见软倒在地,被王巧蓉紧缚双手,已经痛得半昏迷的王锦珍。 王锦珍脸上那雪色纱布上的血色,刺的她眼睛生疼。 “珍儿!” 白氏撕心痛喊,迈步就想要朝着王锦珍的身边奔去,却被身后跟来的丫鬟一把拉住:“夫人,情况有些不对。” “滚开。”白氏一把挥退丫鬟,就想要跑向王锦珍。 却在这时,异变陡生,一直紧闭双目的王巧蓉陡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 眼神淡漠而冷傲,睥睨而又尊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白氏和丫鬟下人们吓了一跳。 再看去时王巧蓉已放开了王锦珍的双手,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那睥睨而又尊贵的眼神,也消失了去。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白氏和那些丫鬟下人们以为刚刚所见只是幻觉。 白氏惊疑不定的看了眼没有了动静的王巧蓉,然后将身边的丫鬟推了过去:“去,你过去看看。” 丫鬟忙想摇头,可在白氏狠辣的目光中,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好在一路走过去,王巧蓉都没有什么动作,让丫鬟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然而等她的目光落到王锦珍身上时,却猛地瞪大了双眼,紧接着就尖叫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着王锦珍惊慌道:“手…手…手…” 白氏心中一沉,连害怕都顾不上地疾步走过去。 顺着丫鬟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她呼吸猛地一窒,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就软倒在地。 下人们吓了一跳,忙上前将白氏扶起,目光却瞥向了王锦珍。 下一秒,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王锦珍素日里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此时焦黑如碳,似乎一碰就断。 白氏推开了下人们的搀扶,步伐踉跄地走到王锦珍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珍儿,我的珍儿啊。” “娘。”王锦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氏,声音细小若蚊吟,“我好疼啊。” 白氏闻言心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转头朝着丫鬟凄声大喊:“大夫,大夫,请大夫,快请大夫来,快啊。” 丫鬟忙不迭地爬起身,脸色苍白地瞥了眼王锦珍的双手,心中对王巧蓉感到了深深的畏惧,不禁又瞥了眼王巧蓉,却正好对上了她的双眼,当即骇了一跳,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今日的王家注定不平静,混乱嘈杂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算是平静下来。 柴房内,王巧蓉躺在地上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反正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只是不甘啊。 她还没能帮母亲报仇。 这样死去,也不知死后能否见到母亲。’ 意识渐渐模糊之时,王巧蓉听到了柴房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 她艰难的看过去,模糊中看见白氏疯了一样地跑过来,手里似乎是拿着一把菜刀。 “我的珍儿废了,你怎么能好好的呢。”白氏眼神癫狂,跑到王巧蓉身边跪下按住她的手,手里拿着的菜刀就砍了下去。 危急时刻,王巧蓉竟挣脱了白氏,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而后翻身而上,狠狠地咬向白氏的咽喉,却被她躲了过去。 眼神一狠,王巧蓉张嘴就朝着露在自己面前的耳朵咬了过去。 王老爷带着下人赶来时,看到这幕吓得一个趔趄,连忙让人将王巧蓉拉了下来。 却不料王巧蓉咬的太狠太重,竟是差点活生生撕下了白氏的整个耳朵。 白氏一声凄厉惨叫,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被下人们抬走的时候,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衣裳。 王巧蓉吐出嘴里的血沫,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形似疯癫。
第5章 真是可恨至极 王老爷看着这样的王巧蓉,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印象中,他的这个大女儿,一直都是温顺柔和的模样,怎么就变得这样疯魔。 “你到底…”王老爷紧皱着眉头,“为何要如此?” 王巧蓉停下笑声,抬眸看向王老爷,随后拼尽全力的朝着脸色难看的王老爷大喊道:“因为是她们害死了母亲!” 这一声,将王巧蓉所有的气力耗尽。 她怒睁着双眼,意识开始逐渐溃散,脸上蒙上了几分死气,就这样陷入了黑暗之中。 知道王巧蓉要不行了的时候,白氏刚从昏迷中醒过来。 她摸了摸被包扎好的那只耳朵,恨王巧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放几挂鞭炮庆祝一下。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现在首先得把坐在不远处,阴沉沉看着她的王老爷安抚好。 “老爷。”白氏惨白着一张脸,娇娇柔柔地掀开被子下床来到王老爷的身边跪坐下,仰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她和王老爷认识多年,自然知道王老爷最喜她这副娇柔崇拜的模样。 果然,看着白氏这副模样,王老爷紧绷的脸色松了几分,却还是严肃的很。 见此,白氏心里一个咯噔,知道事情不太妙了,声音却依旧婉转动听:“老爷,可是莺儿做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不悦。” 王老爷垂眸看着白氏,看着她娇弱惨白的模样,心里又软了一些:“蓉姐儿要不行了,大夫说她撑不过今夜了。” 白氏心里喜得不行,面上却悲痛至极:“蓉姐儿病的怎会如此严重,虽说她将我和珍儿伤成这般,可到底也还是个孩子,老爷莫要太过责怪和心伤。” 王老爷审视着白氏,见她面上除了悲痛什么也看不出后,默了一会儿又道:“蓉姐儿昏迷前同我说了件事,莺儿可好奇?” 白氏心里一跳,有些恐慌涌了上来,语气却仍然那般悲伤:“蓉姐儿说了什么?” 王老爷:“你当真不知?” 白氏心里更是恐慌:“莺儿不知老爷此话是何意。” 其实看着王老爷这样的模样,她大概能猜到王巧蓉昏迷前对他说了什么。 毕竟能让这么多年没对她冷过脸的王老爷,如此阴森的看着她。 除了那件事,大概也没有其他了。 王巧蓉怕是和王老爷说了云氏的死。 可是王巧蓉是怎么会知道的? 白氏眸中含泪的看着王老爷,脑中各种猜测飞快的闪过,面上却还是那样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 王老爷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氏,没有说话。 房间中,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氏全身都要被冷汗浸湿的时候,王老爷终于开口了。 王老爷:“蓉姐儿说云氏的死,是你害得,此事可是真的?” 听到王老爷把这话问出来,白氏高高提起的心就这样安稳落回了原地。 她了解王老爷,他能这样直白的问她,便说明他对她的怀疑已经消去了大半。 “蓉…蓉姐儿说云姐姐是我害死得?”白氏满面震惊,眼神痛心到不敢相信,语气更是委屈的不行,“她怎会如此认为?云姐姐对我的恩情我此生都忘不了,若不是云姐姐的相助,我如今怎能伴老爷身侧,我心里感激云姐姐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害她。”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就这样顺着白氏的脸庞流了下来。 美人落泪总是令人怜惜的。 更何况白氏了解王老爷,自然知晓怎么哭会让王老爷心疼。 看着白氏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再看她那惨白的脸色和隐隐透着血色的右耳,王老爷的语气彻底软了下去:“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他伸手执起白氏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自是知道你的心善,问这话也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快起来吧,耳朵可还疼得厉害?” 白氏顺势起身,坐到了王老爷的怀里,娇娇弱弱如莬丝花般依附着他,又说了好些话哄了王老爷。 两人间,一时间看起来甜甜蜜蜜的。 而就在王老爷和白氏甜甜蜜蜜之时,那逼仄的柴房内,王巧蓉的呼吸断绝了去。 白氏得到王巧蓉去了的消息时,眼睛一转,将为王巧蓉办葬礼的事揽了下来。 白氏为王巧蓉举办的葬礼极为用心。 临安镇中之人提起时,免不得都会夸赞白氏几句。 王老爷对此,很是满意。 然而无人知晓,王巧蓉的墓里,那棺材内却是空无一人。 王巧蓉下葬那日,正是鬼门大开之日。 葬礼过后,白氏借口累了,禀退了房中所有下人,只留了最得信任的钱嬷嬷。 梳妆镜前,白氏拿着木梳细细梳着发:“事情都办好了?” 钱嬷嬷笑着走上前接过白氏手中的木梳,一边帮她梳着发,一边回道:“老奴办事,夫人放心就是,那贱丫头此刻已经扔在了那乱葬岗里。” 说到这里,钱嬷嬷顿了下。 白氏察觉到钱嬷嬷的犹豫,挑了挑眉:“怎么?有何事让你这般吞吞吐吐的?” 钱嬷嬷想了想:“夫人,那些去扔那贱丫头的人回来同老奴提了嘴,说是瞧着那贱丫头似是还有气。” “还有气?”白氏惊了下,然后笑了起来,语气中满是解气的意味,“这事不得说出去,那几个人你再去打点一番。至于那死丫头,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作为女儿,伤了母亲便是我打杀了她也不妨事!更何况若不是她伤了珍儿的脸,那崇家怎么敢如此轻贱珍儿,竟让她委屈成妾!真是可恨至极!” 钱嬷嬷闻言也放下了心:“夫人别气,老奴可是按着夫人的吩咐,让人在那贱丫头身上洒了诱兽的药粉的。在那药粉之下,怕是不到明日,那贱丫头便会被那些个腌臜物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白氏听着这话,心里更是畅快。 钱嬷嬷见此,又笑着道:“至于小姐为妾那事,夫人您就放心吧,您别忘了小姐可是您亲自教出来的。您对自己的教养还没有信心吗?妾又如何,小姐转正,不还是迟早的事。” 白氏闻言想了想,感觉心里的气散了几分:“你说的也是,进门是妾,不代表以后都是妾。只是苦了我的珍儿,要委屈上一段时间了。”
第6章 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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