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所有人都要理解死亡,也知道,这,并不可怕。 褚霁远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庄和枝也不告诉?” 施淼淼迷茫地看着他,“嗯?” 褚霁远看着她清亮的眸子,摇头,“算了。不说也好。” 【📢作者有话说】 把这章的标题送给师姐!!因为师姐值得!!![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第四十八章 真相 ◎你的好娘亲便迫不及待地用我划开你的胸膛将那块灵脉碎片放了进去。◎ 薛予蓁看见谢云涧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块石头上,举着松果够树梢上的果实。明明是随意一道灵力的事情,他却乐意纵着自己的灵宠玩。 方才心中的苦涩被眼前的画面化去大半,薛予蓁没有急着出声,看着一人一松鼠玩闹。 似是心有所感,谢云涧扭头正巧捉到她的目光,瞬间笑了起来,也不管松果刚才抓住果子,手一撤就跳下石头朝她走去,“薛姑娘。” 幸而松果是一只灵巧的小松鼠,顺着树枝便上了树,许是不满,它摘了果子恶狠狠丢向谢云涧。但这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反手接住就往薛予蓁面前一递,“诺,借花献佛了,尝尝?” 薛予蓁伸手接了果子,浅浅地咬了一口,很酸。但她没表现出来,问道:“你一直在这等吗?” 谢云涧笑笑,“我一散修,多得是空闲时间。”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既然你这时才下山,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真相大白,我……”薛予蓁愣住了,她本想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怎么都说不出口,“可我并不无辜。” 谢云涧看出她的踌躇,轻轻牵着她的手在石头上坐下,自己蹲在她面前,仰头瞧着她。一开口,说得却是别的事情,“薛小姐,其实我也有事情要向你坦白。” 薛予蓁微微低头对上他的眸子,被他轻轻抓着指尖,见他神情严肃,悄悄地挺直了腰背,“你说。” “其实,一开始与你们宁沂秘境前相遇并非偶然。”谢云涧道,“我早早地等在那里,等了你们好久。” “你!为何?” 薛予蓁诧异,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抓住,“我也不知,师父是这样交代我的。要我同你们一起,要打好关系,最好进秘境后也一起行动。最后再找到‘碧绛草’的卷轴交给你们。” 碧绛草这词一出,薛予蓁便坐不住了,平阳城一事后他们才得知了它的存在,因与活人试药有关并未将事情张扬除去,谢云涧的师父从何得知的? “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碧绛草?” 谢云涧想了想,长叹一口气,“说来惭愧,身为徒弟,我竟也说不出师父的来历。” 想起那个卷轴,薛予蓁将它从储物囊里取了出来,“从宁沂秘境出去后,我问过师兄,他同我说这是假的,炼制‘碧绛草’所需的草药根本不存在。” 谢云涧点了点她腕上的镯子,“这便是破局之法。” 薛予蓁催动灵力注入手镯,一柄通体水蓝的长剑出现,比起伐邪更加轻巧,剑柄上雕着涟涟水波,灵动的线条勾勒出三个字,“不系舟……” 伴着被叫出的名字,不系舟剑身泛起微光,轻声嗡鸣着。 谢云涧道:“本来将它给你只是为了图个心安,如今看来,它很喜欢你嘛。” 可一柄剑能对卷轴做什么? 剑尖直直刺向卷轴,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开,而后上面所写的字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四散开来,又重新合在一起。 整张卷轴的内容大变样,两人探头一看——那是一道阵法,一侧写着名称,一侧大段大段地描述着结阵之法。 薛予蓁一字一字念道:“锁山阵。若沉渊峰封印被破,可借此阵暂以压制,然需灵力浩大,并自八方阵眼处传至中心……” “活人,祭阵。”薛予蓁猛地将卷轴合上,“我要去告诉师父和师兄。” 她匆匆地跑了几步,又转身看向少年,“谢云涧,你要走了吗?” 谢云涧摇摇头,“我就在此处,等你来找我。” 不等薛予蓁说话,谢云涧又道:“对了,薛姑娘。我是个骗子,骗了你那么多时日,骗得你那么信任我。我并不无辜。” 薛予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说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这不一样。” 谢云涧点头,“确实不一样,我是有心欺瞒,而你却是无意之举。两相比较,我更为恶劣。”他上前一步,“薛姑娘,你讨厌我了吗?” “没有!你没有伤害过我,甚至帮了我很多。”薛予蓁否认道。 “那位淼淼师姐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师姐真的会这样想吗?薛予蓁在大殿外踌躇不已,几次想去推门却总是心中犹豫。 “小风筝?”褚霁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找师父有事?” 薛予蓁下意识地避开褚霁远的视线,递出卷轴,“是,发现了些重要的东西。” 褚霁远接过卷轴一看,脸色骤变,“这是?” 薛予蓁将事情与褚霁远说了一遍,他听后点了点头,“我会同师父说这件事。至于谢云涧,虽说了些谎话,却未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之事,暂且可信。” “对了,路过执律堂,长老让我把这个还与你。”说着,他手腕一翻,被封着禁制的伐邪落到了薛予蓁面前。 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伐邪不安地摇晃着。薛予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伐邪收了起来,又转向褚霁远,“师兄,若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等等。”褚霁远叫住她,“前夜,淼淼托梦与我,想我告诉你,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她个人的选择。”他 叹了口气,竟然笑了,“但叫你绝不许忘了她,不然日日在你梦里恼你。” 薛予蓁攥着衣角沉默了很久,这些天来,许多人都同她说不怪她,不是她的错。可今日听褚霁远说的这话竟猛地松了一口气,压在心间那块石头被施淼淼这句颇不讲理的话粉碎干净。 半晌,她也笑了下,“怎么会忘呢?”她看着褚霁远讲了句玩笑话,“若是师姐还来找你,师兄替我告诉她,日日来也无妨,我已经在想念她了。” 褚霁远看着薛予蓁,自出事以来,她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多数时候眼中都漾不起波澜,如同一滩死水,而方才听完那番话后,眉间浓重的哀愁消散大半。 他点点头,没忍住往薛予蓁背后看去,施淼淼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了晃脑袋,而后俯身虚虚环住薛予蓁,贴着她的脸颊,轻声唤道:“小风筝。” 褚霁远道:“夜已深,你多日未曾好好歇息过了。我叫人在清棠峰收拾了一间房,去我那休息吧。” 薛予蓁应了是,目送着褚霁远进了大殿后便也离开了,只是走到岔路时半分没犹豫地换了方向。 寒雾崖是墟山最高的一座峰,常年云雾缭绕,寒意浸人,试剑阁便在此处。未及金丹时,褚霁远带她来寻过本命剑,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直到遇见了伐邪。 而如今,薛予蓁再次来带这里,却不是为了寻剑。 她站在毁剑池前,池中滚烫地熔浆翻腾着带起热气,这是寒雾崖上唯一温暖的地方。薛予蓁举起伐邪悬在池子上方,眼中只闪过一丝犹豫,便松开了手。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被禁制封印的伐邪在半空中泛出刺目的红光,竟自己破开了禁制。 红光散去,伐邪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红衣女子。红裙黑发,皮肤白皙,不似常人。 女子睁开眼睛,她嗤笑一声,随意地扫了一眼毁剑池,“你就打算用这个毁了我?” 她此话一出,身份便明了了,薛予蓁道:“是。” “哼。”伐邪自空中闪到薛予蓁身边,“为什么?我帮了你很多啊。” “啊。”她歪头一笑,“难道你是在怪我杀了你师姐?可我也救了很多人,不是吗?施淼淼身上附得可是魔族啊,我生来就是为了占尽这些邪物,我有什么错?” “所以,连无辜之人也不管不顾吗?”薛予蓁问道,“死在你手下的除了邪物,还有多少命不该绝的人呢?宁沂秘境那个修士,师姐,还有五百年前在战中只不过沾染魔气的无辜之人!”最后,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些话。 伐邪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薛予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嘲道:“这是宁沂上仙丢弃你的原因吗?” 伐邪听见这话后瞬间瞳孔泛红,表情狰狞,她信手一挥,数道剑气将薛予蓁团团围住,一句一顿地说道:“你!说!什!么!” 脖颈被凌厉的剑气割开,鲜血缓缓流下。薛予蓁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样,道:“我翻了许多古籍,上面全是你的罪证。出川之战,一百三十二人;沁河围杀,五百三十二人——” “够了!”伐邪大喝着制止薛予蓁的话,“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他将我制造出来,是他给我指令要我杀尽天下邪物,也是他将我封印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凭什么?我难道没有听他的话吗?难道不是他驱使我战场上厮杀吗?那些被魔气侵染,被魔族附身之人凭什么不能杀?杀了他们,我救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凭他一句‘邪性过重,多加静修’我便心甘情愿被他封印了五百年,我以为至少会被他一同带走,却被当成废铁一般辗转各处。”伐邪突然一愣,喃喃道,“他骗我。” 薛予蓁没忍住,“他骗你了吗?五百年过去,你还是如此。倘若在知源宗那段时间我没有制住你,我那几十位无辜被魔气侵袭的同门岂不是也会被你直接视作魔物斩杀?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伐邪皱着眉,偏着头看她,“你想说,宁沂是为了我好?” “若非如此,你在五百年前就应被上仙丢进——” 伐邪大笑着打断她,“你以为世上真的有人无利不图?只凭着‘爱’?可笑!”她带着一种怜悯的语气说着,“你以为你的母亲,对你有多少爱呢?愿意为你去死?不不不,小风筝,你太天真了。” 薛予蓁道:“你什么意思?” 伐邪哼笑一声,“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旁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堪堪到结丹,而你四年就能从一个灵力全无的凡人攀升到金丹境界吗?天生灵脉?也只有无知之人才能说得出这话。” 她伸出手指抵在薛予蓁的心口处,“你以为我们是何时结的契?” “平阳城坑底……” “不,不。”伐邪挑开她的衣襟,手指按在白皙的皮肤上,冲她笑了一下,“十七年前,你刚出生。你的好娘亲便迫不及待地用我划开你的胸膛将那块灵脉碎片放了进去。” 薛予蓁听见这话,脸上瞬间血色全无,颤声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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