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掌柜, 以后可得对我妹妹好点,不然天狗一族,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沈顾端来一杯酒, 半是威胁半是玩笑道。 江南渡从罗铮手中接过酒杯酒壶, 倒了一杯酒回敬, “一摇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想必沈族长最清楚不过,无需多虑。” 沈顾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江南渡的肩膀,竟也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在他之后,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天犬会成员开始上来敬酒, 好不容易几十号人全都轮了一遍,还以为这就算完事了,没想到又开始新的一轮,找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门。 “江大掌柜, 祝愿您和我们家大小姐生的孩子长得像大小姐!” “江大掌柜,愿您以后和我们大小姐天天吃上好吃的肉包子!” “我们大小姐喜欢刀, 江大掌柜以后一定要多多送我们大小姐宝刀啊!” 眼看着敬酒的理由越来越不靠谱, 凤梧实在看不下去, 想出来帮江南渡挡一挡。 江南渡却拦住凤梧, 似笑非笑道:“江某看出来了, 诸位是想探探我的酒量, 若是如此, 何必费心找理由, 咱们来点痛快的。” 见江南渡说破, 天狗们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亮开架式,沈顾更是拍拍手,让人抬上来一百坛酒。 “我说沈二爷,您今天要是把新郎官灌趴下了,您妹妹不得跟您生气呀?” “就是就是,还怎么洞房花烛嘛!” 周围有人起哄,却被沈顾一个凶狠的眼神吓退。 不提洞房花烛还好,只要一想到他天上有地上无的宝贝妹妹被条黑龙给霸占了,他心里就堵得慌。 “江大掌柜是爽快人,不知道咱们要怎么喝?”沈顾问。 江南渡理了理喜服下摆,稳稳坐下,道:“你们任凭是谁,每喝一杯,我跟一杯,沈族长以为如何?” 沈顾冷哼一声,“江大掌柜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江南渡却只是抬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异兽相比于阵法师,本就更加遵循天性,全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最开始还有几个脑子冷静的劝说,可是一看江南渡那样笃定的样子,也就不再下场了,瓜子花生抓起来,清酒小菜吃起来,等着看一龙单挑群犬的好戏。 天狗一族今天来了四十多人,车轮战和江南渡拼酒,十几轮过去,一些酒量不好的天狗舌头发僵,脚底发软,被人抬下去。 又是十几轮,剩余的天狗斗士们只剩下不到十人。 而反观江南渡,竟是面不改色,毫无醉意,反而一双眼睛越发亮,透出凌人的压迫感。 “怎么样,沈族长还要继续么?”一个时辰后,站着的天狗算上沈顾在内,也只剩三人。 “继,继续!我,我还能……喝!”沈顾强装镇定,难得保持着一族之长的风仪,没有像小弟们那样东倒西歪。 “好,那我再敬一杯。”江南渡举杯又饮,未等放下酒杯,便听见一声钝响,竟是沈顾仰面栽倒在地了。 宾客们赶紧上前,扶的扶,搀的搀。 偏偏沈顾还不甘心,挣扎着道:“放开我,我,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三千杯!” “哎呦,可别喝了,还三千杯呐,再喝一杯您只怕就得让人抬出钟山了!” 众人连拖带拽将沈顾和剩下的两个迷迷糊糊的天狗拖走,见江南渡喝了这么多酒,一方面是不想再为难他,一方面是对他深不见底的酒量有些打怵,随便寒暄几番,就给他打发回去,让他好好回去陪新娘子。 运红尘和运流年一直在新房内陪着范一摇说话,此时听到外面脚步声,不禁惊讶。 “是大掌柜么?怎么这么快?” “是啊,酒席不是才开了一个多时辰。”运流年上个月才参加过一场婚礼,酒席闹到了半夜,新郎也全程作陪。 “不会是哪个熊孩子摸过来了吧?我们去看看。” 运红尘和运流年出去查看情况,谁知这一去却没了声音,范一摇蒙着盖头等了半天,总算听见推门声再次响起。 “怎么样,到底是谁在外面呀?” 无人应答,只有稳稳的脚步声靠近,带来熟悉的气息,夹杂酒气。 一摇呼吸微滞,手无意识攥紧袖摆,清楚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大师兄?是你吗?”试探着问出口时,一摇被自己微颤的声音吓了一跳。 江南渡站在喜床旁,望着那顶着红盖头的身影,一时间竟有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情愫,拿着喜杖的手迟迟不敢去触碰,生怕眼前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稍有不慎就化为虚无。 这是千年前将他从沉睡中唤醒的恩人,是钟山崖边日夜相伴的挚友,是他寻了等了千年的人,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小师妹。 而如今,她即将成为他的妻。 “师兄?”范一摇又唤了一声,语气中透出不安。 江南渡回神,应道:“嗯,是我。” 范一摇不说话了,堆叠在腿上的宽大喜服袖摆被她抓得更紧。 江南渡走上前将盖头挑开,看着那张娇艳明媚的脸,半晌未动,眸色深幽。 范一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却强装不在意道:“看什么呢,不认识我啦?” “嗯。”江南渡应了一声,深深凝望眼前人,“不认识了。” 范一摇脸又烫起来,撇开目光,故意不去看江南渡,“干嘛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刚刚在礼堂上,明明已经掀开过盖头了呀。” 江南渡却道:“那不一样。” 范一摇问:“哦?怎么不一样?” 江南渡:“地点不一样。” 之前是在礼堂,光天化日之下,而今是在洞房,花烛软榻之侧。 范一摇自然听出了江南渡的言外之意,分明是紧张害怕的,心底却又有一种甜蜜欣喜泛出,混为一种酸胀的恼意,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偏偏江南渡说完这句,又不再言语,空余一室烛火摇曳,让两人的影子绰然交叠。 范一摇决定打破沉默,故作轻松道:“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我看别人成婚的酒席都要摆上很久。” “怕你等得久了,会无聊。” 江南渡在范一摇身侧坐下,两人的喜服堆在一起,喜服之下的身体透出淡淡的体温,彼此触碰依靠。 这时范一摇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有多重,讶异道:“师兄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啊?” 还不等江南渡回答,室外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哭嚎—— “妹妹诶,我的妹妹!哥哥对不住你啊!!” 范一摇一惊,霍然起身,“是我哥!他出什么事了?” 她正想出去看看发生什么,手却被一张温暖的大手抓住。 “无妨,他只是醉了。”江南渡怕范一摇担心,便将天犬会和他拼酒的事说了。 一摇听了哭笑不得,“我哥他胡闹,师兄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不过……能将四十几个天犬会的人喝趴下,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居然都没什么事么?” 范一摇实在是担心又好奇,抬手去摸江南渡的额头。 江南渡低头垂眸,正对上范一摇扬起的脸,两人距离一下拉得极近,彼此呼吸纠缠,气氛变得暧昧,范一摇覆盖在他额上的手也变得不知所措,想要收回,却已经先一步被江南渡捉去。 “一摇……会不会觉得不适?”江南渡眼睫微垂,掩住眸中情绪,有意不去看范一摇。 一摇现在已经紧张得要出现眩晕感了,甚至都不知道江南渡在问什么,“嗯?” 江南渡声音低沉,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听得一摇耳朵酥麻。 “一摇此生是由我看着长大,亦视我如兄如父,而今……而今……”江南渡终究是没能将那句“而今将要与我行周公之礼”说出口,面上显出一层薄红,睫羽微震,“不会觉得别扭吗?” 之所以同意与天犬会的人拼酒,不仅是想早点结束酒宴,不忍她久等,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点醉意,冲淡这种背德感。 范一摇明白江南渡在说什么,睫毛也跟着颤抖起来。 “说说说什么呢,我只拿你当过兄长,什么,什么时候当做父辈,师兄你,你你你别乱说……” 范一摇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 “别忘了,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江南渡倏然抬眼,目光不再躲闪回避,如鹰隼盯住猎物,但他还是隐忍克制,深吸一口气,“一摇如果真的不想,我还可以等。” 范一摇头都要埋到胸前,“你都等了那么多年,怎么那么喜欢等啊……” 声音到最后,小得微若蚊蝇。 但江南渡却听清了,听得清清楚楚,眸色愈发幽深晦暗下去。 “好。” 红烛似火,房中暖香融融,大红的喜字贴了满屋。 “那就不等了。” 帷幔垂落,范一摇感觉两片温热覆来,带着酒意的香,顿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师,师兄,我酒量不好,你这样,我可能,可能会醉的……” “那就醉吧。”江南渡低笑出声,“醉了,应该就感觉不到疼了。” 虽然以前两个人也亲吻过,但都是浅尝辄止,这一次范一摇却明显感觉到师兄的不同,更具攻击性和占有欲。 范一摇眼睛被吻得沁出水光,忽觉胸前一凉,藏在喜服下的小衣不知何时被解开。 她微微颤栗,若盈水而振的莲。 “你还带着这个?”江南渡嗓音有些哑,盯着一摇白皙脖颈上的一根红线。 这是当初他送给她用来护身的龙鳞。 范一摇低头看了眼,点点头道:“这是师兄你送的呀,我从不离身。” 江南渡勾着那根红绳,将吊着的龙鳞从衣服里面拉出。 一摇不解,“师兄,为什么要给我摘下来?” 江南渡俯身,轻轻在她耳侧厮磨:“一会儿碍事,可能会弄伤了你。” 一摇想不明白这吊坠怎么会弄伤自己,怔愣间,只见师兄将那块龙鳞握于掌中,再与她十指交握,将鳞片扣合于两人之间。 “今日有我在,不需要它了……” 尽管江南渡非常温柔,范一摇后面还是疼哭了,更要命的是,她被折腾了几次,隐约记得合眼时外面天色已亮。 她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江南渡会说那吊坠挂在她脖子上,会碍事了。 原来可以有那么多……花样。 运红尘和运流年看到江南渡来时就遛了。 两人非常想听壁脚,和她们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少,奈何烛龙威压摆在那里,谁敢偷窥?因此整个洞房花烛夜,都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闹洞房。 钟山给来客安排了住宿,运家姐妹毕竟是苍鹤,熬了一天,和范一摇分别后就去客房补眠了,再醒来时已是凌晨。 “姐,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运流年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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