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范一摇疑问的目光,江南渡才收敛了心神,淡淡附和了一句:“是啊,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烛龙,那他当时一定很无聊。” 范一摇没有留意大师兄神情的异样,只是又继续埋头看书。 江南渡:“中午想吃什么?” 范一摇想了想,“红烧蹄髈!” 一听到外面两个徒弟在讨论中午吃什么,凤梧赶紧跑了出来,插嘴道:“大热天的吃什么红烧蹄髈,做点清淡的吧,我想吃芦笋炒肉!” 江南渡转身去厨房:“好,那就做红烧蹄髈。” 凤梧:“……” 师徒三人关于午餐的讨论,被黄探长的到来打断。 凤梧立刻堆上笑脸,“今天是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 黄探长一脸菜色,看上去很是疲惫的样子,“别提了,我这几天的头都要炸了!” “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据黄探长说,奉阳城最近出了一件很邪门的事,说那风月楼的老板娘想要委托运送一面古铜镜去沪城。可是接连几家镖局和安保公司接单后,负责押运的人员全都离奇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偏偏那面古铜镜,却总是能够莫名其妙回到风月楼老板娘手中,让她可以再找其他镖局委托运送。 如今据说省内已经没有哪家镖局敢再接单了,风月楼的老板娘只能去临省找愿意接单的镖局。 运红尘听了一阵阵后怕,对范一摇更是五体拜服! 幸亏当时总镖头果断拒绝了委托,不然惨的就是他们了! 凤梧这时忽然福至心灵地叫了一声:“啊!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回头看他。 凤梧:“隔壁老罗他们家,不是让一摇看出来少了五个保安么,是不是也是因为接了那风月楼老板娘的单子?” “什么?你说老罗他家也接了委托?”黄探长惊讶,“可是没听说他家出事啊……” 范一摇神情有些凝重,问黄探长:“那个孟老板如此可疑,没被抓起来吗?” 黄探长道:“抓?怎么抓?人家又没犯法,凭什么抓人家?她都是按照合同和那些镖局和保安公司签单的,只不过是押镖途中失镖了而已,这种风险,本来就应该由镖局和保安公司自己承担。再者说,孟老板长袖善舞,和很多长官交情匪浅,没有确切证据,也没人敢轻易动她。” 范一摇觉得这事很蹊跷,“都这样了,如今还有人敢接单?” 黄探长叹息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据说那风月楼老板娘如今已经开出了天价镖利,只要能将她那面古铜镜顺利送到沪城,她愿意出这个数!” 黄探长说着,比了三个手指头。 “三百大洋?”凤梧颇为不屑,“我们给王老板押运一次五姨太的尸体,还有五百大洋呢!” 黄探长摇摇头,一副“你们真是太天真”的表情,“不是三百大洋,是三千。” 凤梧眼睛蓦地瞪大,“什么?!三,三千?” 运红尘惊呆。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范一摇也微微睁大了眼。 只有江南渡没太大反应,不过那双本就淡薄寡情的眼睛,看上去更清冷了些。 黄探长沉痛点头:“没错!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所以上面的长官才让我们这些探长来各家镖局和保安公司提个醒,切勿因为贪图巨额镖利搭上了性命!不过——” 说到这里,黄探长话锋一转。 “你们山海镖局,是不一样的!” 凤梧虎躯一震,干笑道:“黄探长说笑了,我们怎么就不一样了……” 黄探长挂上热情笑容,很是套近乎地凑到凤梧跟前,“嘿嘿,凤老板,这就是我今天来你们这里的目的!我们警署那边的意思呢,是希望你们山海镖局来接下这单委托!” 凤梧默默后退了一些,“黄探长,我们山海镖局哪里得罪了您么?” 黄探长假装生气,“哎!凤老板,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所谓能者多劳,警署也是对贵镖局信任啊!” 凤梧皮笑肉不笑地小声反驳:“这种信任……不要也罢。” 黄探长权当没听见,拍拍凤梧的肩膀,“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行不行,黄探长还是另请高明……” 就在两人拉扯间,一名小警员进来,附耳跟黄探低语了一番。 黄探长的神情顿时又凝重了些。 范一摇忍不住问:“黄探长,又发生什么事了嘛?” 黄探长沉声道:“两天前,临省一家镖局接了风月楼老板的单,这家镖局是邻省第一大镖局,手下的镖师一个比一个武艺高强,因为听说了相关传闻,对此次走镖非常重视,一共派出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 听到这里,范一摇心中已然有了大概的猜测,“然后呢?” 黄探长深吸一口气,“然后刚刚得到消息,派出去的这二十个镖师,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妈呀,这可太吓人了!”运红尘一脸惊恐。 黄探长有点脑壳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问题是,那风月楼的老板娘居然再次加大了镖利,亮出了五千大洋的天价!” 运红尘:“别说五千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五万大洋,还有谁敢接?” 一旁的凤梧在听到黄探长说出“五千”那个数字时,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然而听到运红尘的话,又摸摸鼻子,跟着附和:“是啊,谁敢接啊……”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响了山海镖局的大门。 范一摇过去将院门打开,却看到了一张不太受欢迎的脸。 隔壁的罗老板进来就抓住了范一摇的胳膊,双眼通红,脸白得像纸,看起来特别狼狈:“一摇,你师父在么?听我说,这次你们山海镖局一定得出手帮忙,算是我求你们了!!” 范一摇眨巴眨巴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罗老板怕是脑子坏掉了,“您要找我师父……帮忙?” 这是喝了多少酒? 以师父和这位罗老板之间的恩怨,别说帮忙了,在罗老板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师父凤梧不上去踩一脚再啐一口,这事儿都有点说不过去。 见范一摇愣神的功夫,老罗已经率先一步挤进大门,三两步跑进大堂,见了凤梧就是扑通一下跪下了。 凤梧:“……” 这是什么美妙的梦境! 罗老板老泪纵横:“老凤,求求你,救救我儿子的命吧!”
第9章 接镖 见凤梧半天没反应,黄探长咳嗽了一声,出面打圆场:“老罗,都是街坊邻里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罗老板眼睛却只看着凤梧。 虽说凤梧与老罗这么多年互相看不顺眼,两家为了抢生意也没少给对方使绊子,但既然对方已经摆出如此低的姿态,也不好真的不给人好脸色。 “有什么事快起来说吧,你这是做什么呢!”凤梧想要将老罗扶起来。 可是老罗却坚决不肯起身,“你先答应我再起来!” 凤梧:“哎你这人,这就不讲道理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答应你?再说了,你儿子不是在邻省做生意……哦!哦哦哦!” 提到“邻省”这个关键词,凤梧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惊,“难道邻省最大的那家镖局,是你儿子开的?!你儿子接了风月楼老板的委托,去运送那面古铜镜去了?” 老罗叹了口气,“哎,要是我真的能养出这么个出息的儿子,也就好了。” 凤梧:“那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吧,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了,你说清楚了,我们也好知道该怎么帮你呀?” 老罗面色一喜,“所以你这是答应帮我了?” 凤梧:“先起来。” 老罗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胡乱用手背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运红尘非常不计前嫌地递来一块手帕,老罗愣了一下,道了一声谢,这才默默接了。 “我儿子的确是去邻省做生意了,但是他不成器,这些年不仅败光了我给他做生意的本钱,还染上了赌瘾,前段时间,他欠下了巨额赌债,不敢给我说,被债主找上了门,就在刚刚,居然瞒着我们去找那风月楼的老板娘签了运输古铜镜的单子!”老罗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嘴唇都在颤抖。 凤梧:“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这样。” 罗老板:“只是这样?老凤啊,就算你我平时没少闹矛盾,好歹是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住着的,我儿子也是管你叫过凤叔的,你再怎么看我们父子不顺眼,也不至于说风凉话吧?” 凤梧很无辜:“我哪里说风凉话了!你刚才一进门就说让我救你儿子的性命,我以为这孩子是怎么了呢,不过就是接了那风月老板娘的单子,你若不想让他去,毁约就是了,何至于这样?” 罗老板摆摆手,“要是这么容易,我还至于急成这样么!你是不知道,那风月老板娘的单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毁约的!” 凤梧:“哦?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罗老板四处看了看,确定这屋子里没有外人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那风月楼的老板娘,根本就不是人!” 此言一出,山海镖局四人组脸上都出现了某种微妙的神情。 运红尘更是紧张地将自己的脚脚缩回了裙子里,似乎生怕那双人类的脚一不留神就变成了鸟爪子。 “不是人?这是怎么说的?”凤梧不动声色地问。 罗老板:“老凤你还记得吗?上次我来你们这里,你那小徒弟从员工信息登记簿里看出来,我们公司突然少了五个保安。” 凤梧挑挑眉,“这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罗老板:“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是死了五个人,而且就是因为给风月楼的老板娘运送那面见鬼的古铜镜,这才出了事的!” 凤梧听到这里,也严肃认真起来,“你是知道了什么内情么?” 罗老板懊悔道:“也怪我之前财迷心窍,不知天高地厚接了这笔单。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我们的人出了奉阳城,在路过关口的时候,还有人见过他们在驿站吃饭修整,直到他们进了连口山。” 凤梧:“就是说他们进了连口山,就失踪了?” 罗老板点头,“而且我也暗中从其他出事的镖局打听到一些消息,都是进了连口山以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这些人。” 凤梧想了想,道:“连口山是奉阳城出省往南边去的必经之路,基本所有想要押运镖物去南方的队伍,都会从连口山经过,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里面有什么古怪。对了,不是说那风月楼的老板娘委托了几个邻省的镖局么,他们是从哪里失去联系的?” 罗老板讳莫如深地看了凤梧一眼,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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