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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本书压在那些事务薄上，抬眸问我：“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抿了抿唇，怯怯地说道：“其实我想知道……大仙，你能不能跟我在庭院走一会儿啊？”见他点头，我便先跑了出来反复背了几遍凝霜术。 我用轻功跃到屋檐上，挥手示意让大仙也跟上来，只见他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跟我一起坐到了房顶了。 我指着夜幕上的弯月问：“大仙，你说月亮为什么有时候圆，有时候就变成月牙呢。”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世间的事物总不会时时圆满顺人心意，只有将苦难全部承受才能得到美好的甜。”大仙那身天蓝色的衣被月光微微侵染，闪出一种寂绝的冷光，那冷光反射在他黯然的双眼上，融合成一种令人难过的色彩。 “可是这月亮如果能一直圆下去，也就说人也可以时时都能感受到美好和甜蜜了，多好。”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了大仙的眼睛，等我施法过后又松开，指着那突然被照亮的天空说道：“大仙你看，现在是不是月圆心也甜了？” 天空上漂浮着我预先准备的那些烁夜蓝衣，我打了一个响指，那些蓝色的光点便像流萤一般拖着长尾向那轮弯月靠拢过去，不一会儿又生出了白色的霜雪，最后变幻成了一轮圆滑的明月。 一瞬间，天璇宫的整个夜空都被那皎洁的月光点亮了。 “大仙，祝你生辰快乐。”我转过头去看他，大仙像在沉思似的，过了会才缓缓开口。 “你费心采摘这些烁夜蓝衣，就是为了给我准备生辰的礼物？” 我点点头，把衣袖里的雪山玉石手串拿出来递给他道：“对了，还有这个手串是沂儿和洛溪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他把手串放在手里看了看，“雪山灵玉和冰蚕丝，他们倒是有心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那我呢？” 大仙抬起头看着我，郑重地向我开口说道：“凝霜术我看你是学好了，现在赶快去睡觉，这几天好好准备观月台的比试。还有，别再搞这些不实用的东西了。” 等等…大仙就跟说这些吗？难道不应该顺便道个歉感动一下，不过算了，今天是大仙的生辰，他开心就好嘛。我为苦涩地朝他挤出一个笑，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回房了。
第9章 暗算 终于到了观月台比试的这天，我早早地起床在大殿里练习了几遍法术，待吃过早饭后沂儿便来找我一起谈论起考核的内容了。 观月台每三年左右举行一次，用来考核穹云派弟子的修为和术法精进程度，考核分为剑术、法术以及轻功三项，检测时会分配成两人比试，三项中若有一项未能通过便会被逐出穹云派。 这对大部分穹云弟子为一难关，对我来说也是决定去留的紧要关头，所以今天一定要全力以赴才行。 到了观月台，莲华、昊天、罗易和修灵四位长老已经全部入座，中间坐着的是穹云掌门苍昀，除了几位师叔和各派掌门观摩外，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穹云派服饰在凌露的身边说话。 我用手肘碰了碰沂儿，跟她使了个眼神一起偷偷溜到了他们身后去。 只听见凌露有些焦急地责问：“叔父，我不是让你别再来穹云了吗，我授你穹云派的内功强健身体已是破坏了门规，你怎么还不知足竟然想来观月台偷学武功！” 那男子有些不屑地笑道：“我哪儿偷学了？我这是看得起你们穹云才来借鉴一二，等你叔父我修炼成仙……呵呵，他十个穹云我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凌露师叔居然做出这种事，清月，我们赶紧去告诉掌门，万万不可再让此事发展下去了。” 这时一旁的沂儿有些沉不住气了，拉着我便要去向掌门汇报，我赶紧捂住她的嘴让她收声，同时伸出食指“嘘”了一声。 我把沂儿拉到一边凑在她耳边极小声说道：“你别急，这件事日后说也不迟，若此时揭发我们既无证据，何况那凌露姐姐还是设置观月台比试内容的考官之一呢！等咱们先过了观月台这一关再从长计议好了。” 沂儿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这件事情不能太大意，只是又要便宜这人偷窥我穹云的术法了。” “沂儿你放心吧，咱们穹云的术法这么高深，你我学了几年才勉强初入门道，那位大叔怎么可能看一遍就学会啊。而且……” 我还没说完便听见观月台上的监考长老喊了一声洛沂儿的名字。看来是第一场比试开始了，我劝慰沂儿几句让她安心后就催她去比试了。 我正琢磨着用什么法术在观月台比试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我眼前突然被一朵冰晶打造的莲花挡住了视线。 一转身，我便看到大仙一脸微笑地站在我身后，四目相对，我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了，大仙的睫毛细密卷长，真让我一个女子都羡慕不已。 我忙后退几步跟人拉开距离，刚刚那一下害得我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想必再多待一会儿，脸上那片绯红就要飞到耳根处了。 大仙发出一声轻笑，将手上那朵冰莲递过来道：“这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法器，待会观月台上可助你一臂之力。” 我仔细一看，那冰莲莲瓣如玉脂般圆滑，通体晶莹又似琉璃，浅蓝色莲芯中一团晶莹的光亮。 花茎前段带小刺，尾部为尖牙般的利刺，仅有中端可以把握。这不仅可以作为美丽的冰花观赏，更能作为一把致命的武器。 这是大仙特意为我找的法器？怪不得前几天晚上他都不许我随便进书房，原来是为这个啊。 我心中洋溢起一阵暖意，收了冰莲朝谢道：“谢谢大仙，只是我用这个去比试会不会破了规矩啊？” “观月台比试的时候每个弟子都会有专属的法器，只是比剑术之时都会由凌露准备相同的剑以免因品质造成较大偏差，法器认主不便统一打造，这才由个人自主准备。” 只见大仙略微停顿，一脸神秘地走到我身边继续说道：“其实…你可能还会遇到不亚于这法器品质的对手，也就称不上什么“悬殊”太大了。” 大仙明明知道他所制造的法器品质为上品，那些弟子如果自行准备最多也就是中品，所以我的胜算也就会最大化，他这么做分明就是要我……不过大仙还会有这么多心眼，太狡猾了吧~ 这时候沂儿也已经完成比试了，我跑过去问她情况如何，她说除了轻功险胜之外其他两项还挺轻松的。 果然，以沂儿的天资和勤奋一定可以轻松通过，那她这边已经通过了，那我也要更努力才行。 我又陪沂儿休息了一会儿，观月台上才终于传来了我的名字，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向观月台走去。 第一项比试是轻功，需要两个人同时在观月台中的显月池上踏荷叶而行，最先达到终点且鞋未沾水者方可取胜。 穹云的轻功最是缥缈灵逸，但轻功所使用的长短好坏是由自身内功决定的，但大家所修习的轻功差距无多，若想在同等修为之中取胜更是艰难。 我们二人同时施展轻功而行，最初还分不出上下，谁知那人突然拿出一颗石子向我脚踝弹射过来，我闪避不及，等脚上麻痛消除时已落远人许多距离了。 此时我想起洛溪曾教过我步渺心法，这心法可暂时使人身轻如燕，身法更是流云一般令人难以琢磨，能起轻功辅助之用，我便催其发动，果然很快赶超上那人提前到达了终点。 长老们还未宣布比试结果，那人就恼怒地指着我大喊我用了作弊手段。 我自觉好笑，歪着头朝人打趣道：“我作弊？我可没用石子暗算你啊，再说这步渺心法穹云弟子皆已习得，你求胜心切不修正途反而用这下三滥的手段，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你、你，你…”那人被我这番言语说的无可辩驳，只得垂头认栽。 长老们朝我点了点头，宣布道：“轻功比试，清月胜。第二场，法术比试对战青嫣，双方只得使用一种擅长的法术，点到为止。”我回到台上，只见对面一绿衣女子十指皆戴碧绿色尖爪，还散发着淡淡的蓝雾。 莫非这上面有毒？看来大仙给我这作弊般的法器对他们还真的算不了什么了。 我心中想着万万不能让她碰到我身上，加快身法同时幻化出冰莲迎了上去。 那指法凶狠凌厉，招招向我身上要害袭来，我依靠着身法勉强用冰莲茎部抵挡一二，脚部发力腾飞在空中寻找她身上的弱点。 她忽然五指并拢划了一道弯刃朝我打来，在空中无法躲避开，我便捏了个法诀在手中化出冰盾挡去了。 这般来来回回僵持了几十个回合，她连几次都攻不到我身上显然有些心急了，我消耗到现在也自觉有些吃力，若再不出手想赢便更难了。 只见那女子忽然凝力于五指上幻出一巨大的绿爪自上而下向我拍来，看样子她是想用这招逼我进入绝境，等我躲闪时再趁机攻击我，那我便无处可藏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遂了她的愿。 我心中生计，佯装来不及躲避那攻击，狼狈地在地上打着滚闪了过去。她果然立刻朝我攻来，我脚跟顶住地面翻转起身，右手一转将冰莲末端的尖锐处抵在了她脖颈上。 她震惊地看着我手中的冰莲，将利爪从我身上慢慢移开，道：“是我技不如人，我输了。” “承让。”我将冰莲收回，从容地向人笑着作揖，便去准备第三场比试了。 第三场是比试剑术，那我该用哪一套好呢？流云剑法出招快却气力不足，苍乌剑法出招重却进攻缓慢，不过这次比试是比拼谁剑先脱手，那么还是要稳重一些才好。 待长老们宣布开始后，我走到台前提起剑，等我们二人刀刃相交时，我炸然间觉得手心像被烈火灼烧一般，未敢紧握住直接让那剑飞出了手里。 我……输了？ 凌露从我身后走了过来，一脸惊讶地说道：“看来清月并精通穹云法术和轻功，却并未对穹云剑法上心啊，怎么如今连剑都拿不稳。” 她略带嘲意地朝我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又一脸自责地说道：“怪我未能及时了解，不然一定把这剑打造得更轻一些才是。” 昊天长老拍在桌子上，怒道：“输了就是输了，和剑无关。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让她收拾收拾离开穹云吧。” “师兄莫急，清月前两场比试都很出色，也许是有别的缘故也说不定。”“妙莲你别因为这丫头轻功好就替她说话，这穹云弟子的轻功由你教导，可剑法是由我教导的，她明摆着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昊天长老脸上怒意更重了，额间青筋几乎清晰可见。 “够了，一切按门规行事，让她三天后自行离开穹云吧。”昊天长老见掌门已经开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甩袖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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