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荫”又气又急,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这只怨鬼界的败类,居然帮着法师害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啊,人家生前也是个好人好吧!”师蓬蓬吐槽,她弄了杯水,这会正在烧符。 佘满庭催促道,“姐,你快点啊,它力气好大!” “来了。”师蓬蓬一步上前,一手捏住“薛成荫”的下巴,将兑好的符水往它喉咙里灌。 “嗬——嗬——”“薛成荫”像破风箱般喘着粗气,越发用力地扭动,竟真叫它挣脱了一条手,伸着就去挠师蓬蓬。 师蓬蓬腾不出手,只能看向旁边的颜京,“哥,你快过来搭把手。” 颜京:“……” 她说得轻巧,知道“薛成荫”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恐怖吗! 只见“薛成荫”整个面容已经扭曲变形,眼睛更是完全成了妖异的血色,这画面给人的心理负担着实不小。 “算了。”师蓬蓬见他脸色发白,心知他的毛病,也就没有勉强,径自转头去看卫驰,“要不你过来帮一下?” 卫驰对她已然心悦诚服,而且他看不到佘满庭,受到的冲击没那么大,当即点头:“好的。” 颜京见她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自己,顿时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霍然起身道:“不用,我来。” 说着几步上前,一把扣住“薛成荫”乱动的手,动作很坚决,不过脸色又白了几分,若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他呼吸也轻了一些。 师蓬蓬余光瞥了他一下,有些好笑,但也没有多说,只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人一鬼通力合作,总算把那杯符水悉数灌进了“薛成荫”的肚子里。“薛成荫”顿时呛咳起来,发出凄厉的哀嚎,听得人心里发毛。 渐渐地,嚎叫声弱了下来,“薛成荫”眼睛里的血色也逐渐消退,接着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佘满庭松了口气,问道:“姐,怎么样,它出来了吗?” “奇怪,”师蓬蓬面色微沉,“它不见了。” 颜京看过来:“什么意思?” 师蓬蓬解释道,符水已经起了效果,薛成荫也解除了被附身的状态,按说那邪祟应该从她体内出来了,但是她却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佘满庭“啊”了一声,面露担忧:“该不会被它跑了吧?” “不可能。”师蓬蓬摇头,那邪祟修为并不多么高深,不然不会轻易就被她一个四象符阵困住,更不可能在喝了符水的情况下,毫无痕迹地逃走。 正在疑惑,一道细细的声音忽然响起,充满了得意:“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 卫驰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佘满庭也四处张望:“你在哪?” 颜京则看向师蓬蓬,面色狐疑:“这声音……?” 他一直凝神戒备,因而非常肯定,刚才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更像是直接出现在他们心里的。 师蓬蓬摇摇头,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这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藏在了什么地方,为何能够直接以心声与他们交流? 忽然,卫驰脸上一凉,“诶”了一声:“怎么漏水了?”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人一鬼也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师蓬蓬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凝了一层细细的灰色水珠,她心中陡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喝道:“小心,不要被这些水滴到了。” 刚说完,卫驰突然扭过头来,一脸不满地看着颜京,气呼呼地喊了一声:“颜总。” 颜京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卫驰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就是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找对象?别整天光想着加班,你乐意做单身狗,我还想多留点时间约会呢。” 颜京:“……?” 颜京眉头皱起,疑惑地看着他,卫驰一向很有分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么越界的话? 就听师蓬蓬说道:“不好,他被怨气影响了。” 原来这些凝结的灰色水珠不是别的,正是实质化的怨气,那邪祟悄无声息间,竟把遍布洛金大厦的怨气都凝聚了过来。 方才卫驰不慎被滴到了水珠,受到了怨气的侵袭,这些怨气又多为打工人所产生,因此他作为打工人的阴暗面一下子被放大了。 颜京一下抓住重点:“所以这其实就是他心里的想法,只是被怨气加重了?” “看开点。”师蓬蓬睨他一眼,随手往卫驰身上贴了张符,“哪个下属不在背后蛐蛐领导啊,他这算什么,都没骂你傻逼呢。” 颜京:“……” 她是会安慰人的。 卫驰在符法的作用下,情绪总算冷静了下来,只是昏昏沉沉的,显出几分状况外的样子。 怨气仍在源源不断地凝聚过来,水滴越来越密,师蓬蓬脸色也越发地不好看:“得赶紧找到它才行。” 那邪祟道行确实不高,可若继续拖下去,让它聚到了足够的怨气,结果还真不好说。 那道细细的声音再次在心里响起:“小法师,怕了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师蓬蓬懒得搭理它,转头去问颜京:“刚才在我来之前,这个东西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事到如今,只能先想办法弄清楚它的来历,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没有。”颜京先是摇头,但转念一想,又道,“不对,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把“薛成荫”挑剔合同时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师蓬蓬越听越觉得耳熟,忍不住“哇”了一声:“它好像那些讨人厌的甲方啊!” 话一出口,她心中倏然一动,想到了在17A看到的那家周末还在加班的广告公司。要说最经常跟甲方打交道的人,那非广告公司的人莫属。 刚才佘满庭也跟她说,这只邪祟出现的当晚,就把一个广告公司的员工给害了,那人现在还在昏迷中。 但她方才跟它斗法时,却并没有在它身上发现眚气。这只邪祟性情如此乖张,若害过人,不太可能不产生眚气。 师蓬蓬心念电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或许,那员工根本不是被这邪祟所害,恰恰相反,是因为那员工出了事,才催生了这只邪祟呢? 想到这里,师蓬蓬精神一振,掏出几张黄符,两步向前往薛成荫的胸口处贴去。 果不其然,那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带了惊恐:“你干什么?快住手!!” 但师蓬蓬哪会听它的,接着按住薛成荫的手腕脉搏,这里连接着人的心肺,驱邪咒落下,符纸上的朱砂亮起,紧接着,一道灰色的影子从薛成荫的胸口处飞了出来。 另外四道灵符同时升起,结成四象符阵,瞬间将这灰色影子收服。 佘满庭惊讶道:“它原来还在这个人身上啊?” 师蓬蓬点头:“嗯,它藏到心里去了。” 刚才的符水确实解除了它对薛成荫的附身,但它并没有从薛成荫体内出来,而是趁机藏到了她的心里。 这并不是一般邪祟能做到的事情,因而她一开始根本没发现。 颜京疑惑:“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师蓬蓬皱了皱鼻子:“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广告公司的员工被甲方折磨出来的心魔。” 颜京、佘满庭:???
第10章 除魔 这时,真正的薛成荫发出一声嘤咛,悠悠转醒过来。 卫驰也恢复了正常,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薛总,您感觉怎么样?” “不要紧。”薛成荫摆摆手,目光找到师蓬蓬,冲她点头道谢,“刚才真是多亏你了。” 薛成荫虽然被附身,但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状态。据她说,她刚一进入洛金大厦,就感觉心脏好像突然被针刺了一下似的,有些不舒服,但以为是工作太忙导致的,也没太当回事,只是心情莫名地变得烦躁,忍不住对着随行的助理一顿挑刺,还故意给她安排了一堆刁难人的工作,因此助理后面才没能陪同过来。 不料后面心脏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连带着意识也逐渐陷入模糊,薛成荫察觉不对,想要挣扎,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再后来,就是颜京和卫驰看到的情形。 说到这,她还有些惊奇,失笑道,“我以前从来不信这些,没想到有一天会亲自碰上。” 师蓬蓬见她情绪良好,没有过度受惊的样子,便也松了口气,这才将四象符阵收了回来。 那道灰色的影子已经缩成了拳头大小,黑乎乎的,乍眼一看好似一颗煤球。它见逃脱不得,总算彻底老实了下来,拖着那道细细的声音,委委屈屈地告知了自己的来历。 果如师蓬蓬的猜测,这小煤球正是广告公司那个休克的员工的心魔。 心魔说道,那个广告公司的员工名叫张设,原本是个挺开朗的人,大学毕业后进入广告公司工作,经常要熬夜加班不说,还时常要面对一些奇葩甲方,由于工作压力太大,渐渐的精神状态就出了点问题,两年前更是查出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疑似出现幻觉、妄想和感知障碍等症状。 不过,精神分裂其实是误诊,实际张设的这些症状,都是因为他当时心里已经产生了心魔,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把心魔当成了第二人格的缘故。 心魔脱胎于人类精神中的杂念幻景,后面张设吃了一段时间的药,精神好了一些,心魔也被暂时地压制了下来。 但这两年经济下行,工作卷得厉害,尤其是随着AI技术在文字和图片领域的发展,广告公司的竞争越发激烈,对员工的压榨现象也更加严重。张设也感受到了AI带来的压力,为了保持创作灵感和激情,他暗中停掉了一直在吃的精神药物。 如此,在各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他的心魔再次冒了出来。直到上个月,张设接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客户,在对方的连续折磨下,心魔越来越强,终于彻底修炼成型。而张设在连续通宵了几个晚上后,再也支撑不住,休克了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张设及时被同事发现送去了医院,保住了性命,不过他的心魔却脱离了他的身体,留在了洛金大厦里。 因是工作压力下产生的心魔,与打工人的怨气可谓同根同源,因此它一出现,整个西洛CBD的怨气就自然地向着它汇聚,渐渐地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而作为心魔,它最喜欢寻找精神脆弱的人,伺机进入对方的心里,进而迷惑对方的心智以取乐,所以佘满庭平时很少见到它的行迹,更不知它藏在哪里。 说到这,师蓬蓬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会附到薛总身上?”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薛成荫,但从刚才的短短相处就可看出,薛成荫的精神状态十分稳定,连被邪祟附身这种事都可以等闲视之,按说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心魔的狩猎范围之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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