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自无法心道君的渡劫期灵力在空中组成四个字——好汉饶命。 萧衔蝉:…… 希望突然破灭了。 隐光嘴角抽搐:“这就是你的……法宝。” 萧衔蝉的脸部表情都僵住了,她正要说什么,却见那行字突然爆炸,似炸弹冲击波,震得人仰马翻,以萧衔蝉为中心,方圆三里,空无一人。 轮回珠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化作屏障护住萧衔蝉,可那罡气震荡的威力太盛,虽没冲破屏障,却如同海啸狂风,颠簸起来。 萧衔蝉如断线风筝般从云端之上坠落,耳畔风声呼啸,眼前的天光与战火渐渐模糊,恍惚间,她看到谢无柩突然出现在她上方,追着她一起跳下来。 这家伙,笨死了,就这么喜欢她吗? 她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身形穿过云层,朝着凡间无尽的山川坠去…… / 黑暗渐渐褪去,萧衔蝉的意识浮浮沉沉,耳边传来模糊的争吵声。 “……她身上有血!万一是被官府通缉的歹人怎么办?”一个粗犷的男声压低嗓子,语气里满是警惕。 “可她还有气!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反驳道,带着倔强,“爹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懂什么!这世道都乱了,你带回这个人又得造多少粮食?” 争吵声渐渐远去,萧衔蝉艰难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棚顶,阳光从窗缝漏进来,落在她手边,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头仿佛被碾碎了一般疼痛。 “啊!她醒了!”一张稚嫩的脸凑过来,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见她醒来,立刻转头喊起来,“爹——娘——她醒了!” 很快,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男人身材魁梧眉头紧锁,手里还握着锄头,显然刚刚还在劳作。 女人面容慈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她温声道:“姑娘,你可算醒了。” 萧衔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女人连忙扶她起来,小心地喂她喝了一口温水。 “谢谢……”她终于能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男人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最终叹了口气:“你伤得不轻,先养着吧,不过丑话说在前,我家里没有多余粮食,每天只有一碗稀粥。” 小女孩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叫阿禾,是我先发现你的,你从天上掉下来,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呢!” 萧衔蝉怔了怔,随即苦笑。 接下来的日子,她在这户农家养伤,阿禾每日都来陪她说话,叽叽喳喳地讲村里的趣事。女人会给她熬药,偶尔还会给她的粥盛得稠一些。男人虽然话不多,但每次上山打猎,也会带回些草药给她疗伤。 萧衔蝉看着他们,心里某处渐渐松动。 她曾以为,苍生不过是一群冷漠的看客,逼死了她最亲的人,可如今,她在这小小的山村里,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 阿禾会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野兔,和父亲一起上山采药;女人会给上门 乞讨的乞丐送一碗稀粥;男人虽然嘴上说着“别多管闲事”,可村里谁家有事,他总是第一个帮忙。 他们不是圣人,会争吵,会自私,会害怕惹祸上身,贪生怕死,喜欢占小便宜,他们在尽自己所能,努力生活,他们不是坏人。 人性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善恶清浊会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当一个人濒临死亡时,善恶便很难自控,这是人之常情。 萧衔蝉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云层之上,或许仍有天兵在搜寻她的踪迹,九州之中,肯定还有人想捉拿她去领赏,可此刻,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世上有人为恶,亦有人为善,若因恶人而憎恨苍生,那与那些恶人又有何异?真正的道,不是灭恶绝性,而是明知世间有恶,仍愿以善渡之。 轮回珠在她丹田内微微发亮,光芒温润如初春的晨光。 她的道心,终于重塑。 谢无柩找到她的时候,萧衔蝉正坐在农家小院的矮墙边,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与阿禾编草蚂蚱玩。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衣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竹剑破烂不堪,风尘仆仆,他久久地望着眼前的身影,似是不敢相信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眼底翻涌着无数情绪,最终化作一声低哑的呼唤—— “妙妙。” 萧衔蝉指尖一颤,草蚂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缓缓回头,对上谢无柩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滞了,这一刻,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却好像已经说完了千言万语。 阿禾好奇地打量着谢无柩,出声打破了安静:“妙妙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谢无柩垂下眼,没有回答,萧衔蝉突然向前跑了几步,步速越来越快,她飞奔向他,紧紧抱着他。 槐树叶子沙沙作响,两个人同频的心跳愈加清晰。 谢无柩突然察觉到什么:“你的修为……” “嗯。”萧衔蝉在他怀里点头,肯定他的猜测,“我好像又要破镜了。” 第148章 夜色深沉,萧衔蝉站在农户的小院外,手掌轻轻一拂,一块沉甸甸的金子无声地出现在掌心,她将金子放在灶台上,望着黑沉沉的屋子,阿禾一家人已经熟睡,呼吸均匀而安宁。 “走吧。”谢无柩低声道。 她点点头,转身与他一同消失在夜色中,夜幕广袤无垠。 暗夜之中灰蓝的云连成一片。 秦含玉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丹炉的纹路,炉火缓缓跳跃,触感温热,窗外是浩瀚的云海,仙鹤掠过,静谧美好,却与她无关。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每日,这座华美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个人,连伺候的仙侍们都被隐光勒令不得出声、不得靠近。 她唯一能见到的人,只有他——隐光,仙帝之子,如今的太子殿下。 门被推开,一抹银白的衣摆反射着粼粼月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秦含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今日又要说什么?劝我归顺仙庭?还是逼问我师姐的下落?” 隐光站在她身后,沉默片刻,才道:“……你瘦了。” 秦含玉顿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托太子殿下的福。” 隐光走近,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最终收回,他低声道:“含玉,你知道我不想这样。” 秦含玉呲牙咧嘴,五官挤在一起,她觉得隐光有病,自从她被他关起来,他说话风格就变成这样了。 以前也没看出来这人这么肉麻又变态啊!难道是因为在大衍镜里她把他搞怀孕了,他的心理健康就出现问题了? “你到底想怎样?”她终于回头,气急败坏,“囚禁我,折磨我?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追杀我的家人?这就是你的’不想‘?” 隐光闭了闭眼,眼底闪过一丝水光,声音微哑:“在你心里,我就这样不堪吗?” 秦含玉倒吸一口气,抓狂:“我求你了大哥,你说话正常一点成吗?!” 隐光:“……我只是不想你死。” 秦含玉一怔,随即讥讽地笑了:“不想我死?怎么,你把我关起来还是为了保护?那我得好好谢谢你。” 隐光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颗南瓜大的明珠,放在桌上。 “这是瑶池明珠,可辅佐修行,好用的。” 秦含玉面无表情。 隐光见状,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 “这是九天玄玉,装饰在衣服上可撑起百年护身符箓,好看的。” 秦含玉:? 隐光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又从袖中取出一颗火红的果子。 “这是炎焱果,吃了可增百年修为,好吃的。” 秦含玉:“……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要干嘛? 隐光顿了顿,声音极轻:“……这里只有我能进来,你安心待在这里,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竟有几分仓皇。 秦含玉盯着桌上摆着的一堆天才地宝,指尖微微发抖,心中涌出一个不妙的猜想。 这么多贵重东西,他不会是…… 想买她的命吧?! 窗外,黑云翻滚,似有风暴将至。 凌霄殿 仙帝高坐于九天御座之上,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隐光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萧衔蝉与谢无柩逃脱了,儿臣未能擒获。” 仙帝眸光一冷:“那个不舟遗民呢?” 隐光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颤,随即淡淡道:“已死在儿臣手里。” 仙帝盯着他,似在审视他话中真假,良久,才缓缓开口:“……很好”他站起身,袖袍一挥,“继续追查萧衔蝉等人的下落,务必斩草除根。” 隐光低头领命:“是。” 他转身离开,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后面突然传来韩飞光的声音—— “等等。” 隐光脚步一顿,回身跪下,心提到了嗓子。 韩飞光换了一幅温和的面孔:“隐光啊,父亲知道你怨怪我夺走了你的灵根,唉……当初若不是红罗莲这个妖女献上秘法,言说通过换灵根就能突破瓶颈,顺利飞升,又自作主张,断了你的灵根,你也不会坠落九州,你我父子不会分隔千年。” 隐光恭敬道:“儿臣从未怨怪过父亲。儿臣无用,灵根不能帮到父亲,却累父亲伤势重了几分。” 韩飞光和蔼极了:“这都是红罗莲挑唆你我,如今你回来了,当知道为父的心啊!” 隐光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贴到地面:“儿臣敬仰父皇,唯父皇马首是瞻。” 韩飞光与经年不见的儿子敷衍地联络了下感情,这才含情脉脉地送儿子离开,在隐光身影消失在凌霄殿后,他的目光立刻沉了下来。 夺灵根、落凡间、母早亡,这种经历若放在他身上,他绝不可能轻放罪魁祸首,更不可能相信所谓父亲的话。但隐光幼年似乎的确是个怯懦的孩子…… 韩飞光有些犹豫,这个陌生的儿子是站在他这边的吗?可恨现在心腹不够,他只能用他,也不知道那个不舟遗民究竟死没死。 一想到那两个预言,韩飞光坐立不安。 秦含玉站在窗前,望着翻涌的云海,怔忡出神。 “死尔之刃,出于不舟……” 她低声念着这句预言,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丹炉内,微弱的炉火忽然窜高,仿佛在回应她的低语。 南天门。 夜色深沉,云雾缭绕,两个四肢乱飞的生物潜藏在暗影里,不断靠近。萧衔蝉与谢无柩隐匿身形,避开守卫的耳目,悄然潜入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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