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什么消息也没有。 直到某天,秦鲤一脸无语地来告诉他“查到了”。 封不眠接过一看,也无语了。 “——你怎么跟个闻到骨头就跟着跑的小狗一样啊!”封不眠拍着桌子长吁短叹,“你走就走了,不通知星家的人倒也无所谓,至少可以通知一下我——不对,至少可以理一下我的传讯吧?!” “我没想到要那么久,”星玄度抱歉但很认真地说,“所以没带传讯工具。” “好好好,你出息了,出门都不带传讯工具了!”封不眠超级大声地指责,“你还记得带个啥!” 星玄度开始思考。 封不眠捂住额头:“不用回忆了,不是真的在问你。” …… 等封不眠情绪稍缓,两人终于能开始正常聊天。 说着说着,星玄度突然若有所思地说:“荔枝冰酪。” “……啥?” …… 听说星玄度的能力突然有复苏的苗头,封不眠兴奋不已! 听明白这苗头只对岑无月生效,封不眠心如止水。 “可能只是你太在意她想要什么所产生的错觉吧。”封不眠心灰意冷地说,“想也是,你都主动破缚了,怎么可能还会恢复。” 星玄度疑惑地重复:“她想要……?” “不是吗?”封不眠更疑惑,“我听你们测试的那些里,你也不是什么关于她的事情都能有‘感应’,你只会突然知道她这一刻想要什么——不是我说,兄弟,你这有点陷得太深失去自我了哈。” “你不明白。”星玄度说。 封不眠沉重地点头:“对,我不明白——或许因为我终究是个封家人吧。” 哪怕有秦鲤存在,他也还是不明白。 “——倒让我想起来,”岑无月的声音突然加入对话,“你姑母似乎就是这么想你的。” 猝不及防之下被人近到身边,封不眠一个激灵,差点拔了武器。 他镇定下来侧头看去,发现岑无月手中正捧着一碗吃了一半的东西——八成就是荔枝冰酪。 封不眠尽力让自己无视它,问:“什么意思,姑母怎么想我?” “觉得秦鲤终归还是会死在你手中的,”岑无月笑道,“无论是以直接还是间接的方式。” 封不眠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和星玄度其实是相当不同的人:一个外热内冷,一个外冷内热。 因此,他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理解星玄度的选择。 或许一开始可以。 但在隐约知道星玄度为何破缚之后,封不眠想都不敢想。 换成是他,别说心甘情愿破缚,恐怕早就想尽办法跑路,逃到一个岑无月找不到的地方去。 ……话又说回来了,岑无月可是位准飞升修士,新一代的绝世天才。 从横空出世到即将飞升,满打满算都没有十五年,谁敢比,谁敢想啊? 虽说有风闻她说过自己“二三百吧”,但即便岑无月从不说假话,这话这语气那也听不出是不是开玩笑。 众人所能看到的,只有她十余年前以弱者之姿下山的那一开端。 ……总之,岑无月要找人、杀人,恐怕比吃饭还简单。 封不眠乱七八糟地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情绪平复下来,看岑无月也没那么吓人了。 快飞升的岑无月,和闭关前的岑无月,和第一次到翊麟城时的岑无月,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 至少,外表上没什么差别。 换不知情的无论谁来看,都只会觉得“此人实在心机太浅,恐被歹人算计”。 是的,这是封不眠亲耳听到的评价。 别人敢说他都不敢听,一堆在场的人还纷纷赞同。 岑无月真是骗了全天下。 封不眠都不敢想那天那么大的事——太上无相真君死了,谢还飞升了,灵墟被毁了,所有灵脉都变样了,翊麟城天上咣咣老大声响跟开门似的——难道会和明明是当事人的岑无月一点关系没有? 但他硬是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注意到。 毕竟这世上的事,你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但是话又要再说回来了,知道最多的两个人就在旁边呢。 封不眠歪着身子,打量岑无月几眼,又打量星玄度,最后无奈摇头:“知道玄度没事就好,我也该赶回翊麟城了,城主急招。” “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星玄度微讶。 其实听本该知晓一切的星玄度问“出什么事了”应该是件挺好玩的事情,但封不眠还没说话呢,余光就瞥见岑无月脸上已经是了然的笑容,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她又知道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又全都知道了!不对,我自己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还不知道,”封不眠硬着头皮随口应答,一边答着,一边已翻身出窗,“总之,记得赶紧把传讯工具弄来!我先走了!!” 岑无月探出身子向落荒而逃的封不眠扬声道:“帮我跟秦鲤道一声谢哦~” 封不眠掏出飞行法宝,连滚带爬地以最快速度飞离现场:“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 “——看来翊麟城的事真的很急。”星玄度下了判断。 岑无月不置可否,玩味地说:“是不是呢。” 星玄度看向她手中那碗荔枝冰酪,嘴角稍弯,不自觉地笑了:“刚才他说,我并不是能知道与你有关的事,而是能察觉你想要什么,似乎说得很对。” “听起来更没什么用了,”岑无月如此评价,又问,“但你很喜欢?” 星玄度没有羞赧,平静地应了:“喜欢。” 岑无月眨眨眼,又奖励地摸摸他的头发,夸奖:“好乖,好乖。” 星玄度乖乖地被摸完,轻轻握住岑无月欲收回的手腕,道:“从前你想要的都是沉重、庞大、遥远之物,我那时只窥见一角便心惊肉跳,尽管明知你会成功,却忍不住担忧。而如今,你想要的都是平平无奇之物,它们却能让你很高兴。” 说到这里,星玄度抬眼去看岑无月的表情,果不其然见到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示意地扬了一下眉。 她“想要”他把最后一句话也说出来。 星玄度便顺从地说下去:“——所以,它们也让我觉得很高兴。” 他的指腹贴着岑无月腕间的脉络,光是这样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 星玄度觉得自己是很容易被满足的人。 封不眠说他去找岑无月像是闻到骨头味道的小狗。 无论封不眠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比喻都没有说错。 因为岑无月确实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将“自由”这根星玄度馋了几百年的骨头扔给他的人。 星玄度根本不在意岑无月做了什么、要做什么。 但凡需要,她可以拿走他的眼睛,或者别的部分。 只要他对她还有价值,只要她觉得高兴,那就是好的。 …… 被握着手腕的岑无月露出一个被触动的表情。 熟能生巧,星玄度都准备好迎接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菜名了。 结果感应到的却是自己的名字。 星玄度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仍是不太确定地抬眼去看岑无月,不知道感应是不是出错了。 而岑无月双手合十,用最诚恳、最无辜的语气问他:“这个也可以吃到吗?” “……你想要的,都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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