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酒时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菜鸡。 溜达出营地,她开了辆飞船去原污染区,现净区的地方看了看那棵树,没有任何报备。 飞船停在离树很远的地方,酒时坐在飞船的顶部,远眺着残阳里的巨树。 金光已经褪去,浴火的金乌也没了踪影。 这么看,它似乎只是一株生长在荒漠里的千年古树,生机蓬勃了点。 精神体可以凝结出实体,也可以接触真实世界的物体,但它总有精神力耗尽的一刻,终归要回到精神海中,休养生息。 如果在现实世界受到创伤,那么连带着主体本人也会遭受巨大的神经创伤。 酒时想召回精神体的,可看着那道封印了无数异种的裂缝,她还是放弃了。 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如果出事儿了,再说。 那天她在树边上呆了很久,一直等到星光铺满夜空,她才开着飞船慢慢悠悠地回了营地。 ** 郁闻安在房间里等她。 他双眸紧闭,托着脸颊,手肘撑在桌边,灯光投下的睫毛阴影中,依稀能看见一圈乌青。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收拾白塔留下的烂摊子,为稳定军心和民心奔波不断,估计没睡过几个好觉。 酒时蹑手蹑脚地给他披了一块毯子,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 她看向被郁闻安扣住的手腕,没有挣开,依旧轻声细语: “抱歉,吵醒你了。” “我还没睡……”郁闻安揉着惺忪的眼,意识还没完全从睡意中回笼。 酒时接住从他身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在他的大腿上:“要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我想见你。” 抓在酒时手腕上的手收得更紧了,泛红的关节绷着,红里泛着白,“我听说你醒了,紧赶慢赶把今天的事儿都安排好了来看你,结果你不在。” 刚醒不久的声音富有磁性,吐字粘连,黏黏糊糊的,听得酒时心口发痒。 她咬住唇肉,逼自己清醒。 现在可不是好时候。 他这么累,该好好休息的。 “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能见面,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天。”酒时试着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两次都没成,只好无奈地看着面前仰望她的人。 长发被他精心打理过,经常垂落的碎发被编成细细的鱼骨,用隐形发夹固定着,眉墨如画,星眸深情,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了酒时 。 郁闻安像是怕她跑了,一直不肯松手。 “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白塔的现在的情况……” 营地近万人的队伍已经进行了重新编排,等到核心城区空出地方来,他们就全部搬回去。 城区的居民留下的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没有生育能力,他目前正在想办法完善制度,保障这些人的晚年生活。 …… 他向她汇报这些天的工作成果,告诉她自己有在好好履行他的承诺,等到将白塔交到她手里的时候一定是面貌良好的。 酒时很想问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接管白塔,可看他那副期待的神情,她要是说出口未免显得扫兴。 算了。 不说了。 她一条一条地听完了郁闻安费尽心血的工作,没有走神,没有敷衍,很认真地回应他。 等到把全貌摸透,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又一次催促他回去休息。 酒时以为自己贴心又温暖,结果郁闻安慌张又急躁。 他很没有安全感,抓着酒时的手心出了汗也不自知,“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 郁闻安记得酒时说过,她喜欢他的身体,现在他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且得体,仰头装着无辜可怜,酒时就跟没看见一样。 而且,险些经历生离死别的他们却连个吻都没有,叫郁闻安如何能不担心。 酒时错愕:“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自己说过“厌烦”相关的字眼。 “我的向导素对你已经没有用了,对不对?” “这是因为,我的精神体已经不在精神海了。” “所以,没用,对不对?” 酒时:“……昂,但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你之前说过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用爱来形容的,而是利益之间的捆绑。” “嘶……是……怎么感觉不大对。”字儿都差不多,怎么听上去就不是那个味了。 酒时苦苦思索,自己当时到底怎么说来着的。 郁闻安抓在毯子上的五指猛地收紧,故作知情达理地笑了笑,眼眶微红: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于你而言已经没有用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酒时牙痛地“嘶”了一声。 所以,他这么拼命,大半夜还过来给她汇报工作,是想要证明他的价值? 她倒是不知道郁闻安这么矫情。 “你说什么啊?什么有用没用的,你问过我没有?”酒时终于想起来的当时说的什么,“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足以用爱来形容。” “那你说爱我。” 酒时:“……”不对劲。 她红着脖子嘴硬:“凭什么!你都没说过!” 下一秒。 “我爱你。”郁闻安问她:“现在可以说了吗?” 酒时:“……”不对劲!! “酒…时…”郁闻安抓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原本矮她一头的人与她平视,眸子里的深情快要溢出来:“就当骗骗我也好。” 太不对劲了!! 酒时想跑,却挣脱不开郁闻安的禁锢,他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到能溺死一切,毁灭一切。 她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焚香,熟悉的包裹感。 还有,要窒息的感觉。 郁闻安下巴磕在她的肩头,恨不得藏进她的身体,寄生在她的血液里。 他在濒临窒息中感受自己的存在,闭着眼深吸她耳边的空气:“说爱我,或者说你需要我,好不好。” 亲昵温柔,像一位母亲在哄自己的小孩。 酒时:“……”太奇怪了。 她的迟疑只会让郁闻安更加用力:“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怎么轮到你,你就耍赖了?” 光从他的语气来听,他一点儿没有失了祭司的身份,有商有量的,听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越得体,越虚伪。 酒时深谙郁闻安的伪装之术,知道他炉火纯青的绿茶做派更是登峰造极。 一句“爱”,居然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酒时心软,便顺着他:“我喜欢你。” “是我、爱、你。”他纠正。 “ok,我爱你。” 她想知道接下来会触发什么剧情。 囚禁play?还是强制三天三夜? 什么都没有。 一滴满足的泪顺着郁闻安的脸颊滴在酒时后颈,一路划过敏感的脊背。 酒时被泪烫得身体一怔。 郁闻安:“谢谢。” 他从酒时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酒时似乎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向导素了。 今日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唯一能够在他们之间产生羁绊的联系断了,如果再没有利益捆绑,没有感情联系,郁闻安不知道该如何留在她身边。 他必须要一个名分。 提醒所有人,他是酒时唯一且合法的伴侣。 为此,他什么都愿意承受。 “如果你爱我,我们就去登记终身伴侣,好不好?” 酒时:“……”这不好吧。 她是一匹野马,需要自由的草原。 “没关系,我只要一个名分,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 酒时:“……”这更不好吧? “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 再不可以,酒时要窒息而亡了。 郁闻安略带歉意地松开她,“我太心急了,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温柔强硬,疏离卑微,看似矛盾的词语放在他身上居然无比契合。 酒时叹了口气:“是有些心急。” 她摸上他泛红的眼眶,眼角还残留着泪水的凉意:“你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怎么会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怎么就只相信言语表达的感情,不相信行动表达的感情。” 郁闻安的眼里只有她,酒时心痒得不行,嘴巴也痒: “非要我干得你下不来床,你才信?” 糙话一出,保守传统的郁闻安就羞得说不出话来。 “你……” 偏偏又不反抗。 后面,郁闻安半推半就地倒在酒时的床上,每一个闪躲的动作都在引导她更进一步。 酒时被勾得浑身冒火。 一夜…… 无事发生。 她虚,躺了没两分钟就睡了。 在梦里春风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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