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慌,我能控制他们不伤害你们。”她声音如悦耳铃铛,能让人暂时忽略危险。 这本身就很危险,谢泠眯起眼睛看她。 那女人从半空中落下,水蓝色的长裙浮动,裙摆如流水般轻盈,缓缓落在地上。 “倒是很美。”司凌举着剑,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但师尊说过,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 这看着如同迷惑人心妖精一般的存在,高低得是剧毒。 谢泠收起长剑道:“她是鲛人,”她扫了一眼周围嘶吼的干尸,“它们也是,鲛人善音律,歌声惑人,她大概是音修,能用那笛子控制他们。” 话音刚落,只见她抽出自己腰间的长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动。 四人本凝气掐诀,设了一层隔音罩,担心被她的声音迷惑心智,却不料隔音罩刚设好,它的音波便穿透而来。 吱吱呀呀地声音源源不断。 “这是锯木头的声音吧?”隔音罩完全没有,根本没有丝毫诱惑人心的作用。 她动作有多优美柔缓,吹出来的笛声就有多震耳欲聋。 几人对视一眼,默默收起了隔音罩。 好在这声音虽然难听但格外有用,不过几息,浓雾散去,那些死尸也无影无踪,街道又恢复平日景象,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 蓝衣女修收起手中的笛子,扭过头朝着几人腼腆一笑:“抱歉,我叫沧歌,是鲛人族圣女,他们都是我们的族人,生病才会如此。”她微微颔首,颇为歉意:“稍后我送几位离开。” 谢泠开门见山:“海月呢?” 听到这个名字,沧歌一僵:“你认识族长?你叫什么名字?” “谢泠。”谢泠微微点头,算是承认。 “谢泠?我从未听族长提起过你。”沧歌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起谢泠。 “他应该确实不会提起我。”谢泠微微挑眉,毕竟当初他俩在合欢宗相识,初遇也不怎么美妙,她还拔了他一枚护心鳞,想起这个,谢泠伸手从储物戒中拿出这东西。 鲛人护心鳞是修真界至宝,每个鲛人只会有三枚。 沧歌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你真和族长熟识,他竟将护心鳞都给你了!” 当初族长不是说这东西只能给未来的道侣吗?难道这位女修就是他们族长的道侣! 但……沧歌看了看她身侧跟着的两个男修和一位女修,三人隐隐围着谢泠,以她为尊。 这关系是不是有点混乱了?她在心里默默为族长点蜡,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握住谢泠的手:“谢姑娘,求你帮我们找找族长!他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失踪?”谢泠纳闷,海月那家伙是个死宅,平日没什么社交,也不喜欢动弹,没事只喜欢窝在沙滩上晒太阳。 沧歌沉重点头:“我们遍寻不得,而且……族人印也寻不到他。” 每个鲛人都会有族人印记,方便他们在大海中迷失方向后互相寻找,但族长失踪后,连族印都一并失踪了。 “这些族人又是怎么回事?和海月的失踪有关?” 沧歌摇头,“不知道,族长失踪之前,这些族人就已经生病了,他们白日会化作这种样子,夜里便会正常一些,其他还未感染的族人见状便闭门不出。”沧歌解释,她上前半步,眼含希冀:“你与族长熟识,能不能联络上他?” 谢泠摇头:“不能。” “好吧……”沧歌失落地低下头。 “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他。”谢泠继续道。 沧歌眼神忽然亮起来:“真的!” 谢泠点头,“真的”,她说完又慢吞吞补充道:“但是我有条件,若我找到了海月,我要镇守剑冢的那枚鲛珠。” - 谢泠说罢要求之后,沧歌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一来如今强闯东海剑冢的盗墓贼少了许多,镇守东海剑冢还可以用别的阵法,二来鲛珠对他们族人来说没有族长重要,是以,沧歌几乎是一口答应下来。 是夜,夜色浓墨,月光暗淡。 四人被安置在了镇子上的一家小客栈,客栈老板并未被感染,得知四人将会帮他们找到族长,感激地拿出了他们珍藏的特产。 “所以,鲛珠镇的特产就是小鱼干?”秦峙啃了口鱼干,邦邦硬,险些硌掉他的牙。 “你不是羊妖吗?”也能吃肉? 司凌眼神质疑。 秦峙看了一眼谢泠,敷衍道:“你也知道我是妖,已经脱离了羊的习性。” “不用骗她,这是我的魔君,秦峙。”谢泠给司凌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地说出一个爆炸性的信息。 秦峙不置可否,很快反应过来,“没错,她的。”说罢,朝着谢泠的方向挪了挪凳子。 裴霁瞥向秦峙的动作,看似没什么反应,只是将自己面前刚剥好的水果放到了谢泠的面前。 好像那个大度正宫。 司凌愣在了原地,看着两人的动作,指着裴霁道:“那他呢?也是你的魔君?” 乖乖,她不会是深入魔窝了吧! “他不是。” “可以是。” 二人同时开口。 谢泠托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他:“真想跟我去魔族?” “我想去看你生活的地方。” 裴霁垂下眼,面色如常,但红润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羞涩,他根本不擅长说这种话。 和裴昭那个脸皮厚的家伙一点都不一样,她怎么会觉得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谢泠内心失笑。 “你若是想去,自然可以,司道友若是想去,我魔界也会敞开大门欢迎。”谢泠道。 司凌咽了咽口水,她自小视斩妖除魔为继任,对魔族谈不上恨,只是自小教育如此,本能地觉得那些坏事都是魔族人做的,但她也会疑惑,魔族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若是有机会去魔族看看…… “但魔界界石只对裴剑尊一人开放。”司凌默默开口。 她绝对不是嫉妒或者质疑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没错,仅此而已。 谢泠点头:“确实如此,当年为了约架方便,没想到被他利用。”她说起这些事也毫不避讳。 “利用?明明是你们魔族背刺在前,害得我们剑尊道心有损,你却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儿。”这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秘密,但司凌说完脸色突然微红,她后知后觉道面前的人真的是魔尊,而她刚刚居然在指责她! 司凌端起茶盏,恨不能把自己的头埋进去。 “云麓山一事怎么说?是你们先对不起我。”谢泠存了调笑的意思,看着司凌听完这句话,想要辩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又生怕继续说会激怒她,只能自己憋得脸色通红,把头埋得更低。 “仙修和魔修,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你也晓得,不然不会跟我坐在这里。”谢泠点出她隐藏的小心思。 司凌彻底不说话了,她闷着头,啃了梆硬的小鱼干两口,便突然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不等几人回复就起身离去。 谢泠没有出言留她,自顾自地吃起裴霁剥好的水果。 “就这么让她走了?你不怕她直接离开?” 谢泠咬破嘴巴里的葡萄,汁水甜腻,她喜欢的紧,又吃了两三个,才说道:“她若是一声不吭就离去,岂不是得罪了我这个魔尊,为了乾阳宗,她也不会那么做,况且,我不会让她走。” 司凌修的是乾阳宗剑法,它们的心法剑诀同它们的宗门名字一样,是天地纯阳之气,若想找到海月,还需要她的协助。 “好了,明日卯时在客栈门口集合,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谢泠吃完了盘子里的水果,不等两个人的回复,便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她刚走,裴霁便也起身跟上。 秦峙见他动作,立刻开口拦道:“裴公子身为修士,整日跟着我们魔族,不怕背上个与魔族勾结的罪名?这般上赶着,有点太廉价了。”他表情挑衅,语气更是拱火。 裴霁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秦峙,不卑不亢道:“秦魔君才是,不要总是跟在阿泠身边,还是说你们魔君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才让阿泠如此焦头烂额,身为魔尊,连想要的东西都要亲自出手?” 秦峙被噎得一梗:“你懂什么?师姐喜欢自己出手。” “她不喜欢师姐这个称呼,你往后还是休要再叫,至于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她的属下插嘴。”裴霁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便自顾自要离去。 “你!”秦峙气的头顶冒烟,往日她身边,哪有敢这么跟他呛声的男人,他“腾”地起身,身下的凳子被他掀翻在地,滋滋魔气在空中荡漾。 在云麓山时,秦峙就已与谢泠熟识,二人年纪相仿,他自然比裴霁大了许多岁,但却丝毫没有裴霁沉得住气。 他掌心的紫色.魔气浓似黑雾,手掌用力,青筋在手背和小臂上暴起。 裴霁也展开自己腰间挂着的玉扇,一副防御姿态。 秦峙鼻孔微张,将手中聚起的浓重魔气挥了出去,紫色的魔气浓黑似雾,根本不是裴霁一个金丹期小修士能接下的。 他本能地挥扇抵挡,但那道魔气太过强盛,青色屏障仅仅支撑了片刻,便寸寸碎裂,眼看着余波便要震荡在裴霁的身上。 突然一道更为浓厚的魔气袭来,直接与那道气息对撞。 “你们俩,给我上来。”
第26章 造神 谢泠站在二楼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施法被打断,秦峙悻悻收起手中的魔气。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收敛了周身的气息,朝着楼上走去,得亏是楼道宽敞,二人一左一右,互不相让。 走到二楼后,裴霁自觉靠近谢泠,站在她身侧,将手搁在她身后的扶手上,看上去就像是环抱着她,谢泠瞥他一眼,对他的动作不置可否。 秦峙鼻孔出气,故意道:“师姐有什么吩咐?” 他故意叫出师姐二字,果然,谢泠也只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彻底接受了这个称呼。 “ 明日还要去调查海月的事,你们俩要是这么闲,不如出去溜达两圈,摸清楚地形。” 语气说不上好,感受到谢泠的低气压,两人同时低下头,乖巧受训,像两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 看到二人这副模样,谢泠也没有了再训的心思,“时候不早了,赶紧去休息,你跟我进来。”谢泠扫了一眼裴霁。 “这么晚了,他还去你房间,不太好……”秦峙张口就像反驳。 谢泠瞪他一眼,秦峙将后半句话没入嗓音。 “我有要事要与他商议,脑子脏了就去洗洗。”谢泠还是解释了一句,毕竟自己是这厮的上司,省的让他误会。 解释完,“砰”的一声,房门紧紧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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