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歌震惊道:“不是被咬才会感染,而是因为有伤口?” 这和秘境中的情况如出一辙。 当初他们只顾着对付入魔的储同风,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都忽略了那秘境里终日不散的浓雾。 现下想来,秘境中的妖兽不是感知到大魔才会突然暴动,而是因为他们本就常年生活在那浓雾之下,毒素已浸入肺腑。 谢泠伸手抓握,其实这里的雾气比秘境要淡许多,她依稀能看到远方连绵的山峰,只是整片天空都被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下,看不真切罢了。 “它只是其中一个触发条件,伤口,雾气,一定还有别的。”谢泠皱起眉头,还有几个没有中招的鲛人,他们为什么没有中招,还有…… 谢泠抬头看向面前的鲛人族圣女,她为什么毫发无伤? 按道理来说,若真的要孕育神明,沧歌作为圣女应该更合适才对,但被选择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鲛人。 “或许……是灵力。”沧歌沉默许久,咬唇艰难吐露出这句话,“其实,没有中招的这些同族,灵力天生要弱于旁人。” 她迎着几人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包括我。” 沧歌指了指腰间的长笛,惨淡一笑:“那日.你们也发现了,我的笛声并不悦耳,是因为这法器是海月族长替我寻来的高阶法宝,但我的灵力却不足以驱使它,我很弱。”她声音低了下去。 “上古流传,鲛人族是神族后裔,你们是如今最接近天道法则的种族,从天赋上讲,你比我们四个人都强,不必妄自菲薄。”谢泠拍了拍沧歌的肩膀,而后道:“这把笛子可否借我一看?” 语气是询问,但动作却丝毫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沧歌解下腰间的细带,将长笛递给她。 这笛子通体莹润碧玉,上头篆刻着古法铭文,一看便是上等法器,甚至来历不俗。 “其实我还有实话未曾向诸位吐露。”沧歌脸色微红,“谢姐姐,其实我见过你,所以我才信任你,相信你一定能帮我找到族长。” 谢泠盯着手里的笛子,冰寒之气从笛子传入体内,她随口回道:“你见过我?” 沧歌点头,表情略羞涩道:“其实,我远处偷偷看过族长拿着你的画像,想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应当是恋人吧。” “啊?”谢泠这才抬头。 与此同时,裴霁和秦峙同时开口否认:“不是。” 裴霁和秦峙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对方,从未有如此看对方顺眼的时刻。 “阿泠和你们族长不熟。”裴霁转头看向谢泠,眼含嗔怪。 秦峙更是直接道:“当年你们族长深陷和合欢宗差点被那什么,是师姐带人进去把它捞出来的,什么恋人,顶多是救命恩人。” “什么?”沧歌一脸震惊,但她还是否认道,“绝无可能!我们族长最是洁身自好,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她抓住谢泠的手,“谢姐姐可要信他。” “他?信个鬼!”这回轮到秦峙震惊,“你们族长当初可是合欢宗头!” “行了!”谢泠刚思绪放在长笛上,一抬头便听到二人的争执,紧急打断,“先谈正事,这长笛是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给你的?” 沧歌见她神色凝重,也不再纠结族长是不是做过合欢宗头牌,而是老老实实道:“是族中出事后不久,族长带回来的,因为我是鲛人族圣女,所以……” 谢泠打断她的话,执起她的手,并指化剑,将一道血痕划在她的掌心之上,淡蓝色的血珠从她的掌心沁出,谢泠举起她的手,让她将蓝色的血珠滴在长笛上。 紧接着,魔气注入其中,她祭出招魂幡,将那黑色的魔煞之气一并注入。 刹那间,长笛亮起,璀璨的光芒如星河倾泻,笛身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它像是融化成了一团蓝色的水,然后缓慢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颗透亮的蓝色光球。 “这是……”司凌震惊地看着这笛子。 坑底的鲛人浑身挣扎着,颤动着,灵力被迅速汲取,化作数道光点,朝着这颗光球飞去。 “神域碎片。”谢泠握着手里的光球,她看向沧歌,突然间发难,魔气化为一道利剑,朝着沧歌而去。 沧歌瞬间警觉,浑身寒毛乍起,甚至被逼出了鱼尾,她后退着躲避那道术法,只是她到底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远不如谢泠老练。 仅仅几个小小的法术,便堵死了沧歌所有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沧歌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谢泠眸子阴冷:“海月,你到底还要装多久?” 她话音一落,剩下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沧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沧歌皱眉。 谢泠不想与他打太极,径直朝着她掠去,伸手掐住她的脖颈,迫她仰头:“你装的很像,但你出现的太巧了,鲛人族蒙难,你却如此轻易地相信了我们四个外来人。” “我说了……我在族长那里……见过你的画像。” “是吗?”谢泠将她一把丢在地上,她脖颈多了一圈红印,像是枷锁,扣在她的脖子上。 谢泠蹲下身子,笑得邪肆:“那你现在画一幅我的画像试试。” 沧歌不解其意,司凌却立刻反应过来:“我懂了!谢泠的样貌旁人根本无法画出来,当世之人,也就只有裴剑尊能手绘。” 这是谢泠常年带在身上的障眼法,修真界之所以流传着魔尊样貌的多个版本也是基于此。 她的脸,根本没有人能画下来。 谢泠回头看向司凌:“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她意有所指。 司凌抿唇低头:她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尝试过画下来谢泠的样貌,拿回修真界通缉失败的事情的!绝不! “又是裴昭,他能画下来,我为何不能?”沧歌板起脸,她的声音再也不似先前那般鲜亮,而是一股沉静的男人嗓音。 谢泠抱臂,看着他站起身,单手捋了捋自己的脖子,露出一个笑来:“掐得还挺狠。” 他起身的同时,容貌迅速发生了变化,原本柔美的女性面孔,变得略微硬朗,但仍旧眉若含黛,眼若含情,是标准的美人长相。 “才多久,你便将我忘了个彻底,我知晓你会来到此地,特地为你准备的礼物,怎么样,还喜欢吗?”海月笑意温润,上前半步,张开双臂像是将所有东西奉上那般。 他话音刚落,坑底的鲛人迅速一抽,像是被吸干了身上所有的精气倒在地上抽搐着,露出自己的鲛尾。 鲛人只有濒死才会露出自己的鲛尾。 谢泠凝眉看向微笑着的海月:“你故意的,你要杀了他们?” 海月温声一笑:“怎么会,他们不会死,只是暂时失去了一点灵力,我身为族长反哺他们这么久,他们也该贡献点东西出来了。” 他全然不在乎道:“你不是要鲛珠吗?这东西便是鲛珠,能治你的旧伤,日后,你便不会再受制于人。”他眼神扫过裴霁,仍旧是笑着,笑意却不答眼底,反倒像是淬了毒那般。 “日后你便无须担心,可以放心同我在一起了,如何?”
第28章 他的脸和裴昭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鲛纱自他袖中喷涌而出,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身形便突然被困住。 透明的薄纱将几个人团团围住,倒吊着抛掷在大坑的顶端,像是钓鱼的饵似的。 底下的鲛人像是闻到了新鲜的灵力,发出嗷呜怪叫,倒真是像极了丧尸。 海月这家伙嘴上询问“可好”,动作却放肆又暧昧,他用鲛纱轻轻环住谢泠的腰肢,像他的第二只手,微微用力。 他扯着手中的薄纱,不过却不是将谢泠扯过来,而是借着那点力道,朝着谢泠奔去。 衣袂翻飞,他足尖轻点,如同张开飞舞的蝴蝶,朝着谢泠扑去,施施然落在谢泠面前,眼含期冀:“现在我可有资格站在你的身侧?” 他牵起谢泠的手,轻吻在她的手背,暧昧地从侧脸轻轻蹭过,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绝世珍宝。 “海月,你给我放开!”秦峙怒吼一声,挣扎着正欲撕裂鲛纱,就见谢泠斜了他一眼,他声音微顿,继而再次大力挣扎起来。 “你想站在我身边?”谢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二人仅仅算是认识,唯一的交集不过是—— “当年我从合欢宗救你出来,你这可是恩将仇报。”谢泠一把推开海月,突然,她伸手斩断腰间的薄纱,无情道:“毕竟……我最讨厌威胁。” 刹那间,剑气从谢泠的指尖迸发而出,这道术法并未冲着海月的死门而去,但他却避也不避,侧身主动用腰侧迎接。 剑气穿破皮肉,“噗呲”一声,海月也不恼,反而含笑:“你若是喜欢,还有这边。”他露出自己的另一侧,像翻开肚皮供人抚摸的毒蛇。 他笑得灿烂,声音柔和,带有着鲛人特有的磁性和温柔,修真界一直传言,鲛人一生分化一次,一生只爱一人,他们被塑造得像是她看过的苦情戏主角,绝望地等待着他人的垂帘。 但…… 谢泠看着眼前之人,鲛人也并不都是悲惨的主角,他们爱就会争取,就会缠住,至死方休。 “坦白说,我很欣赏你。”谢泠直白吐露心迹,她余光扫过吊着的某个人。 海月眸光微亮,期待地等着谢泠的后半句话。 就听到谢泠继续道:“但是我不喜欢变态。” 这家伙是越虐越兴奋的类型,大概和他之前在合欢宗的经历有点关系,谢泠当初救他出来的时候就留意过,没想到时至今日又变本加厉。 但谢泠的话却没对他造成什么打击,海月反倒像是听到什么夸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整个人却说不出的邪气。 他语气撒娇道:“那我改了便好,你喜欢什么样的?那个?还是这个?”他指了指裴霁又指了指秦峙。 谢泠听得有些烦,直入正题道:“谁教你将族人变成那副德行的?” “我自会告诉你,先让我处理了这些蓄意勾.引的家伙。” 话音一落,那条鲛纱骤然断裂,想不到他突然变脸发难,三人齐齐朝着坑底坠落,即将落下时,被一股力猛然提起。 魔气将他们托着平稳放在地上,谢泠脸上带了些冷色:“海月。” “你为了他们凶我。”海月委屈,却很快又自顾自说道:“我是该大度些,那个修真界的女弟子我可以不在乎,你的魔君我也可以不掺和,但是那个家伙,”他目露狠色,“他不过就是能缓解你身上旧伤的玩意儿,如今你有了鲛珠,我便帮你除了他吧。” 话音刚落,鲛纱便再次朝着裴霁席卷而去。 她旧伤未愈的事情知晓的人极少,除了她亲近的几人,就只剩下……罪魁祸首。 勉强维持的好脾气彻底消磨殆尽,谢泠没了和海月周旋的心思,直接拔出长剑,冷光如流星划过,剑鸣声在空气中回荡,还未听清,谢泠已经逼近海月的身前,将剑横在她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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