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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却听不得骂，不等钱康安露出快意之色，她一巴掌盖在席小楠脸上：“你怎么还是这样讨人厌？上次的一巴掌不够你长记性吗？” 其实席小楠这次很小心。 他离她一段距离才敢骂她，周围有同事，也有客人。他想，她总不至于连脸都不要，当众打他吧？ 然后他被打了，沈嘉禾一个箭步上前，熟悉的巴掌打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他的脸很疼，心里充满愤怒，同事像是在嘲笑他，客人冷眼旁观。 看着打了自己后没有表露丝毫歉意的沈嘉禾，仿佛他挨打是自找的，席小楠再也无法镇定，含着泪大声吼道：“沈嘉禾！你又打我！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她是武术教练又怎样？她是女的，力气难道有他的大？ 这娘们拽得不得了，从小到大没被男人打过吧？ 这样想着，席小楠抡起拳头冲向沈嘉禾，要砸她的脑袋，让她知道他是她惹不起的男人。 这个可恶的女人！必须狠狠地揍她！把她揍到求饶，再也不敢嚣张！ 快打中她了！ 胜利近在咫尺，席小楠露出狞笑。 下一刻，沈嘉禾侧过身，轻松避开他的攻击。在他往前冲，停不下来的时候，她勾住他的脚，让他彻底失去平衡。 顿时，席小楠身不由己地摔倒。 他面朝下，狠狠扑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鼻子、门牙遭受撞击，强烈的疼痛使他遏制不住地痛哭出声，在地上蜷缩成虾米。 “你、你怎么了？”同事慌忙过来关心他。 “我……我要疼死了！” 席小楠被摔得鼻青脸肿，脸上糊着血、眼泪、鼻涕，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翻身，仰起头看见正在俯视他的沈嘉禾。她显得那么从容，那么冷漠，眼神像嘲笑，像戏谑。他难道就打不过她吗？ 她甚至没怎么出手，他就失去了战斗力。 对沈嘉禾来说，席小楠跟苍蝇差不多，用不着在意。确认他没摔死摔残，她将目光投向钱康安，快步走过去。 亲眼目睹席小楠招惹她的凄惨下场，钱康安哪里敢面对她，不假思索地跑去找张明。 肯定是那两个小混混出卖他！不然沈嘉禾怎会气势汹汹地来找事？ “站住！”沈嘉禾喝道，“敢做亏心事不敢认？” 钱康安跑得更快了，边跑边喊：“张明！张明！救我！沈嘉禾来砸场子了！救命！” 武馆大堂里，听着钱康安的求救声，看着沈嘉禾凶悍的背影，席小楠眼睛里的最后一抹神采也黯淡下来。 表哥都不敢惹沈嘉禾，他怎么就猪 油蒙了心，傻傻地招惹她？武馆是表哥的，又不是他的，表哥赚钱了也不给他分红，他凭啥为表哥冲锋陷阵？ 没有人在意席小楠想什么。 钱康安闯进房间，看见张明在指导客人，立刻眼前一亮，跑到张明身后。能够举起200kg重物的张明力量惊人，对付一个沈嘉禾不轻轻松松？ 他觉得他在张明身后很安全，得意地探出头来，充满挑衅意味地对沈嘉禾勾了勾手指：“过来啊！你不是很猛吗？来打我，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张明停了下来。 按时长付费的锻炼指导被打断，客人看向沈嘉禾，感觉她是个普通女人，掀不起风浪，便对张明说：“计时暂停一下，我上个厕所，十分钟后过来找你继续。” 张明看着站在门外的沈嘉禾，点点头。 于是客人离开房间，在经过沈嘉禾时上下打量她一眼，啧了一声：“妹子你来武馆找男人麻烦，也太想不开了。看你这小胳膊小腿，接得住别人几拳？可别哭着跑出去。” 好个聒噪的玩意。 以前她当教练，总有一些男客人质疑她的本事。 这个男客人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了。 不再是教练的沈嘉禾伸手，毫不费劲地捏住这位男客人的手，轻轻一拧。 真的是轻轻，她没用力。 但男客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凄厉无比，身子跟着被拧的手翻转，尖声叫道：“放、放手啊！快痛死我了！呜呜，我知道错了，求姐姐放过！呜，好痛！” 将他甩开，沈嘉禾淡淡地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男客人吃了教训，片刻也不敢停留，被放了立即拔腿逃离，厕所也不去了，直奔位于大堂的大门。 这该死的旋风武馆，没事惹什么狠毒大姐头！以后再也不来了！ 房间里，钱康安不叫嚣了，缩到张明身后。 跑掉的男客人肚腩肥硕，身高一米八，沈嘉禾拿捏他如同大人拿捏小朋友。 钱康安忍不住怀疑，张明只有力气，真的能胜过擅长武术的沈嘉禾？ 得知他辞退沈嘉禾后，馆主再三要求他舍下脸面身段，将沈嘉禾请回旋风武馆。他不愿意，馆主气得捶床：“没了她，旋风武馆用不了一个月就得败在你手里！你个不孝子，滚，以后别来见我！” 没了沈嘉禾，武馆怎会开不下去？ 钱康安不信邪。 沈嘉禾走进房间，房间里的气压仿佛降低了，钱康安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他推搡张明：“上啊！教训她！用你的拳头打她！别忘了，你是我高价请来镇场子的！你不能对不起我付你的钱！” 方才沈嘉禾教训男客人，张明也看到了，眼见着沈嘉禾逼近，张明的心跳有点快。 他是健身教练不假，但他只会健身，不会打架。想着自己能举起200kg重物，今早甚至能举起205kg，张明产生了信心。 他挺胸上前挡住沈嘉禾，沉声说：“别做得太过分！老板尽管辞退你，却也付了你足够的赔偿金，你没有理由回来找老板麻烦！” 沈嘉禾又看见张明眼睛里的红血丝、发黑的指甲，他的身体好像出现轻微浮肿，状态并不好。 锻炼使他出了一些汗，他站得那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汗呈现一种奇怪的淡粉色，她能闻到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像是他流汗时毛孔出血了。 他吃药了？他的异常是吃药产生的副作用？ 疑惑在心里浮现，沈嘉禾没深思，今天她是来教训钱康安的。 她对张明说：“让开，我不想跟你动手。” 这样平和的一句话，在张明听来是她忌惮自己，不敢跟自己动手。所以他更自信了，他朝她逼近一步，指着门：“你出去！离开这儿，以后别再来，我可以不跟你动手。” 见他铁了心维护钱康安，沈嘉禾握紧了拳头，说：“来吧，分个高下！” 自己是知名健身教练，对方只是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张明大度地说：“你先出手，我力气很大，让你一招！” 沈嘉禾打量他，飞起一脚攻击他，张明立刻用双手格挡。他确实力量惊人，接下这一脚，只是身体晃了晃。 下一刻，沈嘉禾出拳打他，他凭本能闪避，对她回以拳头。 扭腰躲开他的拳头，沈嘉禾已摸清他的根底。这男的不会武术，更不会格斗，只是个力气大、速度快、反应敏捷的普通人。 在吃宝石豌豆前，她若是跟他打，胜负五五开。 毕竟武术只是强身健体的手段，远没有小说设定的那么神奇。再高明的技巧，对力量的增强也有限，达不到四两拨千斤的夸张程度。而在交手中对胜负产生决定性作用的，往往是力量，以及谁更狠、更不要命。 但，吃了宝石豌豆后，沈嘉禾力量猛增，唯一的短处得到弥补，空有蛮力没有技巧的张明不可能赢她。 接近张明，她虚晃一招，骗得他分心，迅速变招绕后，一脚踹中他脆弱的膝盖窝。 关节尤其脆弱，即便张明身强体壮也遭不住，被这一脚踹得失去平衡。他立刻想稳住身体，再也顾不得其它，可这恰恰是沈嘉禾希望他作出的反应。在他将稳未稳之际，她出拳，正中他的胸膛，打得他胸口发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顷刻之间，膝盖又挨了一下，他再也稳不住身体，摔向地面。在仓促中，张明愣是凭直觉翻身，把摔倒变成翻滚，惊险地躲开接踵而来的攻击。 然而他屡次碰不到沈嘉禾，屡次挨打，失去战斗意志，也失去了胜利。 接下来的发展毫无悬念，他如同沙包，不断挨打，终于无法忍受，发出求饶：“不打了！你赢了！别再打我了！我打不过你！你赢了！我马上辞职！我不在旋风武馆做教练了！” 第5章 浑身痛得难受，看不到一丝击败沈嘉禾的希望，张明生不出任何想要报复的念头，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 他只是个怕痛怕受伤的普通人罢了。 他该好好地做他的健身网红，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钱跑来旋风武馆做教练！ “别、别走！” 被他抛下的钱康安伸出手，发出无力的呐喊。 张明对此无动于衷，残忍地让他独自一人面对战神般强大的沈嘉禾。 自出生后，钱康安还是第一次这样深刻地认识到什么是绝境，没有人能帮他，而他无处可逃，唯有祈求沈嘉禾的怜悯。 看着他躲到墙角，沈嘉禾露出淡淡笑容，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温和地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脸疼得厉害，钱康安抹去嘴角的血迹，色厉内荏地吓她：“别逼我报警！现在是法治社会，科技发达，哪都有监控，你为人做事这么猖獗，迟早吃牢饭！” “现在我可以替你报警，需要吗？”沈嘉禾一边说，一边捏住钱康安的手，将他的小尾指折断。 剧痛使钱康安发出凄厉的惨叫，但是房间里没有监控，良好的隔音免于他的失态引来没必要的关注。小尾指疼得失去知觉，呈现不正常的歪折，他用力地挣扎，试图挣脱沈嘉禾的桎梏，得到的只有击中腹部的拳头。 沈嘉禾的面孔那么冷漠无情，就像电影里的凶犯。 钱康安浑身发冷，强烈的恐惧让他颤抖，汗水湿透衣服。 后悔了！ 他非常后悔！ 为什么他非得想不开，亏钱也要找沈嘉禾麻烦？ 明知她惹不起，他还惹她，现在悔青了肠子，他怎么这么犯贱？ 将她辞退，给她补偿金是理所当然的！他干嘛对付出去的赔偿金占有欲那么强？ 讲难听话气到她，被她索要辞工红包还不够他反省么？他为什么那么犟，不在她这块铁板上撞到头破血流不罢休？ 花钱雇小混混恐吓她的可怜房东，让她房东逼她立刻搬家，这更是馊主意中的馊主意！先不说无名小混混办事可不可靠，他们有她能打？有她狠？ 不敢想象沈嘉禾还会如何折磨自己，钱康安忘了恨，忘了对她的迁怒，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向她低头认错：“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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