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在附和:“是啊,小秦看着就是一个干活还算勤恳的漂亮村姑,眼睛大点。” 黄安安:“还特别馋,看到卖吃的摊位就走不动道,幸好你早就辟谷了,不然你娘养你得费老鼻子劲儿了。” 眼见得秦归燕脸色越来越差,一直稳稳坐着没挪过的临瞳说了句好话:“我们小秦是平凡中有不平凡,我和她熟悉一点后,就立时察觉到了她的不平凡之处,这孩子每天晚上都打坐修行,那灵气波动一晚上不停,能这么勤恳,一看就不同凡响。” 说着,临瞳大尊竖了个大拇指。 秦归燕轻哼一声,夹菜往嘴里塞:“我不睡觉是因为邪剑太烦了,每次我一躺下睡觉,它就在我脑子里嗡嗡叫,让我去杀修士,我这人一身反骨,嘿,我就不杀!” 莫语纳闷:“那你后来怎么在修真界掀起了腥风血雨呢?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提着剑唰唰唰,把那金针谷的谷主给砍了,啧啧啧。” 秦归燕淡然道:“那个啊,我当时为朝廷在血影教卧底,有一些干了坏事后钻了胥国律法、官府没法处理的坏修士,我顺手帮忙收拾了,这个事情在帝尊那是挂了号的,他知道。” 雪不在指着她:“哦——原来你以前是帝尊的黑手,他被邢鉴困着,不能越发法律收拾的人,是你在收拾!不对,你和帝尊很熟吗?” 秦归燕满脸嫌弃:“别提了,和他混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小秦认识帝尊,是她才被武尊打伤时候的事情,也就是她十二岁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她已跨过了玉骨境、凝玄境,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化神境高手,走出去人家也得尊称一句大能。 就是这个大能个头矮了点,成天盼着自己还能再长高,便依然不肯吃常春丹驻颜。 被打伤后,秦归燕便带着母亲和妹妹在羲京附近的铜城租赁了一处院子,躺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若非武神骨强横,她差点就被师父一巴掌拍死了。 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秦归燕就开始收拾行李,要想个法子去找自家冤种师父,师父发疯的时候总喜欢在地上捡东西吃。 就在此时,帝尊找上了门。 他在一个清晨来到了秦家母女三人住的院子里,站在院中,秦归燕起床练剑时看到了身穿玄黑衣物的男人,头戴金龙冠,气质内敛沉硬,如山岳一般威严雍容,秦归燕在打开门走到院子里前,居然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 她几乎是立刻戒备起来:“阁下是何人,来此有何事?” 帝尊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沉吟片刻,说道:“本尊来此办事,顺路送抚恤给你家。” “抚恤?”秦归燕不明所以。 帝尊直言:“你的父亲初五曾对本尊投诚,在数年间送上有关血影教的情报,他死了,你们家一直没领他的抚恤。” 秦归燕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秦莫兮出现在秦归燕身后,她按住女儿的肩膀,压着秦归燕一起对帝尊弯腰。 “不知帝尊光临,有失远迎,请帝尊恕罪。” 帝尊扫一眼秦归燕:“你的女儿资质不错,难怪血影教教主会觊觎她的灵骨。” 秦莫兮握紧秦归燕的肩膀:“为了化解她体内的芙蓉梦,属下让她服下了幽寒玉髓。” “那倒是可惜了。” 帝尊语气淡淡的,径直走入屋内,在桌上放下一枚须弥戒,“十万上品灵石,一万两黄金,抵不得初五的性命,也抵不了你女儿的寿数……莫兮可恨我?” 秦莫兮深深低头:“属下不敢。” 帝尊轻叹一声:“和你的十七世祖母倒是一个性子。” 秦莫兮的十七世祖母便是在野史里把帝尊拖小树林的那位刀修白羽霜,秦归燕的十八世祖母,也叫始祖母,她跟着秦莫兮背族谱时记下了这些。 在修真界就是这般神奇,有时会看到自家十八辈祖宗的老朋友,还和对方说上话。 帝尊放下抚恤,给秦归燕把脉,用灵气探知她的伤势,又留下治伤的丹药,主动邀请她们去羲京居住。 秦莫兮再次拒绝,只说想带着两个女儿在外安然度日。 帝尊并不强求,提醒秦归燕被幽寒血冻得实在难受了,可以去吸食祝融石中的火灵缓解,便离开了那里。 秦归燕隔日出门打听,才知道帝尊每三年便会巡游一次天下,不拘于哪天哪月,随便挑个地方,也不和地方官打招呼,化身凡人去体会当地的民生吏治。 对地方官来说,他这么干还挺吓人的。 秦归燕却在和帝尊接触的那天,就用武尊传给她的乌香纱记下了帝尊的气味,在夜晚用幽影遁到了帝尊的住处。 当时帝尊正随一个戏班子在豫南洲到处游走,秦归燕去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参加一个财主家举办的堂会,搭起了台子,台后是帘子、箱子。 帝尊穿着武生的衣衫,面上的脸谱画了一半,见小姑娘突然从帘子后的阴影里钻出来,帝尊通过镜子与她对视,执笔画脸的手不疾不徐。 “何事?” 秦归燕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我还记得当年血影教教主要夺我灵骨的事情,也记得是他们害死了我爹,害得我师尊发疯。” 帝尊笑了一声:“你想报仇?” “我有一副武神骨,若不是血影教对我下了芙蓉梦,以后我的成就不会比你低,可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三十岁,你说我想不想报仇?” 十二岁的女孩脸上还有婴儿肥,一双大大的黑眼在傍晚点燃烛火的后台显得格外明润,只是神情冷凝,带着杀意。 帝尊无可无不可:“有什么事,待我忙完再说,你拿着这个,先与我做个饮场,普通人唱戏唱久了嗓子干,得有个饮场的,在他不唱的时候偷偷溜上台喂水。” “待我唱完,再和你说正事。”说完,帝尊回头笑了声,“戏班里的人还不知道我是修士,你听过戏吗?” 秦归燕道:“我以前只听过歌仔戏,可好听了。” “豫南的戏也好。”帝尊说,“现在去给我备温水。” 说完,他便重新看向镜子,为自己画脸。 秦归燕去倒了滚烫的开水,拿自身冰寒的灵力一镇,便将滚水化作温水,转身看帝尊给自己画脸。 “他唱的是《夜奔》,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武生里头最难的一出戏,数尽更筹,听残银漏——” 故事说到这里,秦归燕也唱了一句,竟是嗓音醇厚,很有几分风采。 雪不在满脸震撼:“帝尊居然还会唱戏?” 秦归燕笑起来:“他会啊,他在那个戏班里混着的时候,靠着武生戏, 压得都是大轴。” 一出《夜奔》实则没什么空让帝尊喝水,只是他下了台,往秦归燕面前一蹲,将茶壶接过去,自己叼着壶嘴喝了大半壶,从自己的衣箱里掏了盒蜜枣给她,揉着她的脑袋。 “边吃边说。” 第36章 在秦归燕的记忆中,帝尊给的那盒蜜枣特别好吃,灵气充裕,用已成妖修的蜂族上供的蜜酿的蜜枣,吃起来甜而不腻,特别合她的口味。 她吃得停不住嘴,本来伸手想和小姑娘分吃零食顺便说事的帝尊收回手,问她:“你喜欢吃甜的?” 秦归燕一点也不见外:“嗯,我,我娘,我妹妹都喜欢甜的,就我爹不爱吃,他喜欢辣的,我也喜欢辣的,但我娘和我妹妹吃不的,有水吗?” 帝尊嗯了一声,将茶壶推她面前,看小姑娘提着茶壶给自己倒水,又顺带给他面前的杯子满上:“你想想血影教报仇,这事有点难,他们高手如云,按照你的父母早些年传出来的情报,血影教教主必是聚魂境高手,且与三大世家有所勾连。” 秦归燕抓住重点:“上一次从血影教里给你传出情报的人还是我的父母吗?” “自从有了芙蓉梦,想往血影教内派卧底就越难了,把人送进去,若是被种下芙蓉梦,一生便毁了。”帝尊语气淡淡,“暗探们也是人,没人想成为被烧的薪柴,强令他们潜伏进去,和逼人背叛没有两样。” 秦归燕道:“除非这个人已经是一条柴了,比如我,我不怕芙蓉梦,而且我知道芙蓉梦发作起来是什么滋味,装一下没问题。” 她直视着帝尊的眼睛,往嘴里塞蜜枣:“而且我和血影教有深仇大恨,绝不会出卖你。” 帝尊注视着小姑娘,沉吟片刻:“你现在的修为不够,至少要是比化神境更高的修为,以你的天赋和武尊教给你的东西,在死前进入聚魂境不难,若要再加快修炼速度,只能用别的招了。” 秦归燕霎时明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邪剑?” 邪剑可以吸纳杀死的修士修为,为宿主塑造灵气充沛的修炼环境,助力她修炼更快,受伤时也能更快恢复,如同随身带了个大血包。 “我曾答应过师父,不能为了修炼使用邪剑害人,用它打架可以,它是一把很坚硬锋利的武器,落到心术不正的至尊手里,做证道神兵都够了。” 帝尊道:“若你杀死的人,是经常害人的坏人呢?” “我的邢鉴是天底下威力最强的证道神兵,只要能用胥国律法判罪,便可降下雷霆惩治犯人,这雷霆是天道之罚,全力施展下,至尊挨了也有性命之虞,可如果胥国律法判不了罪,我就不能动用邢鉴,甚至,我不能亲自动手,除非有人主动对我出手,我才能还击,可谁会主动来招惹我呢?” 邢鉴在手,帝尊可谓浑天界的至强者,这是他三百年前统一天下的凭证,可当他被人找到了弱点,那他便也是律法的囚徒。 帝尊微微前倾身体,语气里带着诱哄的意味:“用这些人做你的食料,如何?” 秦归燕睁着圆眼睛看他:“那我只剩一个问题了。” “说。” “如果我杀了那些人,在邢鉴的判断里,我算是罪人吗?” “不算,我可以与你签订灵契,这些因果本就不该你背,你娘卧底血影教时杀的人,因果也不由她担。” 那秦归燕没有问题了。 之后帝尊在巡游地方观看民生吏治的时候,顺便带着秦归燕修炼了一阵,与她打斗练手,增加小姑娘与人动手的经验,教她杀人后记得立刻远遁千里,别留在原地,教她被困阵法和秘境里怎么逃命,碰到血影教了,应该怎么想法子往里头潜伏和隐藏身份。 比起一年起码疯一半的武尊,帝尊在还未成就至尊之位时也是个江湖经验丰富的老人,他极通人情世故,精通各门类的杂学和偏门术法。 听她说到这里,莫语、雪不在、黄安安交头接耳。 “她不仅是武尊的徒弟,还和帝尊学过一个月。” “难怪她一进修真界就闹得天翻地覆的。” “她才是浑天界第一天之骄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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