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附近的庙里有十罗汉带众弟子修行,他们觊觎胡秀英的宝珠,便将之夺走,此后刘海为妻闯入庙中,砍了十罗汉,夺回宝珠,与胡秀英过起了恩爱日子。 说来有趣,秦归燕是擅长用斧头的,这会儿却演了狐妖胡秀英,而真的算半个狐妖的临瞳却要演刘海。 为了这场戏曲大赛,临瞳这位真半狐特意开了青罗鼎,给秦归燕炼制了一身毛绒绒戏服,细细一看,居然是地级灵器的品质。 秦归燕换上戏服,转了几圈,乐道:“这件衣服可以变颜色!”她在屋子里蹦跶,戏服从白变红,又变浅黄、水蓝、姚紫,最后是浅淡的粉色。 莫语看她开心的表情,心知临瞳是特意炼这么一件衣服让小秦开心,小临这人也是,不声不响的,还挺会花心思。 她别开脸偷笑两声,才上前把小秦按着坐下:“坐好,给你整头发。”说着,将同样是粉绒绒的发饰戴到秦归燕头上。 待秦归燕化好妆出了屋子,临瞳也换上樵夫戏服,两人都看到了彼此。 秦归燕看临瞳化得更明显的剑眉,唇红如朱,当真是个极为英武俊朗的男儿。 临瞳看着小秦浑身毛绒,娇俏可爱得不行。 两人对视着,秦归燕又笑起来,转了一圈:“你炼制的衣服真好看。” 临瞳咬住下唇,对秦归燕行礼:“小生刘海,见过胡娘子。” 秦归燕福了福:“刘海哥。” 临瞳应了一声:“诶。” 两人一同笑起来。 与此同时,县里戏曲大赛已经正式开幕,小贵和苟降尘等人提前拎着箱子、水壶等到了戏台前,见此处热闹非凡。 胡琴、鼓板、铙钹等乐器响起,戏子在台上唱悲欢离合,因时间有限,他们不能一口气演完全本故事,只摘取拿手的片段在台上表演,依然引得台下不断叫好。 还有二人转的演员在台上翻着跟头,表演结束,对台下不住拱手行礼。 他们大多是凡人,可苟降尘却莫名地在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生命,那是他在棺材里沉睡不计数的漫长岁月里感受不到的,也是他无比珍惜的。 此时有人大喊:“白娘子出来啦!” 这一声出来,大伙都看着台上,身穿白色戏服的女子翩然上台,只一个亮相就引来一声声叫好。 小贵一拍手:“诶呀,是狍子沟的柳家班!他们家都是蛇妖化形,这下完蛋了,蛇妖来唱《白蛇传》,我们哪里赢得过他们啊!”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又不是来争第一的。”黄安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贵和苟降尘回头一看,见大黄提着胡琴站在那,也穿了一身新衣衫,头发扎成髻,笑容爽朗:“咱们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行了,正数第一随他们拿去。” 雪不在挤了过来:“正数第一还真不好说,我听说黑麟龙王为了凑人数,把她在龙族的侄子都叫过来了,唱《哪吒闹海》,真龙来演《哪吒闹海》啊,这谁演得过他们?” 莫语、秦归燕、临瞳跟在雪不在后头。 听到他们的交谈,秦归燕用手帕轻轻碰了碰额头的细汗:“哟,合着还有关系户。” 有人说:“别怕,你也是关系户。” 秦归燕一回头,目瞪口呆:“老头子,你来干啥?” 第79章 来人竟是帝尊梵朱,他穿一身深蓝短打,做民间武人打扮,站在人群中,手里提着一包沾满糖霜的山楂球,见到小秦,他将山楂球递过来。 秦归燕接过,再次问道:“你来干啥?唱《夜奔》啊?来不及了啊,要参赛得提前七天报名。” “离进天地轮回还有半年,我也想到处走走,最后多看看浑天界。”梵朱揣着手,“顺带看看唯一一个和我学过戏的小丫头在戏台上表现如何,会不会丢我的脸。” 秦归燕捧着山楂球,撇嘴:“别人又不知道我和你学过,丢脸也只丢我自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真的没有关系?” “这我怎么知道?” 秦归燕叹息一声,将腰间挂着的零食袋子抛给他:“便是有关系又如何呢?都隔了多少辈了。” 梵朱接过那粉红色的、绣小狐狸的袋子,打开,里面满是剥好的瓜子仁,处处都是小姑娘被身边人爱护纵容的证明:“老人家到了快死的一年,会开始思念血亲,然后发现父母早已不在。” 秦归燕忍不住问:“我和你的亲人很像吗?” 梵朱失笑:“有一点,我当年还想过,要是将来成亲生孩子了,要是个姑娘,应该就是你这样的,谁知道,光棍一打就是好多年,我后宫空得只剩猫和老鼠了。” “我不觉得我符合你理想中女儿的形象。”秦归燕并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好,而是确信任何人的幻想都构筑不了自己,她缓和了语气:“也不一定要有血缘才是亲人,你这么多年,应该也遇到过很多亲近得和家人一样的人。” “就像你和尚泉那样?”梵朱捏起一枚瓜子仁,“归燕,去玩吧,我自己逛逛。” 他转身走入人群之中,秦归燕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又停住脚步。 临瞳问她:“为什么不追上去,离我们上台还有时间。” 秦归燕回道:“他想单独逛逛这里,那就让他去,让他看看我选的地方在哪,而且我知道,他思念的那个人不是我。” 多年以前,梵朱或许也与另一个人在这样热闹的集会中闲逛,而秦归燕是绝不可能代替那个存在的,那个人会是在野史中和帝尊有过一段的白羽霜吗? 秦归燕心中猜测着,和临瞳一起去了戏台后方。 前边的柳家班用一出《水漫金山》提前锁定了本场戏曲大赛的冠军,雪不在和松鹤道长在戏台后台见了面,师徒俩互相行礼,没有多言。 秦归燕在镜子前看自己的妆容,补了些口脂,又拿着眉笔要给临瞳补妆。 临瞳道:“我觉得我的妆挺好的,不用补。” 秦归燕一把将他扯着坐下:“哎呀,别动,画歪了怎么办?”她趁机摸了摸临瞳眉间那颗痣。 临瞳 坐在不算高的椅子上,让秦归燕捧着他的下巴,一双眼睛注视着她专注的眉眼,眉笔按压在他的眉尾,细细描摹间,临瞳觉得有些痒,微微闭眼,竟有种动物似的温顺。 梵朱平日里很少到关外,此番是听说了秦归燕要上戏台演出,才特意空出点时间,黑水县今日人流熙攘,热闹非凡,他在路边买了一盒糯糯的打糕,低头咬了一口,店家料给得太足,黄豆粉的香气混着糯米香充溢他的口腔。 他又吃了个加枣泥的:“有点太甜了。” 此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吃的味道不错,分量十足,那馋丫头倒是会挑地方。 几名护卫暗暗跟在梵朱不远处,梵朱挥了挥手:“都去玩吧。” 护卫们没有离开,梵朱不语,只慢吞吞道:“你们都是聚魂境的高手,待我走后,你们都去闯一闯至尊的试炼地,尽可能为人族多争尊位,不想去也没事,试炼地过于凶险,若没有信心的话,不去反而能活久些。” 护卫们依然没有回应,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内心剧烈起伏着。 若能成尊,走到如帝尊这样的地步,那这人生该多么畅快!可是这地位背后的责任,他们背得起么? 梵朱站在繁华街道上,看往来行人面上的笑脸,轻轻一叹:“不知来年可还会有如此好光景。” 他最忧虑的,便是自己走了以后,他建立起来的一切轰然倒塌,好不容易推翻的东西又重来。 梵朱又走了一阵,心里掐着时间,回到戏台前,发觉此处已是人山人海,数名虾兵蟹将上了岸在维持秩序,防止踩踏。 牛县令的夫人站在台上,手里提着一个扩音海螺:“接下来上台表演的,是来自黑山驿站的《刘海砍樵》!” 台下竟是许多人都鼓起掌来,翠花点心铺的老板翠娘指着台上:“黑山驿的小秦姑娘也上台了啊,她常常帮人写信抬东西,乡亲们给点掌声啊!” 翠娘这么一号召,台下的掌声越发热烈,黑麟龙王看了一眼,也抬手鼓着掌。 戏台子上立时响起一阵喜气洋洋的乐声,大黄吹着笛子先一步上了台,临瞳和秦归燕也随后上台。 只见小秦手里摇着两把毛绒绒的扇子,唱道:“我这里,将临哥,好有一比呀——” 这第一句就语出惊人,不是小秦唱跑调了,也不是她的嗓子不好,而是唱错词了! 临瞳一愣,心想词里该唱的难道不是刘海的海哥吗?怎么成临哥了? 这一恍惚,临瞳的词儿也接错了,本来他该喊一声“胡大姐”,但他嘴巴一张。 “秦大姐!” “诶!” “我的妻!” “诶~” 后台的莫语一巴掌捂自己脸上:“这两个人错一块去了!” 看来修为高和在戏台上表演从容完全不是一回事。 吹笛子的黄安安第一个听出这两个人唱错了词,他一边鼓起腮帮子狠吹,一边睁圆眼睛瞪着台上那两个,只恨不能立刻提醒他们唱错了。 然而那两位错词的魔尊和半步至尊却仿佛毫无察觉,就这么将错就错地演了下去,你一句“秦大姐”,我一句“临哥哥”,不行,台下只要是认识他俩的都开始捂脸,觉得没眼看。 幸好大多的关外观众对这来自南方湖湘洲的曲调并不熟悉,又幸好小秦和小临站在台上恩恩爱爱,是再养眼不过的一对。 于是台上台下笑着,闹着,氛围越发热烈喜庆了。 梵朱在人群之中,看着两个年轻的修士认真唱着戏曲,词错了不打紧,开心就好。 “珍惜人生好时节啊。” 莫语的目光也柔和下来,看着秦归燕和临瞳唱完一场《刘海砍樵》,下台的时候,小秦满脸高兴,几步跑到她跟前。 “莫语,你看到没有,我和临哥表演完了以后,下边都在鼓掌!” 莫语搂着她:“厉害厉害,辛苦你们两个咧,对了,还有大黄和雪不在也辛苦,没你们两个表演乐器,这事还真不好办,小贵,小苟,拿水来!” 她一声呼唤,小贵和苟降尘连忙端了茶水过来,将晾得一阵的温热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正好滋润因表演变得干渴的嗓子。 喝到一半,秦归燕测过身,在她的感知中,梵朱已经离开了黑水县。 “老头子怎么走了?” “逛够了,回去忙公务了吧,他一看就知道是忙得很的人。”莫语心知帝尊事务繁忙,看完十八辈的孙女唱戏,就立刻回去了。 莫语带着驿站众人往外走,“走,凑人头的事咱们干完了,今儿驿丞大人请客,大家都去吃吃耍耍。” 秦归燕和临瞳在人群里撞到一处,她也不见外,挽着临瞳的胳膊:“那临哥,咱们也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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