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瞳以为自己听懂了:“他娶了小老婆?” 阮壁更正道:“不是娶小老婆啊,是和照顾他的侍女搞一块了,他原本只有一位夫人,两个人恩爱了几百年,突然闹出这个事情,那两口子都要掰了,而且他躺的不是炕,是白玉宝床,那可是我们报社的老板变色龙大仙亲自埋伏进去,才打听到的消息呢!” 临瞳嗤笑:“人族男子,躺炕上了都不老实。” 阮壁:“都说了不是炕了。” 秦归燕挥了挥手:“行了,知道你是谁了,我没什么好采访的,你走吧。” 阮壁连忙上前道:“秦姑娘,您可太有采访的价值了,这第九纪眼看着就到最后半年了,大伙都开始盘点对第九纪人族局势影响最大的十大高手,您本人便是其中之一。” “要知道您可是这十位大人物里,唯一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啊!” 秦归燕顿住,看过去:“我?散修?” 阮壁笑道:“虽然大家都知道您是帝尊的属下,但您与人比斗时施展的招数和帝尊可不是一个路子,也与其他大宗门不同,因而大家都猜您是个散修。” 他这么一说,秦归燕倒是改了主意。 她说道:“不,我不是散修,我有师承。” 第81章 滋滋,出品于万兵宗的录影镜被调试着阵法,发出古怪的声音。 待调整好了,阮壁站在镜子前。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玄真报》的记者小阮,现在我正身处关外的黑山驿站,传说这是由关外著名大妖王,槐树妖王与朝廷合作开设的一家驿站,而修真界最危险的刺客血杀客,在退隐以后就在这里做了一无名驿卒。” “为了获得有关修真界十大恶人中排名第四的血杀客的独家报道,大家都知道,血杀客性格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用其成名绝技影龙风把人卷成饺子馅,小阮此番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希望我能够在此获得大家以前不知道的全新消息!请大家祝我好运!” 说着,阮壁举着那面巴掌大小的录影镜,走出客栈,前往黑山驿,一路走一路感叹:“这黑水县风景真不错,尤其是吃的,便宜分量足,难怪连血杀客都到这隐居,说来这血杀客也是十大恶人中唯一一个可以采访的了,其他恶人危险性可比她高多了,到底……” 到底血杀客是帝尊麾下暗探出身,还是守原则底线的。 话到嘴边,阮壁又咽了回去,哪怕全修真界都知道血杀客是帝尊的人,可人家没公开承认过,血杀客朝世家动手便只是她自己的事,与帝尊无关。 唉,可不敢乱说话,不然这报道八成得被封。 路上买了一袋包子,阮壁吃得喷香:“虽修士应当少食,吸纳天地清灵之气,防止浊气入体,以求长生,可令人间烟火进五脏庙,也是大多数人难以放下的享受啊。” 此时是辰时,阮壁进入黑山驿,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吃早饭的黑山驿众人。 黄安安只看了阮壁一眼,就忍不住嫌弃道:“诶哟,看这埋汰的,来黑水县,早餐就啃个包子呐?” 阮壁嚼着包子:“味道不错啊,皮薄馅大的。” 雪不在啧啧道:“一看就知道是不会吃,连份火烧和铁皮烧麦都不买,只吃包子,都不算你来过黑水县。” 阮壁愣了一下:“那你们吃的这是?” 秦归燕低着头吃东西。 临瞳答道:“糍粑饭,咸蛋黄拌了下,还有羊肚汤。”说着,他给小秦倒茶。 这位好像就是与血杀客在戏台上情意绵绵的那个小白脸。 阮壁客气地问道:“敢问贵姓?” 临瞳回道:“免贵,姓临,名瞳,黑山驿的厨子。” 阮壁想,血杀客那么牛气一人,怎么找了个厨子?虽然这厨子样貌极好,气质外形都不错,可惜感知起来是个没修为的。 真奇怪啊,怎么黑山驿里所有人都看着没修为?连血杀客也……阮壁突然僵住,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修为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人,是完全可以收敛自身修为,不让人看出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阮壁再看黑山驿时,目光便截然不同了,因为他根本分不清这个驿站里到底有没有普通人,还是说全部都比他强?连那个被唤作小贵、啃着糯苞米的女子难道也比他强吗? 可他明明是师门内备受赞誉的天才,年仅五十岁就进入玉骨境,所有师长都夸他有前途啊! 莫语发觉这年轻人僵在那儿,好心的老槐树招呼着:“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吃点。” 阮壁坐下,在沉默中吃完一顿早饭,当然,他也尝到了血杀客家小白脸的手艺,说实话,当真不错。 早饭过后,苟降尘出门摆渡,其余人都忙碌起来。 秦归燕提着扫把对阮壁说:“让让,别挡道。”用扫把柄将阮壁顶开,认真干活。 小贵提着抹布到处擦。 阮壁跟在秦归燕身边,尽量不碍着她做事,只问道:“秦姑娘,在下想问一下,您当初是为什么会走上刺客之路的呢?” “家传,我爹也做这个。” 阮壁:爹?血杀客还有爹?对哦,她肯定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您的父母现在的情况是?” “爹被血影教教主杀了,我娘带我逃走,我长大以后加入血影教,主要的目的是复仇。” “哦——难怪血影教给您升到四大护法之首的位置,您还是要和血影教不死不休,原来是有这一重渊源在。” 秦归燕皱眉:“什么渊源啊?没这重渊源也得搞血影教啊。” “为什么呢?” “血影教搞芙蓉梦啊,我的天,他们搞这玩意,还不灭了他们?” 阮壁一愣,没想到秦归燕的回答如此正气。 她的神情很认真,显示她真的认为那些使用芙蓉梦的人丧尽天良,她必须要阻止他们,而且她真的这么做了。 然而对于修真界很多门派来说,当芙蓉梦出现的时候,那些大势力的宗主、长老们,其实并没有很紧张得要去消灭芙蓉梦,其中一些人甚至跃跃欲试着想要尝试,这才有了芙蓉梦在各大宗门的隐秘扩散。 说白了,对那些活得长又无望成尊,家里积累了一堆灵石和钱财的人,余生就是享受,他们要用美人纸、美人盂来证明自己的尊贵,再用各类刺激的娱乐让自己兴奋起来。 “秦姑娘,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吗?” “不是,说到底,我是为了报仇才加入到这件事里,为了我爹的仇,也为了我师父的仇。” “你师父?”阮壁昨日便意识到自己挖到了大料,那就是血杀客并非散修,而是有师承的人,今日聊到这个话题,令他整颗心都战栗起来。 到底是怎样的师父,才能教出血杀客这样的浑天界千古第一刺客? “我今年三十二岁,我在小时候,大约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遇到我师父的女儿,她被血影教抓住了,因为她是个资质很好的女子,所以血影教要帮助三大世家里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夺走那女子的灵骨,她不从,因此殒命,我师父因此打上了血影教总坛。” “当时我爹是血影教的刺客,受血影教教主的指示,为我师父种下疯蛊,但他内心有恻隐之心,因此在疯蛊里掺进了幽寒玉髓,让我师父在往后的岁月里没有全疯,而是半疯半醒,师父在清醒的时候,将我爹遗留的剑送到了我家。” 阮壁咽了下口水:“你的师父是……” 秦归燕又拿扫把戳阮壁一下:“让让。”待阮壁让开,她拿起灰斗,将垃圾都塞进去,才慢吞吞道,“看你的表情,不是猜出来了吗?我师父是尚泉啊。” 她用扫把舞了个枪花:“除了武尊尚泉,还有谁能教出我这么厉害的徒弟?” 临瞳不知何时送来了茶水和点心,放 在桌上,拉开椅子,秦归燕对他说了谢谢,坐在椅子上,对阮壁做了个请的动作。 阮壁坐下,他有预感,自己会听到一段波澜壮阔的故事。 秦归燕今日穿一身青衣,头发用木簪挽着,眉眼却是很凌厉的,当阮壁摆好录影镜,透过录影镜的影像看她时,发觉就算她穿得如此平凡素净,也有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强大气势。 阮壁暗暗咋舌,到底是个女杀星。 秦归燕则思忖片刻,先从三世家如何出人出力建立血影教开始。 血杀客显然是个肆无忌惮的性子,因此一张口便语出惊人:“对于收惯了仙人税的那些老东西来说,帝尊梵朱的存在无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胥国朝廷立在那里,就让世家肆意剥削底层百姓成了一件法理上不成立的事情。” “因此,三大世家需要在暗中建立一个势力,来获取那些胥国朝廷成立前,他们可以名正言顺获得的东西,如随意的杀人,抢夺他人灵骨,暗算他人获取别人的丹药、秘籍、灵器,毫无疑问,血影教建立在延续千年的罪恶的惯性上。” 秦归燕说的这些词并无古韵,是很典型的第九纪末出身的年轻人常见的调调,阮壁都能听懂,并为她的发言感到暗暗吃惊。 完蛋了,采访血杀客的这一期要么上不了玄真报,要么就是玄真报全员提着脑袋把报道登上去,然后他阮壁在修真界彻底出名。 这料可真猛啊!血杀客简直是扯了三世家的人皮扔地上,然后毫不客气地踩踏着……毕竟她已经将三世家杀没了,那三世家这会儿也没法对她提意见不是? 讲完血影教的背景,秦归燕开始讲自己的身世,对于母亲的家世她没有细说,毕竟她娘她妹还是朝廷的正式官员,她身上背的仇不少,没必要暴露她们。 但讲起老爹,秦归燕就坦诚了,不就是曾经干过血影教的护法,之后在对抗疯尊时死了吗? 她从这一段说起,讲到妈祖留下的秘境,再到武尊的到来,还有他收自己为徒。 “我师父并不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他有清醒的时候,而且他在清醒时依然是一个非常有侠气的正直的好人,他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父亲,教我成长,教我变强,我欠他一份恩情,因此他的仇,我是要一起背起来的。” 接着秦归燕就去血影教里潜伏了,她对这些没什么保留,该说就说,顶多就是为帝尊掩盖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当年帝尊在是否要对血影教、三世家下狠手的时候是犹豫过的,只是秦归燕不肯听他的,抄家伙就上了,等大伙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该杀的人都杀完了。 而秦归燕坐在录影镜前,只淡淡地说:“帝尊原本是打算慢慢对付血影教的,但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不能听他的,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属下,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他的暗探给我帮把手,让我可以潜伏在血影教里,我回馈他一些情报。” “但是当事情走到要复仇的节点的时候,我不想拖,我就要在那个时候杀光仇人,我甚至不需要他们去邢鉴下接受审判,我只要他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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