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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点头：“我包袱里也有，定然是掌柜的给的报酬。” “那怎么行，我拿去还给她。”大山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等会，如今这个时间了，掌柜的怕是都休息了，你一个大男人贸然前去对于掌柜的名声也不好。”大江道。 “是我考虑不周了。”大山顿住脚步。 两家人在这个晚上辗转难眠，另一边，舒云刚刚躺下，却听到了细微的敲门声。 细微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舒云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果然，等了一会，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披上件外套往外走，打开屋内的灯，一时间，漆黑的店内瞬间充斥着暖黄的光。 为了符合当下时代，灯光都是烛火样式的，也只有舒云知道，烛火上的火都是假的。 木门外，印照出一个人影。 “谁啊？”舒云有些警惕的问道。 “掌柜的，求求你，卖我点粮食吧，我孙女快饿死了。”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着门板穿了过来。 “系统，外面除了她还有别人吗？”舒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这种骗局即使在现代世界也不少。 系统的声音隔了一会才传回来：“没有发现别的生命体。” 舒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打开了面前的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苍老瘦弱的老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襁褓，襁褓中的孩子发出了和猫儿一样的哭声，若不是夜晚安静，估计都听不见。 舒云凑过去看了一眼，襁褓里是一个瘦小的婴儿，看起来还没有舒云的小手臂长，皱皱巴巴，眼睛都还闭着，此时只是时不时有气无力的张嘴哭一声。 “我家儿媳今日傍晚生的，生下来，人就走了。”老妇人说着抹了抹眼泪，“就剩下这么个小孙女，饿的哇哇叫，家里也没吃的，刚刚我才听人说这里可以买粮食，村里人都说店关门了，要明日才开，但我家小孙女怕是等不到明日了，能不能拜托掌柜的行行好，卖我点粮食。” 老妇人态度格外诚恳，舒云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也心生怜悯，点了点头：“行，要买多少粮食？” 老妇人另一只手从腰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已经被磨的发亮的铜板。 她从里面数了十一个铜板，颤颤巍巍的递给了舒云：“麻烦掌柜的给我五十斤杂粮和一个杂粮馒头。” 给了铜板后，老妇人就将所剩无几的铜板给重新装了起来。 舒云收了钱以后，就给她装了粮食，拿了馒头，不过馒头还是冷的，怕是也吃不了。 看着门口的婆孙两，舒云回屋子里，拿了她原本准备睡觉前喝的牛奶，倒出一半热了以后装在碗里端了出去。 这还是系统看她最近太累了，特意给她加的餐。 舒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太过于心软圣母，毕竟时代不同，人性也难测，不过看到这一幕，她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牛奶端出去以后，便是一股浓郁的奶香。 “这个给孩子先喝点吧，是牛奶。”舒云将碗递给她，又将吸管也一并递给她，教她怎么用吸管喂。 老妇人端着牛奶，就要给舒云跪下，被舒云一把给扶住了。 她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使不得使不得，您快起来，坐那边的椅子上喂吧。” “多谢掌柜的，你就是我家丫头的恩人，等日后丫头会走了，我再带她来给你磕头谢恩。”老妇人眼眶湿热。 平头吸管那一端放在孩子嘴边，她就下意识的开始吮吸起来，吃的又急又快，没一会，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吃了一会，她就差不多饱了，没有再哭闹，在奶奶的怀中安稳的睡了过去。 老妇人又和舒云道了谢以后，才背着粮食，抱着孙女踏上了归途。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这间木屋透出的零星灯光照亮了她们前行的道路。 舒云不知道她别的家人都去哪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熬过这个旱灾时期，此时她站在夜风中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酸酸涩涩。 第22章 平安镇旱灾 第二天一早，大山和大江就赶来了店铺，不过舒云在他们开口之前就将他们的话给堵了回去：“这不是一天的，是最近几天的报酬，我不能让你们白做工，若是你们不愿意，我还得花不少粮食请别人帮忙。” 最后大山和大江总算是被说服了，只能勉强的收下了粮食。 今天店里的人依旧很多，消息也零星的传到了附近的几个村子，陆陆续续开始有除了青山村和长寿村以外的其他村子的百姓们过来买粮食。 大家原本都是带着满腔的疑惑和警惕去的，没想到真的能买到粮食。 有大山和大江帮忙，舒云慢慢还是习惯了每天高强度的工作。 这天，大江和大山刚刚来了没多久，就有一个面生的大婶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还在卖东西的大江道：“大江，你快回去一趟，你媳妇儿要生了！” 大江闻言惊的差点掀翻面前的蒸笼，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站了好一会，直到舒云听到动静出来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大江哥，你快回去吧，这里我看着。”舒云将大山留在了里屋，自己则守着外面的馒头摊子。 “哦，行，那掌柜的，就交给你了。”大江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扔下手套和围裙就着急忙慌的往家赶了。 这么一个变故，也让现场小小的躁动了几秒，很快又在舒云的安抚下安静下来。 不过少了一个大江，店里的人手的确是要紧凑的多，粮食那边根本就离不开人，馒头这边也不能没人，虽然买馒头的人不多，但时不时就有人过来买。 中午两人都忙到很晚才吃午饭。 “舒掌柜，之后屋内卖粮食可以全部交给我，你就守着外面就行。”大山直接道，他做惯了力气活，上货卖货都不费什么力。 “那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了，大山哥，我看看后面能不能再招一个人。”舒云道，经过大家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大山和大江都是老实又认真的，做事也干净利落，舒云对他们的戒心在相处中渐渐消散。 “那多浪费钱，我一个人就能顶几人用。”大山收了舒云那么贵重的东西，恨不得把整个店铺的担子都挑起来，免得舒云再浪费钱。 舒云知道他的意思，目前也的确没有第二个让她满意的人出现，也只能先这样了，慢慢再寻摸着吧。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售卖后，看着大山要回去，舒云也收拾了几瓶她自己喝的纯牛奶还有红糖和鸡蛋，准备拎着去看看大江的媳妇儿和新生儿。 这还是舒云来这么久头一回离开这家店，踩在村道的泥巴路上，看着头顶的月色，她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舒掌柜注意脚下，村子里的路就是这样的，不比官道，掌柜的从前怕是很少走。”大山一边提醒一边道。 “没事，我也没那么娇气。”舒云笑了笑，不过从前的确是没走过。 他们走了许久，舒云远远的看到了几个茅草屋，还有升起的寥寥炊烟，原本四周的杂草枯树也被颇有生活气息的房屋田地所取代。 只不过，本该是郁郁葱葱的田地此时干裂开缝，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 即使是夜晚，这会的空气中也透露出沉沉热气，似乎在人身上加了一层厚重的枷锁。 此时村子里的人还有不少没睡，在外头乘凉或者端着碗食物在门口一边和人闲话一边吃。 舒云发现，这个时候的月亮是很亮的，不需要什么路灯，能看到的基本还是能看到，不像她生活的现代，一到晚上，都是灯红酒绿，遮盖了原本的色彩。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认识舒云了，见她来，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掌柜的这是去大山家呢？” 舒云点点头，冲他们笑了笑：“是啊，去看看江嫂子。” “这会去正合适呢。”村民们的笑容还带着点谄媚，毕竟在这个到处战乱干旱的时代，舒云手里还能捏着这么多粮食，实力不容小觑，讨好总是没错的。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过去了。”寒暄几句后，舒云就离开了，跟着大山去了山脚下的居所。 此时，两间紧挨着的茅草屋其中一间还亮着灯，另一边则是漆黑一片，隐约还能听到走动声和说话声，还有一点婴儿的啼哭声。 大山先去敲了敲门：“大哥，大嫂，舒掌柜来了。” 屋内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后便是匆匆的脚步声。 没一会，屋内走出一个人，打开了外面的院门，将人给迎了进去：“舒掌柜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舒云走进屋子，屋内有一股复杂的闷燥的味道，像是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她是头一回看到陈氏，干瘦的妇人躺在床上，头上还包着头巾，身边还躺着一个襁褓，此时看到舒云后，有些拘谨，还想起身：“舒姑娘。” “快躺着，我就是听说今天江嫂子和江大哥喜得麟儿，特意过来道贺的。”舒云上前几步，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下。 “这怎么行，前几天已经拿了你这么多东西了。”陈氏眉头微蔟，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丈夫。 “就是，掌柜的，鸡蛋红糖这些都是稀罕物，哪能收呢。”大江也道。 “大江哥和大山哥这几日帮了我不少，而且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的。”舒云将现代的客套话术也拿了出来，“你们就别拒绝了，我还等着江大哥之后忙空了再去帮我呢。” “让大江明日就去，我这里用不着照顾的。”陈氏忙道。 “那可不行，如今江嫂子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有大山哥帮忙，暂时还忙的过来。”舒云宽慰道。 说完，她又看了看孩子，襁褓里的孩子皱皱巴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巴无意识的一张一合，叭叭叭的，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问了陈氏，得知是一个小女儿，舒云看着，面容柔和了一些，丑是丑了点，但小小的一团，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待了一会，舒云也察觉到了陈氏的不自在，主动提出离开。 大江让大山去送送，大山应了一声，又陪着舒云往回走。 留下大江和陈氏两人，看着面前堪称重礼的那一堆物品，面面相觑。 “舒掌柜是好人，之后等你月子坐好了，我再回去帮她。”大江见妻子眼中有着淡淡的局促，安慰了一句。 陈氏点点头：“舒掌柜是真有本事，又好看，人还这样好，你以后可得好好帮忙。” 大江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 大山一直将舒云送到了店铺门口才回去，舒云回去后，简单洗漱躺在了床上。 外头夜幕渐深，只剩一点虫鸣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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