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明,自打递赛离开后,薛天守把控着非常好的边界感。 这让段焉有时会猛然惊醒,怕自己被薛天守温水煮了青蛙,丧失自主权与警惕性。 就像今夜,段焉做了恶梦。 梦中,她周围的一切都在退散,只有薛天守从远处朝她走来。 他走近一步,她身后熟悉的世界与人就会退后一步,直至她的眼前只有薛天守一人。 他什么都没做,她就被吓醒了。 醒来后,恶梦的影响还在,段焉缓了会儿,然后开了灯。她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多,但她再无睡意。 与明亮的卧室相比,客厅却是黑黑的一片,段焉又去把客厅的灯也打开了。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不少,恶 梦的影响在慢慢地消退。 段焉不知道的是,在她家楼下,有一个人,在刚刚来到蓝星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她家楼下。 段杰看着十二楼某一处暗掉的窗户,本并没有什么期待。但没想到,他运气极好,才刚呆了五分钟,他望眼欲穿的那扇窗,忽然就被灯光点亮了。 一盏还不够,随后又多了一盏。 段杰默默地笑了,这不止是因为他运气好,这还证明,他们有缘。 段焉后来还是睡着了,所以第二天起晚了些,从总是最早到的那批,成了最后踩点上班的。 她一进项目组,就觉出了气氛的异样。 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望去,段焉也随波逐流地看去,看到面试那屋,主管这方面工作的同事正在面试着一个年轻人。 也不怪大家注目议论,那年轻男人,看着二十出头,坐姿挺拔,一看就很高。 能看到无可挑剔的侧脸,还能看到他回答问题时,所展现出的举手投足间不俗的气质。 段焉只是对薛天守去了魅,但对其他人,她的审美与同事们差不多。不可否认,这位新来面试的同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个大帅哥。 段焉忽然问了句:“是哪里人?本星的还是外星的?” 因为有很多外星来人与段焉的情况一样,生物特征与蓝星人没有明显区别,不验血的话,根本分不清是不是外星来人。 同事说:“不知道啊,人才刚来,还没人看到过面试资料。” 紧接着同事表现出惊奇:“难得能有你感兴趣的人,我还以为你要入定皈依了呢。” 段焉在递赛走后,真的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人和事,尤其是人,更具体地说对异性上,她是从来一点都不带沾的。 这才在同事中留下个,四大皆空的半僧形象。 段焉笑笑,却也在纳闷自己为什么会问那一句,她抛开杂念,低头工作。 面试结束了,年轻帅哥从主管那屋走出来。 段焉觉得她是受了同事们窃窃私语的影响,否则也不会注意到年轻男子离开的动静。 年轻帅哥从工位旁走过去,目不斜视,段焉也不知为什么,目送着他离开。 比起那些脸红的女同事,段焉清楚自己对帅哥没有一丝非分之想,但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总是把目光放在那人身上。 有人去问主管,人留下了吗?带回来的消息是留下了。 段焉听见了,但她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决,这人是蓝星人还是外星人,不得而知。 第二天,新同事来报到。主管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没说他的具体情况,只留下一句话:“这是新同事,有什么情况让他跟你们说。大家欢迎一下。” 大家表示了欢迎后,新同事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他的笑容极具亲和力,表面看是个人畜无害的阳光大男孩。 他没有介绍自己,只说了些“以后给大家添麻烦了”的客套话。 但他带了见面礼来,在段焉看来有些多此一举。 来到段焉这里时,新同事向她伸出手来,非常正式地道:“你好,我叫段杰,我是蓝星人。” 听到他的名字,段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在听到他是蓝星人后,这种感觉又莫名地消失了。 段焉伸出手来,没有多余的话:“段焉。” 段杰笑了起来:“我们的姓氏一样啊,姐姐。” 说着他把手中的一个包装得十分漂亮的小礼袋交到段焉手中:“这个请收下,一点见面礼。” 虽然别的同事都收了,但段焉是个不会还礼,不走人情的人,所以她在收下之前问道:“是什么?” 段杰道:“朋友去外星旅游带回来的糖果。” 糖果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具备一定要还礼的价值,段焉收下了:“谢谢。” 段杰又是一笑,没多做停留,去往了别的工位。 段焉把这袋糖果随手往包里一丢,开始了工作。 下班回到家,她想着把糖放到冰箱里,省得天气太热化掉了。 她放进冰箱前,拿出一块放进了嘴里。 几秒后,段焉把糖吐在手心里,然后楞住了。包糖的纸是没有任何印字的素色糖纸,但糖的味道以及糖的样子,却是段焉熟悉的。 这是一款产自圣陨的糖,她之所以对这款糖这么了解,是因为以前有一段时间,她常常购买此糖。 段杰说,这糖是他朋友去外星旅行捎回来的,但圣陨是不欢迎任何外星来人的,帝国并没有向其它星球放开进入的权限。 段焉看着这块糖,一个场景在脑中冒了出来。 那是很久之前了,她被一个男孩依恋着,她看对方可怜,与她有着一样的身世,曾动过带他走,给他一个家的念头。 那个孩子叫小杰,每次她去看他时,都会给他带去糖果,就是这种糖。 段焉算着年差,在圣陨生活的小杰,也该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 新来的同事叫段杰,二十多岁。 段焉仔细回想段杰的眉眼,小杰的模样,却发现无法进行比对,因为她最后一次见到小杰,是在他六七岁的时候。 他在星轨的下面,咬了薛天守,薛天守让人把他带了下去。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只后来听薛天守说过一次,说小杰跑了,下落不明。 段焉把糖放好,摇了摇头,她在瞎想什么呢,段杰是蓝星人,他根本没去过圣陨。 圣陨产的这款糖,也可能别的星球也有,这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一周后,薛天守从另一洲回到了本洲。 之前他需要亲自监工新空间站的建立,他本来打算带上段焉一起去的,但段焉从工作角度出发,以她没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拒绝了他。 为此,薛天守难得地给了她脸子看,所以段焉才会做那个恶梦,源头就是薛天守的不知足。 他已经不满足于在上班时间看到她了,出差还要带着她。 段杰就是在薛天守出差这个时间段来到项目组的。所以,当薛天守看到一个年轻的帅气的男人在跟段焉说话时,他心里开始不爽。 在得知这是新加入项目组的成员后,他立时在心中开始了警惕。 段杰在问段焉问题,不得不说,别看新同事年岁不大,但行事老道,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段焉在不知不觉下,与他说了很多的话,提点了他工作上的很多问题,这种情况在别的同事身上根本见不到。 段焉在项目组一直以冷漠疏离示人,加上谁都知道薛专家对她的态度,都不太敢往她身边凑。 段杰曾被别的同事好心提醒过,对方让他不要与段焉走得太近,他笑着问为什么。 对方压低声音,隐晦了说了段焉与薛天守的关系。段杰前一秒还带笑的眉眼,一下子被阴鸷取代。 瞬间的变脸,没有被同事看到,他又立时恢复如初,人畜无害起来:“谢谢啊。”
第77章 第77章着了道 段杰好不容易与段焉搭上话,还不令她反感,他怎么可能远离她。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这一天都做过什么,不是只有薛天守懂得放弃。 段杰在一年前,就开始布局,一年前他来过蓝星。他忍住没有出现在段焉的身边,因为怕被薛天守发现。 他只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找到了一位狂热爱好天文宇宙的蓝星人,而这个人还必须要与空间站,外空管理局这样的部门有关联。 这样的人并不难找,因为在蓝星能研究天文宇宙的人,多少都有些狂热。 段杰在里面挑选了一位年轻人,与之相识后,慢慢地称兄道弟,直至取得对方的信任,他提出要带对方回自己的母星圣陨。 这人当时眼睛就亮了,段杰知道这事成了。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位“蓝星朋友”还他一个人情。他现在蓝星人的假身份与推荐信就是那位“朋友”帮着搞定的。 段杰这些年一直关注着蓝星的情况,他不想像段焉的那位故人递赛那样,成为她的负担,也不想一上来就被薛天守针对,所以,他要先隐瞒身份。 但他没想到,就算他不以小杰的身份接近段焉,薛天守也一样容不下他。 段杰开始心疼段焉,成为同事的这几日他发现,段焉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当然他不希望段焉有,可与她的幸福比起来,他的需求可以退到第二位。 现在他知道了,造成段焉现在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是薛天守,薛天守把她当成了他的私人物品,圈禁着她的人生。 段杰只恨自己来得太晚,他应该更努力 一些,早些把圣陨的情况局势平定好,早些完美地脱身。 此刻,段杰正享受着与姐姐相处的时光,听着她温柔又严肃地告诉他手头上的工作应该怎么做时,一片阴影罩了过来。 段杰与段焉同时抬头,是薛天守出差回来了。 他看到段杰后,脸色无比地难看,他说:“你是新来的?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段焉这才惊觉,她最近是不是与这个年轻人有了过多的交集,薛天守是不是又要发病? 她不想让这个,总让她想起小杰的年轻人受到伤害,她甚至想跟他一起去面对薛天守。 但她忍下了,因为这样做,反倒显得她太在乎新同事了,看在薛天守的眼里,反而会让他恨上段杰的。 段杰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轻松且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我向来擅于对付领导,你放心,没事的。” 办公室里,薛天守审视着段杰,段杰也在看着薛天守。 只打这一个照面,薛天守就知道这个新来的不简单,但放在他面前桌上的个人简历,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孤儿,被资助上了大学,读的天文学,各项指标都符合来项目组工作的条件,薛天守一时也想不到赶他走的理由。 是的,在见到段杰第一面时,薛天守就起了赶走他的念头,这于他这种自信到极致的人来说,也是不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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