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恬怎么样都比她现在好,那种场合她大概去不了,也不想去,宁家现在脸都没了,去也是惹人笑话,没必要多想。 她一言不发上楼,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楼下,宁母挂断电话后,同样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盯着大门口,等待着宁华智回来。 订婚宴在晚上六点,宁华智一直到四点半才回来,宁母就那么僵坐了半天,只在他回来时,眼珠子才动了动。 夫妻俩这两天才在电话里恶语相向过,其中又夹杂着宁斯云坐牢的悲痛事,彼此对上视线,宁华智下意识就转头避开。 “收拾好,马上就走。棠东的老婆给你发的请帖?” 宁家现在就是落水的狗,谁都能踩一脚,谁都看不起。他也觉得奇怪,棠家还会惦记着给他们发请帖。 他还让人去查了,知道棠家和杨家确实有订婚这件事,才回来的。 可能棠东的老婆和他老婆,确实还有点在美容会所里砸钱建立起来的友谊。 宁母“嗯”一声,给他倒了杯水。 “你可真难等啊,半天才回来。看看我准备的礼怎么样,我和杨家不怎么打交道,棠东老婆又对珠宝很挑剔,我怕选的东西到时候拿过去会闹笑话。” “公司有事忙,你又不懂。”宁华智看她没有要吵架的意思,也就勉强坐过去,喝了两口水,看着礼品盒里的金饰。 “怎么这么小?”他皱眉问。 宁母冷笑:“这个月你给我钱了吗?你也知道小,当时送给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问自己?” 说来说去还是要吵,宁华智把东西扔回盒子里,脸色不好地瞪着她: “你又要发什么疯?用我送给你的东西送礼,你有没有脑子?!宁家还没到几万块钱的礼都送不出手的地步!” “那你给我钱啊。”宁母没像之前那样尖声大喊,而是冷嘲热讽说。 “宁家没到这个地步?我名下的房子不都被你抵押了?股份,房子都没了,我上哪儿来钱给你送礼?你是这几年躺得太舒服,没了我儿子,公司都保不住!家里请保姆的钱都快没了!” 宁华智哪听得这种质疑他的话,当即就站起来指着她怒声骂:“股份和房子没了能怪谁?!你拿几个亿去赌场赌,还差点把人都交代在那儿!不给你把这些东西拿走,你下一次还能输更多进去!你也有脸提!” “那又怎么样?那是我儿子挣的,是该我花的!我拼死拼活给你生个儿子,不该享享他的福吗?” 她说完,浮肿的眼睛里又聚起眼泪,眼底的憎恨和阴毒看得宁华智浑身发凉。 “但现在我享不了儿子的福了。斯云在监狱里受苦,你却还能出去找女人,宁华智,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孬种!你也配要儿子?!没有了我的斯云,你就等着绝后吧!” “啪!”宁华智甩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宁母被打得倒在地上,却一点没惨叫或者害怕,而是捂着脸回头看他。 看他身形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想要扶住移动茶架,却因为还在往后踉跄,直接扯得茶架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接着宁华智倒在沙发扶手上,因为身体惯性,头重脚轻仰翻下去。 “咚”一声闷响,倒在地板上。 “你,你…”身体反应太奇怪,他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母,又看向那杯水。 宁母从地上爬起来,用了大力气把茶几翻倒压在他身上,然后端着那杯水靠近,浇花一样,举高水杯把剩下的水淋进他口鼻里。 “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肚子上的枪伤才好没多久,你还记得吗?我痛得吃饭睡觉都没办法,晚上还要忍着痛,怕吵到你睡觉。所以我让医生开了点药,镇定,松弛肌肉。” 没想到最后是用在这里,用在他身上。 宁华智浑身无力,手脚发凉的感觉非常真实,身上又压着张茶几,想偏头避开那些水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但他还有手可以动,愤怒之下直接抓着她的脚,拉得宁母一头撞到了茶几边角。 “贱人,你敢…你敢对…” 他表情里话里都只有暴怒,被妻子对付,控制权被挑衅的暴怒,完全没有恐惧。 在他几十年的经历里,面前这个女人压根没有需要恐惧的地方。只要他缓过来,她那瘦条的身材还不够他两巴掌扇的。 他在怒视着她时,连待会儿要怎么教训她都想清楚了。 但宁母什么也没说,坐起来,抓住磕碎的杯子猛地扎进他胳膊,一下又一下。 从手肘处的血管,一直扎到手背,速度很快,扎下去就让宁华智痛得惨叫,手臂都在抽搐,挣扎不开。 “痛不痛?肯定很痛,斯云就是这样痛的,”宁母在他手背上重重扎了几下,恶狠狠说,“你是他爸,明知道是谁动的手却什么都不做,现在还要看着儿子去死!”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全都知道了!明知道儿子不是十五年,是要死在监狱里,你的伤心也连滴眼泪都没有!只有那么小半天,然后就开始找人生另外的儿子了。你做梦!” “宁华智!我告诉你,你做梦!你的儿子只能有斯云一个人!他要死,你也得下去陪他!” 说着嘴里又小声念念叨叨着什么,爬起来去大门口把门反锁,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条铁锁链,一圈圈缠上去。 宁华智预感不好,昏沉的头脑被胳膊上的痛刺激得清醒点,语气陡然缓和下来安抚她。 “谁跟你说的儿子要死?后面的人不可能那么快下手,只要等几个月过去,风声小点了,我们就找个办法把他换出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宁家结局【补11.12加更】 宁母缠好门,回头冲着他狰狞大喊。 “我才不信你的话!想让我放过你?我既然敢做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停下来的必要!” 宁华智本来就说不太出话来了,看劝不动她,又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疯子!他…他要是没出事,出狱回来看见这…他会恨死你,不认你!你敢…” “你的小情人都跟我说过了,我也去查了,他逃不开的,那些人都围着他,就等他被弄死好安心!儿子会有什么下场你心知肚明!” 她重新走回来,随便拿起桌上一个东西就往他身上砸。 不只是要发泄儿子的事,还有她这几十年来受过的所有气,这段时间来被打得往桌子底下躲的怨恨,通通都换做打砸踩踏报复回去。 她不确定那些药能放倒一个中年男人多久,砸东西时还离得远了点,砸得喘气了,就停下来往厨房走。 随后是里面传来的燃气台打火声。 宁华智像猜到了什么,开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剧烈挣扎。 他脖颈都涨得发红,费尽力气推开茶几后,先是爬,然后慢慢跪起来,往门口扑。 力气快用完,他才爬到偌大客厅的一半,若有所感地回头,发现那个神经病已经拿着点燃的衣服扔在了沙发,地毯和窗帘上。 还很平静地告诉他:“我上了锁,你打不开门的。” 火舌舔舐着易燃品,用不了多久,客厅就会被火淹没。 宁华智彻底没了理智,翻来覆去骂她:“贱人!神经病!你这个疯子!你就不怕死…” “我给你生儿子的时候就差点死了!现在正好,我就当那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 说完她更癫狂,一边和往常一样咒骂着所有害了她儿子的人,一边把点燃的东西扔在了宁华智身上。 看着他痛苦的扭动惨叫,她高兴得呼吸都急促许多。 “斯云等着你呢,你不是说最爱这个儿子?那你就下去陪他,跟他道歉,保证绝对不会有另外的儿子,宁家是他的,所有家产都是他的! 他不在了,那宁家不如也没了算了!要我和许燕如那样,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进进出出,把我踹在一边是死是活都不管?你想都别想!不如我们就死一起,我们一家三口都死一起!” 尖声喊叫的动静传到楼上,吵醒了宁思瑜。 她不耐烦地拉高被子隔开声音,都还听得见,忍了又忍,唰一下掀开被子,冲到门口就喊:“要死就安静点死!最好带着我去监狱门口,死给宁斯云看!” 压抑得能点燃的家庭氛围,真的能逼死人。她想,大概是等不到一年,她就要疯了。 喊完,下面神奇般的,真的安静了点。 宁思瑜喘口气打算继续回去躺着,鼻尖却突然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起来了的味道。 厨房锅烧糊了?不对,保姆已经跑了,她妈这种时候应该也没心情做饭… 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拉开房门出去。 燃烧产生的烟雾已经顺着楼梯口飘到了二楼,她被呛到,停下来咳嗽两声,才眯着眼睛往下走。 客厅烧起来了。 厚重昂贵的窗帘,沙发巾,还有进口的羊绒地毯,都燃起了火。 倒在地上的人惨叫声都快发不出来,竭力翻滚着,衣服和头发上的火舌,把那张脸照耀得非常清晰,能看清那痛苦万分的表情。 “爸?!”她惊恐地叫了声,冲下去看着另一个人,“妈!你在干什么?!” 宁母根本不看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往沙发那儿的火堆里扔纸巾,被呛得咳嗽不停也不住手。 烟雾越来越大,让可视距离越来越短。 宁思瑜心里冒出压都压不下去的恐慌,像被水淹到头顶,被火烧尽空气。 她顾不上这两个疯子父母,呛咳着跑向大门口。 可门把手被锁住了,拉不开,她又改成无意义的拍门,手掌拍得通红。 “外面有人吗!有没有人!” 喊完了,逐渐缺氧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这样根本没用,她应该报警。 可手机在楼上。 她冲过去抢了宁母的手机,在推搡辱骂中,颤抖着声音拨通消防电话。 “快来救火!救……” 宁母一把推倒了她,抢走手机扔进火里。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弟弟就要死了!你弟弟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所以你就要把我也活生生烧死吗?!”她咆哮着质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宁斯云他就那么重要,让你眼里看不见别人!” 怒吼让她呼吸加重,吸入的烟雾更多,呛得她眼泪直流。 羊绒地毯已经被烧得卷起来,一股刺鼻的味道。 沙发和窗帘上的火越来越大,那被烧毁的下半截窗帘直接带着火重重砸下来,扑起一阵火星子。 宁华智身上的头发被烧没了,挣扎的动静慢慢停下来。 宁思瑜看也不敢看,流着泪爬起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往楼上跑,冲进浴室打湿了浴巾搭在身上,一角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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