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扇担心她受凉,连连帮她将那白雪扫去。 又在屋内点燃炉子,“怎感觉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还要早些?”她一面念叨着一面出去忙碌。 归心坐在窗前桌案边,窗外便是细碎的雪在天地间飘扬洒落,她拆开那油纸包,上下两个,上面那个里头包的是几块糖酥,层层折叠中还藏着一张纸条。 将折起来的纸条展开,露出上面简单的几个字来。 “我娘今年终于做了糖酥,很甜。” 这糖酥是归心记忆中糖酥的模样,糖酥上的纹样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拆开下面那个,是不一样的糕点,同样有张纸条,“近来新尝到的,味道尚可。” 她看着这两样糕点却完全没有吃的心思,转头看看四周,她却始终想不到谢长闲会将那样物品定在何处。 视线低垂时看见腰间一直以来习惯性坠着的玉坠上。 这是当时谢长闲买的,如他那时的形容,青绿带紫的颜色若春山连绵,于云雾中若隐若现。 归心不由得皱眉,将那块玉坠取下放在桌上,若谢长闲绑的是这玉坠,那需得由她亲手用灵力击碎这玉坠方可破了这术法离开。 她指尖慢慢聚拢一些灵力,却最终没有下手,又重新将那玉坠坠回腰间。 抬眼时外间的雪下得更大了,银扇从院中看见她开着窗看雪,连忙走来替她从外面关窗,道:“天凉,姑娘小心受寒。” 外间的世界随着窗户而关上,归心扶了扶发间的簪子,垂眼看着桌案上的两种糕点。 浅尝一口,以前觉得甜度尚可的糖酥,今却觉得太甜了些。 那新糕点是偏红色,不太甜,伴着丝丝的酸,在这样的天气里吃起来好似并不太合时宜。 外界的冬日早已到来,如今各处都飘着鹅毛大雪。 镜极宫内,羡鹤看着床前的谢长闲重重叹了口气,他原本慈祥的眉目此刻都染上了沧桑之色,“看来是到极限了。” 他抬手,已经再也施展不出任何灵力。 谢长闲身上的魔气已经将他的修为全部吞噬耗尽。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因为周一开始出差,工作性质特殊,出差期间加班严重,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确定,今晚多写一点~~
第80章 修仙之人可延长寿命, 可当修为消失,灵力散尽,身体也会如普通人一般老去, 羡鹤这个年纪更是直接生命也跟着在流失。 谢长闲站在床前将身上的灵力分出一部分传到他身上。 羡鹤却拒绝了。 “不必了, 这些年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拦下归弦, 虽说那是他自己的意愿,可我最终也没能守住他, 当年同意那计划我也有份, 这些年一直心中有愧,现在能守住你也是好的,你自身对抗魔气已是艰难,不必再费力在我身上, 不值当。” 他眼神浑浊恍惚起来, “修仙界与魔域这么多年,已经牺牲了太多,若能结束这些也是好的。” 谢长闲沉默着郑重点头。 羡鹤忽地笑了,“云迢那小姑娘只怕是不愿意看到我的, 若你看到她替我跟她道个歉。近来修仙界关于她的流言又变多了, 你若有能耐便替她澄清了。” 谢长闲颔首,“我会的。” “去忙吧, 我歇会儿。” 羡鹤轻轻闭上眼,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谢长闲收手转身离去, 门外是守着的修仙界众人,见谢长闲出来纷纷看向他。 “阿闲, 羡鹤宫主如何了?” 秦纤巧眼含担忧, 谢长闲摇摇头, 众人皆是沉默了。 今年镜极宫的雪格外的大,时常都是雪雾蒙蒙看不清远处的光景。谢长闲看着这满山的雪色,听着魔域的最新情况,已经有一部分魔域之人因为担忧逃离魔域涌入了修仙界,乱作一团。 “新药,试试。” 魏衍自他身后出现,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瓷瓶。 谢长闲没有半句话,接过后直接就水吞下。这样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从他当时那句试药开始,已经吃了很多种魏衍研究的新药。 这些药都没什么用,有时候反倒会因为药性相冲诱发他身上的魔气。 可大雾弥漫,前途未知,人总要往前走,才知道前方是路是崖。 谢长闲视线仍旧在苍茫大雪中,当年师姐便是在这样满目的白色之中伤了眼,“师兄,师姐会来吗?” 魏衍已经许久未有与归心联系过,归心如今的态度他并不明确,没有答话。 谢长闲又道,“我用了术法将她困在南九州出不来,若是想出来,需得找到那件现在在南九州境内的物品,将其打碎,亦或是我去南九州接她,否则她便是出不来的。” 话落,他喃喃道:“不过我不去接她,她应当是出不来的。” 魏衍蹙眉,“什么东西?” 谢长闲回头看他,少年稚气褪去的脸上多了几分稳重,他弯眸笑着:“归弦送她的簪子。” 话落,魏衍的脸色一变,谢长闲撇撇嘴,“我也送了她东西,原本是想绑在上面的,可我想,师姐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她如今对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猜到之后必定会直接打碎那玉坠离开南九州,出来之后直奔魔域与那几人同归于尽。所以我就换成了归弦送她的簪子,她永远想不到,也永远视为珍宝不会有所磕碰,是绝对安全之物。” 他垂眸轻笑,“换言之,我将师姐永远留在了南九州,唯一可惜的便是我的通行牌被收走了,再没法见到师姐了。” 魏衍眯起眼眸,他沉声问:“这世上若最后只有一人能救你,那一定是归心,你是在断你自己的后路。” 谢长闲抬起眼看他,不太在乎地道:“我死总比师姐死好,她一生受的苦够多了,南九州祥和安宁才适合她。” 魏衍悄然将手探向通讯符。 谢长闲却似乎有所感似的摊开了自己的手,露出掌心的通讯符,随后眯眼笑道:“不好意思师兄,我拿走了你的通讯符,否则也不敢告诉你方才那些话。”他挑了挑眉,“我怕你跟师姐通风报信,看来我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 苍白的脸上带着笑,精致的眉眼深处带着些自嘲。 “我去给你找解药。”魏衍几乎是咬着牙说了这话,紧接着便消失在谢长闲视线范围内。 他觉得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疯狂,谢长闲好的不学,尽学了归心那些不顾自身性命也要达到目的的做事风格。 风雪当前,谢长闲耸了耸肩伸手关窗之时,心口一阵绞痛,立马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关上门,紧接着蜷缩在窗下,手中紧紧捏着那枚通讯符。 大风吹着白雪往屋子里飞,窗口的雪斜斜的飘散着落在他身上。 南九州内的雪也渐渐吹了起来,却始终不太大。 归心时常往返于校场与小院,任何消息与需要的东西都拖那群人帮她去找,没事的时候便摩挲着腰间坠着的玉坠,她在犹豫。 尤其是每次巫韫等人与她提起外界的情况时,她便是越发不自觉地摸上玉坠,几次灵力聚在指尖却最终都下不去手。 今日巫韫一来,远远地便向她道:“开始了,魔域来了。” 归心的心立马提了起来,放下还在讲的东西转头看去,“打起来了?” 巫韫摇摇头,又点点头,“暂时没有,但应该快了。魔域最后只剩下了一位尊主,步子何活着,起秋死了,没有尸体。步子何一现身便召集了魔域所有的人,正式宣布你是害死另外两人的幕后黑手,要诛杀你。更甚至,修仙界也已经出现了与沉沙几乎同一死状的弟子,原本的流言有各大宗门的掌门压着,如今有人死了,便彻底压不住,各种流言都出来了。” 归心听后淡淡地点点头,“魔域是我干的,修仙界的不是,步子何应当用了什么法子杀了另外两人,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巫韫在位置上坐下来,手指敲在椅子上,“魔域情况有变,你打算何时离开?” 说到这归心便蹙起了眉头,手不自觉又摸上玉坠,她道:“我不知道,再等等吧。” 巫韫令人将东西给她送上,“这是你让他们帮你找寻的东西,另外这个是外头的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归心随手将那一包东西收起,只专注检查着他们替她找来的东西。 可她需要的材料很多,有的甚至只在固定的秘境才有,从前她收集那份材料花了九年,如今她也才收集了一半不到。 晚间回去之后,归心思来想去,算着材料收集的时间,这南九州始终还是局限了。 她翻身坐起,拿出通讯符想寻求魏衍的帮忙。 “我想请你替我找几样东西,如果外界形势方便的话。”通讯符明明被灵力激活,对面却始终没有声音。 归心等了许久,看看外面的天色,仍旧是半夜的模样。 “魏衍?”她轻声叫他。 对面却传来一声闷哼,随后又是低低地笑声。 这不是魏衍,是谢长闲,归心蹙紧眉头,她不讲话了对面才笑着开口:“师姐,我找师兄借了通讯符,你想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归心没告诉他,他便又道:“师姐聪敏过人,我也拦不住师姐,只得将你留在南九州了,若是有什么要的东西尽管告诉我。” 归心听后沉默半会儿,终是发问了。 “谢长闲,你绑在什么东西上了?” 谢长闲那边似乎缓了会儿才道:“师姐聪明,会猜不到吗?”他好似知道归心已经找到了他的玉坠上面。 归心无奈地扶额,“我若是将它毁了,你可莫要怪我。” 至此,谢长闲也算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师姐确实以为是他送的那块玉坠,也确实有打碎的打算,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莫名有些庆幸。 “师姐随意。” 归心听着他毫不在乎的语气心上莫名涌起一股子气,起身抓着那玉坠便要将其捏碎,却听谢长闲闷声道,“师姐当真舍得?” 归心几乎要气笑了,她道:“步子何杀了另外两人出关了,我留在南九州做什么?” 谢长闲:“在南九州活着就行。” 归心手捏紧了玉坠,最终还是一把掐断通讯符又将玉坠扔到一边。 彻夜未眠。 后面接连几日,修仙界都有弟子死去,死状与沉沙死状完全一致,修仙界中对归心有意见的声音越发多了起来。谢长闲还在镜极宫照料羡鹤,一群人便都涌上镜极宫追问他归心的下落。 “人死了,她也不在,总归要她出来澄清自己,给出证据。”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着。 谢长闲看着周围那群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冷笑一声,“谁在质疑师姐,就让谁拿出证据来。” “人都死了,如何对证?” “谢少宗主,你可知你也是被归心害了?”人群中有人这么说了一句,谢长闲视线立马锁定到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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