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偏偏没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活了很久。 “……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只有半个神格,空有不凡的力量却没有神的名字。” “你没有真名?”九暝皱眉。 只要是神都有会有一个天赐的名字,那便是祂的真名,真名既象征着荣耀也代表着力量。 可折丹说她只有半个神格,但她拥有的力量却不曾作假,那么便是她没有属于自己的真名。 折丹颔首,“这倒没什么,有没有真名也无所谓,做神是很累的一件事,活的太久也不是好事。” 九暝暗自啧了一声,这也就是折丹,不然你问问天下间有谁不想做神的。 神与天地同寿,世间法则莫不如祂所掌。 可折丹居然说做神很累,嫌活的太久了?谁听了不想骂她? 不过九暝却觉得她说的可能是真心话,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我自有意识起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半个神格,虽然觉得做神很烦,但总要搞清楚原因想办法解决它,所以我活了千年之后开始四处寻找我那遗失的半个神格。 我找了很久期间在离瞀山停留了下来,然后就认识了你们,因为我预感这样找下去不行,我缺少一个契机。” 折丹想起了那段愉快的时光,虽然一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但却有朋友有伙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也是自那时起确立了下面的人生要怎么走。 听折丹提到离瞀山,九暝也不禁眉目一松,显然也想起了那段被折丹在路边捡到之后的时光。 “知道我少了契机之后,我便停留了下来,因为我隐隐觉得那个契机需要一个人带给我,那个人你也认识。” “江澄舟?”九暝挑眉问。 “正是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找到神格的契机是个道士,但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他瞧瞧,后来还真让我找到了那个契机。我跟着他游历人间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古迹,里面有一副棺材一幅壁画,壁画上描述的,便是我一直在寻找关于那剩下半个神格的下落。” 折丹想起那个深山老林里的古迹壁画,上面的画迹古老,简单的笔触却描述了世间最神秘一族的起源与没落。 九暝不觉挺直了脊背,总觉得折丹下面要的东西,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 “上面描绘了神之一族的起源,原来世上任何的生灵都可以得天地钟爱,得赐予最纯净的力量,可以生而知之,自此可得与天地同寿。但世上从没有如此轻易的买卖,想真正的成为神明得天地赐予真名,还需要通过天道设与的考验,只有历经生死之后才能成神。” “天地选中的生灵生来只有半个神格,因为能成神的生灵都是气息纯净之物,但天地间都分清浊二气,有至清的生灵诞生便会有应浊气而生的邪物,所以另外半个神格便是那邪物所有。 但天道自然不是想要邪物得到神格的力量为祸世间的,所以神格中的力量为我所有,邪物有的半个神格是被封印的状态空有名头,甚至邪物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神格。” 九暝不知为何屏住呼吸,任随着心中的猜想由折丹接下来所说的话所证实。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邪物虽然邪也不代表着他生来便是大魔头,只有当他经历了极其悲痛的事情之后仍心向恶才会拥有操控浊气的力量。我本以为我可能再继续找很久才能找到他,也尚还不知道找到他之后该怎么对待他,毕竟他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可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在我读完那副壁画之后,那个天生便与我是对立面的“邪物”出现了。” 折丹的嗓音不由有些沙哑,像是方才讲一大通的话有些干燥。 她不由想起当时的画面,那人满身的血污,神色麻木却不掩起悲痛,很明显是经历极为哀痛的事情。 他不知怎么找来的古迹,一身的死气不说,上来便攻击了折丹二人,他天生能驾驭浊气,不知哪来的方法居然还能使用那半个神格,一时间局面便僵持了下来。 “……他是谁。”九暝问。
第57章 迷局 — 虽然九暝这么问了, 但答案其实早就在她心里了。 还能是谁呢,除了那将她四分五裂布下欺天大阵的背后之人,还能是谁呢。 “出乎意料的是, 明明应是个邪物的存在他却只是个凡人,只是他当时那身滔天的污秽气骗不了人” 折丹想起那天的场景,古老的石庙底下埋藏着神之一族的起源与落寞之谜, 而当世唯二的两个“半神”却神奇的提前碰面了。 上天安排他们彼此敌对成就神明,命运却让他们提前相遇。 虽然壁画上说折丹和他天生便是死敌,可她并不准备杀人夺神格, 只可惜那个突然闯入的人却不是能听进去话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吗?” 清瘦的男人满身血污, 看不清表情的脸直直看完所有的壁画,随后嗤鼻大笑起来,其中的悲怆之情令闻者不禁潸然。 他转头深深看了一眼折丹,面上唯一清晰的便是那双通红的眼睛,没有一丝交流欲望的直接开打,其力之猛足以撼动天地。 折丹虽不欲杀他成神,但此人现在的状态明显已近入魔, 下手处处便是杀招,她自然也没有道理束手待毙。 一时间整个地宫便成了他们的战场,乱石纷飞, 四散的灵力与邪气交织。 那人毕竟掌握了半神之力, 江澄舟再怎么惊才绝艳也不是当世唯二“神明”的对手, 很快便只剩下折丹还在同他周旋。 他们二人的力量同源却天生对立,折丹胜在力量掌握的更为纯熟, 那人却是胜在下手狠厉丝毫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 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 双方胶着之际,折丹记得自己看着对面那人几欲滴血的眼睛说:“我不欲成神, 也不想杀你。” 那人闻言却讥然一笑,血污之下可见他端正中含着伤悲的眉眼。 “你不欲杀我,不想成神,可身负磨刀石之效的我你又怎知天不想杀我呢?” 折丹一愣,想到那壁画上种种,所有需历经磨砺的“半神”厮杀之景上好似总有一处留白,其在太阳之上在天幕之外。 于是闪神间一下就被找准时机拍中要害,她一时不察被他打伤,却不由回头看了看那在打斗中毫发无伤的壁画。 “我当时被他的话惊到又联想到了所看见的那些壁画,想到了世间越来越少的所谓天赐神明,恍惚间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于是我便问他,也问我自己。”折丹轻轻讽刺道。 “那你又怎知,也许我们都是棋子,若是这所谓天赐神格真是天地钟爱,那怎么如今这世间只剩下你我,说不定我们也只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棋子也说不定呢?” 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世人或敬畏天地敬畏神明,从不敢说些什么大不敬的话,可折丹从来不信那些,自有记忆起她自己便是“半神”自然知道这也不过只是份更为超然强大的力量罢了。 若真有所谓神明也不该是所拥有多少的力量来决定的。 九暝听后却觉得有些胆寒,若是真如折丹说的那样,神明只是上天的一个骗局,强如神明般的存在也只是个蝼蚁,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 烛火摇曳间,蜡烛已燃烧过半,燃烧过后的烛油顺着灯台缓缓下滑,然后凝固在半途。 折丹没有详细说之后的事情,只简单说了她为何沉眠的过程。 “在那战中我受了伤他也没好到哪去,也是那时我们才发现一般的方法我们是杀不死对方的。” 至于这个是怎么发现的,折丹虽没说,可九暝也能从她的白发中窥见一二。 “总之,世出同源的我们就算想要杀了对方成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天之后他便带着地宫中的壁画消失了踪迹,而我则拿到了那个冰棺。江澄舟在那场大战中伤的不轻急需闭关,而我也需要养伤参悟在那地宫中发现,所以干脆就决定以沉眠修复自身。那段时间你正好也失踪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你的消息,我当时为你卜过一卦,卦象生息尚存。” 折丹看了眼对面堪称凄惨的人,确实只能用生息尚存来形容,全身上下就剩一口气活着了。 九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但却又没办法反驳。 “而我沉眠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世间末法了。”折丹只能用世事无常来形容她沉眠之后的世界。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到某个被她丢给别人的小朋友,有些意兴阑珊。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叙旧就叙到这儿吧,再坚持坚持,正头戏很快便会开场。” 她了解九暝,她并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安慰与可怜,哪怕只剩下魂魄,她的骄傲也不会允许别人来可怜她。 不论这一切是不是上天可笑的一场棋局,折丹都会将这一切结束,所有的一切。 * 同一时间,另一边。 巨大的五角星芒大阵下,血管样闪着金光的阵纹活着般静静流淌,中间是一颗华光流彩的明珠。 它被安在整个繁复阵纹的核心,所有金光都流向其中,光华流淌间随着某种神秘的韵律跳动,宛如一颗活着的心脏。 “主人,看样子再有一段时间这颗心就要成熟了。” 鵸鵌展开黑色的翅膀飞到阵前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面朝着神秘的法阵,鵸鵌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喜悦的吧,毕竟这么多年来主人为了达成所愿做了许多的努力。 这么一想,它就想到上次争抢魂晶时出现的白发女人,以及始终没有交出那个人来的沈溟思。 “那个沈溟思几十年前就坏过主人的事,如今还一直没有交出主人想要的人,如此冥顽不灵要不要我去解决掉他?” 黑色的乌鸦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别管它几个脑袋乌鸦可是食腐的。 “不用,他不重要,那个人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看着那些阵纹中偶尔飘出的金色闪光,想那个骄傲的红衣女子,男人的语气轻飘飘的不含一丝感情。 “如今阵法早已和龙珠融合完成,就是我也无法终止灵气的吸收,事已成定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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