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脸上挂不住,却不敢发作,“吴大帅说的是。”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下属,早被你气死了。”吴军阀冷言冷语,故意不给巡捕面子。 她夫君更是打了个呵欠,一副犯困的模样,“没什么事了吧?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若小公子和吴大帅都不认识这具女尸,那我只好带她回巡捕房,找别人来认尸。”巡捕也是气的不行了,抬手便让人把女尸抬了出去。 他来时想的是,尸体在他手里。 吴家父子一定会投鼠忌器,没想到却根本不肯认领这尸体。 吴军阀干脆道:“管家,送客。” “且慢。”巡捕摆手阻止。 吴军阀烦了,“还有什么事,别磨叽个没完。” “我想请小少爷,跟着我去一趟巡捕房。”巡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婉兮都惊了。 怎么回事? 吴家好歹是一方军阀,他一个小小的巡捕怎敢招惹? 吴三爷当年打仗的时候,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将才。 被一个巡捕爬到头上拉屎,自是怒不可遏。 他掏出枪,往桌上一拍,“你他妈的,找死吗?” 巡捕脸色有些吓白,却还算镇定。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可就不行了,一个个腿都抖成了宽面条了。 心里头抱怨啊,怎么恰好今晚是自己当值。 要是吴军阀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崩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 “爹,巡捕大人找我问话,自有他的道理,您先消气。” 她夫君含笑说道,丝毫也不恼怒,“我也想听听,巡捕大人,怎么就觉得我和这个案子有关了。”
第10章 带去问话 巡捕不好说出,怀疑他是阴生子。 女尸是他娘亲这样的话,毕竟没有证据,便推脱到别的案子上,“并非是本案,之前小少爷纳了几名通房,却都死于非命,我们巡捕房需要例行调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来找我晦气的。”吴军阀把枪上了膛,枪口直接往巡捕脑袋上摁。 子弹的威力谁都知道,一枪下去,就呜呼哀哉了。 巡捕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好在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只是问些话,如果确定小少爷是无辜的,自会释放。” 豆大的汗液,从他的额角滑落。 此番要不是镇上人心惶惶,受沈从之重托,他也不敢来找吴军阀的麻烦。 “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当时怎么不想着调查,您现在要调查,莫不是假公济私吧。” 楚婉兮从来没有在如此大的人物面前说话,把小脸都憋得通红了。 一开口,把吴军阀和那巡捕都惊了。 她看似唯唯诺诺,骨子里是个护短的人。 夫君身子“柔弱”,又是这样的大雨天,怎好让他在牢里受罪。 巡捕愣了愣,才道:“不是假公济私,我和小少爷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 “行了,我跟你去。”她夫君不等巡捕说完,便答应了。 楚婉兮瞪大了眼睛,“夫君。” “是心疼为夫了吗?”他眼底带着戏虐。 眸光潋滟,清澈见底。 楚婉兮呼吸一滞,少顷,才幽幽道:“外头好大的雨。” 若淋了雨,染上风寒,可怎生了得。 “不用为我担心,巡捕房有车,不会让我淋雨的。”他摸了摸她的耳垂,温声道。 她耳垂最是敏感,被摸之后,身子就僵住了。 他在她耳边道:“明日一早,雨停了,来巡捕房门口接我。” “好,你自己小心些,保重身体。”她不想让他去巡捕房遭罪,却是拗不过他的决定。 听说巡捕房的大狱里,又脏又臭,还人满为患。 要知道吴家可是有枪的,巡捕房大小统共不到一百人。 若她夫君不愿去,没人能强求的。 可他却应了! 莫非是因为那具女尸真是他娘亲? 听说巡捕房的仵作是西洋来的,验尸可是要开膛破肚。 这样怕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呢! “妈的,老子真想一枪把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毙了。”吴军阀在巡捕走后,气的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茶盏的碎片,割破了吴军阀的手掌。 一个女人尖细而又夸张的惊呼传来,喊的满堂的人都想捂住耳朵,“哎哟,天哪,大帅,您的手流血了。” 这人就是吴军阀的三姨太,戏子伶人出身。 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身段也好。 吴军阀平时爱看戏,倒也习惯身边的姨太太捏着嗓子说话,“不碍,比起战场上的枪伤,都是小伤。” “爷,不是我说,那女尸真的长得有点像大姐,衣服也像,会不会真的是……”三姨太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还没说完。 吴军阀的一巴掌,就到了她脸上。 她身子瘦弱,被甩飞出去。 脑袋还撞倒了椅子腿上,直接就给撞晕过去了。
第11章 乱嚼舌根 吴军阀道了一句:“乱嚼舌根。” 双手背在身后,便离去了。 堂中,吴军阀的副官、贴身丫鬟、贴身小厮纷纷追了上去。 三姨太倒在地上,根本没人敢去扶。 楚婉兮也不敢多管闲事,由丫鬟打着伞回了住处。 那住处又偏僻,又远。 丫鬟把她送到了门口,不敢进去,“少夫人,少爷那院子从不让外人进,我只能送您到这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进去。”楚婉兮举着伞,走进了荒凉的小院。 小院被大雨洗礼,打了满地的落叶。 荒草也都被打弯了腰,更显破败。 进了屋,身上湿了一大半。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吃了些点心。 垫了肚子,便在床上躺下了。 只是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尸,在水里浸泡过。 捞上来之后,吓人的样子。 这一晚上,还是电闪雷鸣的。 炸雷滚滚,雨声涛涛。 加上这院子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 她害怕的裹在被子里发抖,熬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梦里,她梦见了吴家祖坟。 大雨把所有的墓碑都淋湿了,一道闪电把一口棺材劈开了。 吴家小少爷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僵尸一样的把她扑倒在地。 咬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的血吸干了。 她倒在了坟地里,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 “不,不要吸干我的血。” 她从梦魇中惊醒,天才蒙蒙亮。 外头,下着小雨。 原来是一场梦啊,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摸了摸脖子,被他咬过的地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吃过丫鬟送来的早餐,她便一直坐在窗前等雨停。 一直等到九点多钟,也不见天放晴。 她耐不住性子,取了伞。 出了吴府。 波清河因为这两天下雨,水已经快要涨到桥面上来了。 桥头,卖芸豆糕的,在雨天里开张。 想着他可能在牢里还没吃饭,她便买了几个揣在怀里。 …… 巡捕房里。 巡捕张大一边沏茶,一边道:“头儿,您还真大胆,真的把吴家小少爷请来了?” “你们一个个都怕个什么劲儿,姓吴的多行不义,吴家祖坟都让雷劈了,狂个什么劲儿。”昨儿来吴府的那个巡捕,双脚翘在桌面上。 假装在看报纸,其实脸色已经吓白了。 他是沈从之的心腹,姓唐,单名一个放字。 巡捕房里的第二把手,沈从之不在的时候,巡捕房的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昨儿连夜审讯,吴家小少爷说的那些话。 到了现在,唐起还记忆犹新。 不禁打了个哆嗦,很是后悔自己无端去招惹这个“阴生子”。 以后像这样破差事,还是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干吧。 就听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李巡捕的声音,“找谁?” “我找我夫君。”回答的声音声音柔柔弱弱的。 唉? 这不是吴家小少爷新娶的夫人吗? 指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和其他通房一样,被吴军阀让人一枪崩了。 可惜了,这么水灵的一个丫头。 李巡捕问她:“叫什么?” 楚婉兮认真的对李巡捕道,“姓吴。” “我问你叫什么,不是让你说他姓什么。”李巡捕不耐烦了。 楚婉兮语塞,“……” “你不会连你夫君叫什么都不知道吧?”李巡捕见她面露难色,一副鄙夷的样子。
第12章 他的名字 楚婉兮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 吴家提亲的时候很有诚意,是送来吴家小少爷的庚帖的。 上面不仅有他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呢。 奈何她大字不识一个,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可没法给你查。”李巡捕嘴上这么说,却是低头翻着记录犯人关押的册,帮她查。 巡捕房每天要抓多少人啊,牢房都塞得满满的。 有杀人越货的山贼,也有偷情的小媳妇,还有溜门撬锁的小贼。 只说一个姓,有点难查啊。 翻了一圈,都没见到一个姓吴的关押进来。 李巡捕道:“没这号人,也有可能是早就放出去了。” 楚婉兮急了,打算说出他的身份,“他是吴家的……” “张大,带吴少夫人进去接小少爷出来。” 不等楚婉兮说完,就见唐放提着茶缸,从办公室里出来。 张大有些不解,小声的在唐放耳边问道:“捕头大人,这就放了?” 不放能怎么着? 一直关着么…… 就他这身份,在巡捕房里,就是块烫手山芋。 “该问的话,昨夜审讯的时候都问了,没必要为难吴小少爷。”唐放给张大使了个眼色。 张大立刻做了个请的姿势,领楚婉兮去牢房,“少夫人跟我来,牢房里不通气儿,可能气味不好闻,可能要委屈少夫人了。” 跟着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巡捕房关押犯人的地方。 里头确实臭气熏天,站在门口都觉得熏得慌。 好在她夫君虽然也关押在此处,却是有自己单独的单间。 里面还算宽敞,只有一把刑讯用的电椅。 他孱弱的身子歪坐在上面,手里抓着出门时戴着的面具。 天光照下来,他的面色白的都已经透明了。 高挺的鼻梁好像玉石雕琢的一般,晶莹剔透的,还能透光。 看着憔悴,却有种倾国倾城的病态之美。 刑讯的时候,肯定是不能戴面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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