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化身聒噪怪。 封宬朝旁跌坐,眼看要摔倒在地,身旁伸过来一只手,将他扶住。 云皓立马扭头,看清来人,“落……” 结果一抬眼,看到云落落旁边满身鬼气的美貌男子,虽不知其身份,却还是立刻改了口,“贵主!” 旁边的坛子精却看到了童老板,顿时一惊,“童老板!” 云皓脸色一变! 童老板已望向底下,枯雨阁门前,白色的人鱼飘在水面上,朝他们静静望来。 他冷笑一声,却朝云落落抱了抱拳,“现下恕我不能陪了,鬼市作乱者,我需得亲手料理了!” 枯雨阁因着禁制他不能进,但如今这人鱼自己出现了,他怎会轻易放过这机会! 当即从二楼一跃! 同时手中出现一柄狼毫,对着鬼市的槐树方向轻轻一划! “嗡!” 巨大的槐树登时翻过倒面! 街道变换,灯光暗灭! 流淌出的海水瞬间倒灌回来! 云皓一看不对! 拉着封宬与云落落道,“快走!” 云落落望着封宬,又看了眼那边的童老板,道,“童老板。” 执笔踩在一只水妖头上的童老板转过身。 就听云落落道,“人鱼惧日。” 那边,人鱼忽而张口高歌! 歪着的封宬猛地拧眉! 云皓一把将人背起,扭头朝四面看! 可周围全是水!该从何处离开鬼市?! 这时。 忽而一根树枝伸了过来。 云皓惊讶看去,就见先前那脾气古怪的哑婆坐在倒转过来的槐树上,朝他看了眼。 他一咬牙,拉上云落落,一踩树枝! 下一瞬! “唰!” 几人瞬间消失! “哗啦!” 海水倒灌回来! 淹没了枯雨阁前的狭窄小路,也将枯雨阁的门紧紧地堵住。 童老板提着狼毫笔,踩着水妖,朝那人鱼步步逼近。 “一年前,我容你入鬼市,你却妄图以我鬼市做你饵食!今日,若再任由你在鬼市胡作非为!我便妄为鬼市之主!交出聚魂火!” 白色的人鱼看着他,忽而张口欲歌! 身后。 倒立的槐树上,哑婆忽然发出嘶哑笑声!一瞬间,槐树上拂动无数鬼脸,齐齐大笑! 盖住了人鱼的歌声! 人鱼眼神一厉!巨尾拍下! 童老板一跃而起! …… “砰!” 京城,平康坊的院子里,几人凭空落地,惊得满院的人齐齐一跳! 小纸人们齐刷刷飞了起来,胖柳妖揉了揉肚子睁开一只眼。 暗七几个立马凑了过来。 “大先生,事儿办妥了?问到消息了……” 话没说完,忽然发现封宬的不对,“殿下?!” 云皓将人扶进了西厢房,伸手一摸,眉头就拧成了疙瘩,“这么烫!这是又中毒了?这臭小子也太弱了吧?!” 就听旁边有人嘲弄道,“弱?他一个凡人,凭着自己杀了那条脏鱼的分身!给你十个八个都不够的!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弱?” “……” 云皓扭头,看见先前那小坛子精居然也跟了过来,而那枯雨阁里的女子居然还趴在坛子精的坛子里,正一脸鄙夷地望着自己。 无语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女子不理他,道,“他这样不行的,去给他找个小娘子来。” “???” 云皓歪头。 其他围过来的暗卫也一头雾水地看她。 她刚要开口。 一直没出声的云落落忽然道,“大师兄,劳烦去准备一些清心丸,还有一桶冷水。” 云皓立马答应,暗七几个也跑去准备冷水。 女子趴在坛子精的身上嘀咕,“不行的,人鱼血不阴阳不能解,你……” “哐。” 房门被关上。 她嘴角抽了抽,便拍打着底下的小坛子精,“那边好像有个水池子,你给我放过去!” 小坛子精瑟瑟发抖,刚转身,见着台阶下一排小纸人齐刷刷朝他望,吓得一缩,咕噜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女子一下摔了出来。 露出一条小小的,跟小蚯蚓尾巴一样的半截鱼尾。 正好被走回来的赵一看到。 四目一对。 “……” “……” 女子一跃而起,‘咚!’砸进池塘里! 池塘边的圆石上,胖柳妖被砸了一脸水,傻乎乎地坐起来,问:“下雨啦?” “落落,清心丸来了,要几粒……哎?落落?落落???” 云皓一把推开西厢房的门! 里头,哪里还有云落落和封宬的身影! ……
第二卷 · 第三十六章 许三生 “咕咕。” 不知是何处的夜鹰在夜鸣。 云落落扶着封宬靠在一块山石边,拿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刚要收回去,手指就被捉住。 她抬起月眸,望见了封宬如火焚烧的眼神。 总是疯狂与欲念在里肆意焦灼,可是他看向自己时,还有着明显的克制与理智。 她微微笑了笑,朝他凑过去一些,用另一边寒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侧脸,道,“别怕,三郎。” 封宬却摇了摇头,“我不想……这样,这样无礼于你,落落……” 声音哑得发颤。 云落落弯唇,看着他问:“三郎要遵的礼,是什么礼?” 封宬此时只觉自己连骨头都被烧着了,实在难受得厉害,脑子也跟着不太清醒。 他张了张嘴。 却听云落落又道,“是天地之礼,人伦之礼,红尘之礼,还是道德规矩之礼?” 明明心中猜到她想做什么,封宬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他闭上眼,不再看面前的女孩儿,摇了摇头,“都是礼。落落,这不对……” 云落落看他,笑了笑,再次将他扶起,带着他,绕过巨石,道,“三郎,你看。” 封宬睁眼一看,明显露出惊色。 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座三生石! “这里是?”他看着石头上的‘三生’二字,朝左右看。 可周围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但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听到低缓的水声,夜间的虫鸣鸟语。 仿佛是个世外悠然的桃源之处。 云落落却问:“这儿,能不能够做三郎心中礼数之见证?” 封宬觉得自己仿佛被烧糊涂了,不太明白云落落在说什么。 他怔怔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儿。 就见她从腰间的小兜里掏出一块红色的帕子,要往头上盖。 他瞳孔一缩! 不可置信地拽住她的手!“落落?!” 云落落仰头看着他,“三郎,我们拜天地,拜三生。” 封宬的手在颤,浑身的火烧得他一时如坠熔岩一时如堕冰窟。 他不知自己现在应该是喜极还是悲戚。 他怎能委屈他的落落至此地步? 他红了眼眶,看着云落落手里的红帕子。 云落落望着他的眼睛,片刻后,轻声说:“三郎,我知晓我活了很多年。” 封宬手指微紧。 “光阴于我,不过累赘。漫长与短暂,都毫无意义。我所想要的,无非是跟三郎在一起。” 她的脸上再次恢复了从前那惯有的淡然清宁,“观主曾说,贪晌未必不好,珍重不全皆美。遵我心者,愉我乐者,才是快意。” 她再次望向封宬,“我知你想与我你所能给之珍重,我亦十分欢喜你心之切切。然那些于我来说,不过尔尔。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三郎一个。” 封宬的呼吸里仿佛都燃了火,在他每一声喘息里都迸溅着火星。 他明白,落落是在救他。 两人的感情中,他从来都是退缩与软弱的那一个。他患得患失,他害怕失去,他不敢伤害,他小心翼翼。 他不知给他最珍爱的女孩儿什么才是最好的。 世人以为的好,对他的落落来说,真的不重要么? 他看着云落落坚定而勇敢的眼神。 终于,放下了多年教养的礼仪道德的束缚,伸手,将那块红帕子拿过。 亲手,盖在了云落落的头上。 遮住了她那双如月的瞳眸,盖住了她如花如娟的面容。 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三生石前跪了下来。 他轻轻地说:“落落,我许你,三生三世。” 盖头下,她低低地应,“嗯。” “咕咕。” 微风拂过。 他抱住她,揭开红色的帕子。 她望着他,月眸散去,黑瞳盈盈。 他俯身过去,灼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中。 她闭上眼,环住他的后背。 他拉开的她的衣襟。 他按住她的手。 他低下头去。 他轻声低语。 这漫天的神佛,这九天的魍魉。 这三界六道的苍生万灵。 谢你们,赐予此卑微之身,这全天下最好的,最好的女孩儿。 我将穷尽所有,为她而活。 此生,永世,不渝。 …… “哎?你听说了没?前两日杨树胡同突然涌出了好多耗子。兵马司说是闹了鼠患,现在天天儿地叫人在杨树胡同那一块儿撒药呢!” “哎呀!这有啥,就几只耗子罢了!你还不知道?今儿个一早,平康坊那间小宅子墙头的香樟树,突然开花了呢!” “啥?你说的太子妃娘娘那间院子?怎么怎么?莫非是什么祥瑞么?!” “八成是!我一早还跑去看了,老远地就闻到了花香!这等奇景!简直千年难遇!我还趁机去拜了拜。” “那你不早说!我也去!” “我也我也!再去给我媳妇儿求个平安,嘿嘿。” 茶馆里头的人一窝蜂地又朝平康坊涌去。 原本白日里少有人烟的平康坊,这一天人头攒动,若非御察院的侍卫跟门神似地在街口守着,只怕这朱门小宅的周边已叫人围满了。 偏生街外头人人看着那盖过院墙的巨大树冠米花点点异香盈盈,院子里此刻却是寂静无声一片令人窒息的紧张压迫。 小纸人们瑟瑟缩在大树后头,紫鸢飘立在红色的花桥上无声无息。 暗卫一个不见人影,胖柳妖坐在圆石上摇了摇头。 池塘边,小坛子精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缩在一边,他的身后,女子露出半边脑袋,半边沉在水里呼噜噜吐着水泡泡。 “好,好好。” 云皓站在石桌边,看着面前的云落落,气极而笑,“我是做不了你的大师兄,管不了你了!这样大的事儿,你自己就做了主了?” 素来在云皓面前都是更理直气壮的云落落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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