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他想用你,放出囚禁于此的妖兽。” 话音落,笑声起,朔光三人身后,忽然传来个男声。 同样,可离与云山回身去看,朔光动也未动。 只见那片迷蒙的黑暗中,款款走出一男子,他眉若刀,眼若剑,面容清冷严峻,单只是注目一望,就能让人感受到压迫和威胁。许是因这谷中太热,他衣着甚为单薄,飘逸得几乎看不清颜色。 此人便是漓岸,他和上次见朔光时完全一样。 水镜见着他,瞳孔一震。 “你很聪明,三言两语,就猜到了这一局的目的。” 漓岸说。他经过朔光旁边,微微颔了颔首。 “不如,你再猜猜,我放出妖兽,动机是什么?” 临川如临大敌,执剑与他怒目而对。 “令妖兽现世,自是要魔族大乱。” “魔族大乱,于我有何好处?” “你要乱的,不仅是魔族?” “接近了。” “你想重蹈数千年前的覆辙,令魔族坐收渔翁之利。” 漓岸表情冻住:“真不愧是初陌,当年的事,看来,你早已经知道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 “放出妖兽,祸乱人间,陷害妖族。” 水镜的脸白了。 “为什么是水镜?” “总要有一个人。” “换我!” 漓岸看过去,临川的脸崩得很紧。 “换你?”漓岸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你只是需要一个人,用命为你打开封印,我的修为比她高,我比她更适合。” “我也知道你的修为比她高,可你是否比她更适合,就得问她了。” 临川不解,望向水镜。 水镜或许是伤得重了,在法器朦胧的光照之中,显得分外虚弱。 “魔族公主,您说,需要他和你换么?” 漓岸还在步步逼近,临川将水镜护在身后。 “你别过来。” “我要完成我的计划。” “你若再往前,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漓岸十足挑衅,且他与临川水镜的距离已不足三尺。漓岸其实没有打算要出手,朔光看得分明,但临川似乎摄于他的身份,又或者对水镜关心则乱,在漓岸即将要到两人面前时,他竟率先出招,用剑刺向漓岸。 漓岸闪身躲避,临川步步紧逼,很快两人打作一团,闭塞的空间中很快光影四闪,杀意乱窜。 “要出手么?”早在纷争将起之时,朔光已与云山可离二人退到角落,但那两人深知朔光绝非袖手旁观之人,遂出口问。 然朔光却一反常态,只说:“我们看着就行。” 漓岸毕竟是上神,任凭临川修为再高,也终敌不过他数千载修行,很快临川落了下风,漓岸一掌打在他胸口,将他打得从半空坠落。临川跌在水镜身前,吐出一大口血。 按照一般的情节发展,这时候水镜应该哭哭啼啼、声声如泣地让临川离开,临川则情深义重地告诉她自己不会独自走,要走也要带她一起走。以前游戏人间时,可离最爱看这样的话本子,有感动、有深情、还颇具戏剧性,要是写得真挚一些,还能惹下她的几行眼泪。 但今日,此时,临川或许想演这样的戏码,但水镜没给他机会,因为当他将水镜护在身后,想要告诉她不必担心时,水镜却猝不及防地向他出手。绑着水镜的锁链变成了她的武器,它们就像她的两根长鞭,蜿蜒着朝临川奔去。两人只隔,这须臾间的变数,就更让人不及反应。 眼看临川将要被锁链缠住,临川竟像有预料一般,施出个移形换影的术法,堪堪绕到了水镜身侧,并正正好用剑接住她甩过来的锁链,与她相持不下。 水镜看着临川与他为敌,十足震惊:“你怎会……” 朔光好似也有些惊讶,方才水镜出招时,她已做好打算去帮临川,此刻却又将蓄好的力给散了。倒是漓岸,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倒似早已知悉一般,表现得十足从容且悠闲。 “我也想知道,为何是你?” 水镜有些伤神,有些落寞。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我独闯冥府,初见朔光上神之时。” “为何你见着她,会怀疑我?” “因我觉得你伤得奇怪,且,我并不觉得,你的伤,非凰石不可救,况且,还是上神的凰石。” “既然你早猜到我有异,为何还要求她来救我?” “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你如今,看明白了么?” “我希望我看错了。”临川说,“可是分明,要放出妖兽的人,是你。” 这一番对话属实难懂,就像加了密般,每个字都能听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就很让人难以理解。就连此刻这山洞中的情况,明明方才还是漓岸临川战成一团,水镜是阶下囚,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水镜临川战成一团,漓岸成了个看客。要知道,临川气势汹汹闯来此处,为的就是救水镜。 作为同在黄泉多年的姐妹,朔光深知可离心中的困惑,于是不等她问,已经解释起来。原来,朔光诈死的这些日子,魔族发生了许多事情,一是魔宫政权有变,几方势力蠢蠢欲动,二是向来与三界无甚瓜葛的魔族,竟然涌现出了许多妖物。 魔族与三界隔绝,数千年过去,外人极难知悉其入口,于是理所当然的,人们觉得,这些个伤人的妖物都来自妖冢,因为上古君上的法力失效,封印已不再起作用,想来不久的将来,魔族与这些妖物当有一场恶战。 民间因此人心惶惶,漓岸久居妖冢,未问世事,但这样的流言竟也好巧不巧传到了他耳中。他当时没有多想,只想着要助魔族回归和平,遂以一己之力去诛杀那些妖物。谁料想,那些祸世妖物竟是诱饵,漓岸始料未及,陷入囹圄。 接下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君上临渊对外宣称,上神漓岸庇护魔族多年,而今大限已至,不日便会驾鹤西去。随后魔族出现了些异象,和当初朔光诈死时一样,于是所有人便都觉得,漓岸也似朔光一般,与世长辞了。 是以,水镜见到漓岸,才会那样震惊。 ◎最新评论: -完-
第119章 ◎该死的人死了,该活的人活着◎ “这么说, 漓岸也是诈死?”云山问。 “当然!他可是上神,哪是说死就死的?”朔光说。 “既然是诈死,临川应当也知,为何他会相信, 是漓岸抓了水镜?” “因为水镜以为漓岸死了, 便借他的身份, 做了一个幻影。” “哦我明白了。”可离说,“水镜是想利用漓岸, 将临川骗至此处。” “可是……”云山有些不解,“水镜她既筹谋许多, 又怎会轻易相信, 漓岸已逝?” 朔光微笑:“她肯相信,自然是因她拿到了能证明漓岸已死的证据,就像当初, 我当着冥帝,当着她,将我的精元融入凰石, 然后以凰石之力来救她,她亲眼见着我的精元涣散, 由不得她不信。” “原来如此……”可离连连点头,却又有了新的困惑,“水镜是魔族公主,她做这些, 目的是什么呢?” 朔光原想回答, 但这时, 前方又有了动静, 三人遂继续看往那处。 水镜又一次向临川出手, 大约是因计划败露的缘故,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于是打出来的招式,比先前狠厉许多。她是临川的爱人,从前在临川面前,她都柔柔弱弱情义绵长,而今与之敌对,竟然招招欲致人死地。 临川并非等闲之辈,但他对水镜,大约心有不忍,于是虽然见招拆招,却也没有伤她分毫。水镜眼看在他面前讨不着好,竟然开始使些下作的手段,临川焉知她会如此,差点落入她全套,这时朔光现出身来,单说了两字:“住手。” 打斗声戛然而止,水镜楞在原地。 她缓缓朝朔光望来,根本不敢相信。 “是你?” 临川亦已回转身来,看到朔光,他有几分释然,有几分诧异。 倒是漓岸看见她,一点都不惊讶。 “你居然……也没有死!” “我堂堂一个上神,哪能说死就死?” “可你明明……” “我是把精元给了你,可那毕竟,是我的东西。” 说罢,朔光一挥手,一阵朦胧的气晕从水镜身上飘出,然后汇聚成团,回到朔光身上。 水镜顿时像抽空了力气一般,连那两条锁链竟也已使唤不动。 她跌靠在墙上,哪里还有方才的狠劲? “你们为何要做局骗我?” “这你就误会我们了。”自水镜出手以后,漓岸就一直在旁看戏,此刻听问,便上前来作答,“我素来我行我素,从不曾与任何人做局,况且就你,也不配我大费周章来做此一局。” 朔光对他的话表示认可:“漓岸上神说的是,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屑做局。” “哎,哪里哪里,朔光上神谬赞了。” “我这可不是谬赞,我这是实言。” “我再如何,总不及朔光上神三分。” 本是十分严肃的场景,这两位上神竟旁若无人地互相吹捧起来,云山与可离听得十足无语,水镜在旁,则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反派,为今日一事,她筹划了许久,甚至连君上临渊,乃至临川都算在其中,可事到临头,她却赫然是个小丑。 她望向临川,眼光早不似从前深情。 临川眼光清淡,她遂又望回朔光。 此时此刻,她大约已知,自己早一败涂地。 “朔光上神,我听闻,您是妖族?” “是。” “您苦心诈死,今日现身,想来是已知,我因何会做这些?” “没错。” “既然您都知道,为何要拦我?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妖族。” “我知道,可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您也是妖!您本应该为妖族做些什么。” 朔光笑了:“我为什么要为妖族做事?” “因三界建立,各族均得所往,唯妖族,明明最为无辜,却不得不沦为仙界附庸,世世代代受尽奚落与冷眼,仙界忌惮妖族,从不肯让妖族任重职,亦不敢让妖族占要地,如今数千年已过,从前足与世界抗衡的妖族日渐衰落,仙界却如日中天。妖族那么多种族,唯独只有狐族能有几分话语权,原因无它,皆因它们生得媚骨,长得倾城,可以作为仙人的玩物。上神以为,这公平么?” “不公平。” “既是不公,我为何不能反?” “你可以反,打破九天亦无不可。” “那你为何要来阻我?”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5 首页 上一页 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