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记者好难当33 哈利站在诺曼的办公室里, 呼吸极其的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他和诺曼之间隔着一张桌子,诺曼弯着腰,佝偻着, 像是很痛苦。他藏在西装袖子之下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病变, 皮屑脱落,好似鱼鳞。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父亲。”哈利道, “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办法, 我们——” 他话头哽在喉咙口, 在喉头的撕扯中想要说出一些什么。 “你什么都帮不了,儿子。”诺曼直起身, 将刚刚注射入自己手臂的针管拍在桌上,针管破碎, 让哈利一抖。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诺曼的面容扭曲着, 身体疾病和药物反应组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变了很多。 不光光是外貌,还有性情。 原本温和冷静的诺曼·奥斯本渐渐变得残暴易怒,即便是在外人的目光下,他的改变都十分明显。更何况是亲生儿子。 “可这个药在改变你!”哈利无助劝阻, “奥斯本集团的股价一跌再跌, 你应该接受死亡啊!” “你凭什么叫我做事?”诺曼的手重重锤在桌子上, 力气大到实木桌子的缝隙里掉了一地的尘屑。他显然已经没了控制自己情绪的想法, 他站起身,健步走到哈利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并压在桌子上。 哈利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父亲,只感到空气被一点点压榨干净。 他挣扎着, 伸手摸到了刚刚的针管,便是朝着他的手上扎去。 诺曼吃痛,后退几步。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恢复了理智,看向哈利:“噢——哈利,我不是故意的……” 哈利摸着自己还作痛的脖颈,朝外跑去。 而他走出去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一只针管。 哈利没有别的人可以找,当他跑出奥斯本大楼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无助下,他打了一辆车,去往了彼得的住处。 彼得一家正在看电视。梅姨没下厨,倒是本叔今天做了不少华夫饼,开开心心放在茶几上,准备边吃边看。彼得帮着倒水,腼腆笑着。 门铃响起,让三人都愣了愣。 “这时候会有谁来?”梅姨疑惑。 彼得把水放好,往自己裤子上擦了擦带水渍的手,道:“我去开门。” 他打开门,看见的是无助的哈利。他的脖颈上还泛红,清晰的指印边缘泛着紫色的颗粒,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哈利!你怎么了?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彼得的惊呼也引来了屋里的两位长辈。梅姨上前查看了一下,赶忙和本叔对视一眼,拉哈利进来关上了房门。 “这得下手多重啊……”梅姨“啧啧”两声,转身去找药箱去了。 本叔则是一脸的严肃,但眼里满是关怀:“哈利,你和本叔说,谁做的?” 彼得把水递给哈利,蹲下身和哈利对视:“是啊哈利,发生什么了?”他真诚无比,满眼都是关心。 哈利本只是想来找彼得问问有没有认识的可以提取残留物的人,却没想到被泉水一般的关心弄昏了脑袋。他嗫嚅道:“是我父亲——” 他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梅姨把药箱放在茶几上,按住哈利的肩膀让他坐稳,另外一只手掏出消毒的碘酒,“再怎么样也是亲儿子!我本以为奥斯本是个懂事理的,没想到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我父亲生病了。”哈利道,“我不怪他,我只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碘酒触碰到皮肤,稍稍刺痛,哈利这才发现不仅仅有掐痕,脖子的侧面还有指甲划出的伤痕,破皮了,但没怎么流血。 “你慢慢说,不要紧。”本叔道,“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哈利低下了头,他张开手,给他们看手心里那一根细小的针管,“我把针拿过来了,我得找办法弄清楚里面的成分,我害怕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 “你不能用你自己家的实验室吗?”彼得问,“那的设备应该是全的。” 哈利摇头,“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想探究这件事,我已经惹他生气了。” 彼得眨眨眼,“那分析完之后呢?他一直在制作这一药剂,那为什么不多实验几次?” “因为材料不够了,彼得。”哈利要哭了,但他还是坚强地摒住泪水,“如果造不出来,那他就要死。所以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减少损耗。” “什么材料是奥斯本都稀缺的?”本叔疑惑。 “是一种蜘蛛。”哈利道,“一种很特殊的蜘蛛的毒液。” 彼得愣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却险些让边上弯腰的梅姨踉跄一下。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去去就回!” 突然得知自己阴差阳错可能夺走了别人的生命是什么感觉?彼得一路飞快地跑,脑子里乱得很。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意外闯了进去—— “你应该看着点路。”肩膀撞到了什么人,彼得闻言赶忙回头道歉却后知后觉声音有些眼熟。他定睛一看,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容。 “陌生人小姐!”彼得惊呼,“啊!” 后面那一声是因为他现在没穿蜘蛛战衣。 和上次一样披着同一张皮的克莱尔自然不是因为巧合出现在这的。她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在帕克家晃悠。就像她之前说的——“帮到底”。 “你还没给我你另外的联系方式。”她说,“出事了?” 彼得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快速和一个陌生人建立信任,但自从他有了蜘蛛感应,他似乎也顺带有了一种奇怪的直觉。在现在的他的心里,这位就是可以信任的,不知道图什么,但他就是觉得眼前的人不会害他。 “蜘蛛。”彼得道,“你知道咬我的蜘蛛是奥斯本家的解药?” “知道。”克莱尔点点头。 “那你也知道哈利是我的朋友?” “知道。” “我害了他我……如果我没有进去,他们家会不会还有造出解药的希望?”彼得无比自责,他想起本叔受伤的那晚,他仍旧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认识有人有私人实验室吗陌生人小姐?” 克莱尔闻言皱眉:“做什么?” “哈利得到了一部分他父亲在注射的残留物,希望可以做一些分析。”彼得自责之余仍旧在寻找补救的办法,“如果这个药剂还算完善,那我的血会不会有用?” 克莱尔不知道。她对生物药剂这一类的东西一窍不通,知识储备只限于要死之前要打什么药,以及抗生素怎么打一类。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彼得:“别说是我给你的,就告诉他你是蜘蛛侠,应该会直接接受你的。” 彼得点点头,看见了上面的签名—— 托尼·斯塔克。 哇哦。 彼得惊叹,这位陌生人小姐的人脉可真广啊! 他把名片小心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感激道:“太谢谢你了陌生人小姐!如果有进展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克莱尔见自己完成了任务,后面几天甚至都不用自己盯奥斯本,轻松了许多。她笑了笑,道:“联系方式?” “噢!”彼得挠头,开始报号码,“这是我的新号码,还没有派上用场但是总有一天会真正投入使用的!” 和彼得道别,克莱尔脱下伪装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去了哥谭。哈莉最近有些不安,提出想要一起吃个晚餐。 克莱尔到她的家门口时,她正拿着钥匙准备出门。见克莱尔恰好过来,挥了挥手,熟练坐进看副驾驶,“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怎么过的!”哈莉抱怨,“一定是联盟的人在捣鬼,我的诊所最近总是状况频出,不是有人在我楼下闹事,就是有人来找茬,我都要疯啦!” “我以为按照你的性格,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偷偷做掉。”克莱尔开玩笑。 “拜托这里是哥谭!”哈莉翻了个白眼,“虽然这辈子我和蝙蝠侠没仇,但也不想被他注意啊!” 克莱尔莫名心虚。 “别说这些了。”她转移话题,“准备去哪?” “一个小酒馆。”哈莉语气突然有些轻,“我带你去见个人。” 这个小酒馆和哥谭大部分晚上开的酒馆不一样,这到了夜晚还卖类似早餐的玩意,灯光也不昏暗,倒是像是个普通小饭馆。克莱尔和哈莉落座,随意点了些吃的,随后便是注意到了对面的舞台。 舞台很简陋,只是木台子和一个高高的话筒, “你还没见过他吧!”哈莉喝了一口桌上的酒水,惆怅道,“就现在这个样子,论谁也不会相信的。” 克莱尔看向了台子边上的一个小门,她疑惑之余,一个瘦削长条的男人从那走出,露出了苍白是面庞。 克莱尔也没在现实里见过真正的小丑。 她对小丑的印象是新闻的通缉犯名单上,那个涂满油彩的疯子。哈莉无数次和她提过小丑,但都不如在现场看这熟悉又陌生的人在她们面前来得直观。 杰克·纳皮尔刚刚站定,理了理自己稍显滑稽的领带结,咳嗽两声,嘴巴对准话筒试了试声音。 克莱尔看着台上,好奇着他会说什么。 “……很多人会问:‘嘿!杰克!你为什么总是往台上跑?你没有天赋声音还难听,真的会有人喜欢你的脱口秀吗?’我每次都会告诉他们:‘你不知道吗兄弟?正因为我声音难听他们才觉得好笑啊!’我的意思是,比起一个声音好听的,一个说话滑稽的人显然更能搞笑地——” 他的段子并不能说有多么出彩,但也不至于很差。通过贬低自己而逗笑他人是很多人会做的事情,只是这在克莱尔眼里,倒是有些无奈之举的意思了。 而就在他讲得正欢时,一个小小的人影朝着舞台飞奔而去。没有人反应得过来,只看见人影和台上的人撞在一起,杰克倒在了地上,大腿上似乎是被什么扎了,鲜血直流。 克莱尔没动。 边上的人赶忙拉开那人,这才发现捅伤人的是一位不到十岁的男孩。他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嘴里满是脏话,用力挣脱着在场人的钳制。 男孩转头,和克莱尔对视,眼睛猛地一亮,脚步动了动想要朝他们这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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