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默默地将那束百合连花带瓶的拿了起来,从桌上挪去了脚底。 “怎么会有人六月份还在犯花粉症啊。”我抽了抽嘴角说,“你这也太严重了吧,它只是一棵百合而已。” “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向来沉稳温和的男人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窘迫的表情,摸着鼻子说道:“也是上高中的时候才发现的,我对这种花的香味会比较敏感。” 我哦了一声:“那你可要小心了,夏天可是百合的季节。” 说着,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丢过来了一个很好的话题。 高中。 他的高中自然是在日本渡过的,既然这样的话—— “话说回来,好像又快到了夏日祭的时候了。” 我缓缓从椅背上坐直了,两只手伸到下面,拖着椅子往餐桌的方向挪了挪,轻轻眨了眨眼睛道:“你下个月有什么打算吗?并盛那边,今年还会不会回去啊。” 大概是没想到我能一下子把话题扯得这么远,沢田纲吉微微顿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就这样过了几秒钟,他说:“怎么突然想起问个。不是已经不记得以前和我们相处的那些事了吗?” 就是因为“不记得”,所以才要抓紧时间问啊。 说不定会有什么重要线索呢? 我对此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说道:“因为失去的大部分回忆都在那里,所以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啊……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回去看看呢,总感觉我说不定会因此而想起什么呢?” “……是吗。” 沢田纲吉神色稍淡。 他并没有反驳我的这句话,也没有接着问些什么,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头顶晴朗的天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无悲无喜。 “确实。差不多是到了快要回去的日子了。”他说,转回头来,微微朝我颔了颔首,“这次五月也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可以吗?那太好啦。” 我说,张大眼睛做出一副雀跃的样子,用十分傻白甜的语气试探道:“好久都没有见过京子了,也不知道笹川学长出事以后,她那边过的怎么样。这次既然要回去的话,那就从意大利这边给她带一点伴手礼吧?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当然可以。” 沢田纲吉神色不变,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微笑着对我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你送的话,她大概都会很开心吧。” *** 开车去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沢田纲吉始终都很安静。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不算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可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在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有意的提起一些话题,以此来保持气氛的和睦。 这是人情世故的一种。而他显然被教导的很好。 所以,当我发现他握着方向盘、始终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道路,而不再试图开口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我便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是在不愉。 因为什么呢? 我靠在车窗旁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 笹川了平,笹川京子?又或者是并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并盛也成为了会让他感到不快乐的来源呢? 我想不明白。 现在的沢田纲吉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题。 我看不清题目,也没有任何解题方式,只能按照过往的经验勉强试探,而答案是否正确却不好说。 但总之,是在向前走着的吧。 *** 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渐渐从古建筑变为了绿植。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以后,我们驱车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庄园。 跟人来人往的市区不同,这里安静的出奇,即使是工作日时间,周围却也见不到什么人。安静的像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车速慢慢降下。我透过车窗,好奇地打量眼前这座被宽阔草地所包裹的巨大白色建筑,除了更加华贵与气派一些以外,其他的地方似乎与普通教堂没有什么区别。 车子缓缓驶进了地下车库。 沢田纲吉停好车,熄火后拔出钥匙,边解开安全带边对我说道:“到了。我们从这里走上去就好。” 他说完就下车,变戏法似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束白纸所装裹的鲜花。至此,我对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也隐隐有了预感。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绿色的裙摆,有点懊恼地说道:“早知道就穿庄重一点的衣服了,而且这个颜色也太失礼了啊。” “没关系。要来这里的人是我,五月只是陪我一起过来而已。” “欸?是哦。可是我这副样子果然还是有点……” 说话间,我们已经从地下车库走了出来。 视野骤然开朗。明亮的日光打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放眼望去几乎有些空旷的庄园里,只有一座圣母玛利亚的雕塑,在阳光下静默的矗立着。 “这里是彭格列下属的一处陵园,前身是十九世纪所流传下来的天主教堂。那些在战斗中或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死去的家族伙伴们,大多都被埋葬在了这里。” 沢田纲吉说着,指了指庭院中央被塑成贝壳形状的喷泉。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上面雕刻着彭格列家族的徽纹。 “这也太厉害了吧?” “是吧。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奇妙。” 就这样走了几步。就在我以为我们会直接朝着墓地的方向去时,沢田纲吉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习惯性的跟随着他的脚步。见状连忙收脚避免撞到他。 “怎么了吗?”我说,奇怪地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是不是有东西落在车里忘带了?”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 他若有所觉看向车库拐角的一处阴影,极其轻微地虚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枪声的来源是东南方向,与他刚才所看的位置完全相反。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沢田纲吉已经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开,反应极快地朝前一挥手。 瑰丽的橙色火焰凭空燃起,形成一道薄如烟纱的半透明屏障。子弹触碰到的瞬间立马就被高温所融化,化作一缕细细的白烟。 眼前一花,原本好好站在我身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 下一秒,沢田纲吉瞬间出现在枪击者的身后。五指并拢,一记利落的手刀破风般划下,竟直接将对方给劈晕了。 燃起的死气之火把枪/支融化掉,在确认对方身上再没有其他武器以后,他这才站起身,望着最初的那个阴影角落,轻轻地皱了皱眉。 “还不打算现身吗?”他说,“你在这里吧,骸。” ---- 感谢在2022-07-30 20:00:00~2022-08-0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瑜 99瓶;阿令 11瓶;犹瀅、桃酥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夏日幻影(四) 话音刚落,靛色的浓雾升起。 伴随着熟悉的低沉笑声,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雾中显现。 【本世界重要人物:六道骸】 【所属阵营:彭格列家族(雾之守护者)】 【黑化度:5%】 “……” 我震撼地看着长发男人头顶的数字。半晌,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再抬起头—— 很好。还是5%。 看来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按理说,在见过这些人身上各种匪夷所思的黑化数值以后,我不应该再对此感到惊讶的。 可问题就是——六道骸,这个曾经被蓝波亲口暗示过的、疑似立场最有问题的守护者,他的黑化度……竟然只有5%?! 要知道他很大概率曾不止一次袭击过沢田纲吉。我原本以为他的黑化度最少也会在80%以上,再低也不会低于库洛姆。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百分百黑化的准备。 可结果却跟我说,他竟然只有5%? 这可是全场最低啊!! 穿越以来第一次,我忍不住怀疑起了系统的评判标准。 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靠不靠谱?话说它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啊?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方便的。 假设这个黑化度意味着人物现有的偏向,那么显然,六道骸就是目前为止偏离正轨最少的那一个人。 可既然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想杀掉沢田纲吉? ……等等。 我闭了闭眼睛。 枪击。酒吧。被操控者。 沢田纲吉当时似乎早有预料的表现。以及——这次事情。 我看了一眼右手方向已经彻底晕倒在地的袭击者,恍然间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 「小心骸大人。」 这是库洛姆曾经给予过我的提醒。 原来,六道骸所做的一切,目的其实都不是沢田纲吉,而是「我」吗? 这样一想的话逻辑上似乎就通顺了很多。 因为那天晚上我没有因“格杀令”而被处死、反而被狱寺隼人与山本武带走,导致暗中待命的库洛姆没有找到出手的时机……所以六道骸才会亲自动手,于是有了后面的事情? 这么想好像也不对…… 蓝波说过,库洛姆和六道骸的立场存在问题。 这就很严重。 因为它代表着彭格列的两名守护者,很有可能是不忠于彭格列、亦或者是首领本人。 而六道骸也确实游离于彭格列家族之外,不管是狱寺还是山本,在提起他时都多有防备。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他曾经袭击过沢田纲吉的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不然没办法解释众人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警觉。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既想杀沢田纲吉,也又想杀掉我吗? 可是为什么?这不合理啊。 他既然是守护者里最接近原作的那个人,不应该也是最重视沢田纲吉的人之一吗,又为什么会想要杀掉他? 我苦恼地思索着。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有什么东西似乎隔着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我的脚尖。 我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鲜花的花纸。 这是在刚才的意外中被沢田纲吉丢落的东西。是一把由黄色、红色和白色掺杂在一起的小雏菊。 很明显,这是一束用来献给已逝之人的鲜花。 我弯腰将花朵捡起,吹落拍打掉纸背上沾到的尘土,渐渐地有些明白了。 其实……还是可以想到原因的吧。 他还是曾经的六道骸。 可眼前的沢田纲吉,却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会在黑曜战结束以后、仍放心不下他处境的温柔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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