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伊黑差点把自己吃死在炼狱家。 是萝卜汤?鸣花迟疑,又抿了一口碗里的味增汤,笃定:是豆腐汤。 结束了痛苦而煎熬的一餐,在场的男人/男孩无一人表现出再添饭的意思。伊黑马不停蹄告别走人,迫不及待到使用敬语向众人辞行;大家长槙寿郎则借着散步的由头,揣上钱袋、火速溜出家门。 千寿郎彻底放弃挽回家族形象,沮丧地接下清洗碗筷的工作,顺便看看小米粥煮得如何。 偌大会客厅内只剩未婚夫妻两人。门外夜色徐徐落下,皓月当空、柔光辉洁,秋初蝉鸣起伏。杏寿郎背对着纸拉门,盘腿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鸣花则含着笑意,端正地跪坐在灯下。 暖橘色的灯光将和服少女的侧脸渲出一层金边,鸣花点墨般的眼眸烁烁似皓洁月色,目光更是温煦到令人心跳加速。她光是坐在那里,柔和平静地微笑着,安定地注视着自己,就足够让炼狱杏寿郎说不出话了。 炼狱杏寿郎微笑:“……鸣花。” 少女颔首回应:“炼狱先生。” “唔姆,在家里还是换个称呼吧!”火焰似的青年摸摸下巴,笑着提议道,“严格来说,这边可是有足足三个‘炼狱先生’呢!鸣花试着叫我‘杏寿郎’如何?” “是,”鸣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神情温软,“阿杏。”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炼狱杏寿郎顿时振奋,灯下看美人的平和熏然一扫而光。大猫头鹰暗自估计了一下弟弟收拾碗筷要花费的时间,果断选择坦坦荡荡站起身,一本正经挪到鸣花身边坐下。 “阿杏,”和服少女柔和地仰头注视着他,“——你是不是,有为难的事啊?” 杏寿郎闻言一怔,半坐不坐地僵在原地。 “抱歉,其实、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鸣花无措地试图解释,“那个、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你今天看起来很没精神,笑起来的时候也像有心事;煎鱼、煎鱼和炖菜里,有一种失落的味道——” 猫头鹰先生‘噗嗤’笑了,懒洋洋地在恋人身边坐下,握住她交叠放在膝头的手:“唔嗯,为什么菜里会有失落的味道?”你是怎么从黑暗料理中尝出情绪味道的?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呀。你在为什么失落呢? 鸣花苦恼地被拉着手:“阿杏虽然和厨房的关系不好,但刀工意外不错。” 非要详细说的话,时蔬炖菜有几块切得漫不经心;她那份煎鱼上,有一道划痕险些割裂鱼腹。 再加上阿杏注视自己的目光,不似往常热烈明亮,反而更多是柔和怜爱——说来可能很奇妙,但人的目光中的确蕴藏着情绪,而越是性格外露的人,目光中展露的情绪就越明显。 “发生了让你为难的事情吗?”鸣花反手握住猫头鹰先生,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温柔关切地叠上自己的另一只手,“很抱歉,我没能及时陪在你身边。现在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炼狱杏寿郎默默地看着她,心想,鸣花真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 世上最好的女孩子傻乎乎地起身,像摸呼噜噜一样,笨拙地摸了摸青年毛躁的头发,小声哄道:“不要担心,阿杏在我眼里是最厉害的人,所以一切都会好的。” 最厉害的猫头鹰先生偏头想了想,冷不丁把头垂在鸣花肩上,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明天早上,做阿杏喜欢吃的东西吧?”鸣花浑身僵硬,又不敢贸然推开突然变成大猫猫的猫头鹰先生,只能好声好气地许诺,“酥肉?土豆饼?酱汁肉丸子也可以哦?” “想吃海鲜炒面,”火焰大猫猫趁机伸手抱住鸣花,闷声闷气道,“还想吃炸丸子。” “不行,”鸣花下意识驳回,“早上吃海鲜炒面是不是有点……” 火焰大猫猫也不出声争取,而是狡猾地蹭蹭鸣花的肩膀,顺带假装委屈地收紧手臂。 “……”鸣花立刻心软败退,磕磕巴巴立规矩,“只、只能吃一点点哦?一、一点点!” 啊,她真可爱。炼狱杏寿郎抱着好脾气的未婚妻,暗搓搓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坎坷是不可能有坎坷的——性格柔软的鸣花和直球系的大哥,厨艺点满的鸣花和厨房杀手的大哥 你让我写矛盾我都写不出来,这俩怎么可能吵架?这俩能为什么吵架?doi体.位都吵不起来吧? 其实我还在赶榜,哈哈哈哈(沧桑),说不定今天晚上还有更新or2 咸鱼一时爽,赶稿火葬场.jpg
第48章 早餐 翌日清晨,遵循生物钟悠悠转醒的鸣花慢半拍地想起,自己似乎完全没问出‘令阿杏为难的事’,反而稀里糊涂地被某只火焰大猫猫蹭去了一堆好处。 算了。鸣花心态稳定地束起袖子:人类这边,我属于待观察的危险人物,能帮上忙的事情也不多。 炼狱家的厨房秉承了主人们一贯的风格——或者说,秉承了大部分单身/鳏夫男性吃啥不讲究、人活着就行的粗糙风格。比较幸运的是,常用厨具和食材都很完备,就是摆放方式狂放而杂乱。 处理好河虾、蛤蜊和鱼糕,鸣花把面条下锅煮软。趁着煮面的间隙,考虑到炸纯肉丸口味实在糟糕,对身体也不好,可靠的厨娘小姐利索地开始挑选制作肉丸所需的材料。 为父兄撑起一日三餐的千寿郎揉着眼睛走进厨房时,和服少女已经在不紧不慢地捞炸丸子了。 “千寿郎?早上好呀。”鸣花笑眯眯地向小猫头鹰打招呼,“早上吃海鲜炒面和炸丸子,还有鸡蛋粥和豆腐汤哦。现在饿了吗?因为剩下了不少蔬菜丁,我就顺便做了蔬菜饼。” “啊?诶?”千寿郎其实还没睡醒,懵懵地顺着鸣花的话点头,“谢、谢谢鸣花小姐……” 困到睁不开眼的小猫头鹰懂事又乖巧,弱声弱气地说着说着,还会停下来打个泪眼朦胧的呵欠。鸣花确定小少年已经洗漱过了,把他安置在砂锅旁边,捧着蔬菜饼边啃边烤火。 蔬菜饼的材料是肉丸子和炒面剩下的。不过,蔬菜饼的灵魂也不在于其中的蔬菜种类,被面糊揉成一团、下油锅炸软又炸酥,除非特别、特别讨厌某种蔬菜,否则很难尝出具体种类。 搁置了一段时间,煎炸的温度和存在感降低,金黄外皮的适口和蔬菜糊的清甜美味脱颖而出。 千寿郎鹌鹑般缩坐在板凳上,迷迷糊糊盯着砂锅,张嘴啊呜咬一口蔬菜饼—— 然后硬生生地被好吃醒了。 倒不是说炼狱槙寿郎虐待的儿子。尽管家人们确实厨艺感人,但身为豪富产屋敷氏家臣的子嗣,千寿郎当然吃过许多更加美味、更加昂贵精致的食物。 可毕竟是世代从事危险职业的家族,连家族居住的宅邸都不敢过于靠近城镇。千寿郎吃过的再美味、再精致昂贵的食物,也是由父兄外出时带回、卖相难免有损、口味亦不再的食物。 而千寿郎零星跟随父兄外出的经历中,家人短暂陪伴的成分也远重于自己吃了什么。 像现在这样,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捧着温度恰好、美味适口的蔬菜饼,一边帮忙打下手、一边吃东西的经历——于千寿郎而言,是仅存于兄长口中的、属于家人的场景。 母亲去世时他年纪太小,还记不住事情,长大后只能从兄长的只言片语中捕捉温情。 大概是清晨睡意朦胧的缘故,大概是厨房燃烧的灶火太过温暖的缘故,大概是食物的热闹香气太过诱人的缘故……千寿郎低下头,一边抖抖索索吃着饼,一边奋力回忆母亲的身影。 “要喝茶吗?”鸣花调整灶火,让炒面闷在锅里吸收汤汁,顺手给千寿郎倒了杯热茶。 蹲坐在炉子旁的小少年接过茶杯,呆呆地咬了几口蔬菜饼,然后毫无预兆地开始掉眼泪。 鸣花吓了一跳:难、难吃到哭了吗?不应该啊!我、我我我才几天没做饭而已! “对不起!不合你的口味吗?是我的错!”和服少女深感挫败,赶紧找碗帮小猫头鹰倒清水,“总而言之先、先漱口吧!不对,还是先把饼吐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千寿郎委屈地哭了一半,又被鸣花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蔬菜饼、非常好吃,鸣花小姐非常厉害,我只是、我只是……因为太好吃了……” 鸣花顿住,一时间表情失控:诶?好、好吃哭了吗? 我的天哪,这孩子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虐待儿童石锤落下,炼狱父子风评被害.jpg 这章巨短,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我写不完了1551
第49章 和好 身为年轻有为的现役剑士,炎柱·炼狱杏寿郎的一天往往从晨间训练开始。热身长跑、刀术基础练习、炎之呼吸法练习等等项目的不断积累,再加上十余年坚持不懈的锻炼,才铸成了如今的炎柱。 炼狱杏寿郎近五年来最懈怠的时光,也就是托未婚妻的福、化鬼死而复生的那两个月。 擦着简单冲洗后湿漉漉的头发,猫头鹰先生自觉摸到了厨房——根据懈怠时光的经验,昨晚直面炼狱家混沌恶级别精妙厨艺的鸣花酱,绝不会作(见)壁(死)上(不)观(救)。 想着想着,炼狱杏寿郎又有点沮丧:他是真心想为鸣花接风洗尘,甚至提前去镇上采购食材……奈何遗传厨艺这种东西,它似乎无法通过锻炼和努力得到改善。 猫头鹰先生摇头打散失落,朝气蓬勃地打招呼:“早上好,鸣花!……唔诶?” “阿杏,早上好!”蹲在小猫头鹰身边的和服少女起身,“早饭已经好了哦,槙寿郎叔叔起床了吗?” “父亲那边不用管他,说不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总之留午饭就行!”炼狱杏寿郎拉起毛巾,粗暴地搓干头发,“千寿郎在哭吗?为什么?” 弟弟捧着饼眼泪汪汪坐在小板凳上,身边的鸣花端了一碗清水。炼狱杏寿郎猜测:“噎到了?” “不、不是的!”千寿郎抽噎着试图总结中心思想,反而愈发说不清楚,“鸣花小姐做的、蔬菜饼,非常好吃,让我想起了、想起了……”让我想起了母亲。 “好,我明白的。”炼狱家的长子爽朗地拍拍他的肩膀,递去理解的目光,“想起了父亲的招牌蔬菜饼对吗?没关系,哥哥可是比你多吃了好几年——我明白,那个真的很难吃,超难吃。” 性格内向的千寿郎茫然地张了张嘴,放弃挣扎:“嗯、嗯……是吧……” 咳咳。虽然但是,父亲自认为招牌的那个蔬菜饼,它确实很难吃…… 虽然背后嫌弃别人不太好,但考虑到是深受其害的苦主的抱怨,就能够原谅、甚至理解了。鸣花打断猫头鹰兄弟的心有戚戚,笑道:“炸丸子有点油腻,所以先吃炒面吧?千寿郎食量如何?” 参照兄长的食量吗?千寿郎忍不住笑了:“和鸣花小姐一样,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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