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逗你的。”现在想想看,虽然她对付不起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但十八岁的他心思完全写在脸上。 彼时终于到达食堂,点上晚餐,三人坐在靠窗的桌边。 五条悟曾经给福泽清叶科普过咒术界的一些基本常识,其中就包括了御三家。后来她抽空调查过这方面,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总体概况倒是有所了解。 该怎么说呢……简言之就是,身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政.界乃至社会各方面都有所涉及,仅是浮于表面的只鳞片爪就足以窥见其实力雄厚。 只是……作为五条家少爷的五条悟又为什么会到高专来呢,光是五条家的培养就已经足够了吧。 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存在的。上次从硝子口中得知原先的自己就是凭空出现的,啊这么说可能太过夸张了,说着硝子自己都逗乐了。 “是五条悟把你带回来的,在某次任务后。”笑容过后硝子才认真回答。 那她和五条悟真是关系匪浅啊…… “所以呢,你还没说之后的计划呢。”五条悟问,“我是无所谓的啦,反正没有任务,出去玩也可以啊。” 说到去哪里玩,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头绪,她点开手机里的旅游地图,手指在屏幕上点点滑滑。按理来说秋天是个适合出游的季节,天气不像冬天那样寒冷,也不似夏日那般炎热。 枫叶也在这一时节熬红,她托腮,随便点了一个地方又用标签标号,把手机反方向转一下再推到两人面前,“这个地方吧?” “嗯……”绵长的音节从他鼻腔深处送出,五条悟挑眉,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这好像是杰的故乡吧?” 嗯??这么巧的吗?? 夏油杰看了一眼,声音很冷淡,“嗯。” “这样啊,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着,那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说着,她就打算拿回手机。 一只手突然冒出,按住手机,“也没关系,而且这个时候家乡的枫叶很美。” 不是景色美不美的问题啊!而是让他再见到父母…… “噢!那就去这儿吧。” 没等福泽清叶想出推脱的说辞,雷厉风行的五条悟已经开始查车票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但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愈发清晰的了解夏油杰,她无比踌躇犹豫的内心在对上他无意间投来的目光时莫名的坚定下来。 逃避不是解决方法呀。 “悟不回家也没事吗?”她问。 “当然没问题啊。但那群老家伙会不会气得直接驾鹤西去就不知道了。”他一边查去那的合适班次,一边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的口吻来调侃五条家的长老。像是忽然看到什么,他低呼一声,“噢……原来通往那里的还有观光列车吗?” “好像是的,不过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在修建吧?这么快就建成了吗?”夏油杰偏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出有关观光列车的宣传图。 ——“在这个季节,与恋人一同赏枫叶吧。” 宣传图左上角嵌着这样的gg语。 “很有趣的样子啊。”五条悟手一滑,退出宣传界面,抬起头,“怎么说呢,与其和不懂变通的迂腐烂橘子待在一起,那我宁愿的和咒灵去跳舞呢。” 不,很难想象他和咒灵跳舞的样子。 咒灵: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聊天时间有点长,以至于晚餐都已经凉掉了,好在福泽清叶也不太饿,随意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 “这个,是清叶的吗?”夏油手指间多出一张卡片,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指缝间,从侧面看去就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好像是刚刚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欸,有吗?” 她的口袋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个东西…… 半信半疑地接过卡片,纸片铺开后,她看见了上头熟悉的名字:森鸥外。 以及他的联系方式和诊所地址。 想必是这家伙在她临走前趁着她不经意间塞进口袋里的。 “没什么,就是张名片。”她正要把名片揉成一团,就听见夏油杰说:“这个名字,是港口黑.手.党的专用医生么?” 五条悟也加入话题,“就是那个根本不像医生的医生?” “虽说是专用医生,但本质上还是黑.手.党吧。更何况……”夏油杰顿了顿,后半句话藏匿在紧抿的双唇里。 更何况,至少他察觉到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用对待人的眼神来打量他们,而是用探究新事物的目光。 “黑.手.党啊——”五条悟拖长调子,散漫地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衣领因为他的动作而露出精致锁骨的边角,“也算是一群亡命徒吧。” 食堂的吊灯散发出柔和光芒,从他伸出的手的指缝间漏下,他颇为玩味地眯起眼睛。 “假如说咒术师因为祓除咒灵姑且还能算作是善良的一面,那么黑.手.党可就是彻底的混乱邪恶了。”他坐正身体,“那群家伙可是能为了利益做到贩卖咒灵,以及……” 气氛随着五条悟上滑的尾调紧张起来。 “以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及刻意养育咒灵。”
第24章 不存在的回忆 眼看五条悟说的煞有介事,表情严肃得不容置疑,福泽清叶还是将信将疑,因为诅咒本身而言就是难以控制的。毕竟从诅咒的起源来看,源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可要培育咒灵,首先第一步就是将人类的情感提纯。 这就需要从侧面证明情感并非虚幻存在,还是真实意义上的,以物质形态存在的东西,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度巨大。 “可即便培育出来了,咒灵也能听话吗?”也能做到像夏油杰收服的那些咒灵一样乖乖听命吗? 等等。 夏油杰的术式…… 也难怪森鸥外一直用打量工具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敢情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时候就需要用到特殊的术式了。”他不用多说福泽清叶心里也已经有数,眼神飘向夏油杰。 “那现在杰不就是被□□盯上了吗?”出于安全考虑,她皱着眉说,“既然这样,那还是待在学校里吧。” “干嘛啊,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嘛。而且杰也没有弱到需要缩到高专里啊。”因为生有“六眼”而从小被各路人马暗中追杀的五条悟面对这种情况气都不喘,还能笑着问夏油杰他家那里的特色美食。 夏油杰也不以为意,仔细回想过后开始介绍家乡美食。 就,很突然地跳到美食频道。 刚才严肃的氛围瞬间消散殆尽。 “等等——”她举起手表示疑惑,“危机感呢??你们都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危机感?嗯……这真是个遥远的词汇呢,不过应该是我的对手很熟悉的东西吧?”五条悟摩挲下巴,见福泽清叶还是不放心,他才有些敷衍地安抚,“没事的啦,比起担心这个,还是想想到时候去哪里逛逛呢。” 离开食堂前兴致高涨的五条悟就把具体路线和日程都规划好了,走下石阶时他步履轻快。跟在后面的福泽清叶和夏油杰两人并肩而走,她说:“贸然拜访应该不会打扰到你的母亲吧?” “清叶,你好像很害怕我回家?”他反问。 少年的黑色长发早已被微凉秋风吹干,松松软软地垂在脸颊两边,眉眼清秀中含蕴着古时水墨画特有的淡然,他的表情和他的言语如出一辙,双重印证下告诉她:其实他对过去并没有那么在意。 可真的是这样吗? 夏油杰向来擅长伪装,并非贬义,而是她在接触过后才得出的结论。善于伪装,或者说是本能地伪装,真实的内心被层层迭迭的外表掩盖。 “嗯。”她没有否定,“因为在提起家乡的时候,虽然杰是笑着的,但看起来很疲惫。” “也许是今天来回奔波才会疲惫的吧。”他找了个借口。 “不是啊。”她轻轻地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那种感觉,“不是你刚才说的疲惫,而是内心的疲惫。” 他下阶梯的动作微妙的一滞,但很快恢复流畅,“这么说就好像你能读心一样。” “要是真的有这种能力就好啦,至少我身边的人就没必要小心翼翼地掩盖自己的内心。如果能够坦率起来的话,人生都会减重不少啊。”她说,“不过嘛,这都只是想象罢了。” 少女的声音顺着夜风飘摇,轻轻落入他耳中,他听到她说—— “不要太勉强自己,不开心请一定要说出来。” 她顿了顿,“至少这一点悟做的很淋漓尽致。”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夸奖五条悟的性情中人还是随心所欲,但怎么看都像是偏向于后者吧? 相似的话语把记忆牵引至过往,将他的思绪勾至两人关系复杂性初现端倪的时间点。 意识到身边的少年已经很久没开口,她悄咪咪地偷瞄一眼,还被当场抓包,于是讪讪而笑以此缓解尴尬,“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啦。” 一两缕碎发落在她的雪白后颈,盘起头发后小巧精致的耳朵也露出,刚才在食堂里待太久被暖气吹得通红,现下那片绯红还未散去。 “嗯,我知道。”他又问,“是悟给你盘的头发么?” 怎么好端端地问起这个来?她投以不解的眼神,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是啊,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没有,很适合你。” 心思细腻的夏油杰只一眼就能看出五条悟的意味,啊,也不能说是心思细腻了,倒该说是在某一方面两人的关注点总是出奇的一致罢了。 专属于少年的喜欢总是明媚而炙热,总希望能够留下点什么。 夏油杰曾在某个夜里听五条悟说过他的过去,抛去那些关于五条家故步自封的厌恶,在五条悟口中出现多次的词汇就是某个名字。 ——“记不清姓氏,名字或许是清叶?总而言之就是栗色头发,眼睛是杏眼。笑起来……” 前一秒还在满脸鄙夷吐槽家族迂腐的挚友后一秒就开始形容某位少女,思维跳跃的不只是一点点。 “你刚才说的就是梦里梦到的人吧?”那时的他这么说,真正意思不言而喻。 提到少女时某种奇异的柔和感充盈在五条悟的身周,额,乍一看还会以为他是喝醉了。 “不是啊,我相信她是真实存在的。”他一本正经地表示否定。 夏油杰不是个喜欢在口头上争个输赢的人,所以他只是内心觉得自己的朋友绝对是在犯傻,然后表面顺毛似的点头。 那是他第一次对清叶有印象。 直到后来五条悟在某次任务后回来时,也带回了一个少女。同他那时的描述一模一样,他公主抱着她走回高专医务室,医生来做检查时也一直守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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