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下,她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了:“我信不信不是重点,关键是将军信了,还说有机会要给你们主婚。” 瓷杯子与茶几碰撞的声音不算轻脆,我眨了眨眼,听到霜华颇为崩溃的声音:“将军这么说的时候,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话!我总不能告诉他说这事估计八字还没一撇吧。” 我又给她添了一杯新茶:“放宽心,说不定捺都快划出来了呢。” 霜华松开握在茶杯上的手靠在椅背上:“我就说,这事儿不像是捕风捉影,但凡你开口说句话,都不会两天传成现在这鬼样子。刚才我还看见怀炎走,他脾气向来好,今天走的时候脚步匆忙了不止一点。” “……你们刚才没有打起来吧?” 我将她的茶杯推过去,自己也抿了一口还温热的茶水:“不至于。” 似乎是坐久了,霜华居然生出一点自觉:“你现在难得抽出空,不去找你还没追到手的百冶?” 我摇头:“今日不去。” “那明天?” “明日也不去。” 低头看手里的茶杯,水面上还能看清楚自己的倒影,我将水中的身影晃碎,给霜华解释原因:“我才刚被拒绝过,总不能这么快就赶到别人跟前去讨嫌。” 霜华没有发表意见:“……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总之我提前祝百冶好运。” 我向她强调:“你应该祝我好运。” 霜华挥手:“没关系,无论你运气好不好,我也没见你想办成的事情失手过。” 这话倒是没说错。 …… 一整日依旧过的让人心疲力竭,霜华在走时为我留下了未拆封的信件。 她说看不看在我,那就先放着吧。哪怕上面写了天大的事,我最近也没什么经历去处理了。今天诸事完毕,可明天就会堆上新的,堆的更多。 至于应星,暂且让那个对我说不般配的青年先独自捋一捋吧,看看他能不能自己反应过来。 洞天内日月轮转,等我抬头见到桌角快要凋零的花瓣,才恍惚想起来室内该换点新风景点缀了。 将积压了有些高度的文书推开,我吩咐等在外面的策士:“把东西送到将军府府,右边是还没处理的,你跟策士长说一声,我今天还有事,她推过来的事情今天就劳烦亲自处理了。” 不远处廊下的桃花与室内桌角上摆放的那株一样,在花期过后大多已经凋零,剩下青翠的枝叶安静待在枝头。 漂亮的事物停留在身边的时间总是那样段,一个不注意,眨眼就会凋谢。 身后的策士似乎是见到我放松的动作,还问了一句:“大人是要出门吗?” “可不。”我抬眼扫了头顶的青空,“趁着今日天色好,去工造司看看。” 得去浇灌一下我刚种下的幼苗。 别让应星纠结着,就因为许久见不到我,直接把之前的事情给抛在脑后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我预计20w内完结的篇幅,再看一眼现在六万字还没写完的第一位登场男主,然后想想还没影的未来仙舟主线,陷入沉默ing 为了避免跳频问题,后面百合线的内容大概就很少噜,之后写到也会尽量缩短篇幅qwq,因为百合属于纯爱频道)
第20章 怀炎这几日着实不待见他的弟子:“与其在这里魂不守舍,不如直接去找人,她见到你估计还会开心点。” “师父过于夸大其词了。”应星没抬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而且剑首忙碌,我又没什么要紧事,……随意打扰他人不好。” “她又不是钢铁铸就的摆件,好放在那里供人瞻仰。”怀炎本来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最后未出口的话被咽下,他看向铸炼室大门的方向,“说曹操曹操到。” …… 我进门时恰巧听到这句话,目光从两个人身上扫过:“那就是在聊我了。就是不知道这话题我能不能参与进去?” “你还是别参与了。”怀炎一点都不给面子,“有事?” 看出来了,今天我在工造司可能不太受欢迎。 “不是来找你。”我没继续触怀炎的霉头,转而看向应星,“应星师傅现在有空吗?” “他有空。”怀炎帮忙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们今天最好直接聊清楚。” 他这样迫不及待的态度实在引人注目,我朝应星眨了眨眼,先一步下台阶,退出怀炎的视线。他今天心情不好,我还是不在他面前碍眼了。 至于引起他不满的罪魁祸首,我们都有几日没见了,这帽子总不能往我头上扣吧。 青年就跟在我身后,我先是听到沉稳的脚步声,随后听见他的声音:“我以为……” 将近日暮的时候,天边还有橙色的晚霞,层叠的云从远处开始排列,一直延伸到头顶的位置,我收回仰望的的目光,回头去看身后的应星:“以为我放弃了?还是意外我今天来找你?” 瞥了一眼支棱起耳朵路过我们的匠人,在应星回答之前,我提醒他:“工造司似乎不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可惜他这回没能接收到我发出的信号,开口回答的是上个问题:“都有。” 我与再次路过的匠人点头示意,右手落在腰间挂着的剑鞘上,这才去看远处那些闻风赶来准备路过这里的人。 外面的事情传不到我耳边就算了,在我面前还是不要摆出这样的姿态,虽然我这几百年都被磨得没什么脾气了,那前提也是在大抵顺意或者不得不按着脾气的时候。 “大约是因为我这个人不擅长放弃。”我错开一步将脚下的位置让开,直到与应星并肩,“我这次来,是准备好了反驳你上次拒绝我时说的话,你现在要听听看吗?” 应星没吭声。 于是我顺着继续往下问:“上次你离开时说我们不般配,是觉得长生种与短生种之间寿命有鸿沟,还是因为化外民与本地人之间的隔阂?” 来时还热闹的工造司像是被清理过一样,我们不缓不慢继续朝前走,这次没有再遇到来擦肩而过的人了。 在我话音落下之后应星没接上,于是周围的空气变得寂静,直到他半晌后开口,却不是在回答我的问题:“我到现在依旧想不明白,我身上有什么在吸引你?” 他脚步停下,我也跟着站在原地。 “嗯……”我想了想,发现自己之前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不过没关系,现在补上也不算晚,“我之前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你是个值得被喜欢的人。”看着面前已经准备挪开目光的青年,我出生提醒他,“看着我,至少不要低头。” 看来朱明的环境对化外民而言还是太差了。 如果是在庇尔波音特或者螺丝星,这样一个耀眼的天才,怎么骄傲都不为过才对。 如果他没有意识到,我现在会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给他:“应星,朱明大概找不到另一个比你更耀眼,更出彩的人了。” 而耀眼的人总是会吸引到周围的目光:“所以我喜欢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 应星的注意力还没从喜欢二字上挪开,就听到面前的人继续说出来那些话。 她似乎误会了某些事情。 怀炎师父每日耳提面命,他不至于连自己的天赋都摸不清,至于工造司那些风言风语,他从很久之前就学会自动将不好的话过滤掉。 大概是一直以来在她这里留下的印象过于刻板,才让她误会。 所有人都知道朱明的新百冶性格狂傲,不好相处,连怀炎师父在外面都默认了这件事。 她对他的了解似乎大多取自于为数不多的见面与相处中,他却不一样,除开相处之外,他对朱明剑首的印象其实更多源自于他人口中。 应星看着面前正仔细盯着他的姑娘,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们甚至称不上互相了解。 青年回过神,就见到面前站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一步,她在问他:“在想什么呢?” …… 我还盯着面前的应星,他很听话,说不让低头就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直到我话音落下之后变了表情。 看着他退后一步,我也跟着稍微退后:“今天我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来,总不能再带着拒绝回家吧。” “而且我都留给你那么多时间思考了,总得告诉我一件事吧。”这几天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好奇很久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 应星想不明白,话题究竟是怎么突然旋转跳跃到这种地方的。 他这几日转转反侧,好不容易想明白的事情,对面站着的人却一清二楚。 面前的姑娘正含笑看着他,就跟她真的在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可有没有确切答案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在他沉默以对时,她很快就继续追问:“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他并没有拒绝,只是发现了横亘在面前的问题:“可我们之间互相了解的,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深。” “没关系。”她回答的声音还带着轻快,“因为恋爱到成家之间,本来就是一段漫长的磨合过程。” 话题拉回到最初的地方,应星还记得,她之前问的时候,就是问他有没有成家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嘴里叼花):你好,结芬! 我死去的前夫必须有牌面呜呜呜
第21章 我与应星 感情的成长就像刚刚栽种下去的幼苗,与那些不会枯萎的投影不一样,参天大树一日无法长成,因为付出与收获总是绑定在一起的。 应星上次拒绝我的时候就不坚定,那么这次呢? 我还在与他对视,等待面前的青年给出答案。 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本来散着光,像是眼神无法焦距在某处,现在它们开始变得灵动,证明主人已经结束漫长又短暂的思考,于是那目光再次与我对上。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应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他们都应该有许多顾虑才对,尤其是她,他在工造司里面见过不少公输家的人,更加清楚应下之后她会面对什么,可她看上去一直要比他更轻松。 “看来比起上次的结果有一点点进步。”她看起来对这样的答案一点都不意外,眼睛里还乘着笑意,赶在他前面继续开口,“不过这样可不行。” 应星愣住。 有进步,但是差太多了。 目光扫过远处视线传来的方向,那里看似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哪个闲到发慌的人非要围观。 我提醒站在面前的青年:“我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而现在,你是我的目的。” 月亮、星辰,这样清贵的东西总是高悬在天空,可人类的欲望无止无休,当银河被拘于掌中,那些东西变得不再高贵,却依旧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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