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请了病假。”硝子随口搪塞,“那两个家伙是被老师使唤干活去了。” “这样啊。”南点点头,“说起来,我稍微有点好奇,你们在学校都在做什么啊?” 跳大神的话……会从鬼故事开始学吗? “五条没告诉过你吗?” 南摇摇头。 硝子惊奇:“那你也不问?” “他说在学校还能做什么。”南老实复述,随即似乎是想到什么,皱了皱鼻子,捧了捧自己的脸,“然后说我笨。” 硝子:……鸡掰猫完蛋了。 “姑且问你一个问题,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硝子把椅子搬近了点,手掌虚握成圈,放到南嘴边,“你觉得五条帅吗?” 南一愣,抬眼想了想,“嗯……挺帅的吧。” “人呢?” “很好啊。” 硝子见南表情单纯,思忖片刻,面色沉重。 “看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啊。”硝子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啊!”南笑着用力点头,但转眼又迟疑了一下,改了口。 “五条君是我重要的家人!” 硝子当即拿出手机啪啪打字。 收到短信的时候,五条悟刚随手祓除了一只一级咒灵,躺在某小学的楼顶上,望着从刚升起的「帐」中显露而出的炫目夕阳,发着呆。 硝子:【她说是家人。】 硝子:【惨。】 五条悟差点没把手上的手机给丢出去。 “悟。”夏油杰双手插兜走上天台,“走吧。你回医院吗?” “啊。”五条悟翻身坐起,揉了揉眼角,“结果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叛徒。”说完站了起来。 “对方除了吸收咒力,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恶意,听说之前的受害者都已经健康返回战场了。”夏油杰见五条悟走到身旁,转身跟他一起并肩走下楼梯,“只是上面那群人害怕而已。” “害怕自己在失去战斗力的时候被干掉吗?他们也知道自己被不少人记恨啊。”五条悟不屑地哼了一声,“要干掉他们不用等到那个时候,真以为自己算哪根葱了。” 夏油杰侧首看向五条悟,略有些惊讶,“你想干掉他们吗?” 夏油杰往常虽然也不是很认同高层的处事风格,但对如今咒术界营造出来的“锄强扶弱”的整体倾向还是认可的。 保护普通人,不就是咒术师应该做的事情吗? 他想过抵抗腐朽的制度,但没想过彻底革命,更别说对高层下手了。 面对夏油杰,五条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想干很久了。” 跟夏油杰相比,在咒术师行业里浸淫多年的五条悟更能看清这其中的污秽。 就像一根刺,扼在喉咙里。 但这是制度性的失败,虽然能让咒术界保持稳定运作,但更多的新兴之火也会被掐灭,就算是再怎么完美的解决方案放在他们面前,在人性的操纵与利益的分割中,也不会导向好的结果。 就算出现了“咒灵的天敌”也一样。 历史上革命的成功,从来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 杀几个人没用。 夏油杰还是不太理解五条悟的想法。 改革?那要改成什么样? 正要坐上辅助监督的车的时候,五条悟忽然反悔了。 他把车门关上,“我不去医院了,回家一趟。” 夏油杰拉下车窗,“坐车去啊。” 五条悟摆摆手,“就在附近,我走过去就行。” 纪之给他发来消息,说没找到南的书。 这可是大事。 其实五条悟一直不是很明白南为什么那么看重那本书,走到哪里都带着就算了,既然很重视,又为什么不把锁撬开来看看? “这是爸爸妈妈留下的,锁起来也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吧。”南只这么说,摸着厚书的封面的时候,神色柔和,并不显悲伤,“总有一天,等到钥匙出现了,才是我应该打开它的时候。” 五条悟:“钥匙还能在哪?说不定丢了。” 南:“可能在中岛叔叔那里。” 五条悟觉得南只是不愿意打开而已。 对她来说,那本书里面写了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本书的存在。 推开家门,打开玄关的灯,空无一人的别墅里重新灯火通明。 之前五条悟曾回来过一趟,把周围简单地收拾了一遍。 地板的水渍被擦干净,轮椅随意地摆在一边,门口的围巾围在了脖子上,还发现了几个体积不小的行李箱,装满了东西。 在轮椅的夹层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五条悟推开南的房间,里面早就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打理平整的床铺,还有几个并排着的行李箱。 五条悟先打了个电话。 “想跑还带这么多东西?” 南讪讪,“本来没想的,不知不觉就……” 充满回忆的东西太多了。 生日时五条悟送她的护身符,参加小提琴比赛前老师送的别针,还有在斯里兰卡,他们两个一起买的手工艺纪念日…… 每一个都不舍得丢下。 也没打算留下任何一个,给人以悼念的机会。 五条悟把所有行李箱拆开,面对排布整齐的行李毫不心软,埋头就是一顿扒拉,到最后没了耐心,直接用无下限一扫,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没有。 南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叮叮哐哐声,脸渐渐皱成了一团,欲哭无泪。 “行李里没有。”五条悟撑起身子坐到床上,直接躺了下去,“你记得你放在哪里了吗?” “不在轮椅里吗?” “不在。” 五条悟听着手机里安静了一会儿。 “那就没办法啦。”南呼了口气,“麻烦五条君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晚安。”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五条悟躺在床上,这里除了枕头和被褥以外什么都没有,周围都是他刚刚乱扔的行李,娃娃、衣物……把他包围在中央。 他随手一捞,捞到了一只金眸兔子。 熟悉的困顿感忽然袭来。 空气中忽然出现了点点微光,它们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从琴盒中透出,从奥特曼中透出,从发夹中透出,从兔子里透出……慢慢汇聚在五条悟身边。 像银河围着它们的“恒星”,只能在自己离去之前,最后一次向无助的孩子投去关切的目光。 最后的余晖吗…… 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吧。 仿佛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没有杂音与窥视,只有温暖与安全。 没关系,他会习惯的。 不知不觉,五条悟闭上了眼睛。 总会习惯的……
第27章 平安夜 南出院那天, 正好是平安夜。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们家一起。”分开前,南向硝子发出了邀请, “人多起来,大家都不会寂寞了。” 于是硝子当晚就拽上了夏油杰, 跟在五条悟的身后, 目标直指东京富人区。 白雪落在街头, 华灯初上,晚风严寒, 却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路边的商家早就挂上了各式各样的圣诞节装饰, 三三两两的情侣们结伴而行,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夏油杰觉得他们实在不应该去掺和这件事。 “不太礼貌吧。”他小声跟硝子嘀咕, “而且万一悟他……”想要跟南桑独处怎么办? 对此, 硝子轻蔑一笑。 “没关系的。”硝子自信, “他就算跟天羽独处,也不会有什么更多的进展。” 五条悟:“我听见了哦。” 夏油杰想了想, “确实,毕竟都相处那么多年了。” 五条悟:“所以说, 我听见了哦!” 硝子和夏油杰往前快走了两步,跟五条悟并肩而行。 “之前的烟花也是为了南桑吧。”夏油杰揽过五条悟的肩膀, 揶揄道, “怎么样?有用吗?” “……”五条悟想起了南在摩天轮上留下的眼泪。 现在想起来, 大概也不算是“喜极而泣”吧。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五条悟瞥了眼夏油杰。 “看来是失败了啊。”硝子挥挥手指, 提议道, “不如干脆直接告白吧。” 五条悟沉默不语。 “不会吧。”夏油杰略微瞪大双眼,“悟, 你害怕了吗?” “怎么可能!”五条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夏油杰,“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就去告白啊。”硝子说道,“不然为什么要黏着人家?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吧,跟在你身边,怎么可能不跟诅咒沾上关系?” “硝子!”夏油杰喝道。 硝子悻悻撇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五条悟却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漫步往前走。 到家的时候,南正在准备彩带。 “布置圣诞树有点来不及了,我想着这样应该能更有氛围一点。”南高兴得脸红扑扑的——这还是第一次家里有那么多人,“能帮我挂上去吗?” 夏油杰立马上前帮忙,五条悟见此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上躺下,双手垫在头颅后面,开始闭目养神。 硝子为了克制烟瘾,嘴里叼了根棒棒糖,“我要仇富了。” 客厅竟然比我家还大。 沙发还那么舒服,她也想躺了。 “至少比仇帅有前途。”五条悟摘下墨镜,挑了挑眉。 硝子:“省省吧,你这招连天羽都拿不下。” 五条悟无聊地把墨镜重新戴回去,“你今天怎么回事?” 吃炸药啦? 硝子嚼了嚼糖果,目光在帮夏油杰递彩带的南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是无辜的。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怎么明白,但在实际与南接触以后,硝子理解了。 这样干净的人,就应该离污秽远远的。 比如她们这个世界。 “你不觉得你运气太好了吗?”硝子狐疑地看了眼五条悟。 明明身处被诅咒包围的核心,却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乌托邦。 真让人嫉妒。 “我才不需要呢,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五条悟不屑。 他伸出手,虚空握拳。 “只要变强就够了。” 五条悟眉头微皱,瑰丽的苍蓝之眼中,欲望之火熊熊燃烧。 二选一的选项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向来都是全要的! “这么大的房子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吗?”夏油杰一边把彩带挂上窗户,一边跟南聊天,“很不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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