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咔啦。窸窸窣窣的,有人不知忙着什么。 闷哼声仿佛从被谁咬紧的牙关里传了出来。很疼吗?可怜的家家伙,希望下一个不会是我。 挣扎拧动的声音响来响去。她一定被固定的很稳,因为那反复挣扎的动静,总是很快很快便彻底消失了。 丽莎微笑着。僵硬的微笑着。 她是个勇敢的女孩——真的吗?——她希望自己是个勇敢的女孩。就像她希望自己也能独当一面,做那个挡在莱昂纳德面前的人一样。 她有时也会假装自己已坚强到了那种程度。毕竟,你看,她是如此聪明、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她早就犯下了比那个糟老头子更糟的罪,早就不是那个瑟瑟发抖,瞪着眼睛不想痛哭的女孩了,不是吗? 可在心底的某处。她其实也很清楚。她很清楚自己的这一切假装…全都脆弱的可怕!她的一切虚张声势都很可笑,她简直像个小丑!她的自尊、她的自信、她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是寒冷队长的妹妹!都只是因为她有一张美丽的、足以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皮囊! 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如今的这一切,是否如她真正的渴望?她是不是从最初就做错了选择……她…… “加大功率。” 如果丽莎的能力并未遭受抑制,那她一定能听到这个声音。典狱长格雷戈里·沃尔夫有双冷漠的黑眼睛。那里头好似不含情绪的纯黑深渊。这个高大的男人此时正站在监视器前,平静地看着一个个逐渐陷入深眠的罪犯——此时可还未到黄昏呢,如此巨大的破绽,要是引发了这群小白鼠的恐慌,他又要如何遮掩? ……无需担忧。想什么呢?绿幽魂是完美的洗脑机器…它能篡改这群可悲的渣滓的记忆,令他们一直重复同一天的记忆。 就拿丽莎举例好了。谁知道这是她第多少次将脚搭在墙上,一边彷徨的反思过往,一边陷入昏沉的黑暗呢? 没人能够知道。 起码丽莎就不知道。 她阖上了眼,那双蓝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与一丝毫无道理的憎恨。她是那样喜爱她的哥哥,却又总在有些时候,忍不住的有点恨他。 可是,为什么会恨莱昂纳多呢?他的确是个足以代表中心城的知名罪犯,但他也实在是个称职极了的好哥哥。他建立的无赖帮甚至推己及人的不会伤害女人与小孩,这是为了什么?这不恰恰反复论证了他是多么的爱她吗? 可她还是有些恨他。暗搓搓的,她也会一边嘲笑自己这念头很傻,一边那样幻想。 ——如果莱昂那时没去偷商店的东西……如果他没为自己留下前科……如果他们去到了一个正常些的寄养家庭…… ——如果他没有变成一个罪犯,而是成了一个律师或者医生…好吧,他脑子并没那么好,可是,即使他只是成了一名工人…… ——即使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一点都不酷,也不强的普通人。 她是否就不会追随他的脚步,踏进这个波澜壮阔,却也诡谲黑暗的“真实世界”呢? 她不曾后悔。 起码她不准许自己表现的好似十分后悔。因为丽莎有颗比玻璃还更脆弱的自尊心。她绝不准许自己表现的像是一个虚弱而悲伤的女人,她拒绝步上母亲的老路。 【母亲。】 一个声音轻轻说道。 【是啊,你的母亲。】 啊。 丽莎一下就想起来了…那个散发着怪味儿的房间,被虫蛀了的门框,以及那个角落中,美丽而干枯,瘦弱又悲伤的女人。 那张脸——和她可真像啊! 她好像总在絮叨着什么。其实她并不常常那样,但这一幕给幼小的丽莎留下了太过强烈的印象:她那绝望的母亲正小声的呢喃着一些浑浊的话语,她狼狈的脸上,那干裂的嘴唇包裹着残缺不全的牙齿,她颤抖着、憎恶地盯着她—— 母亲很后悔。 后悔年轻时的决定;后悔这段失败的婚姻;后悔生下了她们这两个小拖油瓶。 后悔,后悔后悔后悔后悔后悔后悔后悔后悔后悔…… 【A tiny star lights up way up high…… ……This comes to pass when a child is born】 一段轻柔的、模糊不全的女声响了起来。丽莎不再不安的扭动。恍惚间,她眼前的场景破碎消失。一段早已褪色的记忆被拉扯着重现心头。 母亲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她忍不住朝妈妈美丽的面庞伸出稚嫩的小手,周围的几人随之发出阵阵轻笑。 年幼的莱昂纳多好奇地望着她。那双浅色的眼眸兴致盎然的看着她。头发花白的老人不敢抽烟,只是捏着烟斗,看不够似的凝望着她。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面前的母亲。是了,在她刚出生没多久时,斯耐特家确实也有过几年的好日子。祖父准许他们搬进他家,本来身体也不算多好的他愿意替她父亲照料他们一家三口。她也曾拥有一个令人安心的宽大臂弯,也曾有过一个虽然老旧,却也还能带来欢笑的小秋千…… 而那时的母亲,也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快活。那张美丽的脸颊还未干瘪,那双绝望的眼中充满爱怜。 母亲…… 母亲…… 【母亲。】 被绿幽魂掌控的梦境中。有无数人正反复呢喃着这个天生便有魔力般的单词。 主线正在展开! 杰森!你家小熊(?)要变BOSS啦!!
第59章 59-打了 “希望这儿的食堂能提供花生浓汤*。” 罗伊·哈珀漫不经心地说着,无意识的以左臂搭上了自己的右手。监狱外头正下着阵阵小雨,那弄得他产生了一阵幻痛。 “嘿,嘿!小红,你想什么呢?” 小红——瑞德*——杰森,他回过神来:“我在整理咱们带进来的‘东西’。” “哦?行吧,小子。” 罗伊,又或者说,代号为军火库的青年英雄——这个在卢瑟死后才被发现,惨遭克隆又一直都被冰冻在某个实验室中的倒霉蛋,在经历了一番叛逆与挣扎后加入了由杰森成立的“法外者”。 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去少年正义联盟,又或干脆加入夜翼组织的少年泰坦——那是因为他同样并不憎恨自己的克隆体,那个和他一样悲催的可怜人。但遗憾的是,由于他太早就被替代隐藏,以致于那两边的少年英雄们比起熟识他,其实还更熟那个四肢健全的倒霉蛋。 这令他的处境很是尴尬。最初的愤怒令他几欲发狂——记忆断片之前,他还是个天赋卓绝、养父慈爱的少年英雄,而等他浑浊凝固的意识终被唤醒,却已失去了一只胳膊,多了一个克隆体。 谁能不发狂呢? 他想杀了卢瑟——他这样咆哮,然后眼见面前的成年人们面面相觑,最终得知,哦,卢瑟死了。 卢瑟死了。 死的挺好。 “你又在想她。” 罗伊从喉咙里发出两声怪笑。他以左手肘蹭了蹭杰森的脊背,眼见红头罩不自在的扭头瞪了自己一眼。他大笑起来。 与大众想象中的受害者不同,罗伊并不是个阴沉的人。他的确有点喜怒难辨,且天生就有浪子习性,但在有同伴在身边时,他总是愿意朗声大笑、活跃气氛。虽然没人直说,但大家都很清楚: 这一点,他和他曾经的导师,绿箭侠奥利弗·奎恩很像。 “你是真的没什么分享精神,J…小红。为什么不和我讲讲她呢?我对那女孩实在非常好奇。” 他没说贝儿的名字,因为他与杰森都很清楚,铁山监狱并不简单,而他们谈论的对象——贝儿·弗莱迪本人,又被关在这里。 这份谨慎是必要的。可杰森并未因此而松一口气。恰恰相反,他看上去更纠结了。 “我不太想说这个。” 杰森皱着眉头,考虑到他们是在潜入调查,而他又的确想去见贝儿一面…他其实应该告诉罗伊,起码也要和他介绍下贝儿的危险程度。但是, 但他就是不愿讲。 他不愿和任何人分享——哪怕只是客观的谈论她,他都不想。 “但你还是会说一点。”罗伊并不介意,他轻松地耸耸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可以听听我猜的对不对。” 罗伊朝杰森看去,又在彼此对视的瞬间,微微别开了脸。 这倒并非他有其他顾忌,而是杰森的伪装……实在太好了些。以致于令他隐约心生不快。 为了确保自己的真实面容不会被熟人认出,他们都做点微不足道的易容,并以法术将之加固。罗伊有一头格外显眼的红发,到这时反倒成了好事。他染了黑发,又戴了副深色的隐形眼镜,随便在脸上加了写雀斑,就算易容成功; 而杰森?他在左脸上做了道皮肉翻开的深深伤疤,其边缘甚至波及到了他的形状优美的唇角。不知该不该说他很有天赋——这道疤痕完美的打破了他那张俊脸五官间的和谐,活像是在完美艺术品创造了一道裂缝一般明显。哪怕罗伊很清楚这是假的,重感情的他却也还是不忍多看。 “……”杰森没有回话。他看上很想叹一口气。 他很少怀念往昔时光。但在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想:几曾何时,我似乎才是队里最激进的那个刺头。 而现在? 罗伊·哈珀露出了个带着血味儿的微笑。他兴致勃勃的嘟哝着: “我猜你一定是在猜测、是在估量——上边准许你我来这儿服刑。”他说的很含糊。“却不许姑娘们也跟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女囚那边的名录我也看过。确实是有不少名人——但最惹人注意的,果然还是你的那位前女友。” 军火库抿了下嘴角,看上去甚至兴奋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铁山监狱这层虚伪到令人作呕的和平假象,迫不及待的想要绿箭…想要联盟的那帮老古董们看看,看看若是一味姑息政府,会得到怎样的“大惊喜”。 以他自己为例。 他觉得铁山的问题只会更糟。 可杰森接下来的发言,却从另一个角度,迅速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她不是我前女友。” 杰森快速的说道,义正言辞,格外坚定。 就好想这是什么大事似的。 “她不是。” ——曾有另一个红头发的大男孩,说过类似的话。 沃利·韦斯特的笑脸一闪而过。曾经的闪电小子也觉得他们就是一对儿……什么?杰森不肯承认? ——他害羞啦! 可那段笑闹着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而眼前这个红发青年…却比沃利难对付太多了。 “得了吧,老兄,你至不至于这么绝情。”就和每个得知了他们曾经的亲密,又知晓了贝儿的罪行的人那样,他毫不觉得还有第二种可能。“还是说,你们直到现在都没分手?这就有点酷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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