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餐吧不是很大,可选择的食物种类也没有那么多,大多都做成了花里胡哨的海洋动物形状,其实本质上卖的是常见的手抓饭团,咖喱饭,汉堡等快餐,周围一圈还有各式各样的甜品小店,柜台上摆着五彩缤纷的的甜甜圈、蛋糕。 我与铃屋各自要了一份咖喱饭。 “真子真子!” 铃屋在挤进点餐的队伍前询问我,“你也要甜咖喱吗?” 负责占座的我则是点头肯定:“甜的。” 都说如果和一个人相处的时间越多,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也越容易向他人转化。我原本没有那么喜欢甜食,但是自从与铃屋认识之后,又总是一起干饭吃零食,口味也偏甜了起来。 我正在脑内感叹着,习惯果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铃屋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盘咖喱饭快步走了过来。 “人真的好多啊......” “正常啊,景点是这样的。” 我接过一盘咖喱饭,“如果以后我们去游乐园、动物园啊,里面的人也会很多,说不定比高峰期的地铁还要多。” “好麻烦啊。” 我淡定地评价道:“没办法啊,人类社会就是那么麻烦。” 铃屋先是撇了下嘴,立刻刮了一勺咖喱饭塞入嘴中,咀嚼几下后鼓着腮帮子评价道:“但是......咖喱饭比学院和CCG食堂做的好吃很多。” “真的吗?” 我也尝试了一口,确实甜味和咖喱味结合地很好,米饭也硬度适中,造型还摆成了小海豚跃出水面的形态。 “确实比那两个地方的咖喱好吃。” 我脑内冒出了另外一种看法,“有没有可能是学院和总部的食堂做的太难吃了?” 学院食堂先不提了,总部这一个月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菜,大部分还味如嚼蜡。 “是哦。” 他显然十分赞同我的观点,“我觉得我们可以少吃点食堂,多去外面吃。” 我又挖了一勺咖喱,冷静地否决他:“首先我没钱没时间,以及如果没记错的话,很快你也要去和搜查官的搭档见面了吧,接下来还要参加新人的实习任务吧。” “嗯嗯,对的!” 他咬着勺子眯起眼睛笑着,“我很期待明天的见面哦!不知道我的搭档会是谁呢?希望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按照组合配对,一般是上等搜查官吧。” 我回忆了一下CCG的制度细则,“说不定有机会和特等合作。” “特等?” 他疑惑了一瞬,“是很厉害的人嘛?” “......是的。” 嘶,他真的说到做到,在CCG里也一点课也没有听啊! 我已经开始为他明天的搭档感到心累了,按照铃屋的习性,估计一看见喰种就会兴冲冲的不顾命令地往前冲......希望他的那位搜查官搭档能够及时拽住人。 “铃屋......” 我一脸正色地建议他,“实习期间要不还是多听那位上等搜查官的话吧?毕竟他经验肯定多一些。” 他眨眨眼:“啊,我尽量。” 嘶,上一次听他说我尽量的时候,还是两年前我希望他能够把期末考试重点背下来的那一次,至于结果可想而知。我不擅长说服别人,也不期盼别人要按照我所想的改变,所以尝试了一下就轻易放弃了——接下来头疼的反正是明天的搜查官搭档。 想通之后,我以十分平和的心态吃完了手头的咖喱饭,干饭速度几乎是我二倍速的铃屋百无聊赖地扣着唇边的红线,看到我放下勺子后立刻指着旁边的甜品站,问我去不去买冰激凌。 我当然说,好啊。 可能是因为制作步骤比较简单,排冰激凌的队伍倒是流动地很快,没一会儿就轮到了我们。 “我准备买草莓香草双拼。” 我转头问铃屋,“你呢?” “我想要两个双拼,一个巧克力香草,一个草莓香草。” “吃多了胃会不舒服吧。” “不会的。” 他瞟了眼海报上的卡通宣传图,又看看我,“真子果然很喜欢草莓味?” “相比较起来是的。” 我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叙述一个悖论,“虽然是甜的,草莓味大多没有那么甜。” “唔,我的话可能还是更喜欢巧克力味的零食。” “嘛,巧克力味的偶尔吃吃还好,吃多了我会感觉太甜了。” 相近的距离确实会改变人的习惯,但是人与人之间依旧会保留细微的差别,即便是在同一环境下长大的双胞胎也不会完全相同。就像我喜欢草莓的微微酸涩,铃屋更喜爱甜腻的巧克力,我们只是在某些事物上的喜好有一点点重叠。 这点重叠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至少让我们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达成了一致。 譬如他双手接过冰激淋甜筒,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后评价着,“草莓味的冰激凌也很好吃。” 我舔了舔冰激凌融化的白色半边:“其实香草的也很棒。” “是哦。” 铃屋举着左手的甜筒,将深色的半边递过来,“真子要试试巧克力味的吗?” 他做出的是类似于和小伙伴分享美食的行为,几乎没有任何其余的意思,但是我纠结了下还是摇摇头。 “啊,这就算了......” 他也不感到沮丧,点点头之后很快解决起手上的冰激凌。 我们靠着二楼的围栏,一边啃着冰激凌一边研究着下午的路线怎么走,没怎么纠结就很快达成了一致。 我在宣传册上的小地图里比划着:“先去楼上看企鹅,海豹......最后下楼的时候绕去水母馆,其余的看不完以后再来。” “以后啊,以后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等我们都有假期的时候?比如你新人任务结束了,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诶,可我还想去其他地方玩,东京最大的动物园之类的。” 东京这么大,娱乐设施也这么多,假期的时候好好玩一圈也不错。这么想着,我歪歪头看他,认为这完全不是问题,“去哪儿都无所谓......基本上我有空就可以出去,想去的时候你提前和我说就行。” 他三五下吃完了甜筒,立即语气欢快地提议:“好啊,那明天去动物园玩吧!” “如果我没记错,明天你是要去和搭档见面吧!” “没关系的。” 他满脸的无所谓,“明天见不到以后也会见到的。”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果断摇头:“今天好累啊,明天我肯定会在宿舍躺一天。” “好吧。” 他一脸遗憾地妥协了。 不知为何,我已经开始为他未来的搭档生出一丝丝同情了。 企鹅展区所处的冰雪世界在海洋馆的顶楼,明明是露天的形式,高悬的太阳投射下金灿灿的光晕,可是迈入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逼人的寒气。 我一瞬间打了个寒颤,汗毛直立。 “很冷吗?” 铃屋疑惑地看向我,与对疼痛迟钝一样,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过了几秒适应温度后,我回答他:“其实还好啦,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这种时刻我便很羡慕铃屋的体质,看似瘦弱但实则健康强健得过分,比起我这一副生来就有缺陷的身体好太多了。但羡慕归羡慕,我对于现状还是满意的,至少已经比小时候好太多了。 下午的人明显变多了,我们随着人流的涌动而前行。粗粗一眼望去,周围的露天展区里几乎放满了人造冰雪。 人群最密集的地域便是这家海洋馆的招牌之一,企鹅展区。 前排的小孩多数扒着栏杆向下张望,成年人则大多举着手机试图拍到成群游动的企鹅,人与人之间约定俗成的社交距离了无踪迹。 由于实在懒得向前挤,我们便找了个偏僻空旷些的位置从上至下地眺望。黑白相间的企鹅在冰上团成一团,偶尔有几只在旁边的冰水里快速地游动两圈。 铃屋曲起手指贴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晰一般:“这些企鹅好小啊。” 我科普道:“这个展馆里的帝企鹅已经是最大的企鹅种类了,身高一般能够到我们的腰部或者胸口吧。” 他盯着远处微微点头,过了几分钟突兀地说:“诶诶,最左边那只小企鹅摔倒了。” 我同样也看到了。 憨憨的毛茸茸的企鹅茫然地扑倒在地上,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又扑打着黑色的鳍翅站了起来。 可恶,被击中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人那么多了,我也可以在这个展馆看一天的小帝企鹅走路! 话是这么说的,但我捧着脸感叹了几句好可爱之后,还是赶在人挤人挤死人前走出了这个展区。 离开了密集的人群后,我连呼吸都畅快了起来。铃屋的兴致也明显没有几小时前那么高涨了,可能是因为兴奋劲过了,也可能是因为他对企鹅海狮海豹什么的没有对鱼类那么感兴趣。 上午的我觉得自己在拖着一只树獭,而在下午,体力太弱的我则是成了那只行动迟缓的树獭。铃屋对此完全不介意,还多次跃跃欲试地表示可以背着我走,这让我开始思考他到底在上午的鲸鲨厅里觉醒了些什么奇怪的想法。 在我走几步靠着栏杆歇一会儿的时候,铃屋在一旁莫名地盯着我很久,还抛出一句:“真子,你看上去好像小企鹅啊。” 我无语地问:“......哪里像了?” “头发是黑色的,皮肤是白色的。” 他掰着手指说。 “你随便往展厅里看一眼,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这样。” “唔,而且感觉走着走着,下一秒就会摔倒。” ......嘶,这句话我竟然不知从何处反驳起。 我陷入了沉默,刚想从我的平衡性没那么差开始论证我不会轻易摔倒,下一秒就看见铃屋展开了双臂,朝我身前比划了一下。 “摔倒了也没关系,我肯定会接住你的。” 我突兀感到胸膛里的心脏激烈地蹦哒了一下,耳根有些发烫,甚至脚步都没有前几分钟那么沉重了,别过眼,我吞吞吐吐地转移了话题。 “啊,谢谢。我们快去水母馆吧。” 我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保留了我最后的倔强:“况且,我没有那么容易摔倒的。” . 由于刚刚的小插曲,我闷着头无知无觉地加快步伐,铃屋一整天逛下来看上去仍然不知疲倦,丝毫不受影响地跟在旁边,于是我们很快便到达了环形水母展厅。 这个区域比一开始的海洋鱼类的展厅还要幽暗,几乎没有任何的光线,只有盈盈的微光从装满水母的玻璃后透出,环形墙每一面后的打光色彩各不相同,大多都是鲜艳的亮色,组合在一起又十分和谐。 难以数清的水母一张一翕地游荡于其中,长长的触须好似一张细密的网络,周围漂浮着星星点点的亮色尘埃,随着水流上下飘荡,透明而空灵,仿若一个静谧悠远的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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