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泰想了想未出嫁前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姐姐,连连摇头:“还是像皇上多些。” 明珠:…… 行叭,那就算大清有福,摊上了个讲理的太子爷。 挺好的,虽然有点大不敬,但至少未来还挺有盼头的。 …… 回宫的第二天,胤礽便去了乾清宫,想要问一问信的事情。 康熙许是先得了消息,竟然溜去了后宫,只留下梁九功捧着一个盒子等着胤礽。 胤礽终于看到了石英儿给他的信,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满满的一盒子。 他将信抱回了乾安宫,按顺序一封一封的打开看。 起初的时候,石英儿的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快乐。 她跟他分享她的生活,大胆的诉说着离开后的思念,还会畅想未来的生活,鲜活而热烈,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后来,可能是见他一直没有回信,她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听她说这么幼稚的话,说她开始忍不住打听他的点点滴滴,试着去了解他的想法。 她知道他喜欢研究火器,所以亲手拆了她阿玛最宝贝的火绳枪,可是却装不回去了,只能大概摆个样子放回盒子里,结果她阿玛拿出去显摆的时候一抖零件散了一地,气得回来骂了她两个时辰; 她知道他在京中用了女掌柜,就也去学着打理生意,结果不会算账,害得店里赔了不少,还是用自己的私房钱补上的,结果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因为囊中羞涩不敢在街上乱逛;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只要她知道他做过的事情,都会试着去学,可总是闹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 她在信中信誓旦旦的说,她已经从各种各样失败的教训中总结了经验,等再见面时,定然会让他刮目相看的。 看到此处,盒子里就只剩下两封信了。 胤礽打开倒数第二封信,这封信跟之前的不一样,笔迹很凌乱,可见写信的人当时的心情一定也很乱。 她在信里向他讲述了她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她不甘心,她想要亲自去将那人抓回来讨个公道,可她阿玛不同意她去冒险。 她说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担忧也有些害怕,她希望他能帮她出出主意,期盼他能给她哪怕只言片语的回信。 胤礽能从这封信里读出石英儿当时的恐惧,她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暗示着此去的危险,或许一着不慎,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他当时看到了这封信,一定会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去劝她不要去冒险,交给他来解决,可是他看到的太晚了。 她等不到他的回信,还是亲自去了。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能看到这封信之后,时隔了好久,她才又寄来了最后一封信。 最后一封信里再没了之前那些信中的明快,只有一种暗藏的悲伤。 她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说,她以后要去军中常驻,不会再寄信来了。 在信的最后,她说,等到下次见面,她会带上一朵花送给他,若他反悔了,也不必说破,只要将花还给她,她就明白了。 胤礽闭上了眼睛。 所以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的城楼上,他将那支野花插在她的发髻上时,她才会那么失态。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追上去哄哄她,不知道她回去之后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再见面时,她还能坚强而温柔的安慰他,谈起信件,只一句家常事,便将她为他做过的努力,受过的委屈,全都一笑带过了。 他一直以为,在这段关系里,他会付出的更多一点,因为他要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为她撑起一个公平的婚姻关系,同时也让她能坚持梦想,可实际上,他所想要做的一切,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若他的妻子不是她,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而她,却是在努力的靠近他,就算自己完全不擅长,她也去学习去尝试,只因为他喜欢。 她的喜欢很热烈也很纯粹,正是他心中期盼着的模样,可他却并有与她一样努力去靠近彼此,就像她说的,如果他十分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又怎么会迟钝得非要她说出来,才发现信被康熙扣下了呢? 若他能主动去问一问,查一查,早就该发现这些信了,那就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帮助她,而不是茫然不知她曾历经生死,更不会无意间伤害到她。 而如今,她退回了他给她的镯子,口中说给他时间好好想想,可这又如何不是对他已然失望了呢? 他后知后觉的喜欢不知能不能弥补曾经的迟钝,但如果就此失去她,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胤礽思索了很久,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傍晚了。 他收拾好情绪,将石英儿的信收回盒子里,珍视的放好,然后喊人进来点灯,打算给石英儿写回信。 虽然已经晚了,但这是他欠她的回信,他还是要补给她。 一池墨还没磨好,就看见苏麻喇姑从外面进来,胤礽正要去迎,却见苏麻喇姑身后还跟着两个不认识的姑娘。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 苏麻喇姑行礼过后叫那两个姑娘上前,“这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出来伺候您的,叫奴才给您送来。” 胤礽倏然一惊,却见那两个姑娘一身装扮完全不似宫女,具是相貌娇美,太皇太后将她们送来是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我不需要她们伺候,苏嬷嬷,你将她们带回去吧。” 胤礽毫不犹豫的拒绝。 苏麻喇姑微笑不变:“敬事房已经记过档了,太子爷可以不要她们伺候,但人必须得留在乾安宫。”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管胤礽要不要,这两个姑娘在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人了。 胤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坚持了这么久不肯要任何女子,最怕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人给他,记了档,就算是太子妾室了,注定了不可能再有别的姻缘,他是可以当她们不存在,也可以一辈子都不见她们,那她们呢? 就这么一生蹉跎,守着一间空屋子去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对她们来说,这不是赏赐,是最严酷的惩罚! “我去跟乌库妈妈说清楚!” 胤礽此时也顾不得别的,立时直奔慈宁宫。 …… 太皇太后早就料到胤礽要来,提前给他备好了奶茶。 然而胤礽却没有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乌库妈妈,还请您收回成命,我真的不需要侍妾。” 太皇太后面色平静的说道:“没关系,你不喜欢她们,就让她们安安静静的在后院待着,我会叫嬷嬷教好规矩,不让她们干扰你。” “可是乌库妈妈,我不会喜欢她们的,永远都不会,她们留在乾安宫里又能做什么呢?” 胤礽不愿意。 “你就当她们是那花儿草儿,物什摆件,想看看的时候就叫来看看,不想看的时候就收回库房里,偌大的乾安宫难道还没地方安置她们?” 太皇太后如是说道。 胤礽急道:“可我不想要我的乾安宫里平白无故多出两个人来!乌库妈妈,求您了,另外给她们指个出路吧,又何必叫她们在我这儿蹉跎一生呢!” “你到底是怕她们蹉跎,还是不想让她们碍着你那未来太子妃的眼?” 太皇太后干脆直接把话挑明,“我知道你喜欢石家那丫头,我也挺喜欢的,你要让她做太子妃,我是点了头的。但是胤礽,你是太子,不是话本子里的痴情人,有一句话你阿玛说的是对的,不要跟纳兰性德那小东西学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纳兰明珠能容得下他,可大清的江山容不下你胡闹!” “乌库妈妈,我只是想要个安宁的家,想要一个一生相伴的知心人,不想让我的乾安宫也变成勾心斗角的后宫,更不想我将来的孩子,也要从小学着如何防备兄弟!” 胤礽心里着急,不由得声音大了些,“乌库妈妈,我这么平凡的希望,怎么就是胡闹了呢?” “你是大清的太子!你身上肩负的,是大清未来的传承!” 太皇太后也提高了声调,“我跟你阿玛还不够惯着你吗?你大哥十四就成亲了,成亲之前,他可曾见过大福晋?胤祉比你还小,难道不也是早早就定下了董鄂氏?” “唯有你,左右推搪,眼比天高,谁都瞧不上,可我们逼你娶你不喜欢的太子妃了吗?到最后,还不是你自己挑中了石家丫头!” “你应该也很清楚,她的出身虽然不错,但无论是性子还是这些年的经历,亦或者是她所谓的理想,都不适合做太子妃,可我跟你阿玛还是让步了,想着毕竟是你喜欢的姑娘,只要不太出格,便遂了你的心意。” “怎么,你觉得这还不够,现在又想来跟我们要求一心人了?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在乌里雅苏台的城楼上,她跟你说的?” “这跟旁人都没有关系!” 胤礽上前一步,“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任何要求,我跟她之间,也并没有您想的那种程度。不想要其他女人是我自己的坚持,即便我将来的太子妃不是她,我也一样不希望乾安宫里再有别的女人。” 胤礽的眼中露出哀求:“乌库妈妈,我真的不喜欢复杂的后宅,我只想要一个妻子,与她一起生儿育女,关上门来,就是这世间最平凡的生活。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我真的不是因为情迷意乱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而是从小就想好了的,此生都不会改变。” 太皇太后看着胤礽,仿佛时间倒退了几十年,面前苦苦哀求的不是曾孙子,而是他的儿子。 他们有些像,可又完全不一样。 “不,你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太皇太后缓了语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了解你的性情,我相信你不会为了儿女情诗耽误了江山社稷,可是保成,外面的人可不会信你。” “你若当真喜欢石家丫头,就更该早早为她铺好路,你现在的不肯要人,难道要等她进了门,让她去面对外面的口诛笔伐吗?你说她无辜,我信,可你出去问问外面的人信不信?” “没有人会说太子错了,他们只会把你的错归结在女人身上,他们会说她是妲己褒姒,叫她活着的时候被风言风语侵扰,死后也得不了清名!” “保成啊,女人就像是花儿一样,你得让她在花丛中绽放,才能开得长久,若你把她周围的其他花草都清理干净了,只留她一个面对风霜,那不是爱她,是在害她,你明白吗?” 太皇太后苦口婆心,“我不反对你喜欢她,也愿意支持她与你成婚之后还能出去做她想做的事,但前提是,你们也得先堵住悠悠之口。这次清缴准噶尔,她立了功,你想为她讨个正式的封赏,你阿玛答应了,不是因为你阿玛真的觉得女将多厉害,而是因为她是你未来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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