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赫莫名其妙地从疗养院消失了,谁也没有见过他,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还是个病人,他什么都不明白,要怎么活在这个险恶的世界……”那位夫人继续激动地说着。 “那你们应该帮助警察找到他。”金恩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病了!”那位夫人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说道,“他病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您一定是看错了……” “他病了,你们更应该尽快找到他。”金恩澈不为所动,大约是药物的关系,现在她看任何事物都觉得很冷静,好像反馈情绪的神经已经被彻底切断了一般。 “他病了,他不可能做到那些……”那位夫人突然跪了下来,“所以求求您,告诉警察您看错了,那不是他,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他,他也办不到那些……” 她一边说一边拉扯着身边的男人一齐跪下,乞求地看着她。金恩澈这才发现她的大衣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像是长久没有清洗了,原本应该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露出一些发丝,而那位男士的头顶一片灰白,远不是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光鲜亮丽。 “我没有看错。”金恩澈冷淡地站在原地,“我确实看见他了,我也绝不会认错他。” “您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她质问道,“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们成赫,他保护了你!如果没有他你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您却要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抓住吗?” 金恩澈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理应感到愤怒,但是她的大脑只剩下毫无情绪的淡漠,“他保护了我?”她笑了一声,“如果你们想要,我会在警察抓到他之后,给他道谢的。” 她说罢回过身走上了车,身后还能听到男人愤怒的吼叫声“金恩澈!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那场车祸里!……” 金恩澈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司机透过后视镜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开车吧。”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命令道,“先不回家里,我要去一个地方。” 金恩澈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权志龙还没有出现,她顶着店员不确定的眼神买了两杯咖啡,戴着墨镜靠在路灯旁等他。 大约是她的样子过于镇静冷漠,一开始好奇打量她的路人悻悻地放弃了靠近的意图,只是聚在一旁窃窃私语。 她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了一会儿粉红的晚霞,黑色的镜片给它蒙上一层灰色,转头就看见权志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也戴着一副墨镜,并没有看到她,大步地往前走,朝一旁等着他的粉丝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被男人拉着的少女,正不高兴地试图挣脱被用力抓着的手。权志龙直直地走过去,拉开了被紧抓着的手,挡在了少女的面前。他好像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只能看见那个男人涨红的脸和愤怒的样子,而那个少女则一脸崇拜与爱慕地看着他。 金恩澈把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依旧举着咖啡杯饶有兴趣地看着。权志龙转过身,低下头和少女说了些什么,又警告似地看了那个男人一样,带着少女来到了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跟着的粉丝们在旁边满是星星眼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救人的英雄。他把小姑娘送上出租车,弯腰下低头又叮嘱了句什么,关上车门回身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她。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步向她走来,他的眼睛因为微笑而弯成两道温柔的月牙,像是太阳把冬日傍晚的最后一点温暖遗漏在了那里。 “你怎么来了?”他走到她面前。 “医生说我每两周至少要和朋友一起吃餐饭。”金恩澈的声音很轻,“你最近听起来不是很忙的样子。” “因为我不忙所以来找我吗?”他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走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刚刚是怎么回事?”金恩澈跟着他往前走。 “你看到了?”权志龙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并不情愿,虽然也许是我大惊小怪,但是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人强迫一个女孩子吧。” “他只是抓着她的手而已。” “在大庭广众下就能这样毫不克制地用力抓别人的手,私下里不知道能干出些什么呢。”他并不赞成。 “我记得那个女孩子。”金恩澈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 “给我的?”他看上去有点受宠若惊。 “不然呢?”金恩澈无奈地摇摇头,“我一个人喝两杯吗?” “你最近能喝咖啡吗?胃好一点了吗?”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你要把我这杯也抢走吗?”金恩澈双手捧住咖啡杯,“还不能喝,买来暖手。” “你应该系条围巾的。”权志龙看了一眼她大衣里面单薄的内搭,下意识地往脖子处伸手,然后意识到自己没系围巾。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甚至还没有大衣厚的皮夹克,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没几步路,”金恩澈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个女孩子,我总是看见她。” “连你也记得她吗?”他惊讶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看见过太多回了,”金恩澈回头望了一眼远远跟着的他的粉丝,她们的眼睛紧紧地落在他们身上,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瞬间,“只要是见你的时候,总能在不远处看见她。她是你的私生粉吧?” 权志龙叹了口气,“我希望她们的生活能过得更有意义一些,而不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的私生活上。” “所以她确实是你的私生粉?” “是的,怎么了?”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金恩澈停下脚步,问道。 “什么那么做?”权志龙看上去有点糊涂,他茫然地看着她。 “就算是私生粉,你也要保护她、从制止她继续跟踪你的男人手里保护她吗?” “那个啊……”他终于明白过来,失笑道:“那完全是两回事,我那样做和她是不是我的私生粉没有关系,而是不能看着陌生男人凭借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力气优势欺负女孩子。” “即使他想要停止这些令人厌烦的跟踪?”金恩澈继续问道。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权志龙看着她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我不能看着别人假借这个名头去使用暴力。” “你不对她感到厌烦吗?”金恩澈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杯子里的热气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了。 “没有人会喜欢总是跟踪自己的人。”权志龙想了想,“我知道你对私生粉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但是那个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少女。” 一阵寒风吹来,金恩澈把大衣裹得更紧了一些,依旧抑制不住地抖了抖。 “快进车里吧。”权志龙小跑了几步,打开了车门。 金恩澈坐进车里,在风口烤了烤她冻得发红的手。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权志龙系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刻开车,这个问题像是依旧困扰着他。 “我只是有点惊讶,”金恩澈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毕竟这称得上是以德报怨了。” “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吧?”权志龙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暖贴递给她,“怎么冻成这样?等了很久吗?你到了应该直接打我电话的。” 金恩澈接过暖贴,捏在手心,暖意很快覆盖了她有些僵硬的双手,“说起来,前辈,你真是一个完美的爱豆啊……”她感叹道,“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舞台下,都让人值得追随。” 完美得令她绝望。
第一百零七章 那些歌绝对只属于你。 金恩澈是在那天晚上接到金贤宇的电话的,他语气亲切地问起她的近况,并且建议她这两天来一趟加州。 “加州?”金恩澈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老师,为什么突然希望我去加州?” “你的学业怎么样?本来不是说准备考首尔的大学吗?”金贤宇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金恩澈摇了摇头,“我后来并没有怎么复习,如果勉强去考估计也不会有很好的成绩,商量下来决定还是暂缓到明年。” “恩澈,”金贤宇试探着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来美国读大学?” “去美国读?”金恩澈有些意外。 “秀雅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我在想也许……你出国换一个环境,会更好一些。而且,你还记得莱恩吗?我们在去见德默尔的派对上,你曾经和他见过一面。” “有点印象。”金恩澈努力回忆,脑海里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依稀记得见过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先生。 “他现在是南加州大学的客座教授,如果你有需要,他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再加上我的推荐信,我想足够敲开大部分美国大学的大门了。”他这样承诺道。 “可是为什么……他会愿意为我写推荐信?” “那就是我希望你能来一趟美国的原因,”金贤宇揉了揉眉心,“关于那个跟踪你的孩子,和他有一点关系……具体的,他希望亲自来和你说。” 金恩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所以,他愿意为我写推荐信,并不是因为喜欢我的歌,而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对我有所亏欠吗?” “他因为之前自己学生不太好的经历,对有天赋的人一直充满怀疑……但他在美国学术界的名气很大,他的推荐信非常有含金量。实际上,”金贤宇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希望你能亲自过来,带着你以前写过的那些歌,因为我觉得这次会面不仅能解决你的心结,也能解决他关于天赋的心结。” “我的心结?” “我和宇顺谈过一次,”金贤宇宽和地看着她,“我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也有可能她害怕的东西太多了。但她还是如金贤宇所愿,很快就飞去了加州。 与莱恩的会面是在一个晚上,金贤宇亲自开车送她到了莱恩的别墅,已经到了十二月,房子前的小院子里早早立起了圣诞树,挂上了七彩的小灯泡,显得温馨又可爱。金贤宇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白发的老太太,热情地迎他们进来。 “莱恩在书房,”她带着他们上楼,“他那个人一贯是臭脾气,请你不要介意。”她温柔地看向金恩澈。 “不会的。”金恩澈也朝她笑了笑,然后走进了书房。 大门在她身后合上,金贤宇没有跟进来。 “你来了,”莱恩坐在笨重的实木桌前,放下手中的书,摘下了鼻子上的老花镜,“请坐吧。” “莱恩教授,”金恩澈在他对面坐下,“老师说您希望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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