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些话我觉得由我来说比较好。”莱恩的前额有着几道深深的痕迹,现在它们因为主人紧皱的眉头再次显现出来,“我想要替古斯塔夫向你道歉。” 他看到金恩澈僵硬的表情,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连忙澄清道:“我说的不是那个男孩迈克尔,是米歇尔·古斯塔夫。” “您认识她?”金恩澈有点意外。 “她的父母和我是多年的好友,她从小就立志当一个作曲家,可惜的是她还缺少一点天赋,我们本来想劝她学钢琴的,她的钢琴弹得非常好。”他露出惆怅的笑容。 “但是?” “但是她遇到了迈克尔,那个满嘴神灵的疯狂家伙。”莱恩的笑容消失了,“这个该死的巧合,他们连名字都那么相似……他觉得她有才华,偏偏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说服了她继续,她因此申请上了南加州的作曲系。”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金恩澈并没有顺着他谴责迈克尔,“让人能坚持自己的梦想不是什么坏事。” “米歇尔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把他当成唯一站在她这边的朋友,后来朋友变成了恋人,她也和我们疏远了。”莱恩一边说一边摇头。 “您不必和我道歉,米歇尔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后来得病的时候我们都很后悔,也很感激迈克尔,至少他让她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莱恩痛苦地闭上眼睛,“但我们都没想到,迈克尔会在她去世后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疯子。” “爱令人疯狂。”金恩澈冷静地评价道。 “她很喜欢你的歌,甚至在听闻我见过你后还来找过我,她问我你是怎么样的人,以及自己写的歌和你写的歌差距在哪里。” “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她……”莱恩艰难地开口,像是说出这些话就会再一次杀死米歇尔·古斯塔夫,“差距在于天赋,她没有你的天赋,这辈子都写不出这样的歌。” “……” “那个时候,我还寄希望于她能放弃作曲,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钢琴家!”莱恩说到激动处,咳嗽了两声,“但她很固执,她因为我的话把你变成了她的目标,这可能也是迈克尔后来会去找你的原因之一。” “原来是这样……”金恩澈垂下眼睛。 “我听了迈克尔做的一切后,感到很抱歉。”莱恩又咳嗽了两声,这个时候他显得更为苍老了,“他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疯狂,我当初如果没有那么说……” “那和您没有关系,”金恩澈安慰他,感谢药物,她好像再也不会激动到崩溃了,一切都冷静得像是黑白的棋子,“谁能知道他会是这样的人。” “Kim告诉我你的困扰的时候,我简直难以相信!”他站了起来,“然后我觉得更加抱歉,我从来没想过他的话会这样动摇你。” “金教授是怎么和您说的?”金恩澈有点疑惑。 “他告诉我说……”莱恩走到她面前,“你相信了迈克尔的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才华,不敢再提笔写歌,所以我请求他无论如何也要让我见你一面。” “我只是……”金恩澈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她没有想到连这一点金贤宇都看在了眼里。 “那些歌绝对只属于你,那是只有你才能创造出来的歌。”莱恩恳切地看着她,他的语气很悲伤,“因为米歇尔写不出那样的歌来,她没有那样的才华。” 他说出这句话后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仿佛再一次当着米歇尔的面否定了她的全部。 “你没有必要做到这步的。”金恩澈扶住他,“请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这一切最初的起因在于我,”莱恩在她的搀扶下重新坐下来,“那么我也要为它负责。Kim告诉过你吧,我会为你写一封推荐信,你有什么想去的学校吗?” “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金恩澈摇了摇头,“您有什么建议吗?” “南加州是最好的。当然,如果你想去纽约大学我也会帮你。” “莱恩教授,”金恩澈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您愿意为我写这封推荐信,是因为米歇尔的事情而对我感到歉意吗?” 莱恩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用一种很委婉地方式回答:“不全是这样,当然,你也是Kim赞不绝口的学生……” “我明白了。”金恩澈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您听过我们组合的新专辑吗?我大言不惭地说一句,《winter roses》在美国也还算出名吧?” “相当出名,”莱恩没有否认,“那首歌写得不错。” “但是还是不够,是吗?”金恩澈追问道,“不够您愿意因为这首歌而为我写推荐信。” “我不是在否定这首歌,”莱恩解释道,“只是我的领域偏向于古典乐与配乐的范畴……” 金恩澈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了过去,“这里面……是我自从学习作曲以来,自认写得很不错,但出于市场考虑被公司否决的曲子,您可以先听听,再决定吗?” “没有必要这样。”莱恩迟疑地看着她,并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我答应过,会给你写推荐信的,并且绝不会提到真正的理由。” “迈克尔亏欠我的事情他已经用生命还清了,您并不亏欠我什么,莱恩教授。”金恩澈把手里的u盘又往前递了一些,“您曾经和米歇尔说过,您认可我的天赋。那么好歹听听看,我的天赋到底到了哪个地步,我的努力又是不是配得上这天赋。我想米歇尔也不会希望,她的目标在您这里只是一个虚假的幌子吧?” 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打动了他,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接过了u盘,“我是很严格的。” “能听到您严格的评价是我的荣幸。” 在得知金恩澈说服了莱恩去听听她的作品,金贤宇很高兴,他盛情邀请她在加州在多留上几天,等待莱恩的回复。 但金恩澈拒绝了他,在加州这个陌生的环境并没有让她感到放松,相反,得知米歇尔与迈克尔都是在这里长大让她觉得这块美丽的土地已经被画上了别人的名字,这里飘浮着他们两个不甘的灵魂。 她在拜访完莱恩的晚上就飞回了首尔,又开始继续过医生推荐她过的规律生活。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权秀雅就强烈坚持让她搬出来住,甚至为她找好了新房子。她在与心理医生的沟通中发现,与父母一起住对她病情的改善毫无帮助,相反,这甚至加重了她的病情。 “我觉得你住在一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让你感到安全的地方更好。”权秀雅这样和她解释道,“况且李泰官前社长的官司差不多快打完了,你被冻结的结算款明天就能解冻一小部分,我算了一下,足够你买上一套小公寓了,太大的我估计你也不会喜欢。” “那你为我挑一间吧。”金恩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子上的吉特达木人,“你和我父母说过了吗?他们应该也能松了口气。” “我已经说服伯父伯母了,不过他们坚持一周至少要去看你一次。”权秀雅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 “我没什么意见。”金恩澈耸耸肩,把手里的小人扳成捂住耳朵的样子。 “还有一点,”权秀雅的声音不是很自信,“这套公寓……是志龙哥推荐我的。”
第一百零八章 好啊,那我们来试一试。 “还有一点,这套公寓……是志龙哥推荐我的。”权秀雅偷偷地观察她的神情。 “他推荐的?”金恩澈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在那里有房子吗?” “没有,主要是宇顺哥最近太忙,关于房地产这块我实在没有人脉,贸然去找害怕被记者们知道。”权秀雅解释着,“正好志龙哥说他知道有专门服务知名人士的中介,保密性很好,这块片区他也有朋友不久前刚买了房子……” “你去看看房子没什么问题就买吧。”金恩澈继续把玩手里的小木人,这次摆了个捂住眼睛的动作。 “我以为你会介意……”权秀雅对她的爽快回答反而有些不安。 “为什么要介意?”金恩澈不解地抬起头。 “因为他……好像在追你?”权秀雅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醒什么,“我怕你会觉得有负担。” “你做我经纪人这么久了,”金恩澈放下手里的小人,转过身来,“想追我的人也应该遇到不少,我该对他们每个人的举手之劳感到负担吗?” “但是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毕竟……”权秀雅话说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确实是不一样的,我没有办法否认这点。”金恩澈垂下眼睛,“他说有一场演出想请我看,说起来……泰民哥也曾经带我看过一场演出。” 权秀雅紧张地挺直了身体,这是金恩澈第一次和她提起她的私生活。 “现在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金恩澈笑着揉了揉眉心,“一场错过开头也错过结尾的音乐剧,真不算是个好预兆。” “那么志龙哥带你看的演出,怎么样?”权秀雅试探地问道。 “他的演出……”金恩澈回想起那个时候毫不犹豫地挡在少女面前的他,“你看过《盗梦空间》吗?在现实与梦境的交汇处,有一只永远不变的陀螺做锚能定位自我,他好像也像那个陀螺一样不会改变。” “那你喜欢吗?”权秀雅紧张地几乎屏住了呼吸。 “我很喜欢,毕竟那是一场完美的演出,”金恩澈站了起来,“只差最后一点不足。” “什么不足?” “我会补足那个不足的。”她打开一旁的柜门,碰了碰放在里面的白兰地。 “你现在还不能喝酒!”权秀雅紧张地提醒她,“你吃的药和酒一起会有严重的副作用。” “我知道。”金恩澈的手指留恋地在酒瓶上停留了一小会儿,重新又关上了柜门,看向她,“今天下午你帮我拟一篇twitter。” “关于什么?” “给警察施压,说他们没有认真在找安成赫,只是想把这个案子草草了结。”金恩澈平静地说着,“可以说说这场车祸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创伤,说安成赫一直是我的阴影,说当初那场保外就医是多么地不合常理,说警察迫于他们家的权势试图通过拖延让他能够全身而退。” “可是恩澈……”权秀雅皱起眉,“这样的话等于把人们的视线重新吸引回你的身上,之前对于你对安成赫的指控,就有很多人不满了……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救了你的命。安成赫的父母也一直在舆论上努力,他们正拼命把你塑造成一个恩将仇报的冷血动物。” “他们的儿子才是个怪物,”金恩澈不为所动,“随便人们怎么说,我绝不会让这个怪物再在外面自由地游荡。” “但你没必要做到这步……”权秀雅试图劝她,“安成赫的父母一旦找到他,肯定会带他躲得远远的,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安静地收尾,对你的名声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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