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出去,你得跟他打好关系,套到你想要的情报。 脖子后的那块凸起硌得你生疼,你翻了个身,困意开始上涌。 “我得,睡一会儿……” 第二天,那个叫做“棘”的少年给你送来了早饭和一杯水。 “我想去洗漱。”你没有看餐盘,而是直直地盯着棘的眼睛,他有一双稀少罕见的紫色眼睛,在你头顶不灭的灯光下闪耀着。 少年愣了一下,默默地转身,手按在了一旁的墙面上,推开了那扇隐藏的门。 你这才意识到那个不明显的痕迹是门缝。 “洗手间在这里。”少年羞涩地说。 你踩上了地毯,朝着洗手间走去,棘赶忙往外走了两步,让出路来。 锁链坠得你脖子有些疼,你正要回身把锁链拿起来,棘已经先你一步捞起了锁链,将它们一圈又一圈地绕在手腕上。 这种锁链并不粗,缠着那细细的手腕却是黑与白的极致反差,让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你露骨的视线被他忽略了,他腼腆地说:“我帮你提着链子,你走吧。” 棘站在洗手间两步外就不在往前,而是随着你的步子一点点放锁链。 这种被人钳制着命门的感觉,很不舒服。你皱了皱眉。 他很快意识到了你的心烦意乱,顿了顿,矮下身将锁链放在地上,朝外退了出去。 有锁链在,门根本关不上。你盯着半掩的门缝隙,看到少年乖巧地朝外走,然后关上了门。直到关门声传入耳中,你才缓缓地面向了洗手池前的镜子。 这个洗手间很大,做了干湿分区,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你试了一下,锁链足够长,长到能让你迈腿跨入浴缸,才微微绷直。 这是精心测量过的锁链长度。你意识到了这一点。 洗漱完毕之后,还没等你推开了本就半掩着的门,外面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横跨几步,来到了盥洗室的门前,你下意识地就想合上门,却被锁链卡住了。 “出来。”男子冷冷地说。 你抿了抿唇,缓缓地打开了门。 他看上去很生气,你盯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有所猜测。 “你昨天晚上到走廊去了?”虽然是疑问句,他却说得很肯定。 “我去外面找洗手间。”你面不改色地回答他。 昨天晚上,你睡到一半,就感觉到本来很刺眼的亮光渐渐暗了下去,维持在了一个伸手勉强看得清五指的程度。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之类的,你就悄悄起了床,伸手托住锁链让它们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在寂静中推开了门。 铁门的合页生了锈,发出了嘎吱声。你心惊胆战地定了两秒,没有什么听到别的动静,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走廊里只有你所在的这一间房间,这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穿过大概二十余米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向上的楼梯,还泛着白光。 那里应该就是出口。你试探了铁链的最长长度,只能到走廊的一半,只好遗憾地走回去。 男子沉默了一下。 正当你以为他接受了你的解释的时候,男子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你的锁链,将你扯的一个踉跄。 窒息感让你不由自主地去拽脖子上的精美项圈,试图呼吸。 “新娘。”男人强迫你和他面对面,双目阴沉,“我不喜欢会逃跑的坏孩子,所以,你要受到惩罚。” 你受到的惩罚是三天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 这还是你第一次体验在饥饿中保持清醒。头顶的灯光没有再变暗过,直到棘偷偷跑进了房间。 “我给你带了吃的。”棘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和之前称得上丰盛的食物不同,里面只有一个面包和一杯清水。 “他,不在吗?”你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虽然你没有看到监控摄像头在哪,但这里肯定有。 “嗯,主人早上就出去了。”棘看着将水杯放到你的手中,这杯水还是温的,让一直叫嚣着存在感的肚子稍微安静了会儿。 原来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你恍惚了一下。 “下午我会再来一次。”棘看着你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带着些许自己也不清楚的怜爱。 你的余光瞟过他面具后露出的铂金色发,含糊不清地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而你的主人又为什么要戴面具。” 棘抚上了自己的面具:“主人……不太喜欢新娘看到别的男人的脸。” “可他也没有把自己的脸露出来啊。”你咕哝着反驳。 你有点怀疑眼前这个看似好心的仆人。 无他,就是因为那双太过相似的紫色眼睛,但他们俩人的发色迥异,一个是亮眼的铂金,一个是无光的漆黑。 而少年的畏缩恐惧也不是假的。你只能暂时搁置自己的怀疑。 见你吃完了面包,棘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盒蓝莓放在你的面前。 “我已经洗过了,可以直接吃。”少年说完,就要端起餐盘离开。 你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惜违反主人的命令?” 棘只是看着你,手轻轻地按在你的手背,用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扯下:“我不知道。” “只是我的心在告诉我,”棘低下头端起餐盘,“我要帮你,不求回报也无需理由。”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你意识到他离去的脚步很急切,“我想知道一些关于那个黑色兔子面具的事。” “晚上。”少年简短地回答,“主人快回来了,如果你不想和他见面,现在开始装睡吧。” 于是你真的靠着装睡躲过了一劫,甚至在那双冰冷的手摸上你的脸的时候,都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 晚上棘来的时候,你才拿出那盒蓝莓吃了起来。 “为什么现在才吃?”晚上的水被换成了牛奶,棘将牛奶塞到了你的手中。 “他应该在哪里看着吧?”酸酸甜甜的果浆在你的口中炸开,“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为你带来麻烦。” “我心甘情愿的。”棘的声音很轻,“你想知道怎么逃出去吧?” “是的。”不论你有没有记忆,被人囚禁这件事情都是不正常的,你明白这一点。 “这里是荆棘庄园。”棘说得很慢,“主人是一位古怪的子爵,传闻子爵大人的声音拥有诅咒的力量,他能让虎豹自相残杀,能让园中的玫瑰一夜开败,所以没有人敢反抗他。” “而新娘,则是解开诅咒的解药。”棘打量着你,“但我不知道子爵大人是怎么寻找新娘的。” “而你脖子上的锁链。”棘的眼神停留在那个坚固的项圈上,“打开那个的钥匙,在主人的身上。” 你摸到过那个细小的锁孔,却没想过那个钥匙会在他的身上。 “主人这阵子在准备婚礼,”棘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婚期定在满月的晚上,那天他一定会放你出去,那就是你逃出这里的日子。” “满月,是什么时候?”你朝前倾了倾身体。 “后天就是满月了。”棘的目光从你迫切的神情上一掠而过。 “很快,很快你就自由了。” 接受惩罚的第三天,男人再次来到了你所在的牢笼里。 他是专门来找你的,显然装睡这一招不起作用。 被锁链拽得一个后仰,你被迫转过身来,怒视着男人:“干什么?” “起来,试一下婚纱。”男人的声音有些哑。 你才意识到被子上摊着一条精致的西式婚纱,近乎占满了整个床,裙摆挂在床位上,散落下去。 “我不穿。”你偏过了头,不去看他。 然而他只是扯了扯锁链,你就顺着他的力道靠近了他。 “明天就是婚礼了。” “婚礼结束后,你会放我走吗?”你盯着他的眼睛。 “至少会比现在好。”他哂笑了一下,袍子被他的动作掀开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内衬,你注意到他腰间悬着一串钥匙,他顺着你的视线朝下看了眼,顺势解下了钥匙,然后伸手,解开了你的项圈。 你有些懵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现在你愿意为我穿上婚纱了吗?”他捧着精致的项圈。 奇怪,他看上去好悲伤。 “我也没得选吧。”你错开了眼,试图讨价还价,“我现在穿上婚纱的话,今天能不戴这个吗?” “你不喜欢吗?”男人的手指拂过上面翩飞的蝴蝶和莹莹发光的月光石。 好像在哪见过这个项链。你对这个造型感到了熟悉。 “原来你不喜欢。”男人喃喃着,“那,那时候的开心是骗我的吗?” “我只是不喜欢上面的锁链。”你莫名其妙地解释了一句,“太硬了。” 男人嘲讽地笑了声:“可以。既然明天就是婚礼了,那也用不到这个了。” “另外,我劝你不要太相信棘。” “他今晚不会来。” 男人的话让你心下一惊,质问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男人将锁链从项圈上取下,拿着吊坠走了出去,“我给你十五分钟。” 婚纱很贴身,内衬柔软而服帖地贴着你的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轻纱层层,自然地膨起弧度。 因为是抹胸的款式,拉链也在侧腰,在没有人的帮助下,你勉强自己穿好了婚纱。 “好了吗?”男人不耐烦地敲了敲门。 “好了好了,别催!”你拉上了拉链,站起来理了理裙摆。 男人推开了门,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好看吗?”赤脚踩在地毯上,你拎起裙摆,在原地转了个圈。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穿婚纱,还是这么温柔的婚纱,不论是内衬还是裙摆都无比柔软,让人恋恋不舍地想要抚摸。 “很好看。”即使早已下定了决心,在看到穿着婚纱的你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动摇。 你看,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对你心软。 昨天晚上,棘果然没有来。你失望地想。 在门口等着你换完婚纱后,男人就进来给你戴上了金色的脚链。 “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些难忍地看了眼蜿蜒在红色地毯上的金锁链。 “一点保险措施,我可不想一个人参加婚礼。”男人拍了拍手,“进来。” 两三个女仆低着头进了门。 “她们是来打扮你的。”男人简单地吩咐了一句,“等好了就让人来叫我。” 又戴上锁链了。你默不作声地盯着镜子中的女仆:“过来给我化妆吧。” 昨天晚上,没有了锁链的你试图逃跑,但光亮尽头是厚重的栏杆铁门,上面缠满了锁链,而那个项圈就落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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