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吴博士为哈蒙德效力,复活了大批恐龙,打造了侏罗纪公园。 他本该前途大好,谁知老板不谨慎,竟把间谍邀请到了岛上,对方趁着雨夜关闭电网让大批恐龙出逃,酿成了严重的恶果。 之后,吴博士与哈蒙德结束合作,与西蒙签订了契约。 可第二个老板更不靠谱,他只下达指标,从不看条件——蝎暴龙由此诞生,狂暴龙走上舞台。然而西蒙并不知道实验室里到底造出了什么级别的怪物,只一个劲儿给吴博士拨款,说是要更大、更恐怖、更酷的恐龙。 “在我第一次见到恐龙的时候,我认为基因实验是美好的。” “可在我见到蝎暴龙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这是魔鬼的手段。” “他们啊,开始亵渎生命了。” 今日的故事会结束了,苏珊缓步离开。阿萨思目送这位老人远去,随后就站了起来,开始绕着笼子转圈。 深夜,监控转到了死角,她平静地抬爪触碰电网。 这一次,她在晕倒前足足扛了八秒。 * 她满一周岁时,苏珊消失了几天。 几天后再出现,她的右手裹着纱布,脸上也贴了绷带。像是抱怨,又像是无奈,她向她说起了这一次的经历:“上面安排我去给你的同类喂食。” “它长得和你太像,我忘了防备,差点就被拖下去了。” “好险。” 苏珊摊手:“你的同类……十分凶残,我能感觉到。我不会再去那个园区了,它让我做了好几晚噩梦。” 阿萨思不语,只是伏在阔叶下轻嗅她的气息。 她知道苏珊为什么会受到攻击了,因为她身上有她的味道。 带着她的气味的饲养员进入了另一只的笼子,这对它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挑衅。但也是它对苏珊的攻击让她明白,它还没忘记她,它——仍想吃了她。
第12章 笼子再宽敞,逛久了也会显得逼仄。 她被关在旧区已有一年,期间,她走遍了笼中的每一个角落,熟悉了角落的每一株花木,还心血来潮地尝过它们的味道。 她知道草木味苦,要结了果实才能变甜;她知道植物也是进食的一环,每次啃完肉后必须吃一些草,才有助于排出猎物皮毛。 她知道领地上的鸟类、啮齿类都是她的附庸,前者会为她清理表皮,后者会为她处理剩餐;她知道守着活水的入口会有鱼进来,几乎每一个午夜她都靠捕鱼加餐。 她还知道水池里多了几只蟾蜍,海鸟的粪便里藏着种子,溪水能把石头打磨得光滑,电网每一处的强度都差不多…… 她更知道要是没有苏珊,孤立式的饲养终会把她关出心病,流放式的待遇更会让她的自我认知出现问题。 毕竟对于拥有智慧的物种来说,孤独不会致命,但会让心智生不如死。 就像苏珊说的那样:“因为你很聪明,所以我必须多陪陪你。” “你不像迅猛龙,它们一出生就是一窝,起码拥有三到四个同血缘的兄弟姐妹,从生到死都不会孤单。” “你也不像霸王龙,它虽然个头大但是脑子小,只要给够了食物,它就不会生出别的需求。我甚至怀疑它不懂得孤独的滋味,不然它怎么能在一个笼子里住那么久?” “哦,当然不排除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它跟我一样已经是位‘老奶奶’了。也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确实没有太多的想法和欲望,只喜欢呆在自己的小屋里过日子。” 苏珊的视线落在林子里,飘忽不定,显然她依旧找不到恐龙在哪儿。 “但你不同,好孩子。智慧生物的幼年期都需要陪伴,否则会长成‘魔鬼’的样子。你知道吗?‘魔鬼’的雏形我已经在你的同类身上看到了。” 科学家的自以为是把另一只养成了怪物。 它生活在最好的生态园里,享受着最佳的肉源投喂,以及人类全方位的照顾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可高墙终会把它逼疯,科学家一定会把它养成最大的隐患。 届时,努布拉岛必然会陷入一片血海,其惨烈程度将比十年前更甚。 苏珊冷静地吐槽:“真不知道我是该死在事发前好,还是死在事发后好?要是葬在恐龙的肚子里,我的坟土就会跟它的粪便混在一起,哦上帝,真恶心!天堂会拒收一身龙臭味的我吗?” 每当苏珊的语速加快,阿萨思就知道她的思维又跑偏了。 她伏在地上低低地哼了声,苏珊这才回过神,笑着开启了今天份的故事会。 她讲了一个巨龙相关的传说,提及了巨龙会飞、会喷火、会魔法的本领。 “它们强大、长寿又美丽,是神明时代的神明,也是魔鬼口中的魔鬼。” “但对人类来说,它们是财富的象征,也是邪恶的化身。他们向巨龙祈求力量和财富,就像……嗯,就像现在的侏罗纪公园一样,大家都指望着靠恐龙获得成就呢!” 苏珊搁下了故事书:“说起来……好孩子,你平时会触碰电网吗?” “我听说,旧区的笼子电压不稳定,每天都有动物撞上电网,可周围却没有动物的尸体。它们……是被你吃掉了吗?” 阿萨思没有回答。 只是在苏珊走后,她闲适地漫步于笼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一尾巴抽碎了树上的监控。 成长到一定程度,她已经不喜欢被人“盯”着活了。 可她也明白,目前的她还摆脱不了这样的生活。 * 果然,人类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旧区的监控坏了。 等发现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而他们并不打算迅速修缮。 毕竟,被弄坏的是监控又不是电网,只要恐龙还在里头,什么事都不用急着赶。 第二只不是他们的关注重点,也不是基因公司的展出内容。它只是作为第一只的备胎诞生的恐龙,除非第一只死去,不然大部分“优待”都不会轮到第二只。 事实也是如此,一直到两个月后的体检日,一队研究员才扛着设备来到了这块“流放之地”。他们准备给第二只称重、测量体长、做个驱虫,顺便再把监控装上。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麻醉精准命中目标,目标扛不过化学的力量,顷刻一睡不起。他们立刻进入园中,抓紧时间为“资产”抽血、体检、测量,甚至还检测了水质、更换了监控,可谓是做得面面俱到。 ——至少人类是这么认为的。 殊不知,他们到现在还能活着,主要是阿萨思允许他们活着。 早在陌生人的气味随风传来时,她就感知到他们的靠近了。 凭着丰富的狩猎经验,她能从他们的气味判断出来了几人,从脚步声的轻重分析他们的肉量,再从他们声音的高低大小解析出谁更健康。 她一直注视着他们,亲眼看着他们装完麻醉四处寻找她的身影,这才缓缓地显形,恰到好处地步出密林。 麻醉一枪射来,她本可以躲开,可她忍住了。电网的刺激天天有,但要身体培养出麻醉的耐药性可不容易,她得珍惜这次机会。 于是她中了招,眼一闭就失去了意识,头脑空白得很彻底。 但她也让人类着了道,由于长期受高压电刺激,她的身体素质高了不止一个台阶,人类用对付同类的麻醉剂量对付她是行不通的,因为她会比同类更早醒来。 她醒了,而人类还在笼中。 她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只想听听在他们的嘴里,她到底成长到了哪一步? “体长5.91英尺,重达132.28磅,仍属于‘轻型’恐龙,似乎没怎么长肉,但它的身体摸上去比另一只结实。” “一年了,它的体型依然比不上另一只,难道野生的比家养的更难长个头吗?” “当然,我把你关进一个房间给吃给喝,或者把你丢在荒岛上自力更生,你觉得哪个你的块头会更大点?” “别废话了,已经取样了血液和粪便,是时候离开了。” 临走前,他们给她推了一针驱虫的药剂,之后收拾东西离开,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她醒着。 新的监控在转动,她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小憩到苏珊来了才“醒”。前后没五分钟,她又是一尾巴抽碎了监控,她几乎能想象出人类在监控的另一端破口大骂的样子。 无妨,他们短期内不会再来了。 * 一岁零三个月,她的食谱再度发生了改变。 这一天,来送餐的人不是苏珊,而是三名带着护具的男人。他们推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颇有些吃力地将它挂在升降杆下,再往里运送。 箱子升高了,因重心不稳而左右摇晃,里头的活物似乎受了惊吓,正发出一声比一声响的暴躁兽吼。 嗯?是暴躁而不是害怕,里面也是个吃肉的? 阿萨思来了兴致,她自阔叶中抬头看去,就见封闭的箱子落了地,缓慢地打开一扇门。 不多时,一头成年棕熊迈步而出,它大概是跟人类结了怨,一出来并没有奔向林间也没有查看环境,而是绕着箱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到处寻找人类的影子。 可惜找不到,它暴怒地捶打箱子,巨大的力道在箱子表面留下了爪印。 接着,箱子升了上去,阿萨思也在同时钻出了林子。 棕熊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别人的地盘上,本能地做出防御的姿态。可当它一转头,发现对手的个头不如它时,它立刻精神抖擞地吼了起来,并朝她发起了攻击。 “这头雄性棕熊刚从冬眠中醒来,饿得很,你说它会是熊的对手吗?” “成年棕熊体型比它大,速度和咬合力都很强,跟这种动物搏命,它不一定吃得消。” 确实,这头野生棕熊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不论攻击还是防守都显得游刃有余,是个强大的对手。 尤其是它人立而起时的高度足达3米,给了她极强的压迫感,但它亏就亏在爪子不及她的长,一击不得手,反被她划伤。 皮开肉绽,血液四溅。棕熊扑了上来,双爪扒住她,张嘴咬上她的脖颈。不料她的表皮十分坚韧,它的獠牙堪堪咬破了一个口子,就被她反嘴咬上了后颈。 一瞬间长毛乱飞,棕熊的臭味溢满她的口舌和鼻尖。 她强势地将它掼在地上,后肢抬起狠狠踩上它的头颅——这一招还是跟另一只同类学的,她对自己挨过的打可谓是记忆犹新。 重击棕熊的头部,它顿时变得神智不清。趁它病要它命,她的爪子立刻刺入它的腹腔,二话不说给它来了个开膛。 肚皮划开的那一刻,她当即把头埋入其中,搅碎它的内脏,再咬碎了它的心脏。 “吼!” 棕熊发出了悲鸣,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在阿萨思脸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可后者并不在乎这点小伤,她痛快地吃了起来,在它的尸体上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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