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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端起水壶，哼着歌站到冰室裕司面前。他还记着这家伙昨天尽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 惠子不明所以，你捂住她的眼睛。 富江就这么把一整壶水直接从冰室裕司头上淋下去。当即就有“嘶嘶——”的声音出现，但冰室裕司本人似乎没什么感觉。 他眨了眨眼，把黏在眼前的头发拨开，除此之外，毫发无损。富江“啧”了一下，对这个报复结果不是很满意。 你松开手，惠子看着湿漉漉的冰室，还有空掉的水壶，一脸遗憾的富江，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尖叫一声。 “闭嘴啦。”富江被吵到。 热水果然对雪女无效。 被富江这直接浇开水的举动吓到的惠子，很快就被吓到第二次。因为那些开水甚至没办法让裕司的皮肤变红，这不是正常人类做得到的事。 “你、怎么、了？”冰室裕司疑惑地看向惠子，他从沙发上另一边移过来，想凑近一点。 “别过来！”惠子躲进你怀里，不敢看冰室裕司。虽然昨天就知道冰室不是人类，但直面异常还是会让她害怕。 冰室裕司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被人浇了水就变成这样，富江在一边看戏，没有替他解释的好心。惠子害怕得不行。 害怕，为什么，他明明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做。 不理解。 他目光迟钝地从惠子身上爬到你的脸上，希望目前唯一看上去会搭理他的你能给出解释。 “冰室裕司…你是雪女吧？”你叹口气，开口问。 “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在雪山出生。”冰室裕司因为着急，说话一个字一个字飞快往外蹦，听上去反而更连贯。 “那你一直跟着惠子，是想做什么？”你耐心地询问。 “……”冰室裕司看向惠子，“你不、记得了吗？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的！” 你看向惠子，她的眼里一片茫然。事情有些棘手，向这些怪谈“答应”、“许诺”的东西，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她答应了什么？”你一手拍开富江，他正试图把你怀里的惠子推出去。被你拍走过后，只能不甘心地在身后把你抱住。 “不、告诉你。这是、我和她的秘密。”冰室裕司看向惠子，淡色眼眸透着最纯粹的期待。 他湿漉漉的，狼狈又乖顺，把你和富江显得像恶人。 “我…我没有答应什么啊？！”惠子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自己有向怪物做出这种动作。 “你骗我？”冰室裕司抿紧唇瓣，“人类果然、都是骗子。” 话音刚落，你就感觉到室温骤然下降，沙发简直像是一块冰床，感知逐渐麻木，你浑身上下硬邦邦的，感觉这个时候有人弹你一下，你应该是能掉些零件。 “你忘记了、承诺，我会带走你的、灵魂。”冰室裕司朝你们走过来，他简直是被雪堆出来的人，纯白的发丝垂到脚边。 你见状不妙，舌头都要冻僵硬生生憋出来一句，“富江！” 如瀑的发丝将你们和他隔开，你迟缓地捂住惠子眼睛，她身体在发抖，但还是支撑着自己说话。 “裕司……我真的忘记我答应过你什么，你告诉我，只要能做到我一定会做的。如果你想报复的话，也不要牵连我的朋友、们。由纪她们是无辜的。” “他、是你的朋友？”冰室裕司看着富江的头发，他接触的同类不多，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男生居然不是人类。 “不是。”富江没有和人类玩好朋友手牵手的兴趣。要不是由纪喊他，他不会出手的。反正他和由纪死不掉就行。 冰室裕司的表情似乎好了一些，但随即又转化为阴郁深沉的东西。你能察言观色，却不是很懂他这个情绪变化。 而唯一知道内情的惠子看上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好在她有积极道歉态度，“对不起，裕司，那段时间我受伤，很多事情可能都没注意到。如果我忘记什么，你告诉我。” 裕司没有回答，但室温渐渐回暖。 富江体温没什么变化，你被他煨热着，情况比惠子好一点。
第76章 消失 “为什么、捂住她的眼睛？”冰室裕司看向你。 “她胆子小，看不得这些。”你怕冰室对号入座，进一步激怒他，于是指了指横在你们之间的头发。 富江不满地捏你后颈，他的头发每一根都很完美，惠子有什么理由不敢看，没品味！ 冰室裕司略显迟钝，但他似乎很好安抚，悟性也不错。你只不过指了指富江的头发，他就自己恢复成正常模样。 富江的头发没那么容易收回去，只得让它们散落一地。你松开惠子的眼睛，一切正常。 惠子渐渐暖和起来，你给她皮肤搓热。冰室裕司睫毛颤了颤，抿紧唇没说任何话。 你根据惠子雪崩还生，身体还能迅速出院的情况，推测出惠子答应的东西并不简单。惠子应该是想到这一点，所以几次三番询问裕司，希望裕司告诉她。 但裕司，一直没有说。 冰室裕司说过，这不能告诉其他人，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你把惠子搓热，确定她情况没问题过后，站起来，“我去拿把剪刀给富江剪一下头发。惠子你们好好聊聊，聊完喊我。” 惠子抬头看你一眼，你视线在她和裕司之间来回转，她深呼吸一口，“知道了、你们去吧，有事我会去找你们的。” 你拽着富江离开，上楼去客房翻出剪刀。就站在走廊上给富江剪头发，顺便瞥一眼楼下情况。 剪完的头发像尺蠖一样在地上朝你小腿拱去，你努力让自己别被干扰。你手艺剪个时尚发型是不行的，只能勉强剪得平整，也就是富江的颜值能扛得住你随意发挥。 以后要是当发型师，拿他先练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楼下不知道在聊什么，但至少没有异样。好不容易剪完头发，你看着自己的小腿，“怎么处理？” “全部烧掉。”富江对自己的漂亮头发毫无怜悯之心。 你认命地去找到垃圾袋，把头发都装起来，打算一会去空地烧掉。 楼下冰室裕司已经离开了，你下楼看向惠子，“问出来了吗？” 惠子摇头，“他只是告诉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做不到，他会带走我的灵魂。” 这不是必死吗？ 你抓着一袋的头发，像拎着一袋子鱼，它们在里面翻滚，想冒出来纠缠你。你把袋子往背后藏着。 “不用藏了…我该习惯的。”惠子情绪不太好，死亡预告来得太突然，导致她没有恐惧，只有茫然。 “还有一个月时间，我们再好好想想。”你把手搭上她肩膀安抚。 惠子点点头，笑得很勉强，“不说这个，怎么处理那一袋子东西？”她看向你身后的垃圾袋。 “用火烧就可以了。”你刚想转过头看富江，人已不知所踪。 “富江？”你一转过头怎么人就没了。 “在这里——”富江顶着你剪的发型从前厅走过来，“我刚刚去问了管家，晚上有我和由纪最爱吃的料理。” ……你和惠子都焦头烂额的，他倒是有闲心。算了，自从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就这副样子。 你们把头发烧掉，焚烧过程中传来富江的尖叫，惠子看见站在一边笑容灿烂的富江，和耳边的尖叫声，差点晕倒。 “由纪…你真的是太坚强了。”惠子感觉有点头晕，比起和富江生活面对这些诡异，她觉得一个月过后死掉也不是很难接受。 “其实，还好……”你没敢把家里那好几个头的事情告诉惠子。 焚烧的烟好像越来越大，不一会就变成了迷雾。 这雾…… “惠子，快走！”你想把惠子推出去。 “诶？什么？”惠子被推了一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果断选择相信你，向雾里跑去。 白雾把她卷了回来，惠子看向你。 “真烦人。”富江在迷雾中抱怨。 “我说过，你回家过后会再见的吧？”龙介从雾中现身。 “龙介……”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龙介？惠子看向他，发现他眼里没有瞳仁。这个特征非常明显，让惠子想起来很久之前，由纪替她去占卜，爱上一个没有瞳仁的男人。 “你就是柴山龙介？那个让由纪说坠入爱河的男人？！”难怪由纪会爱上他，这张脸比起富江来也丝毫不差。她当时还以为由纪疯了。 “吉川！”富江在一边不爽地警告。 惠子闭上嘴。 由纪，你到底都在喜欢什么人啊。 虽然由纪爱看都市传说，也喜欢四处旅游探险，但不至于要牺牲自己和怪谈做恋人吧。 惠子在心里默默祈祷，她感觉不用等一个月了，她今天可能就会死。 “你知道我啊，”龙介头转向惠子，“看在刚才那些话的份上，你可以向我占卜一次，怎么样？” “龙介！”你十分清楚，向龙介占卜的人没有好结果，哪怕他不说话，也不会有好下场。你把惠子往后拽，阻止惠子占卜。 “我不会做多余的事，她现在需要靠占卜提供方向，”龙介低头看向你，“毕竟被麻烦的家伙缠上了。” “你知道我身上的事？”惠子抬头。 “我们对于一些同类的味道，基本还是有了解的，除了那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家伙。”龙介毫不客气踩富江一下。 “惠子，不要问。他说的话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转过头去阻止惠子。 “没关系的，再坏…反正一个月过后也会死的。至少，问他的话能有方向，不是吗？”惠子反过来安抚你。 龙介在一边加码，“看在由纪的份上，我不会用一些语言技巧掩盖真相，绝无仅有的机会。” 你还想说什么，但你知道这足够让惠子赌一次了。 只有她和冰室裕司知道的交换，她现在毫无头绪，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没有方向。 “我要问，”惠子深呼吸思考着问题，“我答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十字路口的规则啊，”龙介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心颤，“我只会告诉你好或者不好的方面。” 明明是一边倒，全说不好。你腹诽龙介。 “不过，”龙介抬头看向更远的地方，那里出现一道身影，“其实你的记忆根本无所谓。因为不需要你想起来也能做到。” 什么意思？你和惠子对视一眼，还想问什么。 诡异的寒冷袭来，雾气都更浓白了一点，像森白的寒气。 这个温度，是裕司。 你们朝龙介的视线看过去，裕司朝这里走过来。 怪谈三缺一。 “你、不是、害怕吗？”裕司眼眸盯着惠子，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认识这么多怪谈，谁都能来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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