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无奈地抬头看向已经无数次偷偷看他的女孩。 藏匿于深山中的实验室空间毕竟有限。于是他们又再次被迫在同一个房间共度一晚。 格拉帕古怪尖锐的一面就像昙花一现般消失,又恢复成了一开始活泼跳脱的样子。 “那个,”她像是难以启齿,“你有零食吗?我刚刚没吃饱。” 他叹一口,在自己的行李箱中翻找着,终于在夹层里找到一盒还没有开封的白巧克力饼干。 还没等他递过去,宋婵就蹦蹦跳跳地凑近,读出上面的汉字:“白恋人?中间那个怎么念?” 能读懂汉字,却看不懂平假名,苏格兰再次获得了关于格拉帕的情报:她非常有可能是中国人。 “白い恋人,”他耐心教着对方,“是白色恋人的意思,这个饼干在北海道很有名。所以上次去日本的时候就顺手买了一盒。” “Shiroi koibito,”她像模像样地跟着念,又好像很得意自己多学了一句日语,在那里边撕开饼干的包装边夸奖自己:“本当上手!嘿嘿,本当上手!” 苏格兰看对方如此自得其乐,也不禁放下手上那本他看得艰难的科学杂志,四处环绕后找到一把放在角落里落满灰尘的吉他。 简单地调了一下弦,他试着弹了几首民谣,见宋婵一脸好奇,笑了笑:“你想听什么吗?” 被体贴地问到自己的喜好,宋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摆了摆手:“我都可以的啦。” 注视着对方年轻的面容,一首歌浮现在他的脑中。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当我还是个小女孩)……”他拨动琴弦。 也许是在脑内脑补了苏格兰头上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模样,宋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不好意思地道歉,“没事,没事,你继续。”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 I asked my mother:What will I be? 我问我的母亲: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Will I be pretty,will I be rich? 我会变漂亮吗?我会变富有吗? 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她这样回答我 Que será,será 顺其自然 Whatever will be,will be 该来的总会到来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我们无法预知未来 Que será,será 顺其自然 Whatever will be,will be 该来的总会到来 * 宋婵小心翼翼地在一片漆黑里缓慢下着楼梯,不由得在心里感谢自己那位早死的父亲。 不知道是疯狂科学家的强迫症,还是他早就预见了什么,他把这个实验室的大体结构设计的和当初他们在剑桥居住的房子一模一样。 所以在听到那位雪莉小姐拒不合作继续进行研究后,她一秒就猜到了对方会被关押在哪里。在她仍然记得的与父亲的回忆里,每当她淘气不听话的时候,父亲总会让她在地下室的第二个房间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她轻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门。 “有人吗?”她贴近门缝,悄声问道。 与她一门之隔的宫野志保,在五天没有进食后,早已虚弱地发不出来声音。这显然是组织的策略,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让她主动低头。 经过了长达五天的、死一般的寂静,宫野志保已经无法判断刚刚听到的人声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正发生的事。但她并不想放过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宫野志保的左手被手铐牢牢地拷在地下室裸?露的管道上。于是她一点一点将身体挪向门的方位,好不容易右手的食指可以触碰到门。 她的食指有规律地在门上轻轻敲击。 咚、咚、咚、咚。 H。咚。E。 咚、咚——咚、咚。 L。 咚、咚——咚——咚。 P。 这是国际摩斯电码,属于当初宋婵参加MI6探员培训的第三节课教授的基础内容。 Help。救救我。这是对方的讯息。
第23章 白色恋人饼干(4) 怎样把雪莉小姐救援出去,是摆在宋婵面前的大难题。 她与对方素昧相识,即使她愿意抛弃现有的一切、在今晚带着对方一起出逃,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出的决定。因为「格拉帕」这个名字的背后有齐木空助、照桥心美还有MI6的心血。 宋婵在身上翻找着她能够隔着门缝送进去的物品。 首先找到的是一张信用卡,卡片类的物品非常薄,她轻轻一推便从门缝里滑了进去。 这张信用卡是当初他们在菲律宾马尼拉做前期准备时,用另外的假身份办的卡。如果雪莉小姐可以顺利逃出去,那么至少不用在短时间能担心金钱。 再是一块白色恋人巧克力饼干。 就在她还在翻找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格拉帕?” 宋婵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尖叫出声,她镇定地回头,冲苏格兰狡黠一笑,“嘘,我好像发现了他们关押雪莉的地方。” “你对雪莉这么好奇吗?”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她。 宋婵半真半假地回应:“因为听说她是科学家嘛,我很少在组织内见过这种身份。” 格拉帕如何天才地利用系统漏洞完成了世纪劫案这件事,在组织内部流传甚广,苏格兰没有质疑她对另外一个天才科学家的好奇心。 看来那张卡和饼干就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极限了,宋婵在心里叹息,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只能祝愿雪莉小姐在逃跑这件事上有好的运气。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时,下楼梯的脚步声传来。 他们刚好撞上了夜间的巡逻。 宋婵情急之下,一把拉过苏格兰,粗暴地解开他上衣的前几颗扣子,再把男人强硬地按在墙上—— “你们是?” 来人并不是下午和他们会面的奥古斯特,而是另一个欧洲男人,他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了。 在这个鲜少有访客的实验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觉得这种例行的巡逻不过做做样子,谁能想到还真的有让他抓住陌生脸孔的一天。 “干什么?”宋婵语气不善,似乎是很不满意被打扰的事实。 巡逻的男人这才突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来了两位客人的。毕竟全组的人都为了这两位正在彻夜加班把季度报告写完。 “格拉帕小姐和苏格兰先生吗?”男人小心地打量这两人,女方倒是衣冠整齐,倒是男方很狼狈地倚靠着墙,上身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大半。 宋婵见对方如此好骗,于是气焰更甚,双手交叉在胸前开始反客为主:“怎么?认不出来被你们耽误一天宝贵时间的受害人了吗?还有你半夜在到处乱走什么?你们所有人不都应该都在赶进度完成报告吗?” 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男人实在想不通,被耽误了一个晚上,就能够在别人的实验室乱来吗?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科研人员,只能连声抱歉,并且沿着楼梯退回了上一个楼层。 宋婵恋恋不舍地看着苏格兰开始系上扣子。于是也假意好心地上前帮他整理衣服,接着非常自然地顺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胸肌。 苏格兰:“……” “哎呀,”和他的肩膀平齐高度的女孩又惊呼一声,“我不小心把扣子拽掉了呢。” 男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正躺在格拉帕的手心。 他伸手想要把纽扣拿回,可对方却比他还要快,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瞬间直接合上了掌心,顺势放进自己的口袋:“等我有空了就帮你缝上哦。” 虽然只和格拉帕相处了短短的两天,但他相信这句承诺里的每一个字都掺杂了水分。 她到底知不知道第二颗纽扣的意义?很有可能是不知道的,她是中国人,又在英国长大,这样的来自日本高中的小小传统,她又怎么可能听说呢? 当他还作为「诸伏景光」而不是苏格兰的时候,他并没有被女生讨要过高中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 一心要考进警校的降谷零和他,把所有时间花在了精进自己的体术和功课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高中毕业。看着周围都成双成对的同学,只剩下他和零两个人互相作伴。 苏格兰不由自主地看向走在他前面的格拉帕的口袋。 最靠近心脏的那颗纽扣,只留给最重要、最喜欢的人的那颗纽扣。 他不自在地扭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 第二天奥古斯特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将保险箱交给了他们,在忙碌了一整晚后,他们还是兑现了承诺完成了报告。 保险箱看起来颇为老旧,上面甚至还有许多带着使用痕迹的划痕,苏格兰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传统吗,需要用这么旧的设施?” 奥古斯特看起来更加萎靡了:“还是因为雪莉小姐呢,不仅拒绝继续工作,还因为知道马上就是交接报告的日子了,把所有能用的保险箱全部都砸了,这是我从地下室的储藏间找到的唯一幸存下来的箱子。” 这位看起来就很像处男的年轻科学家抖了抖,“女人认真起来真是后果严重啊。” 说罢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宋婵,显然他们昨晚狂野的举动已经传遍了实验室。 宋婵白了他一眼,果然一旦沾上组织之后就没有什么正常人。就按照昨天雪莉已经无法发出声音来判断,对方的状态一定非常糟糕。但这群科学家却对此表现得平常,这与其说是天真,不如说是冷漠,一种极致的冷漠。 “走了。”她和这些人打交道的耐心耗尽,于是把箱子往苏格兰怀里一塞,转头就向出口走去。 * “你说有什么方法把这个箱子打开吗?”在飞机上,终于坐上了头等舱的宋婵满足地用空乘刚刚递来的热毛巾擦手,一边用贪婪的目光看着那个旧箱子。 到目前为止,格拉帕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随心所欲。如果这些言行换成组织里其他人来做,都有可能被直接打上叛徒的标签。 “不要做这种尝试。”他警告道,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忠于组织的角色。 宋婵撇撇嘴,手上却不安分地伸出去,像是想弄清楚机关所在一样摸着箱子的外壳。 突然她的脸色一僵,手像是被烫伤一样缩了回来。 “怎么了?”苏格兰问。 “啊,这上面似乎有着前任主人留下的痕迹呢。”她面色恢复了正常。 男人也好奇地将箱子拉近,看清了上面刻上的一行小小的数字。 0815。 具体它的含义他自然是无从得知,这个实验室建立于十几年前,期间来来往往许多人,可能这位旧主人早已经不在人世。 “这是我最喜欢的日期。”宋婵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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