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听完她的这番分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你倒想得开。”可能在他眼中,安陵容这汉军旗出身且家室不显的女子,能在这复杂的后宫中保持这般心态,实属难得。 安陵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坦然,说道:“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日子总归是自己在过,我自然要选个高高兴兴的活法。不过,十四爷您特意找我来,总不会就是为了聊这点子后宫里的琐碎小事儿吧?”说罢,她抬眸看向十四爷,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想要探寻这位被困在此处的王爷的真实意图。 十四爷深深吸了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安陵容身上,那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透过她的身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皇阿玛在的时候,我曾经,请求他赐婚三次。” 安陵容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是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吗?” 十四爷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是同一个人。” 他的语气平静,却在安陵容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安陵容顿时来了兴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敢拒绝您的人,还拒绝了三次?她的下场怕不是很好吧。” 十四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奈与感慨,“她宁愿从皇阿玛的奉茶宫女到被罚去浣衣局给太监洗衣服,也不愿意嫁给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与那女子的过往。 安陵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红梅白雪、会跳舞、浣衣局洗衣服、康熙帝的奉茶宫女……这些零碎的线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大胆而惊人的猜测逐渐成型。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震惊,甚至差点爆粗口。她不死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您的这位心上人,是不是,是不是原来八……府上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十四爷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般锐利,探究地审视着安陵容,“是八哥的小姨子。你怎么知道的?是十三哥告诉你的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同时也对安陵容的猜测感到意外。 在这一瞬间,安陵容的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翻涌,她既想放声大笑,又想歇斯底里地大叫,甚至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她心中暗自感叹,果然,叶澜依像极了华妃的翻版,祺嫔犹如齐妃的复刻,甄嬛恰似纯元的替身,而自己,竟也不过是另一本小说女主角的翻版罢了。 她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爷,你这里有纸和笔吗?” 十四爷虽满心疑惑,不明白她此举的意图,但还是吩咐宫女取来了纸笔。安陵容接过纸笔,微微沉吟,脑海中思绪万千,稍作思索后,挥笔写下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字迹娟秀,却又透着几分洒脱。 写罢,安陵容抬起头,看着十四爷,认真地说:“你把这张纸撕了,以后别想她了。”话语中带着一丝劝慰,也有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十四爷接过那张纸,看到诗句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安陵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探寻出更多的秘密。 安陵容轻轻摇了摇头,神情略带忧伤,说道:“你什么也别问,我什么也不会多说。我只能说,你别伤心了。她只是回家了。以后也别想了,都是南柯一梦而已,梦醒还是要专注于眼下和自身的日子。” 她的声音轻柔,却似有一股力量,试图安抚十四爷内心深处的伤痛。 然而,十四爷并未听从她的劝告。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字用镇纸镇好,眼神中满是眷恋,缓缓说道:“我就知道,你和她是一样的。” “我不是她。”安陵容像是被触碰到了敏感的神经,匆匆出口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我很抱歉。”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或许是为了这份无端的相似,又或许是为了无法给十四爷更多的慰藉。 十四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我知道。”那笑容中带着释怀,也有对过往的无奈。 安陵容看着十四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犹豫片刻后,她轻声说道:“我给你唱首歌吧。”十四爷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当熟悉的《生日快乐歌》旋律从安陵容口中响起时,十四爷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哭得像个孩子一般。这一刻,他终于听到了这首歌,可时光已逝,真的应了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曾经的美好已如梦幻泡影,遥不可及。 安陵容唱完歌,准备离开。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十四爷轻声说:“皇额娘去了的话,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在宫里还有些人手。” 安陵容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看去。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树上的白玉兰花瓣纷纷飘落,如同雪花般轻盈。十四爷逆光站在树下,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他静静地伫立着,不知在等谁。 安陵容心中一酸,抬起手,跟他挥了挥,说道:“那么,我会早点让你自由的。” 说完,她咬了咬嘴唇,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仿佛带着一份使命似的,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而身后,是十四爷孤独的身影和那漫天飘落的白玉兰花瓣。
第71章 贾诩 在这宫廷之中,浪潮汹涌,人心也难免随之浮躁起来。华妃已然倒台,皇后也撒手人寰,而太后身子每况愈下,瞧这情形,去与不去也就是这短短两天的事儿了。齐妃自觉有三阿哥傍身,平日里便颇有些骄矜自持的模样。近日,宫中不知从何处悄然传出一阵流言蜚语,声称安陵容不过是个破落户出身,而下一任皇后之位必定属于育有亲生儿子的齐妃。 彼时,淳嫔正与安陵容在一处下棋。淳儿自做了母亲之后,性子转变不小,往昔那股天真活泼的劲儿褪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颇为端庄自持的仪态。她听闻这些流言,顿时气得发怔,连耳边悬挂的明月珰都随着她激动的情绪泠泠作响。只见她柳眉倒竖,怒声喝道:“这是谁传的话?速速都给本宫抓起来,送到慎刑司去!” 安陵容见状,神色平静,抬手轻轻拍了拍淳儿的手,轻声安抚道:“该你落子了,莫要再气了。” 淳儿杏目圆睁,满脸不解地看向安陵容,问道:“姐姐难道不生气吗?” 安陵容悠然地端起一盏牛乳茶,轻抿一口,缓缓说道:“随他们去吧。流言止于智者。淳儿,你说是不是?” 淳儿听了这话,微微皱起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左右现在宫中有皇子,在皇上心中能有几分分量的,也就是齐妃、熹妃和姐姐您了。敬妃向来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端妃的身子又孱弱不堪。罢了罢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总归是有我在姐姐身边的。” 说罢,她重重地落下一枚黑子。 安陵容看着棋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夸赞道:“呀,我们淳儿赢了,当真是聪慧过人。” 时光悠悠地潺潺流淌,不知不觉便到了仲夏时节。彼时,蝉鸣鼓噪不休,天气愈发燥热难耐。这炎热的天气似乎也影响到了皇帝的心境,他的脾气变得愈发急躁,时常因诸多莫名的小事大发雷霆。甚至仅仅因为一朵簪花的颜色不合心意,便让端妃当众难堪,颜面尽失。 苏培盛作为随身侍奉之人,更是难逃各种训斥。他委屈的和民间的小媳妇儿似的,被婆婆苛责虐待之后就跑到熹妃那诉苦。左右不过是些茶水稍微热了些许,点心太甜了之类的事儿,就被皇帝将整杯茶水或整盘点心都泼在了身上。 也难怪,苏培盛侍奉圣驾已然数十载,这般委屈,大约也是头一回遭受。 熹妃倒也痛快,只让崔槿汐去安抚,至于怎么安抚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又怎会不忧心忡忡呢? 依十三爷所述,在晚春之际,准噶尔的摩格大汗瞅准了春天水草富足的绝佳时机,仗着粮草储备殷实,亲自率领二十万剽悍铁骑,气势汹汹地直逼“雁鸣关”。 一旦雁鸣关被这虎狼之师的铁骑踏破,紫禁城便会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其凌厉的兵威之下,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现今的准噶尔摩格可汗乃是英格之子,此人一贯野心勃勃。 这些年来,他始终秣马厉兵,不断吞并准噶尔周围的小部落,发展壮大自身实力。 而皇帝这些年只在搞内斗,十阿哥、年羹尧、隆科多之事耗费了大量精力,对准噶尔的防备难免有所疏漏和懈怠。 等到反应过来,就是此般境地了。 如此这般情形下,太后也忧心不已,往昔的沉疴旧疾终被牵动。在五月二十七那日,太后于慈宁宫溘然长逝,驾鹤仙去。 内有太后崩逝之哀,外有战事胶着之困,双重重压之下,皇帝身形瘦了一大圈,嘴角边也起了一串燎泡,尽显疲惫与憔悴。 安陵容前去探望皇帝时,正瞧见皇帝满脸怒容地斥责三阿哥。 皇帝声音中满是失望与愤懑,大声道:“朕也不指望你能帮朕排忧解难,只盼你能专心致志好好读书。可你呢,偏要做出这等不成器的模样。朕要是你师傅,都恨不得一头撞到上书房的门上,实在是被你气昏了头。你即刻回去,潜心念书,若无要事,不准去探望齐妃。她整日心心念念的除了做皇后,就是立你为太子,这般狭隘心思,能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 三阿哥被这雷霆之怒吓得瑟瑟发抖,泪水夺眶而出,满面委屈地磕了个头,才匆匆告退。 安陵容在一旁,见此情景,神色微微一怔。她垂眸敛目,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上前,轻声柔语道:“皇上,三阿哥年纪尚小,难免有些贪玩,还望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如今朝中诸多事务,还都仰仗皇上您定夺呢。” 皇帝还未解气,眉头紧紧拧成麻花一般,满脸无奈道:“你来了,你是不知道,这孩子真是……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哎。” 安陵容温婉一笑,不紧不慢地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色泽诱人的茉莉冰豆浆,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皇上尝尝?这可是臣妾琢磨许久才想出的新方子呢。” 安陵容心里清楚,这源自现代的方子味道独特,定能讨皇帝欢心。皇帝接过,浅尝一口,顿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直抵心间,不由眼前一亮,一口气喝了满满一大碗。此刻,他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夸赞道:“容儿巧思过人,这茉莉花与豆浆搭配在一起,确实清爽解热,妙极妙极。” 安陵容见皇帝心情稍有缓和,笑容愈发甜美,从袖间掏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三国演义》,双手递到皇上跟前:“臣妾成日里闲得无事,也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下点功夫了。皇上瞧瞧,这是臣妾最近偶然所得的话本子,您整日为国事操劳,不如借此松散松散,看上一看。”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3 首页 上一页 4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