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疯狂而又充满恨意的皇后,与她印象中那个至死都深爱着皇帝的女人判若两人。 皇帝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变得通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他转身在周围疯狂地寻找着可以当作凶器的东西,从小到大,他很少被人如此忤逆,更别提遭受这般令人蒙羞的唾面之辱。他声嘶力竭地怒吼:“朕杀了你!” 皇后朱宜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恶狠狠地将手上戴着的两个翡翠手镯用力扔到地上,只听“啪”的两声脆响,手镯瞬间应声而碎。她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地用脚在碎片上碾了碾,说:“不劳你这贱人动手!贱人自有天收!我先下去问问我的好姐姐!再在下面等着你!贱!人!” 随后,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永寿宫的承重柱子一头撞了过去,只听沉闷的一声“咚”,皇后的身体缓缓倒下,没了气息。
第69章 寿皇 在紫禁城那仿若巨兽般庞大且威严的宫墙之内,岁月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然而,皇后那骤然间决然的自戕之举,恰似一道携着滚滚惊雷的闪电,毫无任何预兆地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中轰然爆开。刹那间,那声巨响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将所有人都无情地卷入了惊愕与茫然交织的漩涡之中。即便是平日里高高在上、如今却重病缠身、意识也逐渐微弱的太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变故打得完全措手不及。 太后已然病入膏肓,形容憔悴到了极点。她那原本还算康健的身形,如今已枯瘦如柴,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轻易吹倒。此刻,她无力地瘫倒在那张奢华至极、雕龙画凤的床榻之上,宛如一朵凋零的残花。她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深秋时节,在寒风中苦苦挣扎的最后一丝蝉鸣,若有若无,每一次的起伏都让人揪心,仿佛下一秒就会戛然而止,生命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皇帝满心忧虑,神色间满是疲惫与憔悴。每日清晨,他不得不从堆积如山的朝政事务中暂时抽身,脚步匆匆地朝着太后的寝宫赶去。他长时间静静地陪伴在太后的身侧。皇帝满心期许,期望凭借自己这般悉心的陪伴,能成为太后在病痛折磨中的心灵慰藉,能让太后那日益衰败的病情出现一丝转机。 然而,太医院的太医们频繁地出入太后寝宫,他们眉头紧锁,频繁会诊,药方换了一剂又一剂,用尽了各种名贵的药材与精妙的医术。皇帝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可这一切的努力,却依旧难以阻挡太后身体如破败的大厦般不断衰败,病情毫无任何起色,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失去方向的孤舟,逐渐沉沦。 皇帝这般的行为,在一些明眼人看来,实则是一种纯纯的自我欺骗。太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意识里,心心念念的唯有自己的小儿子十四爷罢了,这几乎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可皇帝似乎不愿正视这一点,依旧执着地认为自己的陪伴能改变太后的状况。 他人的伤心事自有其轨迹,而日子还得照常继续。时间仿若一位无情的旅人,波澜不惊地缓缓流逝,并未因宫廷中的种种变故与哀愁而停下脚步。 怡亲王身为皇帝的得力兄弟,平日里忙于朝堂事务,难得有闲暇时光。这一次,他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公务中寻得片刻空闲,终是得空踏入这深宫内院与安陵容一同品茗叙话。 照旧是在那处静谧得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院子里,微风轻柔地拂过,仿若一双温柔的手,带着丝丝缕缕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院子里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欢快地舞蹈。安陵容慵懒至极,整个人毫无顾忌地大大咧咧地瘫倒在躺椅之上,尽显随性之态。瞧见怡亲王那熟悉的身影现身,她不禁开口问道:“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寻我啦?”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好奇。 怡亲王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那笑容犹如春日暖阳,让人倍感温暖。他动作优雅地递过一杯茶,茶盏中升腾着袅袅热气,茶香四溢。他说道:“爷我难不成无事就不能登你这三宝殿了?来,以茶代酒,敬咱们尊贵的思贵妃娘娘一杯。” 安陵容听闻,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仿若银铃。她调侃道:“哟,还有能让咱们十三爷有所求的事儿?就拿这茉莉花茶来打发我?可见爷你心不诚呐!” 怡亲王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微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意,说道:“瞧瞧你这人,捧你两句就喘上了。还真有件事儿,得劳烦你帮忙。” 安陵容闻言,利索地把茶杯一放,那动作干净利落,随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得得得,爷您可别生气。这次是要我去上刀山呢,还是下火海呀?士为知己者死,本宫去便是了。”表情夸张,话语中满是豪迈之情,让人忍俊不禁。 怡亲王见她这般夸张的模样,无奈地伸手扶了扶额头,苦笑着说道:“你这张嘴啊,就会瞎咧咧。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些事儿?不过是让你去见个人罢了。” 安陵容满脸好奇地问道:“什么人啊?啥时候去?我认识不?” 怡亲王朝随身小厮招了招手,那小厮立刻会意,走上前来。怡亲王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皇兄那边嘛,还能瞒个半天,随爷走。” “寿皇殿。”安陵容抬眸,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却又透着几分冷峻气息的宫殿。宫殿的飞檐斗拱高高翘起,仿佛要冲入云霄,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无比庄重威严。 若换作现代,十三爷带她来景山公园游玩,眼前这景致定会让她心生欢喜,她或许会兴奋地穿梭在这美景之中。可当下,这里却是囚禁着十四爷的所在,怡亲王此番带她前来,意图已然十分明显。 怡亲王面露歉意,看向安陵容,轻声说道:“抱歉啊,十四弟他说,很想见见你。” 安陵容的目光在那漂亮的黄琉璃瓦屋顶上停留片刻,无奈叹道:“见我能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太后。”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与不解,实在想不通十四爷为何要见自己。话落,她偷偷瞄了怡亲王一眼,见对方眼中确实满是真诚的歉意,只能把话锋一转,问道:“那他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怡亲王耸了耸肩,带着几分神秘,说道:“你进去见了他,不就知晓了?” 安陵容别无他法,只能怀着满心的疑惑,随着怡亲王前进。 安陵容在曲折幽深的宫道中左转右转,来到了西配殿门口。怡亲王却在此处停下了脚步,神色间透着几分深意,开口道:“你自个儿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我若在场,他有些话怕是难以启齿。”话一说完,也不等安陵容回应,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宫墙的转角处,只留下安陵容独自站在门口。 安陵容无奈地轻叹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衣衫,试图抚平那并不存在的褶皱,以此舒缓内心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而后才慢慢走入院子。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十四爷正坐在一棵树下,那棵树的枝叶有些稀疏,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他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脸上带着几分落寞与沧桑。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回过神来,看见安陵容,脸上浮现出一抹熟稔的笑意,自然地招呼道:“来了,坐吧。”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几分亲切。 安陵容见状,赶忙福了福身,恭敬说道:“嫔妾给十四爷请安,愿十四爷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紧张,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十四爷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略带苦涩的轻笑:“瞧我如今这落魄模样,哪里还谈得上什么福气?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安陵容依言坐下,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可思绪却乱成一团麻,完全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直截了当地问“您找我到底所为何事”,这般唐突的问话,实在不合礼数。更不能提及“我还没受宠到能带你去见你妈”之类的话,毕竟太后已然病重,生死未卜,这话题太过沉重敏感。一时间,她只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在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场面一时僵住了。
第70章 顶级手办不止一个 在这略显寂静与尴尬的氛围中,十四爷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轻声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封号是‘思’吗?”声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轻轻回荡,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啊?什么?”安陵容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微微歪了歪头,一脸的疑惑。刹那间,她脑海中闪过怡亲王在路上对她的嘱咐——“他问你什么你就直白的回答”。于是,她稍稍整理了下思绪,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坦率地回答道:“我刚进宫的时候,实在不想马上侍寝。那时心里慌慌的,不大……不大习惯。所以就拉着皇上一起追忆纯元皇后。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皇上才给了我‘思’这个封号吧。”这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意识到,在古代,这内容可涉及闺房之乐、床笫之间的私密事,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着实显得大胆。然而此刻,她也顾不上许多,只想着按怡亲王所说的做。 十四爷听了她的回答,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仿若早已料到一般。他的眼神轻轻瞥向一边,继续说道:“你一个汉军旗出身,家室又并不显赫,在选秀之时就能被封为贵人,你就从来没觉得这事儿奇怪吗?”安陵容下意识地随着十四爷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里不过是一株白玉兰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朵洁白如玉,倒也有几分雅致,可她实在不明白,这树有什么值得十四爷如此专注的。 见安陵容长久没有答话,十四爷不禁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再次问道:“怎么不说话?”他这一皱眉,周身那股上位者的威严气息瞬间散发开来,再加上曾经征战沙场、杀过人所带有的煞气,即便如今身处困境,也还是将安陵容吓得一激灵。 安陵容平日里本就心思敏感,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威慑弄得有些恼羞成怒,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吼什么啊。鬼踩了你的尾巴吗?”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暗叫不好,可话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十四爷听到安陵容那带着几分嗔怒的回应,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神情似乎对她这般率真的反应极为满意。笑罢,他微微收敛神色,轻声说道:“抱歉。是我声音太大了。”言语间,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 安陵容见他这般态度,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说道:“是我不对。”不知为何,在这十四爷面前,她莫名地不想以“本宫”自称,总觉得那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称呼,在这略显寂寥的院子里,在十四爷面前,显得格格不入。略作思考后,她继续说道:“关于封贵人这件事,其实刚入宫时,我心里也满是疑惑。不过在这后宫待久了,听得多了,知晓了些事儿,就像熹妃容貌肖似纯元皇后之类的。后来我琢磨着,当时大抵是太后出于朝堂与后宫的博弈考量,想要压压熹妃的势头,才顺势抬举了我一回。好在,福祸相依,这事儿倒也没给我招来什么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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