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算也算了,你说话算话,要是被人知道,可别怨小道咒你后半生劳苦不得闲!” “嘿~大师您这话可真难听!”闲汉不得不承认这个威胁很有效,“我这就把方位说出去,要是真准了,我一天三顿谢您,给您上香!” 甄楣绷不住了,以她贫瘠的知识,也知道这事是不行的,“活人不受香火!” “成成!那就此别过?再不走您那眼线要觉得不对了。”闲汉不是很走心,四处望望,指点了甄楣方向之后分开。 “大师!”陈五慌慌张张赶来,一阵上下打量,“您没事吧?” 甄楣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气质超然,“无事。” “那人没对您做什么吧?”陈五还是不放心。 甄楣摇头,“只是对这副打扮有所怀疑,我已表明身份,那人便没有再纠缠。” 陈五松了口气,这就好,大师这打扮确实是突出,幸好一来就遇上自家爷,好歹在京城有人卖这个面子,不会抓着大师深究。 然而他这口气松太早了,甄大师一琢磨,斟酌着开口,“你说我这样子,是不是太显眼了?” “是有点。”陈五点头,但不是说师门的规矩么?能改? “我看女人们一身装扮倒未有大变,若是以女子打扮……” “那哪能啊大师!”陈五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截断。 甄楣奇怪,“皮囊不过身外之物,女子打扮只为隐于市井,有何不可?” “这……”陈五很想说点什么,奈何他没甚文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来。 “时候不早了,抓紧找间布庄买两身衣裳。”甄楣迈步就走,胤禑说太子妃手底下就有间铺子是布庄,正好去踩踩点先。 “大师,大师……”咱们出门没拿几个钱啊! 陈五跟在后面追赶,想说出来又觉得丢人,他们爷手里哪能缺件衣裳钱?外头做的谁知道什么手艺,大师完全可以叫府里的针线上人做啊! 甄楣倒是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只能给自己找补丁,“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穿你们的衣服倒是平白冒认了身份,到底是穿汉装合宜,何况此事本不是大是,我不欲令人知晓,让王爷的人做不方便。” “那倒也是……”陈五瞥了她净白的脸一眼,这也不好让人瞧见,买就买吧,也花不了几个钱,大师平日里又不要求什么,是个再省事不过的主子,拿几身衣裳怎么了?比侧房那个节省多了! 打定了主意让府上会账,陈五再无疑虑,跟着甄楣就走了,迷迷糊糊间心里闪出一个问题,大师怎么知道布庄在哪儿?这也是掐算的吗?当真是了得啊! 甄楣不知道陈五的肃然起敬,她今日出门就是往店铺的方向去的,刚才在茶棚点单的时候,又多嘴问了一句方位,她方向感不差,这不就知道了? 二人脚程都不慢,没多久就见到了布庄的幡子,陈五不认得这个铺子,也没听说府里有来往,但看甄楣自信迈步进去,以为有什么讲究,只好听任。 “客官您——”布庄伙计原想招呼客人,一抬眼就见到甄楣与众不同的打扮,顿时把剩下的话噎进了喉咙里。 陈五赶忙上来,“道长是修行之人。” 这头发不犯规! 伙计松了口气,看着这奇怪的组合,“客官看些什么?” 甄楣扫视一圈,“你们家成衣呢?” “有!您要看什么样的?什么料子什么花色?咱们家可比别家齐全!”伙计热情起来。 “哦。”甄楣点点头,“汉女的成衣拿来看看。” “啊?”伙计又一次懵了,心说出家的道士还给女人买衣裳,“您是给谁买?什么身量?” 甄楣冷淡的看他一眼,“就我这个身量。” 伙计的表情彻底变成了迷惑,“唉~好,您等一等,我取给您瞧瞧。” “不用太好的。”甄楣想到自己十两银子的存款,不得不追加了一句,这个老八就是给报销,她也不好报账啊!谁家清客先生的花销里有女装啊! 陈五忙拦住他,“要好的!” 甭管什么东西,他们爷府上,总不能没了体面! 甄楣奇怪的看着陈五,陈五又是一顿搜肠刮肚,想出了理由,低声说了,“大师您这形貌一看就不是蓬门小户出来的,要是穿得太简便,免不得有人以为您落魄了来冒犯,那岂不违了您的意思?” 有道理! 但她只有十两银子啊! 陈五眼尖,看见了她搭在荷包上的手,“大师,您是有俸银的,没带银子不打紧,知会府上从您俸银里出就是了。” 甄楣来了还没有一个月,自然不到拿俸银的时候,并不清楚这些,陈大说得认真她也就信了,花自己的钱就没什么负担,反正衣服她要跑路也能穿走,因此她爽快答应下来,让店小二取好一些的来。 店小二应下,不多时端着托盘就出来了,上头放着一身青绿色的衣裙,抖搂开可见身前的纹绣,绣的似乎是玉兰,甄楣不怎么熟悉古代纹绣,不大能 认清,不过是花问题就不大,不会犯忌讳。 裙子是海棠红的,小二极力推荐,卖力说着这鲜亮红色得来的不易,裙子打了褶,做了裙门,底下也是一副花草纹,看着还算搭配,甄楣就没说什么,对着身上比划了。 正要说装起来,忽然想起来这里的目的,转而问店小二,“你们这可有地方试一试衣裳?” “这……”店小二表情诡异,上下打量一番,却没发现什么破绽,“客人要试一试自然使得,后间的茶室便可以。” “劳烦引路。” 陈五已经习惯了甄楣不喜欢人贴身伺候,横竖这些日子一直妥当,他也乐得少些事做,此时甄楣要试衣服便没有跟去。 “就是这里了。”店小二带到准备离去,被甄楣叫住。 “这里是石家的铺子不是?” 店小二仔细抬头打量她,“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这里我是从石家那位姑奶奶那知道的。”甄楣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这姑奶奶当然不能是其他人,店小二瞬间腰弯得更厉害,“您有什么吩咐?” 甄楣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就是这几日,我要与十五爷说些旧日见闻,你也知道我这打扮惹眼,只是孤男寡女瞧着也不像样,还烦请你不要对外透露。” 店小二知道这里头人的身份,飞快看一眼她的发型,狠狠点头,“小的明白!此事必不会传出去!咱们家是真心实意做买卖!” 甄楣点点头,源头堵上了,这样一来她女装的事情,总不会暴露吧?
第10章 甄楣就这样相当顺利的完成了出门任务,带着衣裳回到八贝勒府之后,还跟着分过来的丫鬟学了如何梳个简便的女头,趁着夜里没人时,她每天都要梳一遍练习。 系统对此很不理解。 【为什么要练习梳头?只要你赚了钱,请人梳不好吗?】 甄楣心里又是嗤笑,保密懂不懂啊!需要保密的事过手的人越少越好! 她是为了跑路好不好!这种事能说出去吗? 【但其他世界的宿主都是请人啊……】 系统还在不理解,甄楣想了想也没说什么这里是清朝的话,毕竟系统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接地气得很,哪里会知道这时候经商的艰难,非要说在古代经商,还是用女性身份的话,很可能只是小说里为了和男主匹配的手段罢了,最后的结局都是贵夫人。 她可没兴趣给清朝人做贵夫人,这可不是什么长寿的清朝人,是货真价实的清朝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想着什么情情爱爱成婚生子,观念的差距有时候不比科技的鸿沟来得浅。 “反正这几天闲着没事……” 不好!说出来就不灵了,甄楣自觉失言闭了嘴,却还是不够快。 “甄大师,福晋传您。” 【啊?】 甄楣和系统一起陷入了安静。 时间倒回到昨日的八贝勒府。 正院。 “上月开销都在这了。”管事模样的女人汇报完,小心放下一本账册。 八福晋郭络罗氏没有翻看,只盯着她道,“我问你,和盛庄是哪里?怎么有一笔会账?” 府里的开销向来是有数的,打交道的田庄铺子也是有数的,忽然出现个新名字,不怪她注意到。 “是个布庄,家里那口子恍惚说是前头那些先生那头……”管事垂下了头,意识到不对。 外头的账自有爷的账房处置,怎么会到福晋这里来? “哼~少糊弄我!”郭络罗氏留下了账本,又叫身边伺候的人去打听明白。 “去!问明白了,府里的针线人手艺不好还是怎么?还要外头买东西,是买了布还是衣裳?什么稀罕物咱们府里做不得?” 八福晋身边的丫鬟领了差事,“哎!奴才有个表兄在前头伺候,这就去问问他。” 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事,甄楣虽然不打算让人知道,但也没有偷偷摸摸,起码八贝勒府结账时是问出了货物的,不消几刻,丫鬟便绷着一张脸回了郭络罗氏。 “什么?”郭络罗氏诧异看着丫鬟,“你听明白了?真是一身汉女的衣裳?哪个小妖精作到前院去了?” 丫鬟狠狠点头,“奴才也是觉着古怪,反复问了好几回,那铺子里就是这么回的!” 郭络罗氏斜靠在椅子上,支起脸,眼神看着晃动的扇子,略有些出神,丫鬟也不敢催问她此事如何处理。 她不想骗自己,过去她和胤禩的感情自然是好的,为此许多人看他不顺眼,但一直无子,她又知道胤禩有些心思,这份短处必须抹平了,因此侍妾们有了身孕,现在儿子倒是还没有,但侍妾肚子里已经有了。 为着胤禩的情谊,之前她们都被皇父斥责,无奈胤禩妥协叫侍妾有了身孕,她们的境遇这才好些。 但胤禩的困是解了,她却未必能放心,有一就有二,开了这个头,侍妾们只会多不会少,虽胤禩并不把她们当什么人物,可情意这东西转瞬即逝,她也拿不准该不该相信,忍不住生出一点怀疑。 只说这回,一个民籍的汉女,做个有名分的侍妾都难,为什么要养在前院,难道她是不能容人的? 要不是这一桩错漏,她还抓不着痕迹,会被死死瞒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处一桩事来,这份特殊很难让她不去想。 郭络罗氏挺直脊背,“你们再去仔细打听打听,这账究竟算在哪一位头上?” 这一打听,就打听到了甄楣身上,郭络罗氏再怎么都是不信一个算命道士能和女装扯上什么关系的,但没有别的答案时,也不妨碍她见一见,满人男女大防本就不重,何况这又是个世外之人,她毫不犹豫就让下人去把人找来。 于是甄楣就这么糊里糊涂收到了要见福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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